冷兵器的戰場上,偶爾會出現如同競技場一幕的場景,兩個連大腦中都鍛煉得充滿了肌肉的逗呃不,勇將,互相提著片刀在兩軍將士的觀戰中互毆。這樣的真刀勝負其實對戰局的發展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不過據某種玄學的說法,是可以激發己方的勇氣和斗志之類的。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陸希覺得,如果自己是一軍主帥,就絕不可能將全軍的士氣寄托在某位匹夫蠻勇之輩的肌肉上。后來,又不知道怎么著,這樣的戰場競技場活動便以訛傳訛,在話本類的小說中便演變成了最高統帥也要上場單挑的情況,甚至有了因為統帥的肌肉不夠強壯而全軍慘敗的段子。
不得不說,這種古典式的話本演義,雖然反應了本國古代人民的欣賞需求,但也實在是太超現實主義了,陸希實在是欣賞不起來。
而在現實的戰爭中,競技場式的單挑已經非常少見了,王對王的可能性更是幾乎不存在。傳說中11區的龍女姐姐劈男女不忌色老虎的那三刀,更只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傳說而已。不過這也很正常,11區在江戶時代之前所有的“史書”,可信度都不會比小說傳奇要高多少。
可到了現在,王對王的情況,竟然真的在自己面前上演了。
“對不起,羅巨巨,以前老是吐槽你單挑戲的吾輩小兒真是太沒見識了!”陸希一邊在為自己的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而道歉,一邊輕巧地低了一下頭,避過了呼嘯而至的流星錘。西瓜般巨大的鐵流星刮得風聲仿佛是在鬼哭狼嚎。吹得陸希的臉龐生疼。
像流星錘這樣的武器,對普通人的威懾力是非常大的。任何一個人看著這個帶著倒鉤尖刺的重型鐵疙瘩在這里面前揮來舞去的時候。便是膽子大的心里都會不由得瘆的慌,如果膽子小的可能便直接尿了吧。
對于陸希來說。如果是穿越之前不管是性格還是身體素質都是死宅的他,就算是看到電影和游戲里的流星錘也都會覺得心里直翻嘀咕,
當然,現在嘛…
流星錘這種東西,從造型上來說倒是很有威懾力,不過,這玩意太過于笨重,傷害范圍雖然很大,但攻擊軌道卻非常呆板。對手只要膽子更大。動作夠靈活就輕松地避過它一切的攻擊。更重要的是,在將沉重的鐵疙瘩甩出去之后,本人甚至有極大的可能陷入空門大開的境地,很容易被敵人抓到破綻。事實上,在真正的武技高手眼中,流星錘根本就是一件上不得臺面的兵器,只適合那些徒具匹夫之勇的莽漢。
當然,如果你的力量、控制力和耐力能讓自己將這鐵疙瘩揮舞得宛若輪盤一般,笨重愚拙的兵器自然也會成為無堅不摧的鋼鐵風暴。不過。這獸人狼騎兵似乎還做不到這一點。
流星錘又一次砸了下來,卻依舊只擊中了一團空氣。陸希一個側滑步便閃開了身影,忽然躍前,揮手一拉。黎明騎士之劍便在這獸人胸腹的鎧甲關節最薄弱的位置帶出了一道傷口。
“吼!”獸人吃痛的大喝了一聲,似乎更被激發出了幾番狂性。他右手的雙刃斧掃到了半空,這個時候。正好是陸希滑開的身體必經的位置上。對方應該是避無可避了。
“刷!”斧頭集中了陸希的身體,卻宛若擊中了空氣一般。毫無阻礙地沖了過去。獸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的身體化作了一團飄忽的虛影,隨即煙消云散。還沒有反應過來,背上又中了一劍。
對于別人來說,這樣的劍害即便是不致命,也足夠剝奪其戰斗力了。可這獸人雖然又一次痛苦地吼叫著,整個人那龐大健碩的身軀仿佛依舊不受影響似的,用堪稱猛烈的動作回過身,接著這樣的沖擊又一次揮斧頭斬下。
看似薄弱的騎士劍,如果和這般厚重的戰斧硬碰硬,唯一的下場便是連劍帶人的邊做兩截吧?不過黎明騎士長劍雖然不算神兵,卻也算得上是一件優質的好兵刃,它現在的主人更不是那種只會硬碰硬的匹夫。陸希的劍挑到了獸人的手腕上,動作優雅地一撥,不但將對方的攻擊軌道完全帶開,還順便在他握斧的腕關節上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傷口。
即便是這仿佛有9管血條的獸人,也似乎難以對這樣的傷害無動于衷了。他的右手不由得一松,斧頭就這樣“咣當”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你可以給你9秒鐘自豪一下。”陸希用劍指著對方的鼻子,冷笑著道:“剛才這幾個回合,我至少刺了你十幾劍,如果是別的獸人,剛才那幾下已經足可以干掉他了,可你這家伙居然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呃,再仔細看看,一些細微一點的傷口居然都已經止血了。應該說,不愧是個龍裔嗎?”
