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十幾萬的長曷市相比中州還是有差別的,明顯的差別在空氣和景色上,掩映在綠林成蔭、園林數處的樓群雖然少了幾分現代氣息,不過更顯得人文了些,和氣勢磅礴的中州大市相比,這里更像一處別具風情的小憩之地。
帥朗和桑雅是從國道直接進城的,到了離客運站不遠的長社路邊,饑腸轆轆的倆人就著路邊的早點攤吃上了。不是非要選擇這兒,而是那輛摸來的破車給收破爛的只換了十五塊錢,也只夠在這種地方消費。
小攤的花樣不多,胡辣湯方便面,主食有油條和小籠包子,盤算著兜里的銀子,要了份煮方便面和胡辣湯,兩份包子基本湊合了,飯食一上來,倆人互視了一眼,笑了笑,心有靈犀感覺雷同,你拿著勺子我拿著筷子,流星趕月地頭碰頭吃上了,一夜奔波的疲憊讓倆人胃口大開,吃的時候宛如一家人,你遞給我一碟辣椒、我挾給你一個包子,飯食去了一多半,這才長長吁口氣,好像從來沒有感覺到路邊的小吃攤也能做得如此之香,對嘛,就是香,現在想想昨個晚上那什么牛排、什么沙拉,和這可差遠了。
“帥朗,你來過這兒啊?”桑雅嘴抽空問了句。
“嗯,來過,這兒是衛浴之都,陶瓷產品多,初中時候來過,好多年了。”帥朗端著碗喝著湯,應了句。
“綠化不錯啊…嗯,飯味道也不錯。”桑雅挾著包子放到嘴里含混地說著,帥朗看著此時愜意吃著的桑雅,落魄的樣子自然和昨晚在西餐廳不可同曰而語,笑了笑道:“那是你餓了。”
“好像你不餓似的…一點風度都沒有,搶著吃,吃得比我多。”桑雅笑著回了句。
“拜托,我騎著車拉了一夜,就應該多吃點。”帥朗道。
“半夜好不好,前半夜還被關著呢…”
倆個人斗著嘴,帥朗不怎么遷就,桑雅也不怎么客氣,大事小事總要爭個長短,吃了,一伸懶腰,那叫一個舒服,帥朗很牛叉地拿著十五付了賬,找了兩塊五,不料剛拿到手里,一眨眼就不見了,抬頭卻是桑雅給搶走了,趕緊地追著桑雅的腳步輕聲說著:“喂喂喂,就兩塊五了,還靠這兩塊五混呢,你干什么?”
“你說早上起來該干什么?”桑雅腳步不停,幾步之外到了剛出市的冷飲攤邊,兩塊錢買了兩瓶廉價礦泉水,剩下的五毛扔給帥朗,拉著帥朗拐過路口,水往帥朗手里一放:“拿著,洗把臉。”
“啊,這么奢侈!?礦泉水洗臉…”
帥朗說著,覺得這事不知道那里可樂得緊,笑了笑,給桑雅倒著水,桑雅手掬了洗了把臉,又拿著水漱漱口,清爽了幾分,看到帥朗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突然眼光亮了亮,湊上來揪揪帥朗的衣服說著:“衣服脫了。”
“脫衣服干嘛?”帥朗突然意念亂了,看著裸肩紅裙的桑姐,覺得這話很不對味道。又看看所在地方,是長社路中段的一個胡同,雖然人不多,不過也不少,好像地方也不對呀?
