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宗的太上長老團共有八人,其中三人是結丹巔峰修為,除了顏其相外,還有名為蘇茹影的灰衣老婦和名為馮天河的中年大漢。
此三人百年來一直閉關苦修,連當年與魔域交戰都沒有出現過,只是始終未能有所突破,心里認同資源轉移舉措,但對于袁行享受此待遇,卻感到極不平衡。
在他們眼里,袁行資歷尚淺,一直籍籍無名,如今突然橫空出世,不僅標榜戰力無雙,資質絕世,還要大張旗鼓的虎口奪食,這讓他們如何甘心?
袁行明白景殤所謂的立威,是要自己展現一下真實戰力,但他一向不喜歡張揚,當下心里有些抵觸,表面不動聲色,默默醞釀說辭。
此時,風韻猶存的蘇茹影道:“兩位老祖,在下認為顏長老所言有理,且區區五十年,即使有六成資源供應,袁長老恐怕也無法登頂結丹巔峰?結丹后期的修煉難度,在下與顏長老都有切身體會。”
蘇茹影方一說完,虎背熊腰的馮天河緊接著出聲:“袁長老的修煉速度如何,日后自見分曉,塑嬰機緣不便在大庭廣眾下透露,戰力方面卻可以當場驗證,顏長老歷來都是本宗長老第一人,所修煉的《神龜長命訣》出自遠古妖修一脈,乃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功法,不如就與袁長老較量一番?”
“馮長老說笑了,老朽的功法僅是妖修一脈的殘本而已,壽元方面或許要比同階修士長點,卻不擅戰力。若要與袁長老較量,自然該孔武有力的馮長老出手!”
馮天河與顏其相一向不和,他的一番言語,將顏其相推到袁行的對立面,顏其相連忙推脫。任誰都看得出來,袁行正是兩位老祖面前的紅人,在長老大會上據理力爭倒沒什么,若是直接挑釁袁行,得罪了老祖不說,萬一敗下陣來,要他顏面何存?
“袁行昔日聲名不顯,真實戰力也不為人知,我雖然親眼見過,卻有口說無憑之嫌。這樣吧,你們三位就一起出手,和袁長老在法臺上切磋一二!”景殤見袁行一直悶聲不響,當下直接表態,目光饒有意味的投向顏其相三人。
“以一敵三!”蘇茹影馬上驚呼一聲,面上難以置信。
馮天河目中精光一閃,但瞥了從容淡定的袁行一眼,最終沒有說什么。
顏其相眉梢一揚,凌厲的目光盯著袁行,直接質問:“景老祖要袁長老以一敵三,不知袁長老意下如何?”
“若三位長老愿意賜教,在下恭敬不如從命!”袁行神色一正,朗朗回應,如此情勢下,他自然避無可避。
袁行的正面回應,令云裳的眼底閃過一絲意外之色,現場長老更是議論連連,法臺較技,意味著要在眾目睽睽下進行,無論誰勝誰負,都將直接影響到聲名。
“哈哈,袁長老好氣魄!”馮天河長笑一聲,目中精光爆閃,不知是贊許,還是諷刺。
“既然如此,我等就要好好領教袁長老的高招了!”顏其相面色一沉,心里打定主意,要狠狠教訓對方。
蘇茹影先是冷冷一笑,繼而秀眉微微蹙起,心里反而有些驚疑不定,她可不認為袁行狂妄自大,且以一敵三出自景殤之口,說明景殤對袁行具有莫大信心。
“我們且前往法臺,此次斗法前所未有,宗內弟子若有空余,皆可現場觀看。”景殤說完,一干長老紛紛走出大廳,朝法臺飛去。
許多長老各自傳訊通知他人,以至于凡是得空的弟子,紛紛朝法臺蜂擁而來,并且一路上都在相互議論袁行的事情。
袁行神識一展,見到空中成群結隊的修士身影,不由苦笑一聲:“景師兄,你來這么一手,直接將我推到浪尖風口!”
并排而行的景殤回頭道:“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你既然有此本事,無需一直藏頭露尾,該是大展拳腳的時候了。我希望這場斗法能起到力挽狂瀾的推動作用,使得本宗涌現出更多后起之秀。此舉也能擴大你在辛國的影響力,畢竟你塑嬰后就要外出了,若不留下點聲名,本宗與昔日局面有何兩樣?”
霧隱宗法臺設在碧落峰頂峰,是一處占地百畝左右的廣場,袁行當年參與宗門凝元修士的大比,就是在這里舉行。
一干長老的飛行速度不是很快,當他們到達法臺時,已有數百名不同修為的弟子,坐在法臺邊緣的座位上翹首以盼,還有弟子陸陸續續趕來。
諸位長老入座后,立即有相熟弟子圍著他們問東問西,但目光一直注視著坐在景殤旁邊的袁行,紛紛神情振奮。
顏其相、蘇茹影和馮天河坐在一起,現場引起的轟動,令他們心里很不是滋味,當下相互傳音交流。
蘇茹影寒聲道:“兩位老祖明顯拿我們三人,當作袁行的墊腳石,莫非他真有那么大能耐?”
