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靈眼之藤原本叫補天藤,靈眼之果叫育靈果,當育靈果成熟后,就會從果中生長出一條條過天藤。通常一條靈眼之藤只能生長一顆育靈果,但若某一地的木靈氣過于濃郁,就會再次長出一顆。人脊谷中的那些過天藤,就是由一顆育靈果演化而成,從其規模上判斷,其存在時間不過數十年,而你師父摘取的那顆育靈果,應當是后來重新結出的。每一處新生的成長型靈脈,都會孕育出一種靈眼之物。原本以大翼島的木靈氣,能孕育出靈眼之木,但只催化出島上的諸多參天古木,而人脊谷反而不見任何古木,因為其木屬性的地靈氣,都演化成了一條補天藤。”
鐘織穎侃侃而談,袁行盤坐在蒲團上,靜靜聆聽,臉上若有所思。
“據古籍記載,補天藤和育靈果的模樣,與過天藤和凝魄果十分相似,若不懂識別之法,很容易將二者混淆,你師父當年應當識得相關區別,才能僥幸采到人脊谷的育靈果,最終便宜了你。”
“真是世事難料,我原本就沒有靈根,如今能修煉到凝元后期,似乎就該滿足了吶。”袁行幽幽一嘆,目光復雜,“前輩,若用過天藤或者凝魄果,能否煉成補靈丹?”
“過天藤只能煉制凝元丹,而凝魄果也只能煉制佛修的煉體丹藥。”鐘織穎搖搖頭,聲音帶著惋惜,“你日后多去一些絕地走走吧,也許還能找到補天藤。”
袁行長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前輩,您那時要我取烏鱗蛟的那個毒囊,不知其有何作用?”
“作用大著呢,那個毒囊內部自成小空間,用秘法煉制,放入下丹田,能讓你多出一樣神通來,不過此舉必須要等到結丹后才能操作,否則讓毒囊中的毒素侵入真元,你永遠都別想成功塑嬰。”鐘織穎說完,就飛入袁行懷中。
袁行最后問:“前輩,我何時能夠出去?”
“至少要兩日之后,絕望森林妖潮的爆發,也不全是那些妖尊在爭地盤,每當領地中妖類的數量過多時,妖尊也會相互驅使底下妖類進行廝殺,這一點與人類修士沒有兩樣。”淡淡的聲音從袁行懷中飄出。
袁行神識一動,兜云銅僵從棲獸袋一躍而出,隨即傳出一道心念,讓其守在一旁,就在他準備打坐修煉時,焦鐵漢突然傳來訊息:“袁師弟,你在哪里逍遙啊,快從實招來?”
袁行微微一笑,當即傳音過去:“我正躲在一個樹洞里,外面那些妖類,殺得天昏地暗,隨時都可能闖進來,我是危在旦夕啊。焦師兄,趕快來救命!”
焦鐵漢傳訊:“俺躲在一個石洞里,外面有一頭八級妖獸,正在虎視眈眈。哎呀,俺自身難保啊!”
袁行不再打諢,傳訊問:“焦師兄,妖潮兩日后能退,到時我們可安全出去,還有誰留在絕望森林?”
焦鐵漢回訊:“其他人俺也不清楚,我們回希望城后再聯系。”
袁行沒有再傳訊,開始默默修煉。
兩日后,袁行收起兜云銅僵和蒲團,體表黃光一閃,土遁而上,臨近地表時,他神識一探,發現地面沒有妖類存在,就從地底一閃而出。地面乃是一座山崗,崗上山巖成群,木類相比其它地方,來得低矮和稀疏。
袁行取出一塊指南羅盤,辨別一下方向后,就祭出一塊青色圓盤,往北緩緩飛行。此地已處于絕望森林的外圍地帶,他盡量挑妖類的地盤間飛行,遇到數量眾多,且相當難纏的妖類地盤,直接土遁而過。一個時辰后,他順利抵達絕望森林邊緣。
袁行將土行甲收回儲物袋,傳訊問:“焦師兄,我已在森林邊緣,正要離開,你在哪?”
焦鐵漢回訊:“袁師弟,你先走吧,俺擊殺了這頭白眼狼就離開。”
袁行心念一動,玄陰神火從天靈蓋一飛而出,裹住體表,他瞬步一踏,直接閃入血蝕瘴,當他從血蝕瘴中閃出時,險些一腳踏入比翼海,幸虧他早有心理準備,及時運出元翅術,隨后腳踏圓盤,神識一展,發現陳水清剛從不遠處的血蝕瘴出來,就緩緩飛了過去。
來到近前,袁行含笑招呼:“陳師姐,沒想到你也現在才出來,想來應該大有收獲吧?”
坐在云風蒼鷹背上的陳水清,眉宇間露出一絲疲憊之色,當下反問一句:“袁師弟不也一樣,你當時木遁而行,乃是另有要事吧?”