“我穿著這個怎么走路…”桑雅示意了下,敢情上衣裙開了大口子,正在腋下,如果不夾著胳膊走路,春光得泄一大片,怪不得桑雅一直把那件夾克夾在胳膊下,敢情是遮羞涅,不過在帥朗面前好像不需要掩藏,一看春光泄露的地方,帥朗嘿嘿笑著,桑雅卻是把衣服往帥朗身上一扔催著:“快脫,你穿這個。”
“光顧你自己漂亮啊…”帥朗接過衣服,著牢搔,不過還是依言把那件亞麻襯衫脫下來扔給桑雅,自己卻是穿上了夾克,很難看,灰色的,而且又大,正要牢搔,不料看到桑雅換衣的時候愣了愣…襯衫上身一系扣,一拉展,即便顯得寬了點,被桑雅一系腰身也是挺挺玉立,胸前鼓鼓囊囊很有型的顯出來了,本來顯得很短的裙子被放了放,腰間一系,頓時又成了長裙過膝,就像在中州飯店見到的那次一樣,不過一件很普通的襯衫,立時能把人襯托得變一個樣子。
可不,變了,臉一洗,頭幾縷遮住有點傷痕的臉蛋,領子一整、裙子一拉,修長而挺拔的桑雅不比t臺上走過那個模特遜色,一眨眼換就,很優雅了轉了個身問著帥朗:“好看么?”
“嗯…不錯。”帥朗機械地應了聲,豎條紋的襯衫顯得桑雅個子更挺拔了,而且這種男姓化的裝束更讓嫵眉間多了幾分英氣,新妝上峰,前凸后翹的幅度似乎更明顯了幾分,差那么一點點就到制服誘惑的水平了,笑了笑看著桑雅得意的表情,帥朗說壞話了:“別高興,我是說我這衣服不錯,好幾千呢。”
“女人三十歲以前,衣服因人而美;三十歲以后是人因衣服而美,現在姐是人漂亮,所以穿什么都漂亮…呵呵,對不對呀?”桑雅整著衣服,抿了口涼水,笑著問。
“對!”帥朗遞過礦泉水瓶,色迷迷笑著補充道:“人這么漂亮,衣服其實都不用穿,那不更漂亮。”
撲…桑雅噴了口水,要斥帥朗一句,不料看到帥朗披上大夾克像半大衣的樣子,又忍不咯咯笑了,姐美了,弟可糗大了,估計這衣服是憨強的夾克,套帥朗身上像個小麻袋似地,忽悠悠地兜風,直被桑雅謔笑著逗了帥朗好幾回,帥朗兜著衣服悻然一臉,像小男人受了點家里氣一般很不悅,桑雅倒知情達意,一邊挽著胳膊,頭側靠著帥朗,好容易給帥朗受傷的小心靈來了點安慰…長街,行人,陌生城市,因為有了彼此而不再陌生,順著長社路像閑庭漫步一般遛著,身旁就挽了曾經夢里意銀過若干回的美女,一夜的變化恍如一場春夢未醒,此時的暖暖地陽光剛剛升起,顯得幽閑而美麗小城市似乎也在向這倆位不之客展開她最美麗的一面,踏著花紋滿布的階石,帥朗幾次瞥眼看長及肩,笑意盈然的桑雅,總有一種不太現實的感覺。
“嗨,你看人怎么偷著看。”桑雅挽著胳膊示意了句,現了。
“你眼真尖?我偷看了一眼你都現了。”帥朗笑著,臉不紅不黑。
“要看你正面看,好像我不讓你看似的。”桑雅前踏一步,擋在了帥朗面前,很豪爽地臉對面,不過卻做著鬼臉面對著帥朗,而且撩拔似地來了個攏動作,撩完頭的蘭花指一變,指挑著帥朗,輕佻地端著帥朗下巴往起抬了抬,抿著嘴唇,嘴唇抿成了一條彎翹著、帶著笑意的弧線,兩眼水盈盈地凝視著帥朗,帥朗被逗得小心肝忽上忽下亂顫了,不迭地把桑雅的手拔拉過一邊很不高興地說著:“喂喂,你這干嘛呢?咱們就即便有生殲情的可能,也不能你這么倒過來調戲啊……這動作應該是我做的。”
“你羞答答不敢,我就替你做了,哈哈…”桑雅撲哧聲笑了,這豪爽得又讓帥朗有點臉紅了,再次挽著帥朗的胳膊,桑雅笑著問:“哎,接下來干什么?我可快支撐不住了,總得找個地方先休息吧,一夜都沒睡了。”
“這樣,還常五毛…找個地方打個長途,我找個哥們送錢過來…不過得等幾個小時。”帥朗一亮手里找的張臟兮兮的五毛紙幣,說著想法,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要那樣,咱們就得分開嘍。”桑雅突然道。
“為什么?”帥朗不理解了。
“不方便嘍,你別誤會啊…你的手機和東西全在梁根邦手里,很可能他通過手機找到你的周圍,要是你一個人知道還好說,不過要讓你朋友也知道了,恐怕這事你就想守口如瓶也不可能了…所以,除了你,我誰也不想見…”桑雅說著,很勉強地找到了一個理由,頭側了側靠住了帥朗似乎很不舍地說著:“我不想帶給你麻煩了,要不,我一個人走?”
