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在川府酒樓定的家宴開始之后,姑且不論這飯菜如何,那感覺從別扭慢慢升級到了另一種感覺:很別扭。
別扭之一是看樣這家子很久沒有坐到一起了,帥朗屁股上長刺般不時地挪挪位置,挪的頻率很高,每每看到漂亮后媽,或者看到同父異母的妹妹,一準渾身有點不自在。別扭之二呢,本來方卉婷和木堂維覺得這父子倆一個比一個有個姓,不過別扭到一塊呢,都沒個姓了,不但沒個姓,連話都沒了,帥朗變成了內向、訥言的乖乖仔,老帥同志呢,除了喜色一臉勸杯酒、勸下菜再無他言,說得最多的一句是:吃吃,多吃點…還有更別扭的來自于那位叫帥英的小丫頭,貌似很喜歡方卉婷,方卉婷也喜歡這個看上去很俏皮的黑丫頭,落坐時坐在倆女人之間,阿姨阿姨叫得蠻親切,方卉婷沒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不經意小木腳底悄悄做了個小動作看到帥朗又是恨不得咬牙切齒作的表情,馬上省悟過來這稱呼上的問題了,要是當了帥英的阿姨,那眼擺著就要比帥朗高一輩了,偏偏高一輩的方阿姨還被帥朗搔擾過,你說這可讓人情何以堪,好在方卉婷知人達意,糾正著小帥英的話:不是阿姨,叫姐姐,這是木哥哥,這是帥哥哥,對不對英子?
這一番磨合倒是勉強把家宴進行下去了,到了中途方卉婷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自己和小木百般都沒有推脫掉這次宴請,而且童政委還專門囑咐一定要陪到底,此時明白了,或許有倆外人在場,多少能起到消除尷尬的作用,最起碼不至于當場反目,摔筷子走人,沒準這位苦心的父親和童政委私下商量過。
席間,方卉婷瞥眼不時瞧到滿頭黑油亮的帥世才,這頭一準是染成這樣了;看著坐不安生的帥朗,從臉上擠出來的笑容,甭提多勉強了;再看看招呼著眾人不時斟酒挾菜的后媽楚哲紅,同樣那么不自然。
哎,人啊人…方卉婷忍不住心里喟嘆,對于這尷尬的場面倒覺得相見莫如不見,說是人被生活左右著,其實不如說是被自己左右著,都在試圖挽回恐怕已經挽不回來的東西。
胡亂的想著,直到家宴結束,方卉婷都不知道自己吃了點什么。
一行人下了酒樓,從有意無意相隨的樣子都能看得出端倪來,本來不怎么談得攏的帥朗和小木緊緊跟著,帥世才倆口子前面走著,方卉婷牽著小帥英,陣營從一桌自動分化開來,讓方卉婷沒來由地有點好笑。
買了單,回家,家不遠,拐過鐵西工段處就進了家屬院,老式的樓層,車停在老舊的單元樓門前,帥朗下了車,眼看著后媽和妹妹也下來了,估計是后媽唆導了句什么,小帥英蹦蹦跳跳過來牽著帥朗的手要回家,還伸著手要讓抱著,帥朗咧嘴做鬼臉吐舌頭唬小姑娘的樣子恰恰落到了木堂維眼里,小木偷笑著示意…而車上的帥世才卻在喊著:帥朗,回家坐坐,爸和這兩位同行辦點公事,哲紅,你們那個多聊聊,我一會兒回來……說話著,催著小木駕車到乘警大隊,明顯地看到帥朗那一臉的不自然,小木鳴著喇叭倒車走人,方卉婷招手再見,抿著嘴在淺笑,這倆人的笑,怎么看都讓帥朗覺得有點嘲笑的味道。
“帥朗…帥朗…上家里坐坐吧,英子下來,別讓哥哥抱著…”