“哼,本事應當有一些,但若說戰勝我等三人,老朽是萬萬不信,待會全力出手吧。即使無法改變兩位老祖的決議,也要讓那小子吃點苦頭!”顏其相聲音狠厲,“馮長老,雖然你對老朽一直有成見,但此次斗法關乎顏面,還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馮天河神色有些凝重,“就怕袁行是塊硬骨頭!”
作為袁行的唯一徒弟,崔小喻自然然來到了現場,她就坐在韓落雪和王詩書的中間,當下憂心忡忡問:“韓姨,我師父能贏嗎?”
韓落雪緩緩道:“以老娘對袁行的了解,若是沒有幾分把握,他不會輕易應戰,不過對手可是三名結丹巔峰修士,老娘手里也捏了一把汗。結果如何,還要拭目以待。袁行若能勝出,直接就一飛沖天,在宗門的名望地位,除了兩位老祖,無人可以撼動!”
崔小喻又問:“詩書,你認為呢?”
“呵呵。”王詩書一臉苦笑。
景殤見總舵弟子來得差不多,就輕咳一聲,現場頓時鴉雀無聲,他洪聲道:“袁長老剛從海外回歸,學得一身本領,今日欲與三位太上長老同臺競技,此乃本宗前所未有的壯舉,本座希望諸位弟子能以袁長老為鑒,在日后的修煉當中奮勇爭先!”
景殤的話音一落,袁行就化為一溜灰煙沖天而起,隨即于高空處長身凌立,并取出白色披風系于背后。
顏其相體表黃光一閃,化為一道黃色驚虹激射而上,搏得現場弟子陣陣喝彩。蘇茹影腳踩一朵白云,緩緩飄起,不含絲毫煙火氣。馮天河腳下連抬,仿佛拾階而上,每踏上一步,腳下都出閃出一個藍色光團。
三人呈三個方位,當空將袁行圍住,但誰都沒有先出手,他們聯手對陣已是有損聲名,若是當先攻擊,事后即使勝出,也贏得不光彩。
“咱們開始吧!”
袁行淡淡說完,背后披風靈光一閃,整個人驟然消失不見,轉眼在蘇茹影身后閃現而出,并微弓后背,狠狠一撞而來。
袁行的瞬移舉動,令蘇茹影面色一變,當下正要做出防御,就覺得背后仿佛被一座山岳撞到,身子不由自主的跌飛而出,口中血霧狂噴,腳下云朵直接潰散開來,隨即整個人墜落而下。
袁行馬不停蹄,隨著披風青光閃動,身形再次消失不見,瞬移到馮天河身前,單手握拳,猛然直擊而出。
“瞬移!”
馮天河見袁行一擊挫敗蘇茹影,不禁驚呼一聲,神情凝重之極,當即心念一催,腳下藍色光團一卷而起,往體表一裹,就形成一層藍光閃閃,符文流動的光甲。
袁行的拳鋒正好轟在光甲上,嘣的一聲巨響后,整層光甲藍光爆閃,直接消失不見,一股雄渾巨力貫入他的下丹田,并涌遍全身。
馮天河面色狂變,想催動法力維持光甲,但法力一片紊亂,隨即猶如龍蝦一般身體弓起,直接倒飛而出,當空噴出一口鮮血。
“怎么會這樣?”
顏其相的一張老臉異常難看,急忙一念咒語,只見其駝起的后背法文閃動,周身迅速浮現出一只黃色巨龜的虛影,當空匍匐,龜首伸縮不定。
就在這時,袁行的身影正從他的面前閃現而出。
顏其相大喝一聲,一條條纖細的黃色光絲,從體表激射而出。
袁行面色不變,隨后念出幾聲咒語,身子突然化為一枚枚青色符文,但都被黃色光絲洞穿而過,紛紛一閃而逝。
袁行的身影隨之消失不見,隨即在另一處虛空詭異的浮現而出,渾身毫無異樣。
顏其相目光一凝,面上有些不可思議,當即法訣一掐,一條條黃色光絲紛紛化為僅有數寸長的黃針,并幻化出無數根一模一樣的黃針來。
密密麻麻的黃針蜂擁而出,嗖嗖聲連綿響起,聲勢極其浩大,場中觀戰修士,只覺得整個天空都是針影,鋪天蓋地。
袁行鎮定自若,單手一探,一顆銀球從掌心一飛而出,同樣化為一根根銀針,當空飚射而出,數量上雖然不如黃針,但在激射過程中,其中五根銀針竟然射出一道道五色光箭,悍然迎向黃針。
與此同時,一張潔白絲帕從儲物袋一飛而起,隨著咒語一念,法訣一掐,絲帕化為一道青色流光,當空一閃而逝。
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響徹天宇,空中各色靈光連連閃爍,隨后就見一根根黃針,紛紛被銀針一擊而斷,當空墜落而下。
緊接著,一座十幾丈高的青色山峰虛影,在顏其相上空浮現而出,猛然一壓而下,重重砸向黃龜虛影。
黃龜虛影猛烈一晃,隨著龜背上符文閃動,赫然將青峰虛影擋住。
就在這時,噗的一聲,本命法寶被毀的顏其相,張口噴出一片血霧,黃龜虛影隨之被青峰虛影壓得潰散開來。
顏其相暴喝一聲,正想再次祭出神通,但身軀在青峰虛影底部涌出的巨力束縛下,居然動彈不得。
青峰虛影一壓而下,直接將顏其相鎮在廣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