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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6 厭憎

  發生在塞壬族孤崖之上的異狀,令屬于孤崖的一座山峰猶如是被鏟掉了那般,缺失掉近五十米高度的一大截。

  但幸好塞壬族內所流傳下來的古舊祭壇,因為雷蒙的及時出手而得以完整的被保留了下來,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本以為會因此而遭受族長卡拉米的責或者是訓斥,甚至還準備好向族中長老們進行謝罪的主祭祀蜜奧莉,最終并沒有等到預料之中的責罰,甚至族長卡拉米在她進行完了損失匯報之后,連半句重話都沒有,反倒像以前她還擔任著主祭祀侍女時的那樣,被族長卡拉米摸了摸腦袋,就被放過了。

  百思不得其解,并且整個事件是如何結束的,蜜奧莉也并不清楚。

  她跟所有塞壬們一樣,當那厚重鉛云中產生了向上的漩渦時,她便因為那無形但極其龐然的威壓而跌落下去,幸好身下有著那些更早跌落下來的族人們充當了肉墊,蜜奧莉才不至于負傷。

  但也因此,蜜奧莉需要處理的事情就多了起來,最終在忙碌完了之后,她這才想起那始作俑者的雷蒙,和那自稱為‘見習牧師’的阿道夫。

  怒氣沖沖的來到了給雷蒙安排的那獨峰,沒有察覺到任何范措施的蜜奧莉自然便直接闖了進去,一腳踹開了那小屋的大門,沖進了房間。

  嘭的一聲巨響,本就沒有被掩合的木門差點就被踹飛,只是正對著房門的雷蒙。不過便是抬眼瞅了蜜奧莉一下,左手便指了指身邊那椅子示意她可以坐下,然后便重新將目光轉了回去。瞅著那神情沮喪的阿道夫繼續等待了起來。

  滿心惱怒正待發火的蜜奧莉不禁一愣,可是那雙手捂著臉的阿道夫就像是做石雕一般,怔怔的望著他的腳尖,竟是對身周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的蜜奧莉有些懵,可是片刻之后見她依然呆立在哪里,雷蒙這才重新轉過頭來的沖著她開口道。“進來吧,門都已經被你踹飛了。難道還要我起身迎接你不成?”

  聽得出來雷蒙話語之中有著揶揄,臉瞬間脹紅起來的蜜奧莉這才昂首挺胸的來到他的面前,滿心的怒火頃刻間便被宣泄了出來。

  “雷蒙大人!您要為之前的一切損失進行賠償!您可知道有多少族人們因此而負傷嗎?您可知道有多少建筑被損壞嗎?您可知道有多少重要設施需要重新被搭建嗎?您可知道有多少重的防御壁障需要修繕嗎…”

  越說越是氣惱。越來越覺得自己很委屈的蜜奧莉不禁紅了雙眼。

  因為她話語聲的逐漸響亮,倒是終于令那發怔的阿道夫身體顫動了一下,緊跟著便長嘆了口氣。

  沒有理會蜜奧莉的責問,當即轉過臉來的雷蒙板起了臉來。沉聲喝道。“阿道夫!所有的損失你都聽清楚了吧。一應損失可都將用那些礦石進行沖抵!”

  說到這里雷蒙便轉過了臉來,沖著蜜奧莉使了個眼神。“好了,現在你可以將塞壬族的一應損失都報出來了,如果有任何的遺漏我可不保證以后還會有機會讓阿道夫來承擔!”

  眨巴著雙眼的蜜奧莉越加的糊涂起來,只是那隨著雷蒙開口而眼瞳之中出現了一抹神采的阿道夫,卻是怒意勃發揚起了臉來。“憑什么啊!為什么她們的損失要用我的光之精礦來進行賠償!又不是我想要搞成這樣的!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

  “那你就說啊!那眼眸之虛影為何會突兀的消失?而且那雙眼眸的主人到底是誰?它為什么會在聽到你的恭維和阿諛之詞的時候,顯露出來的竟然是厭惡?”