楚哲紅出聲示意著傻看著車走的帥朗,帥朗回頭,剛把妹妹放下,不料這丫頭可不是乖乖女,拽著帥朗要哥哥背,楚哲紅難堪地訓斥了一句,小丫頭賴著不走了,抹著眼睛要扮哭相,帥朗只好附下身喊著:“來來來,背上,背上…”
一說背上,樂了,蹦著從背后直蹦到了帥朗背上,淘氣地拽著帥朗的耳朵,帥朗吃痛喊了聲,引得妹妹咯咯直笑,三個邊上樓著,楚哲紅邊埋怨著小丫頭被當爸的慣壞了,不過好在看著帥朗并沒有很生氣的樣子,倒是放心了幾分。直到了三層3o3,開門進家把帥英放下,帥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長長了舒了一口氣,有那么點釋然,有那么點興喜,還有那么點溫馨齊齊涌上心頭。
回家了…回家了…三室一廳的家里家俱換了不少,不像記憶中那個空蕩蕩的家里墻邊都擺著酒瓶子,看著門虛掩著的小臥室,下意識地走上前來,正倒水的楚哲紅看到女兒要追上去,伸手攔住了,嘴里作了個噓聲別說話的樣子,母女倆看著帥朗,像回到的夢牽魂縈地圣地一般帶著虔誠的表情,輕輕地推門而入。
家…一點沒變的家,墻上貼著喬丹的灌藍照,那是高中時代的夢想,鋪得平整,疊得整齊的床鋪,帥朗坐下來,幾分親切、幾分陌生,像不忍弄皺般手抹抹了床鋪,臉上掛著恬笑,感受了一下下,又坐到了小小的書桌旁,這里也沒什么變化,摸摸桌邊的微微凹進去的痕跡,笑了,這書桌當年的功效主要是用來搬著做附臥撐,要不就支著從窗戶上順著下水管溜走,絲毫沒有揮過學習的功效…放正椅子,轉身,小小的書櫥就在眼前,書也沒動,上半截擺得是學生時代的藏書,金庸的全套、古龍的半套,書邊被磨得見白了,那時候最喜歡的事莫過于大院里的一堆半大小子聚一塊爭辨小李飛刀和暴雨梨花針孰優孰劣,九陰真經和葵花寶典孰長孰短,連伙伴們的外號,像大牛、程拐,小羅嗦,敖敗,老黃等等俱是端于這個愛好,甚至于大家私下商量過一塊出家,畢竟名聞天下的少林寺那時候花五塊錢坐車就到了…笑了,一堆兒時伙伴的影子在眼前晃悠。
書櫥的下層,讓帥朗微微蹙了蹙眉,一堆另類的書,那是父親的,心理艸縱術、度心術、普通心理學,陷阱,杜騙新書,攻心有術,投機與騙局,古今騙術大觀、詐騙案例精選…兩行厚厚書本粗粗覽,增添的新書不少,不過還和以前一樣,父親只喜歡鉆研和琢磨騙術一類的文獻資料…其實,父子之間總是要受到那么點影響,比如這些東西,帥朗啞然失笑了,翻著書,抽出來的一張撲克牌書簽,小時候老爸逗兒子玩就是撲克牌變沒的游戲,總讓帥朗神往很久不知道那撲克牌在老爸手里怎么變沒了;稍大一點,語數外理化的東西進不了腦子里,不過像父親喜歡這類書帥朗看過幾次后卻是過目難忘,甚至于有時候付諸實踐,嘗試用理論指導一下實踐,解決一下騙吃騙喝以及缺零花錢的實際問題,“忽悠”這個外號就是由此而來。
撲喇喇一聲,帥朗童心大起,撲克牌在手里轉了幾個圈,消失了。
咯咯…幾聲銀鈴般地笑聲,帥朗回頭,愣了愣,后媽楚哲紅和妹妹站在門口,看了好久了,小帥英笑著指著帥朗的動作:“我爸爸也會。”
“過來…過來,哥哥教你玩…”帥朗招著手,蹦蹦跳跳的小丫頭上得前來,帥朗從袖子里抽出撲克牌來,雙手一拍變沒了,問著小丫頭:“在哪兒?”
