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湖院。
已經凝元的許曉冬和狐女,在廊道上摟摟抱抱,兩人雙手環住對方頸項,彼此嘀嘀咕咕,“桑桑,若師父回來,我們就這么辦,否則師父跟袁大一樣摳門,袁大還算一毛不拔,她身上連根毛都沒有。”
“嗯嗯,桑桑知道了。”狼狽為奸的狐女連連點頭。
韓落雪一進庭院,見到許曉冬背影,以為兩人的舌頭正在進行不良勾當,連忙大吼一聲,如晴天霹靂:“許曉冬,當老娘的米湖院是青樓嗎?馬上滾到荒郊野外去!”
許曉冬大喜,當下拉著狐女跑到近前,速度如風,隨后他習慣性地搓搓雙手,一臉熱切,神情如同久居深閨的寡婦,突然見到上門嫖客:“大方的師父啊,您可回來了!”
狐女一唱一和:“韓姐,桑桑給您捶背。”
“少在老娘面前,擺出一副猥瑣的黃鼠狼表情。”韓落雪擺擺手,“什么事情?”
懼于韓落雪淫威的許曉冬,不敢再耍心眼,當下繃著臉皮,直抒胸臆:“師父,弟子如今已進階凝元期,您應當賞賜幾件頂階法器,以資褒獎!”
“呦呵,還幾件頂階法器?”韓落雪嘴角輕笑,“自從袁行來了之后,你不是常數落老娘的儲物袋里沒有好貨色,要寶物找你的袁大去,少來煩老娘。”
“桑桑,我們去袁大那里拔毛。”許曉冬拉起狐女,大步邁出。
錯身之際,韓落雪突然問:“許曉冬,你凝元時,是否出了問題?”
“勞煩師父掛心,弟子凝元時,雙修功法與原功法產生了沖突。”兩人的身影藍色光暈中一閃而逝,一道聲音在門口蕩漾,“不過,本公子天資無雙,聰明絕頂,已經解決了。”
落紅院。
袁行坐在廊道木欄上,背倚廊柱,雙腿撐直,兩手抱臂,默默思量日后行止。擊殺了薛媚兒后,十年之約的履行,只差接下來的衣錦還鄉,他的心里反而異常平靜。十年之約雖然不是枷鎖,卻像一根無形鞭子,數年來,一直緊策他的腳步。
許久后,他喃喃一聲:“既然大道可期,我自當勇猛精進!”
四合院的幻陣突然開啟,許曉冬和狐女從天而降,袁行心里一動,招呼道:“許師兄,恭喜你成功進階。”
“嘿嘿,袁大,師父說此行的儲物袋,都被你私吞了,要你分出幾件頂階法器,趕緊拿出來,我還要向師父交差呢。”許曉冬來到近前,義正詞嚴。
“師娘的話,豈能當真?”袁行微微一笑,神識一動,一柄匕首和一把剪刀飛出儲物袋,飄到兩人面前,“一人一件高階法器,不過這是最后一次了,免得你們養成惰性,另外你們應當出去走走,整日雙修不符合大道本義。”
“嘿嘿,還是袁大慷慨啊。”
“謝謝袁大。”
兩人收起寶物,狐女取出那枚封獸符和裝有凝元丹的玉瓶,袁行接過后,擔心狐女命喪青茫戰場,直言不諱:“拂桑,我需要你的幾滴元血。”
“好呀。”許曉冬面有疑色,狐女卻不假思索地答應,當下單手掐出一道法訣,擊向自己中丹田,同時粉口一張,一團鮮紅血液從中吐出,飛到袁行面前。
“多謝拂桑!”袁行取出一個玉瓶,神識一裹,就將血團裝入其中。
“袁大,你想何時去青茫戰場?”許曉冬面色慎重,“我們跟你一起,這樣安全點。”
“等宗門派遣。”袁行走向修煉室,“輪到我們出戰,還有一段時間,先努力修煉吧。戰場上魚龍混雜,危機重重,宗門若無召喚,我自然避而遠之。”
一月后。
袁行這次修煉《開光訣》,恢復三成受損神識,比以往多了半月。修煉中,回轉的神識都被那顆詭異灰珠吸走一半。
當袁行停下功法時,那顆灰珠突然從眉心一飛而出,當空懸浮,繼而疾速轉動起來,表面綻放出耀眼的五彩光芒,絢麗異常,隨后一道小指粗細的青色光束,從五彩光芒中激射而出。
袁行一被青色光束擊中,渾身就無法動彈,隨即被青色光束攝入灰珠,一枚聚靈玉佩當空墜落,掉在蒲團上,空中灰珠徐徐旋轉,五彩光芒流轉不定。
一處地面上,袁行突然閃現而出,依然保持著盤坐姿勢,身體恢復自由,就在他剛剛站起時,一枚杯口大小的五彩光暈憑空出現,瞬間沒入眉心,他只覺得腦中突然一震,就不由自主地昏迷過去。
地面上,一名藍衣青年靜靜躺著,有細微的五彩光芒,接連從天靈蓋閃爍而出,直到三日后,天靈蓋的靈光消失不見,他才幽幽醒來。