“當時純粹想避開妖類的注意力,不過后來還是正面遇上了妖潮,幸虧我躲在一個樹洞里,才得以保全性命。”袁行搖搖頭,一臉晦氣,“倒是回來的路上,采到了一些靈藥,也不枉我虛驚一場。”
“嗨,我半日前才從地底出來,后面使出渾身手段,也才得到兩頭雷角豹的元神。相比之下,還是袁師弟有福氣啊。”陳水清輕嘆一聲,“不知焦師弟出來了嗎?”
“焦師兄還在擊殺妖獸,我們先回去吧。”
兩人同時飛出,不久后,一架黑色靈舟迎面飛來,舟上沒有開啟護罩,五名修士清晰可見,其中一名面容清麗,身著紅裝的女子,正是袁行多年不見的鄭雨夜,此時的她赫然已有凝元初期的修為,眉宇間散發出一股濃烈媚色。
乍見袁行,鄭雨夜目中一亮,隨即迅速黯淡下去,轉為一片冷漠,形同陌生路人。
袁行同樣渾身一震,正要傳音招呼,但站在鄭雨夜身旁的一名錦衣漢子,突然朝他投來冷冷目光,他心念一轉后,就與靈舟擦身而過。
袁行并不知道,那名錦衣漢子打量了他一眼后,就回頭朝鄭雨夜說了幾句,而鄭雨夜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隨即拼命點頭。
此時,陳水清疑問一聲:“怎么?你認識他們?”
袁行面色不變:“只是覺得他們的氣息有些奇怪,似乎都是魔修。”
“沒錯。”陳水清點點頭,“那名錦衣修士,正是乙國合歡教教主的獨子,想必他們都是合歡教的魔修。”
“合歡教?”袁行喃喃一聲,似乎想到了什么,目中閃過一道厲色。
兩人回到希望城,直接前往儒藝堂,高勝男在五層客室接待了他們。
“清子,雖然你當時一意孤行,但最后能得到雷角豹元神,總算有所收獲。”高勝男望向陳水清,面無表情。
“男哥,形勢所逼,我那時才會獨自留下,現在想來,倒是沖動了些。”陳水清微微一笑,“回園后,還要去尋找煉制傀儡獸的材料,我老是四處奔波,都沒有些許清閑日子。”
“袁師弟,你怎么也現在回來?”
面對高勝男的問題,袁行自然用同樣的理由搪塞,高勝男聞言,哈哈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坦白告訴你,就算塑嬰修士碰到絕望森林的妖潮,都有隕落危機,你也算福大命大了。”
袁行問:“男哥,不知我那江師兄,是否已安全離開?”
“當時我們三人在距離絕望森林邊緣一里地時,遭到妖潮攻擊,那些火羅鳥倒沒什么,但那群徹地鼠的神通卻極其詭異,發出的光球,居然能將目標變化為石頭。”高勝男搖頭興嘆,面不改色,“江道友和羅林在徹地鼠地攻擊下,都不幸隕落。”
接下來,三人再閑聊一會,袁行就離開儒藝堂,在希望城逛起諸多店鋪,并購買了幾枚玉簡、大量煉制養元丹的配藥和一尊無名丹鼎,此鼎兩耳三足,通體用青銅制成,表面雕有花鳥蟲魚等栩栩如生的圖案。
不久后,焦鐵漢返回儒藝堂,三人在儒藝堂五層的一間傳送室中,直接用傳送陣回到儒園,當袁行和焦鐵漢飛到枯榮崗時,發現何良勇、余秉列和趙志高都是洞府緊閉,兩人各自進入洞府。
洞府內,袁行的神識封住懷中一個棲獸袋口,隨即吐出藍珠異寶,心念一動,就進入藍珠空間,他將從絕望森林采來的靈藥,盡皆種植于藥田,包括那株養魂樹,并用靈水一一澆灌。
袁行圍著藥田走動一圈,諸多靈藥均生長旺盛,除了那截補天枯藤和靈眼之木化石,此時的靈藥足足占據了四處藥田,在來儒園之前,他將落紅院所屬靈藥移植了一半,連紫靈樹都移走一株。打量著這些靈藥,他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袁行站在補天枯藤前,默視良久后,輕嘆一聲。每次進入藍珠空間,他都對補天枯藤澆灌一番,但其枯萎如初,毫無生機,他已不抱希望。隨后他取出那塊碗狀的玉石,擱于養魂樹樹冠,并將那顆鱗羽禽禽蛋放入玉石中。
次日,袁行再次來到養魂樹前,屈指一彈,一滴鮮血破射而出,沾在禽蛋上,隨后雙手掐訣,一道道青芒接連射出,擊在血滴上,血滴逐漸擴展開來,直至完全包裹禽蛋,禽蛋表面突然閃爍出金光,連同血液一起消失不見。
袁行所使出的正是精血孵蛋法,蛋內的鱗羽禽不知何時出世,他自然要趁早施法,一想起鱗羽禽的強悍,他的心里就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