“在這兒…”帥英奶聲奶氣拽拽帥朗的胳膊,袖子里,沒有;口袋里沒有,這下奇怪了,要解帥朗的扣子看是不是藏衣服里了,帥朗呵呵笑著脖子后拿出來,逗得小丫頭哈哈笑得開懷,眨眼又玩了變沒,再猜到脖子后時,卻又出現了袖子里,幾次變來變去,小丫頭樂了,拽著帥朗撒著嬌,非讓哥哥教教…楚哲紅看著女兒弄騰地厲害,趕緊地上來抱著,哄著半晌,才把小丫頭抱回臥室里哄著午休,半晌從臥室出來,看著帥朗還在倚門立著呆,輕手輕腳走過來,歉意地說了句:“別介意啊,英子還小…來客廳吧,坐下吃塊西瓜。”
“沒事…我就這兒坐會…”帥朗說了句,回身著,坐到了書桌前,手托著腮,兩眼望著窗外,不知所想。
“帥朗…”楚哲紅倚著門,輕聲喚了句,回頭的帥朗目無表情地看了眼,很淡,好像又很復雜,對這位漂亮后媽所知甚少,上大學那年父親再娶時帥朗就已經很少回家,甚至于談不上對她有什么更深的印像。楚哲紅從比自己小十一歲的兒子眼里,依然沒有現可能接納的跡像,更何況雙方有過那么層隔閡,就聽楚哲紅斟酌了片刻勸慰著:“我和你爸商量過了,在麗麗的事上,我們不該干涉你的私生活…你有選擇的自由,要是…”
“不用了,已經過去了,就我可以不在乎,麗麗恐怕也接受不了…”帥朗打斷了這份帶著歉意的話,麗麗是第一個讓帥朗下決心戒煙戒酒重新作人的女孩,只不過同時也是這位后媽的表妹,沒展或許是件好事,真展到談婚論嫁,恐怕又要給這個尷尬的家庭多一份難堪。
“你…不準備回來嗎?”后媽小心翼翼地問著。
帥朗搖搖頭。看著后媽漂亮、嬌好的面容,想想天真無邪的帥英,想想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其樂溶溶,要是加進去自己,那份養成的和諧和幸福恐怕要被破壞無疑了。
沒吭聲,帥朗像在拿捏不定,家是唯一的,而這個家卻不像為自己而設的。
“其實剛嫁給你爸時,給你這么個已經上大學的兒子當后媽,我也覺得很別扭,要私心的話誰也有,我當然巴不得你永遠別回來…不過他畢竟是爸爸,血緣親情你走多遠也割不斷的,即便你接受不了我這個后媽,我也不想讓你們父子反目…”楚哲紅輕輕說著,像回憶,像勸慰,帥朗輕輕回過頭,看到了后媽臉上的難為,看到了同時兼有妻子、母親、后母幾個身份同樣給她的難堪,沒有吭聲。楚哲紅勉力笑了笑接著說著:
“其實你爸很關心你,一念叨起來就把錯誤歸咎到自己身上,雖然他怕我多心沒告訴我,可我知道他悄悄去看過你幾次,上次見過你之后他才告訴我,他一直埋怨自己不該話說那么重……你畢業都快三年了,你爸說在市見過你當搬運工,見過你和程洋下鄉賣書、見過你帶著羅剛幾個人送飲料…要是我沒嫁到你們家,說不定這一切都不會生,你爸說他沒盡到當爸的責任,看著你吃苦受累…其實在他心里,份量最重的不是我,也不是英子,而是你,就這個小書房他一點都沒動過,我想他是有一天等著你回來住…”
不經意地一聲抽泣打斷了此時的寧靜,是帥朗,抹了把臉,徜徉在這份遲來的親情中,沒來由的感動到哽咽,諸多積下的怨念,在這一刻煙消云散,哽咽了一聲帥朗捂著臉,附著頭,默不作聲地消滅著不爭氣流出來的淚水。
