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繽紛谷上空,浮蕩著一層薄薄煙霧,陽光映照下,煙霧中綻放出淡淡的五彩霞光,美不勝收,兩盟大戰一起,這些煙霧完全染成血色,濃烈的血煞之氣彌散而出,令人作嘔,是以青茫戰場也被稱為“血色墳場”。
嗖嗖嗖嗖!
數百件飛行器,幾乎同時抵達繽紛谷上空,辛壬兩盟的凝元修士迎面而遇,人人神情各異,或平靜,或淡漠,或冷酷,或狠厲,原本柔和的清風,變得凜冽肅殺,古木簌簌作響,猶如樂手彈出的鐵血戰曲。
數百名凝元修士短兵相接,瞳中殺機呼之欲出,體表煞氣隱而不露,部分善于識人與望氣的修士,已暗中鎖定對手。若是前段時間,一些年歲較輕,定力不夠的引氣修士,體內熱血一激蕩,尚未進入繽紛谷,就直接動手。
袁行處在眾修士中間,位置上毫不起眼,當下平靜的目光一掃,只見敵對修士歸屬分明,除了少許重復參戰修士外,兩大道門修士均身著道裝,胸前繡有道門標志,罰山派的道標為一座華麗的宮殿,百蠱門則為一條猙獰的血色蜈蚣。
“待會交戰時,你們盡量選擇兩大道門之外的修士,以二敵一,能拖就拖,他們大多單身一人,即使擊殺了,也不會當場遭來報復。”
此時,諸多修士紛紛飛入繽紛谷。袁行朝許曉冬和狐女,同時傳音一聲,腳下一動,青色圓盤緩緩降落。許曉冬和狐女互視一眼,輕點一下頭顱,并飛而下。
那層煙霧翻滾不休,血色依舊!
一進入煙霧,谷底景致一覽無余,周圍盡是傾斜峭壁,一條條碧綠藤蔓垂落而下,平坦的地面寸草不生,已被鮮血染成腥紅色,濃濃的煞氣沖天而起,四處彌漫。
袁行的腳下圓盤,不著痕跡地靠近一名少女,那少女身著白衣,眉清目秀,頭頂兩條沖天直辮,猶如世俗丫鬟,腳踩一方粉紅錦帕,神情悠哉悠哉,目光左顧右盼,頗為另類,仿佛不將對手放在眼里。
臨近谷底,袁行五指虛張,一顆頭顱大小的青色光球,從掌心浮現而出,單手一推,青色光球飛射而出,猛然擊向白衣少女。
驟然遇襲的白衣少女反應迅速,體表瞬間浮現出一層藍光,青色光球一擊向藍光,就爆裂開來,發出一聲震耳大響,耀眼青光閃爍而出,頃刻間當空消逝,那層藍光同樣狂閃不定,白衣少女雖然不見損傷,卻被光球能量震得側飛而出,最后一屁股跌坐于地,那方錦帕依然墊在腳下。
“哎呦呵,居然敢偷襲,你小子也太卑鄙了!”白衣少女收回錦帕,狼狽地爬起,雙手來回輕掃臀部,一對黛眉高高翹起,怒目圓瞪,兇狠的目光掃向袁行,聲音卻老氣橫秋,“姑奶奶第一個就滅了你!”
已收起青色圓盤的袁行,手指不遠處的石壁,微微一笑:“小姑娘,我們去那邊耍兩招!”
“呵呵,看來你是蓄意而為啊。”白衣少女暗自估摸袁行的身家,腰間有一個儲物袋和棲獸袋,懷中略微隆起,應當藏有私貨,一番評價后,得出結論,此人值得出手,“既然你盛情邀請,姑奶奶豈能不答應?”
袁行沒有回應什么,腳下一動,風流靴表面青光一閃,直接跨到石壁前,長身而立,伸出一根手指,朝白衣少女勾了勾,表現出一幅輕佻的模樣。
“豈有此理?”白衣少女體表煞氣一顯,苗條身子一縱,瞬間躍到袁行面前,“姑奶奶要打得你跪地求饒!”
此時,兩盟修士都各自尋找對手,紛紛交戰,或兩人單挑,或三四人對陣,或十幾人混戰,空中法器來回飛舞,各色靈光閃爍不定,交擊聲不絕于耳。數百名凝元修士一齊出手,可謂聲勢浩大,戰局有些混亂。他們需要廝殺到傍晚才能出谷,是以一開始都有所保留。
鄭濕濕表現得異常強悍,不遜須眉,接連祭出兩件頂階法器,同時對陣罰山派的一對姐妹修士,絲毫不落下風。
焦鐵漢邊對敵一名罰山派漢子,邊關注鄭濕濕戰局,他們的位置,就在袁行后面不遠處,必要時可以相互照應。
許曉冬和狐女將一名身材瘦小,獐頭鼠目的壬國散修圍在中間,許曉冬對其連連調侃:“看你長得一幅猥瑣模樣,就知道你的行為有多齷蹉,識相的話,立即磕頭認錯,本公子一向寬宏大量,興許能饒你一條賤命!”
“找死!”
瘦小男子目中殺機一現,神識一動,一把菜刀模樣的板刀,從儲物袋一飛而出,指訣一掐,板刀表面靈光一閃,當空變大數倍,刀身揚起,朝許曉冬狠狠一砍而下。
“嘿嘿,你這把破刀,拿去世俗宰豬倒還湊合,在本公子面前亮相,太寒酸了!”
