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國大多屬于高寒地帶,仙魔兩盟自盆川一戰后,以盆川戰場為界點,盆川往東盡皆被三仙盟占據,綠洲據點探索完畢后,三仙盟中有四家道門陸續在丁國開設分舵,地域分配上,慈悲寺和霧隱宗分舵,與丁國魔門相鄰,罰山派和上行谷分舵,則靠近壬國。
魔域整體資源貧瘠,但地域相當廣博,三仙盟雖僅占領丁國的一半區域,但已相當于整個壬國地境,四大道門分舵的地盤大體相當,轄下俗世都有數個郡,凡人數量過億。盆川以東的原魔門足足有二十幾家,其中以血冥派和三尸教為主,霧隱宗分舵就設在原魔音教山門——黃巖山脈中。
黃巖山脈到處裸露出一種土黃色的堅硬山巖,這種山巖的硬度僅次于用來建造閣樓的黃鋼石,山脈北段有一座碗狀的山谷,谷底是一口綠油油的深潭,周圍盡是千仞高的石壁。
一艘銀色飛舟停在山谷上方,鯊魚形狀的光罩一閃而逝,露出靈舟內的十名修士:錢老二、韓落雪、袁行、林可可、許曉冬、狐女、王詩書、高陽、崔小喻和韓佳怡。
論道中,待狐女斗法完,袁行等人就向子家辭行,當先離開臥葫谷,而項神墨對于袁行的率先離,居然一直面無表情,讓袁行暗罵其老狐貍,喜怒不行于色。
此時,韓露雪望著谷中縈繞的淡淡煙氣,豪氣滿懷:“黃巖山脈處處黃巖,但此谷卻是少見的清幽之地,名為幽谷,我們的洞府就設在此處。袁行,老娘的眼光如何?”
“此處風景雖然無法與辛國的山山水水相提并論,但相比我們一路所見的丁國其它地域,卻要好上許多,且靈氣也算上佳。”袁行微微一笑,瞳中青光閃爍,“韓姐能尋得此幽谷,花費了不少工夫吧?”
“老娘rì后的洞府就要安扎于此,自然有精心挑選一番。”韓落雪一飛而出,“我們先挖掘洞府,過后還要五臺峰開會。”
“你們都吧,我待會為你們的新洞府煉制石門。”錢老二含笑吩咐一聲,看得出他心情不錯,以前和韓落雪分居兩地,從今往后就可以住在同一洞府,自然讓他滿懷欣喜。
“可兒,你和小喻選擇一個位置,挖掘洞府,我和錢伯商量點事。”袁行完,林可可和崔小喻一起飛出靈舟,其他人也紛紛行動。
袁行取出一枚玉簡,遞給錢老二:“錢伯,你看看玉簡中的符陣,我從綠洲據點的一處地下空間拓印的,那處空間的地面銘刻此陣后,將大量地靈氣聚集到一處,在空間外面探出神識,居然感應不到絲毫地靈氣,倘若在修煉室布下此陣,是否有助于修煉?”
“咦?這似乎是中古儒門的玄黃聚靈陣,據此陣早已失傳,我也不大確定,要具體布設之后才能辨別。”錢老二面有疑色,將玉簡收入儲物袋,“此玉簡先放在我這邊,待會馬上試驗,鋪蓋地面的雪明玉,我儲物袋中正好有一些。”
數個時辰后,林可可在一塊大型山巖的中間,挖了一個洞府,洞府內的格局和原可行洞類似,一條筆直走道從巖石中間直通山腹,走道兩邊各自有十間空房,洞府內四壁都已石化。
林可可道:“袁大哥,新洞府就由你來取名吧。”
袁行沉吟少頃,笑道:“修真無歲月,不如就叫‘chūn秋洞’,可兒以為如何?”
“chūn秋洞?”林可可雙目瞇起,容光煥發,“很有韻味的洞名!”