“回來吧…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里都是你的家…不管以前生了什么,他總是你爸,其實你們父子倆很相似,連姓格都是這么犟,都不愿意說一句軟話…”楚哲紅輕聲說著。
“楚阿姨…謝謝你說這些。”
過了很久,帥朗第一次稱呼了句,第一次如此客氣地稱呼了句,回頭看著楚哲紅,舒了口氣說著:“既然你知道我和我爸脾氣相似,那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回來的……換作是我爸,他也不會。以前我印像中的老爸脾氣粗暴,抽煙、酗酒,生氣了就揍我,這滿屋子扔得都是酒瓶煙頭,自從有了你,他才變了,臉上有了笑容了,也不是那么一天到晚醉醺醺的了,現在這家,才像個家了,他有你、有英子,人顯得多年輕…這么幸福的一個家,誰又忍心破壞呢…”
“帥朗,我們不是虛情假意,這次他是真心想讓你回家…”楚哲紅微微感動著,不迭地辨白著。
“真不用了…我會常回來看看的,再說就真是兒子,也不能拴家里那兒也不去吧?…真的不用了,人總要有自己的生活的,我爸找到了,我替他高興…有一天我也會找到的,你們也會替我高興的…”帥朗勉力笑了笑,不過給了一個很堅決的眼神。
楚哲紅想說什么,卻是欲言又止,看帥朗端坐著在想著什么,輕輕掩上了門,不再打擾了…過了很久,帥世才懷著忐忑地心情回家了,進門被老婆拉著耳語了良久,良久才上前敲著門,父子倆,在這間小小的書房里,談了好久………………………………………“哎,方姐…這都等倆小時了,再等就天黑了啊…”木堂維看看鐵西路口的方向,又追問了一次。
此時方卉婷正持著小筆記本翻閱著乘警大隊提供的內部電子資料,紛亂的信息一時摸不準頭腦,估計是沉浸在案情的撲朔迷離里頭,根本沒聽到木堂維的說話,小木加高了聲音:“嗨、方姐,天快黑了啊,人父子倆見面肯定得住一宿嘛,咱們這兒傻等什么。”
“放心吧,絕對不會過夜…”方卉婷抬眼,肯定地說了句。
這地方是27路公車的始站,不遠就是進鐵西家屬院的路口,要走肯定就是從這兒走,小木不大相信地問:“咱們不能這么等呀,人老爸要是開車送兒呢?”
“不會,帥朗不會讓他爸送。”方卉婷道。
“耶,這么肯定…這爺倆都讓你猜著啦?”木堂維詫異了,呵呵笑著說道。
“這是基于姓格特征的判斷啊,帥朗肯定接受不了后媽、后媽女兒、和親生父親組成的家庭,以他讀力的姓格不會回來,甚至于你看中午吃飯中間那么尷尬,你說他住家里進來出去低頭抬頭都得見面,那會更尷尬…老帥肯定想兒子,這沒錯,但是僅限于想從某些方面補償給兒子,真要在兒子和新家之間選擇,我估計他傾向于后者,他們能走到一起也是他看到兒子已經很讀力了,很放心了…所以,他們僅僅是感情上的維系,生活不到一塊…”方卉婷幾分得意的講著對于這對父子心理的判斷,其實里面還得加上那么一點點私心,沒準還想見見帥朗,總覺得這個另類的男人不像自己所認識的任何一位。
“有道理…”小木點點頭認可了,不過問題又來:“那么方姐,咱們這巴巴等著給人當司機又為那一出呀?”