袁行睜開雙目,晃晃腦袋,第一時間探出神識搜索四周,沒有發現任何危險后,才收回神識,緩緩站起,仔細地四處觀察。
這是一處狹小空間,地面大約百畝大小,中心處有一洼圓形水池,占地僅數丈,水質乳白,水面云霧輕騰,水中兀立著一根石柱,石柱通體灰色,大腿粗細,高有一丈,表面銘著一枚枚圓形圖案,形似圓形的陽文印章,但圖案的紋路各異,不一而同。
三日前的那團五彩光暈,就是從石柱上的一枚圓形圖案中發出,但袁行自然不得而知,他只感覺元神似乎憑添了一些東西。
水池左邊有一畝藥田,田中所長靈藥,大都枯萎而亡,袁行神識一探,感應不到絲毫靈氣,幾株存活的靈藥植株,他都不知其名。此處空間,除了水池和藥田外,其它地方皆為淺灰色的裸露土表,狀似世俗未開墾的農地。
天空蔚藍高遠,幾朵白云緩緩飄蕩,不見太陽、月亮和任何星體,卻有柔和的金黃光線,從虛無深處灑落而下,微風拂面而來,清爽宜人,若以世俗中的氣候標準,端的是春光明媚,風和日麗。
袁行行走間,背影纖長,此地的天地靈氣,居然比回光藥園更為濃郁,有可能是一處極品靈脈,但他卻面色肅然,正在考慮如何從此地脫困而出,豈料心念剛起,他就從原地消失不見。
下一刻,袁行的身影驟然在修煉室閃現而出,空中的五彩光芒已然消失不見,那顆灰珠也變成了一顆同等大小的藍珠。
“咦?莫非我能使用這顆珠子?收!”
袁行收起地面蒲團和聚靈玉佩,驚訝地望著空中藍珠,喃喃自語一聲,隨即心念一動,那顆藍珠一飛而來,瞬間沒入他的下丹田,靜靜懸浮于真元上方。
“出!”
袁行心念再動,同時口中一張,藍珠就從中飛出。
“進!”
袁行頓時從修煉室消失,出現在藍珠空間中。
“回!”
袁行重新回到修煉室。
如此反反復復的試驗三次后,袁行終于相信藍珠是一件空間秘寶,而自己似乎已被藍珠認主,能如意驅使。
藍珠空間內,袁行盤坐在蒲團上,默默沉吟:“如此重寶,自然不能輕易外露,自已可以在此修煉,想來以此地的靈氣,修煉進度應當不慢,那塊藥田也能種植靈藥,以供應日后煉丹所需。”
心念于此,袁行起身,將那些枯萎的靈藥盡皆拔起,放入一張儲物符,隨后離開藍珠空間,找焦鐵漢要來一套植藥工具和一枚相關玉簡,再次返回藍珠空間。
袁行在細讀玉簡中的靈藥種植要點后,將儲物袋里的所用靈藥植株,盡皆種植在藥田中,其中有得自陰風島的灰色小草,凝元丹的三味主藥,孕神丹的兩味主藥,和得自回光藥園的其它植株。
這些靈藥僅占了藥田一角,袁行當即離開藍珠空間,走出修煉室,望著庭院中那半畝迎風飄揚的靈藥,他怦然心動。
數日后。
落紅院。
韓落雪、袁行、許曉冬和狐女站在廊道前,許曉冬手指庭院靈藥,唾沫橫飛:“師父啊,本公子和袁大身為落紅院的主人,這些靈藥理應當歸我們所有,否則自已的藥地里,豈能種植別人的靈藥?”
“豈有此理?”韓落雪勃然大怒,“老娘還沒仙逝呢,你們就急著分遺產吶!袁行,許曉冬可沒膽打老娘靈藥的主意,是不是你唆使的?”
“絕無此事。”袁行推得一干二凈,“乃是許師兄想販賣師娘靈藥,換取靈石,是以拉攏弟子助陣,以壯膽色和聲勢。”
許曉冬聞言,瞳孔猛然睜大,手指袁行,顫動不已:“袁大,你…...你…胡說!”
韓落雪冷哼一聲:“袁行,還不從實招來,否則休想要老娘半株靈藥。”
袁行面不改色,信口雌黃:“師娘,弟子如今心愿已了,接下來欲學煉丹之術,是以需要師娘的靈藥試手。”
“原來如此。”韓落雪面色稍緩,“這樣吧,靈藥三分,你和許曉冬各得一份,怎么折騰都行,但老娘的所屬靈藥,一株都不準動。”
袁行拱手稱謝:“多謝師娘!”
韓落雪離去后,袁行對許曉冬道:“許師兄,一件頂階法器,換你的靈藥。”
“袁大,機會難得啊。”許曉冬一臉賊笑,“不狠狠宰你一次,本公子都于心不安。”
袁行輕描淡寫:“一件頂階法器,外加兩粒駐顏丹,否則就此作罷。”
“程八娘的駐顏丹?”許曉冬雙手一拍,“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