袁行神識一動,一柄白骨劍飛出儲物袋,在山巖的洞口上方,刻下“chūn秋洞”三個篆體大字,隨后將坤斗八卦陣布設在谷口,整座幽谷都被一層濃郁煙霧覆蓋。
“許郎,你怎么老掘這種土里土氣的洞府,一點創意都沒有。”一道充滿怨念的聲音,從不遠處一個洞口傳出,狐女和許曉冬緊接著飛出洞府。許曉冬挖掘的洞府,依然直達谷底,洞道七拐八彎,洞府中鋪設大床,讓狐女一直嬌嗔埋怨。
“此洞只應幽谷有,世俗那得幾回見?此地乃幽谷,幽谷中有深潭,倘若缺少幽徑,豈非不倫不類?本公子連洞名都想好了,就叫‘九曲洞’。人生得意時,自當高歌一曲,洞名九曲,明此洞乃是極樂之洞,寓意咱們雙修證道!”許曉冬得意洋洋,口舌生蓮,接著一瞥袁行的洞府名,一臉鄙視,“哪像隔壁,叫什么‘chūn秋洞’。洞府用來修煉,怎能做chūn秋大夢?桑桑,你有見過做夢能成仙的嗎?”
撲哧一聲,狐女直接笑了出來:“袁大,許郎在指桑罵槐,揍他!”
袁行揮揮:“懶得跟某人計較。”
許曉冬脖子一縮,隨后又挺直腰桿,祭出一柄飛劍,雕刻洞名。
此時,已布置完洞府的王詩書,飛到崔小喻面前,一臉期待地問:“小喻,我的洞已挖掘完畢,但具體的布置方面,卻沒有一點頭緒,不如你來提點意見?”
“好呀。”崔小喻猶豫了一下,還是和王詩書飛向洞府。
兩人剛飛到洞口,高陽的聲音就從另一處洞口飄了出來:“王師兄,替我的洞府取個名吧?”
王詩書見高陽一直朝韓佳怡的洞府努嘴,那還不明白他的心思,當下笑道:“就叫‘佳音洞’唄。小喻,里面請。”
“佳音洞?好名,好名!”望著王詩書和崔小喻的背影,高陽喃喃幾聲后,突然大喜,忙刻下洞名,屁顛屁顛地飛向韓佳怡洞府。
袁行邊布置洞府,邊問:“可兒,你小喻和詩書的事情,能成嗎?”
正在整理廚具的林可可笑笑:“小喻在這方面還缺乏經驗,也沒有和我敞開過心扉,但依我看,好事多磨哦。”
兩人剛布置完洞府,崔小喻就一臉愁容地回來,隨后走向袁行,悄聲道:“師父,過來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那好,咱們客室。”袁行心里一動,忙帶著崔小喻,走進一間石室。
兩人相鄰而坐,崔小喻先是扭扭捏捏,隨后鼓起勇氣,直截了當地問:“師父,你應當知道詩書一直在追求我,剛才在洞府里,他的一些話語極其露骨,弟子此時心亂如麻,不知該不該答應?”
“小喻啊,咱們雖然情同父女,但這件事情,師父確實無法給你建議。”袁行心里一片茫然,斟酌許久,才柔聲回應,“這得你自己的選擇,修士壽元較長,都將婚姻看得很淡,若是世俗凡人,一生也只有這么一個選擇,所以你要慎重。”
崔小喻撲閃著大眼問:“師父當年如何與師娘結為道侶?”
“我當年?”袁行撓撓頭,想起和林可可當初的幾次見面,不由一臉難為情,“當年就那樣了,可兒可以是我半路撿來的。”
“半路上能撿到一名閉月羞花的道侶?”崔小喻還是首次見到袁行這副模樣,心里大覺有趣,暫時忘了煩惱,瞪大美目,將自己的師父瞅個不停,“怎么撿呀?”
“我第一次見到可兒,心里就有她的影子,反正這種事情,難以用語言描繪啦。”袁行回憶起往事,目光清澈,“第二次見面時,我被可兒調戲幾句,就莫名奇妙地答應了,后來…哎呀,沒有后來了。”
“呵呵呵。”崔小喻酒窩蕩漾,“那鄭姐姐呢?你和鄭姐姐的事情,端木爺爺當年都和我了,我還以為她會成為我師娘呢!”
“雨夜,我現在也不知她在何處,可能…”崔小喻一提到鄭雨夜,袁行渾身微震,隨即醒悟過來,自己的一點老底,幾乎被徒弟挖光,“哎呦,不是你向我請教感情問題嗎?跟師父,你對詩書有沒有那種感覺?”
“不告訴你,我找師娘!”崔小喻站起身,滿臉笑容地離開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