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寰神君一進入白光渦旋,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出現在一片黑暗之,即使探出神識,都看不清周圍的情形。
他眉頭一凝,法力一催,體表頓時浮現出一層金色光甲,隨即神識一動,一塊碗口大的月光石,從儲物袋一飛而出,懸浮于身前,表面放射出強烈的白光,將黑暗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這是一處面封閉的空間,地面畝許見方,高三丈左右,周圍盡是光滑石壁,四個夾角處,各有一座凸出的銅盆,作為燃燒焰火之用,而石壁上雕刻有密密麻麻的大篆字,記載著大荒王朝的璀璨歷史和寢陵各安葬修士的生平事跡。
崆寰神君用神識快速瀏覽墻壁上的字,目光遠的喃喃出聲:“這里果然是大荒寢陵…一代圣君梅蘭嶺…其梅笑川,身無靈根…據父親臨終所言,我那一脈的先祖正是梅笑川,沒想到我身上流淌的,居然是大荒王朝的直系血脈,難怪古的那些恩怨,會造成我的心魔…按照推測,那些人應當能夠再次進入寢陵,本想著他們若無法進入,我就取得寶物后,去暗殺當年大道門的老祖,如今看來,不將幸存的七大道門覆滅,這心魔始終難以去除,也罷,我就再費些心思…”
崆寰神君的目光望向正面石壁,上面有一扇緊閉的石門,石門上繪著一幅豐神俊逸的青年男畫像,肩背長劍,傲立山巔,錦衣飄飄,玉樹臨風,仙氣盎然,邊上寫幾個大篆古字:“大荒王朝開國圣君梅按天”!
崆寰神君當即跪伏于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祭道:“不孝后嗣梅東水,叩見先祖!我在此立誓,出陵后定當一一鏟平當年作孽的七大道門!”
接下來,崆寰神君面容冷峻的長身而起,張口噴出一片血霧,雙手連連掐訣,口念咒語,那片血霧逐漸化作一枚枚血符,紛紛飄入畫像男的體表各處。
只見畫像男體表一陣血光閃爍,轟的一聲,整扇石門就向上移近石壁,一股蒼涼的古老氣息撲面而來,里面同樣一片黑暗,但在月光石的照耀下,能見到石門后赫然是一條橫向甬道,而甬道彌漫著稀薄的淡紅色霧氣。
“紅冥鬼煞!”崆寰神君一見這些淡紅霧氣,就雙目一亮的輕呼一聲,“先祖遺留的信息誠不欺我,否則若有大修士進入寢陵,我縱然能將其困在寢陵,但要滅殺對方,卻是有些困難!”
崆寰神君哈哈一笑,信步而入,神識一掃,就見橫向甬道足足有三百丈長,兩邊盡頭各自密封著石壁,甬道一側,連接著一條條縱向甬道。
他單手一掐訣,點向先前移近那扇石門的底部,一聲轟然悶響后,那扇石門重新移回原位,天衣無縫。
“我得先去寢陵的總樞紐看看!”
崆寰神君將神識探入儲物袋的那枚眼球玉簡,里面有一幅和袁行那枚眼球玉簡幾乎一模一樣的線條團案,且同樣有一條白線蜿蜒前進,所不同的是,他的玉簡赫然有密密麻麻的血色字。
接下來,崆寰神君順著玉簡的白色線路,選擇一處縱向甬道前進。整條甬道寬一丈,高兩丈左右,在紅霧的阻隔下,根本看不到甬道盡頭。周圍靜謐無聲,連一絲風力也沒有,越往前走,紅霧越發濃郁。
前進數丈后,崆寰神君在甬道左側見到了一扇緊閉石門,上面繪有一名黑袍老嫗的畫像和繁復符紋,門楣上刻有“梅寶杉墓室”的大篆字樣。
崆寰神君的腦海,馬上浮現出“梅寶杉”的相關資料,那是大荒王朝年代久遠的一名塑嬰修士,當即屈指一彈,一滴鮮血破射而出,緊接著念出晦澀咒語。
那滴鮮血頓時化為幾枚血符,飄向畫像老嫗的體表,只見畫像一下血光爆閃,緊閉的石門就在轟然聲移進上方石墻。
崆寰神君一步踏入墓室,只見里面是一間十來丈方圓的密室,地面心處,擺著一口灰白色的石棺,無論石棺表面,還是地面,都繪有彎彎曲曲的玄奧符,除此之外,密室別無它物,也不見絲毫淡紅色霧氣。
將神識往棺蓋表面的數個窟窿一探,就見石棺空蕩蕩的,里面沒有任何尸骸,當下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起來:“石棺的冥煞尸魁,八成已被大荒古修取走,如此看來,整個寢陵的尸魁,就不是很多了!”