獸人本來還捂住手腕上的傷口,處于驚怒交加的半暴走狀態中,聽到陸希的話,不由得一怔,居然都忘記去撿自己那柄已經掉在地上的大斧頭了。
“爬行動物的豎瞳,強悍的腕力,以及超出常理的自愈能力,以上的一切,都是龍裔的特征。”陸希冷笑著說。當然,他才不會告訴對方這一切都是系統告訴他的呢。
“當然,在受了那么多傷之后,你依舊變身…呃,我是說龍裔們力量爆發時,從外表體現出的生理特征。這是不是說明,你這家伙身上的龍族血統其實還是很稀少的,亦或者說,你那位不知名的令尊或令堂,其實是個龍族中的絲?”
“足夠撕碎你就足夠了!”獸人完好的左手丟掉了流星錘,抄起了戰斧又一次怒吼著向陸希撲了過來。
“氣勢很猛。”陸希點了點頭:“可惜控制力卻遠遠不夠。如果想要打過來,至少要把你我之間那天壤之別的差距縮小一點吧!”
嗯,以前就覺得這句臺詞帥爆了…雖然是反派的。陸希一邊說著反派人物的臺詞。一邊露出了反派人物的笑容,他又一次僅僅側了側身。便輕而易舉地將戰斧讓了過去。整個人的身體宛若在水中游動的魚兒一樣,輕巧地移動到了對方的身側。然后一劍刺在了獸人的膝蓋上。
不得不說,這家伙的膝蓋真的很硬,而且穿著鐵靴就顯得更硬了。不過秘銀的劍刃依舊是撕開了他的腿甲和肌肉,深深地刺入了腿骨的關節結合之處。
陸希揮了揮手腕,就這樣用輕描淡寫的動作拉開了對方的肌腱。獸人一個不由自主地踉蹌,幾乎快要跪倒,趕緊用戰斧杵在了地面上,這才勉強沒有在戰場上做出這等屈辱的動作。可他的上半身依舊是無法抑制地做出了一個前傾的動作,面部正好迎在了陸希伸過來的世界樹權杖的杖頭上。
用棍子抽臉的感覺真好!
“嗚嗚嗚…好痛,人家,人家才不是棍子呢。”
唉,居然養成了把優雅敏感脆弱的法杖當棍子抽人的習慣,我難道也被那塊加錯了點的老豆腐靈魂附體了嗎?
嗯,以后能改的話就盡量改吧,要是實在是改不了的話…嗯。就順其自然吧。反正輝煌神器也是不會損壞的。
“才,才不能順其自然呢!人家是很疼的,很疼很疼的。”
暫且不用管器靈妹紙在陸希腦海中抗議,陸希走上前去。看著半邊臉已經被抽得變了形的獸人,嘖嘖稱奇地嘆息了一口,不得不表示。本來獸人已經長得夠丑的了,現在又被打得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來。那長相,就更是無限向獵奇方向發展了。
“還好我先把小迪娜支走了。否則。您現在這樣子,一定會給蘿莉成長的道路上帶來不可磨滅的陰影的。”陸希自然忽略了人家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錯這樣的細節問題。
陸希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那獸人的面前。對方的臉上已經積滿了浮腫和淤血,眼睛就算是睜開一條縫,也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看著陸希慢慢地向自己走近,獸人如同被捕獸夾困住的猛獸般開始掙扎了。他的一條腿幾乎已經完全殘廢了,但依舊是艱難地想要起身,而且,他幾乎已經做到了,可是,那健碩的上半身剛剛立起來了一點點,便已經被陸希一腳踩在了胸口上。
獸人重新倒回了地上,幾乎被這緊緊踩在胸口上的力量壓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現在,躍過鐵巖峽谷的獸人和亡靈聯軍到底有多少人?參加聯軍奧格瑞瑪到底有多少個氏族?都是哪些?有幾位可汗在大軍中坐鎮?”陸希的劍指著獸人的咽喉,雙目微微地瞇著,露出了寒氣逼人的壓迫感。
“你是碎拳的狼騎兵先鋒大將吧?以上的事情不會一點都不了解吧?說說看,獸人!說出來我就給你一個痛快而干凈的死,一個戰士般榮譽的死。否則,你很快就可以了解到,對于真正的奧術大師來說,折磨靈魂的手段絕不會比那些躲在熔巖還養金魚的深淵領主們少。”
獸人捏緊了拳頭,勉強地瞪視著陸希,過了好一會,他微微張開了嘴巴,發出了一聲夾雜著血沫子的譏笑。
“這個笑聲真是討厭!”陸希冷冷地回應了一句,然后一腳踩在了對方的頭上,又用力跺了幾下。旁邊有幾個獸人想要沖上來救援,卻被陸希隨手甩出來的氣流爆破砸開。他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將對方的頭當做自己的墊腳石,踩了又踩,跺了又跺。