  “我之前就說過了呀,那便是圣光之教所供奉的圣光之主!他便是偉大而睿智、雍容而大度…”

  聽到這些話的雷蒙勃然大怒。站起身來指著阿道夫便怒吼道。“閉嘴!真要是這樣的話為何會聽到你的贊頌之詞就會消失!為什么你在那眼眸消失之后會如此之傷感!”

  神情一滯,臉頰抽動起來的阿道夫就像是被戳中了痛腳那般。胸口劇烈起伏,片刻后徒然間也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怒吼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原因啊!那是我所信奉了一輩子的圣光之主啊!察覺到其出現時我自然是用教義中的規定來恭迎他的降臨!可是我也看到了那眼瞳之中的厭惡,我也感受到了那種憎惡之感,我哪里會知道原因啊…”

  吼著吼著,神情變得委屈起來的阿道夫眼眶也紅了,淚水撲簌簌的就掉了下來,整個身體都在發抖,最后竟是掄起拳頭在自己的腦袋上猛烈的毆擊了起來!

  嘭嘭嘭的悶響之聲,在木屋之中回蕩,瞬息之后阿道夫的雙頰便腫脹了起來。

  可是他的淚水卻是越來越多,最后徒然跪倒在地,帶著哭音的咆哮了起來。“那可是圣光之主啊,那可是極少有誰可以看到的呀,教義中稱只有最為虔誠的信徒才有可能獲取這般的榮耀,可是為什么我在恭迎圣光之主降臨時,我只感覺到了圣光之主的厭惡啊…

  我真的是虔誠的信徒啊…

  請相信我呀,我真的是狄斯城大禮拜堂里最虔誠的信徒啊…

  就算是被困在那惡邪生靈們的世界時,我也從來沒有背棄過我的信仰,我也從來沒有過對圣光之主萌生過任何的懷疑呀…

  為什么偉大的圣光之主會這樣對待我呀…”

  之前還毆擊自己的那被攥緊的雙拳,在地板上重重的錘擊著,厚實的地板上竟是迸濺開來猶如是鮮血般的光點。

  匍匐在地上的阿道夫像是崩潰了,而且這一次雷蒙也認定他并不是在偽裝。

  之前那令他感覺到駭然的眼眸虛影,消失時竟是跟其出現時有著迥然的差別。

  因為就在阿道夫開始詠頌起那些溢美之詞的時候,那雙之前還毫無情緒的眼眸之中,竟是產生了厭惡和煩躁,連丁點的遲疑都沒有,便直接在那空間扭曲之中消失。

  而隨著那眼眸的徹底隱沒,之前還心悸無比的雷蒙這才感覺到了身周的壓力為之一松,而被其所捕獲的那一縷‘本源之力’,掙扎的強度也迅速降低,在數息之后便自動的凝聚成了一枚光點般的物質,被隔絕壁障所牢牢的禁錮。

  難道說被阿道夫稱之為‘圣光之主’的這疑似始祖般的存在,對于那圣光之教的教徒如此之厭惡,這才導致其連自身的那一縷本源之力都不再回收,而是選擇了立即離開?

  之前也做出過許多種的猜測,可是當如此的想法在雷蒙心間所萌生出來之后,便越來越被他所認可,也迅速將之前所思索而形成的諸多種可能取代!

  只是任何猜測,都需要進行驗證才能夠被確認,所以雷蒙便蹲下身將阿道夫扶起,直視著他的雙眼開口道。“難道說你所信奉的圣光之教,已經令圣光之主如此之厭惡?就連你的那些溢美之詞都不愿意聽完,甚至連一縷本源之力都寧愿舍棄都要迅速離開嗎?”

  淚眼婆娑的阿道夫愣住了,但緊跟著他的雙眼便赤紅了起來,無形之力場波動也在其身周產生。

  體表變得有些刺眼起來,但與其對視的雷蒙卻是神情不變,依然在耐心的等待!

  暴怒的情緒在阿道夫心中堆積,強大的氣勢在被釋放出來之后,也就蜜奧莉遭受到了波及,不得不退到了房間的角落,滿面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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