許曉冬嘴上不饒人,心里卻不敢怠慢,連忙祭出一根灰色長釘,指訣一掐,長釘瞬間變大,急速轉動,當空一刺而出。
隨后他朝狐女傳音:“桑桑,你來壓陣!”
“許郎賣力點,展露出床上雄風!”
狐女認真地點頭,神識分為兩股,一股探入儲物袋,蓄勢待發,一股監視周圍,防止別人偷襲。來青茫戰場之前,她曾專門向袁行請教過戰斗經驗,此時倒也頗為謹慎。他們的戰局位置,處于袁行前方。
袁行戰局的側面,一名身著紅色道裙的罰山派女子,和一名身穿青色勁裝的百蠱門男修,正在圍攻一名黃袍青年。
袁行神識一動,一張高等符箓一飛而出,指訣一掐,符箓當空化為一桿晶瑩剔透的冰槍,指訣再次一掐,那桿冰槍當空幻化為三桿,同時刺向白衣少女。每一桿冰槍的威力,都相當于一件低階法器。
“哼,像你這種膽小鬼,姑奶奶見得多了,一上戰場,就想拖延時間,以求熬到黃昏,僥幸保命,可惜對上姑奶奶,你打錯主意了。”
白衣少女女子說話的同時,一把金燦燦的鐮刀,從儲物袋口一閃而出,鐮身橫展,尖銳的鐮齒,宛如獠牙,乃是一件高階法器。隨著指訣掐動,金色鐮刀同樣幻化出三把,并疾速轉動,呼呼作響,接著紛紛切割而出。
嘭嘭嘭!
三道響聲接連響起,三桿冰槍被鋒利的鐮齒一切割,當空斷為兩截,紛紛掉落于地,融化開來,顯得不堪一擊。兩把幻化鐮刀同時潰散為點點金色靈光,紛紛一閃而逝。
白衣少女法訣一引,那把依然轉動不已的金色鐮刀,表面強烈金光一閃,再次幻化出五把鐮刀,氣勢洶洶地擊向袁行。
袁行面色平靜,不慌不忙地一動神識,一柄白骨短劍一飛而出,指訣一掐,白骨短劍表面青光一閃,幻化出四柄青色短劍,五柄短劍當空并排,紛紛一刺而出。
噌噌噌!
青色短劍與幻化的鐮刀當空互擊,二者同時爆裂而開,青金兩色靈光閃爍不定,頃刻間都消失不見。
叮叮叮!
那柄白骨短劍與金色鐮刀本體,一刺一割,相互交擊,兩者同為高階法器,無論本體的硬度與鋒利度,還是幻化之體的威力,都不相伯仲。
“臭小子,好戲還在后頭呢!”
白衣少女啐叨一聲,祭出一柄青銅鍋鏟,鏟身奇大,鏟柄短小,同樣是一件高階法器。指訣一掐,青銅鍋鏟表面藍光不停閃爍,當空變大,鏟身足有水缸口大小,隨后飛到袁行頭頂,鏟身高高揚起,猛然一拍而下。
袁行面色不變,神識一催,一柄白骨闊劍飛出儲物袋,隨著一道法訣射入,劍身青光一閃,頓時變大三分,并沖天而起,迎向青銅鍋鏟。
白骨闊劍與青銅鍋鏟猛烈一擊后,各自彈開,但隨著神識一引,兩者表面靈光紛紛一閃,當空纏斗,難解難分。
“咦?又是白骨劍?”
白衣少女目中訝色一閃而逝,隨即祭出第三件高階法器,乃是一根銀棍,棍長五尺,嬰兒手臂粗細。她雙手掐訣,數道細微藍芒接連射出,棍身表面銀光閃爍,一頭長有一對毛翅的老虎元神,從中閃現而出,此虎名為“飛天銀虎”,乃是二級妖獸的元神。
下一刻,銀棍一捅而出,飛天銀虎目露兇光,仰天長嘯一聲,毛翅一扇,朝袁行飛奔而來。
袁行面無表情,祭出一柄白骨長劍,雙手指訣連掐,劍身白光一陣閃爍,赫然幻化出五柄白骨長劍,接著五柄幻化白骨劍當空凝成一柄大形白骨劍,劍身足有丈長,隨后白骨長劍本體刺向銀棍,那柄大形白骨劍則斬向飛天銀虎。
哐哐哐!
白骨長劍與銀棍當空互擊,白骨劍或刺或削或斬,銀棍或捅或砸或崩,一時間,兩者難分勝負。
飛天銀虎的元神被大形白骨劍一斬,當空裂為兩半,但馬上融為一體,并張口一吐,一顆碗口大小的白色光球,從中激射而出,大形白骨劍僅是劍身一擋,就將光球攔住,接著光球爆裂而開,而大形白骨劍卻紋絲不動。
隨后飛天銀虎不斷吐出白色光球,而大形白骨劍則連連斬出,雙方一副勢均力敵的模樣。
“怎么全是白骨劍?你到底是劍修,還是魔修?哼,就讓你看看姑奶奶的真本事!”
白衣少女見狀,不由詢問了一句,但見袁行不理不睬,又冷哼一聲,雙手掐訣,點向自己小腹,體表浮現的威壓驟然提升。
她居然是一名凝元中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