“快點認命吧,獸人!這可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再不說話,你的牙齒可就要掉完了哦。”
如果說,在場有一個陸希的老鄉在的話,一定會抱著腦袋大聲叫他住手,倒不是因為覺得這舉動太過分,而是因為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豎旗了太作死了。在他的家鄉,也不知道是有多少打不死的小強,在被踩了腦袋之后忽然爆發,然后就這樣不科學地逆轉了實力遠遠超過自己的對手。
下一秒鐘,獸人猛地揚起了自己還保存完好的一只手,捏住了陸希膝蓋的后側。擁有龍脈血統的獸人是如此的健壯,那宛若蒲扇大手竟然可以緊緊將對方的整條小腿給鎖住。緊接著,他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將對方掀了起來。陸希的劍瘋狂地刺了下來,卻僅僅只是在獸人的胸甲上留下了一道白痕。他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還想掙扎著爬起來,但剛剛起了半身,就被對方的龐大沉重的身軀壓住了。
瞬息之間,形勢逆轉。
獸人用盡全部的力量卡在了對方的脖子上,一直到卡到對方開始翻白眼。
“我們有數十萬大軍,扎起的行營無邊無垠,仿佛草原一般!”他用拳頭轟擊在了對方的那精致得宛若豪華瓷器的臉上,甚至將那一排宛若白玉般剔透的糯米牙砸的粉碎。
“只會耍小聰明的燃刃已經離開了,乖乖地回到了奧格瑞瑪,五大湖的防區以及周邊的土地,就是氏族議會給予他們的獎賞!現在,碎拳、鋼腕、霜牙的主力都在集結!亡靈都要在我們的兵鋒面前戰栗!那群骷髏架子,現在不過只是我們的馬前卒而已!”宛若匕首般粗大的手指刺入了對方的眼眶,生生地將那只美麗深邃的墨色瞳孔挖了出來。
“我們的大軍很快就會將這座城市生生地砸碎!就像砸碎你這腦袋一樣!不過,你看不到這一天了!在這之前,你就會死!”獸人刺入魔法師眼中的手指在全力地使勁著,似乎是想要將他的頭蓋骨給就這么掀開似的。
他成功了!他感覺到了“咔嚓”的聲音,他感受到了紅的血和白的腦花飛濺到自己臉上的熱氣。作為一個真正的獸人勇士,哪怕是殘廢,哪怕是難逃必死的命運,也一樣可以先將這個得意忘形的敵人,用自己的雙手和天賦的腕力活生生地格殺。
戈爾哈什長長地吐出了一口粗氣,志得意滿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了粗氣,隨即又大笑了三聲。笑聲震到了肺部的傷口,很快又演變成了劇烈的咳嗽聲,伴隨著飛濺而出的血沫子,將他的半身都完全染紅了。
“哇哇哇,多么憤怒的青年啊!”這忽然響起的聲音,宛若凜冽的冬風一般讓人戰栗,就這樣將他整個人的精神和思考,乃至于咳嗽的動作都生生地凍結了。
他,他為什么還可以說話?他不是被我生生捏死了嗎?戈爾哈什用茫然的目光看著又一次在他面前出現的陸希,那張以所有智慧種族包括獸人在內的審美觀來說其實都相當驚艷的臉蛋,現在在他的眼中卻仿佛遠古時期那些吞噬天地的遠古魔神一般。幾秒鐘后,那呆滯的眼神漸漸開始向恐懼轉移,他下意識看了看身旁應該已經被自己捏爆了頭顱的陸希的“尸體”,但仔細一看,卻發現那不過是一只身體都只剩下零碎的半人馬的尸骸。
“嗨!就算是要死了,也用不著那部下的尸體來發泄吧?”陸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還是說,你以為我是那個不作就不會死的雙性戀姐控親王?會被你在這種情勢下逆轉?總之,多謝你的配合了,逗逼君。”
下一秒鐘,戈爾哈什的頭顱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驚愕和恐懼的表情就這樣凝結在了他的臉上。
“這個時候,我是應該喊敵羞吾去脫他衣,還是斯巴達呢?這是一個問題,大問題,關系到吾輩的時髦度。”陸希提著獸人那丑陋而又沉重的頭顱,如此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