單手掐訣,抬指一點,將石門緊閉,崆寰神君繼續前進,接下來,他一連開啟了三個墓室,里面都像第一個墓室一樣空蕩,除了石門畫像和墓室名有所不同外,內里的格局都一般無二。
縱向甬道,同樣密布著一條條相互穿插的橫向甬道,崆寰神君在右側第三個甬道口停下腳步,一對玉簡后,就拐入那條橫向甬道,可見整個寢陵規模的宏大。
第四間墓室,崆寰神君就著門楣上的人名,選擇那些年代靠前的安葬修士,這是一間“歐陽度墓室”,顯然當時大荒王朝的外姓塑嬰修士,也能在寢陵安葬。
進入墓室后,就見地面石棺頂部的窟窿,冒出一股股淡紅色霧氣,使得墓室內的霧氣相當濃郁,以崆寰神君的修為,都要運出一層薄薄的金色光罩加以抵擋。
“傳聞,紅冥鬼煞能腐蝕靈氣,果然如此!”崆寰神君將神識往棺蓋的窟窿一探,馬上面露喜色,“好!里面果然有冥煞尸魁!”
崆寰神君屈指一彈,一滴鮮血自指尖閃現而出,口咒語一念,鮮血頓時化為一枚枚血符,緩緩飄向棺蓋,下一刻,棺蓋上有血光強烈的一閃而逝。
崆寰神君走上前去,使勁一掀,就將棺蓋掀翻在地,放眼望去,只見棺躺著一具渾身,但體表長滿數寸長紅毛的干尸,肌膚呈現出灰白色,表面可見貼著一張張淡紅色符箓,一絲絲地靈氣從棺底被符箓吸收,隨即轉化為粉紅霧氣,貫入干尸體內。
若袁行在此,就能發現那些符箓上的紋路,赫然與他當年從司徒劍身上得來的那些符箓相似,顯然二者的功用相差仿佛。
“這就是冥煞尸魁?”冥煞尸魁的目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他從干尸身上感受不到絲毫氣勢,隨即望向干尸邊上的一柄銀色長槍,神色不由一動,“這隨葬品倒是不凡,乃是一件上品法寶,應當是給冥煞尸魁當兵器使用。”
崆寰神君一一摘下貼在干尸身前的符箓,隨即將干尸一翻轉,背后同樣貼有符箓,當將干尸所有符箓摘下后,其體表就不再有淡紅霧氣飄出,而這些符箓足足有三百十五張,貼在干尸全身的竅穴上。
“先將這具冥煞尸魁祭煉了吧。”
崆寰神君將那桿銀色長槍和諸多符箓收入儲物袋,張口噴出一團血霧,雙手連連掐訣,口念咒語,那團血霧逐漸血符,紛紛飄向干尸,并從其眉心一閃而逝。
待血霧消失后,崆寰神君的法訣一變,轉而點向自己的眉心,片刻間,一團花生米大小的金光,從其天靈蓋一閃而出,一舉貫入干尸眉心,干尸原本深陷的眼窩,驟然閃現出兩團閃爍不定的淡紅色焰火。
“既然已祭煉成功,該試試冥煞尸魁的威力了!”
崆寰神君心念一動,冥煞尸魁頓時從棺緩緩爬起,一步跨出棺外,在地面上活動手腳,這時的干尸,終于展露出一股類似塑嬰修士的氣息。
崆寰神君后退幾步,隨即單手一探,取出那桿銀色長槍,直接一擲而出,槍鋒呼嘯而過,直指冥煞尸魁。
冥煞尸魁不慌不忙的單臂一甩,一股淡紅色霧氣從掌心一卷而出,隨即將銀色長槍當空一裹,就重新倒卷而回,從其掌心沒入。
空那桿銀色長槍蕩然無存!
“居然連上品法寶都能腐蝕!”崆寰神君見狀,不由面露訝色的驚呼一聲,隨即目閃過強烈殺機,“有諸多冥煞尸魁做為幫手,不管來人多少,我都要叫他們命喪寢陵!”
崆寰神君取出一個空棲獸袋,心念一催,冥煞尸魁頓時化為一團淡紅霧氣,一舉飛入棲獸袋。
“先找到樞紐室,再去祭煉冥煞尸魁,否則接下來的計劃就不好實施了!”
崆寰神君將墓室關閉,就毫不停留的前進,足足一刻鐘后,才在一扇緊閉的石門前停下腳步。
此石門除了銘有法紋外,沒有任何畫像和室名,崆寰神君卻喜形于色的噴出一團血霧,雙手連連掐訣…
轟的一聲悶響,石門不出意外的移近石壁,崆寰神君舉步而入,只見里面僅有丈許大小,地面屹立著兩根僅有半人來高的白色玉柱。
“呵呵,這里正是樞紐室。”
崆寰神君神識一動,五塊品靈石飛出儲物袋,自行填入一根玉柱表面的凹槽,隨即雙手一掐法訣,那根玉柱表面白光一閃,其頂部的流晶石赫然出現一幅畫面。
有些模糊的畫面,八名塑嬰修士凌空而立,正是袁行等人,而此時,上官千剛將斗轉星移陣激發出來!
“咦,他們居然這么快,就激發了斗轉星移陣!”
崆寰神君有些意外的輕呼一聲,目不轉睛的盯著畫面,神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