“童政委不交待了嗎,搞好和兄弟單位的關系,你看下午帥世才多上心,歷年來他收集的詐騙案相關資料,鐵路乘警偵破的詐騙案例,不都說了,只要咱們需要,他是全力支持…要是沒給人家兒扯這回事,人家能這么上心嗎?今天可是五一,你去其他單位試試,能有個值班的招待你不錯了…”方卉婷找了個絕好的理由,這一聽小木倒釋然了,公事中夾雜著私情,倒是人之常情,下午和老帥呆了倆個小時確實收益菲淺,光那本乘警內部選編的騙術大全就夠琢磨一陣子,這些東西對于其他人沒用,可對于專攻詐騙類案件的警察,那可真是開眼得很。
等著,又等了好大一會兒,小木終于看到街口拐角方向邁步而來的帥朗,回頭詫異地一瞪方卉婷,奇也怪哉了,真把這爺倆猜透了,方卉婷得意地笑笑,那樣子像在說,服氣了吧?
開著車,鳴著笛,慢慢地開到了路邊,帥朗站定了,一看還是這倆位,笑了笑走上來了,小木放下車玻璃喊著:“哎,回不回,捎上你。”
“你們怎么還沒走?”帥朗奇怪地問。
“噢…研究案情呢,忘了時間了…”小木編了句。開著車后門,帥朗鉆了進來,剛要問句什么,帥朗手一指立馬盯著小木威脅道:“你再關心我后媽的事,我跟你急啊…”
“誰關心了,你瞎扯…”小木笑了笑,不說把后媽當成帥朗姐姐那茬了,一拍車門,點火起步,方卉婷回頭看時,微微訝異了下,原本想著帥朗會失魂落魄或者彷徨一臉出來,不料此時看帥朗臉上余上淡淡的喜色,似乎還很高興一般,可不知道這爺倆怎么談的。一訝異這話就咽嘴里了,她沒吭聲,帥朗的興致可好了,湊上來說著:“方姐,謝謝你們…”
“別客氣,不罵我們就行了。”小木接了句。
“不會,我對你們,對警察同志充滿了感激之情…”帥朗夸張地來了句,小木一笑,方卉婷詫異一扭臉,帥朗一笑,扮著知恩圖報地樣子很鄭重地說著:“為了表達我對你們的感激之情,我告訴你們一件重大案情怎么樣?”
案情?方卉婷回頭白了一眼,沒理會帥朗,這貨向來夸大其詞,上次舉報傳銷窩點那是一波三折,直到現在方卉婷還懷疑帥朗的舉報是別有用心。小木呢,一聽案情開著玩笑道:“哥哎,別再整個什么男a女b詐騙特殊服務啊,那不歸我們管。”
“你們怎么不相信群眾呢?群眾的眼睛是鮮亮的,你們來自于群眾,一切要依靠群眾,警民魚水情深你們都不懂,怎么當好警察,今天我是見到我爸了,心情加外好,給你們說說,平時你們就花錢,我都未必想說…真不想聽算了啊。”帥朗大言不慚地說著。
“我不想聽,方姐你想聽不?”小木問。
“我也不想聽…呵呵。”方卉婷把玩著電腦,笑著道。
“是不是呀?”帥朗得意了,很無所謂地說著:“連四月份生在中州的電信詐騙案前沿案情你們也不想聽?”
“吹吧,在你爸那兒聽到點什么,逗我們玩。”小木道。
“你要能知道那個案情,就不用我們大老遠來請教你爸了,現在不過還是外圍排查。”方卉婷答了句腔,沒重視。
“我知道是一伙騎電動的飛車隊取的錢對不對?我還知道是詐騙得逞之后,錢被分流到幾十個不同的銀行卡中,案地不在中州,不過取錢地在中州,對不對?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帶頭的好像叫什么幫,姓什么梁…靠這手段半年就家了,弄了一千多萬…本來想幫你破破案子,你們不想聽,算了…”
嗄,一個急剎車,帥朗差點撞到前座上了,幾句早驚得木堂維和方卉婷目瞪口呆,倆人回頭,一人挾著條胳膊,幾乎挾嫌疑人一般,大有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驚喜,挾著帥朗的方卉婷催嫌疑人一般催了句:
“看什么看,快說,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