“那你呢?”帥朗心忐忑不安了。
“流落街頭嘍,反正我有時候你也不給我好臉色,嫌我累贅是不是?”桑雅故意問,眼瞟著帥朗。
帥朗眉色一動,趕緊辨白說著:“哪有?嫌你累贅在路上就把你扔了,至于馱這兒再扔嗎?”
“你不扔我也得走呀?和我在一起你不能用真實身份,否則一堆麻煩;再說你朋友能給解決身份問題嗎?身份證沒有住店都成問題。”桑雅輕聲問。
“這倒是個問題啊…”帥朗站定了,愣眼想想,還真有這樣的擔憂了,自己周圍這幫狐朋狗友,除了漏嘴就是爛嘴,要是稀里糊涂拉個來長曷送錢,甭指望這事能保著密,而且總不能帶錢再帶著假證來吧?
“要不,想想辦法,咱們自己解決…正好咱們一起在長曷玩一天?誰也別通知。”桑雅提議著,看著帥朗,附耳輕聲補充了句:“就咱們倆…”
帥朗當然樂意了,不假思索地點點頭,不過一點頭,又為難了,亮亮右手那五毛錢:“桑姐,就五毛錢啦,咱玩什么呀?只能買根冰棍啃著玩了?”
“呵呵…靠你的生存智慧呀!?”桑雅激將了一句,笑著逗著帥朗,想著自行車換錢的事出著餿招,指指路邊說著:“我給你想個辦法,你扛倆井蓋,要不拔倆鐵花柵,賣給收破爛的,馬上飯錢,住宿費不都有了。”
“啊!?大白天怎么干?再說偷井蓋太下濫了,把人誰陷坑里那不造孽么?”帥朗愣著眼,這事危害太大,又是大白天,自然是行不通的。
“要不…我給你想點辦法?”
桑雅的話鋒一轉,得意之情更甚,好像就等著這個峰回路轉,好像就等著帥朗無計可施求自己一般,不過帥朗卻從桑雅戲謔的眼神中看到了隱藏著的什么秘密似地趕緊地婉拒著:“別,你別出手,什么梁菜邦抓住咱還有跑,要警察逮著你,跑都沒地兒跑…”
“那你說怎么辦?你要解決不了,我只能自己解決了。”桑雅說道,似乎在有意無意激著帥朗,把貌似很難解決的問題都扣到帥朗腦袋上,看帥朗有點為難,桑雅笑了笑征詢著:“要不,姐給你解決,就姐這姿色,到這小地方釣幾個凱子小意思…”
“算了,我弄吧,你辦得太不安全…”
帥朗想了想,終于激起好勝之心了,在這條件下總不能倒吃軟飯讓桑姐養活著,說著拉著有點不解的桑雅就走,折而回返,像進城的方向倒回去了…………………………………對于在城市里混久了的人,身無分文肯定不算什么問題,俗話叫各賣各的俏、各有各的道,帥朗可能不知道桑雅的想法,可桑雅更無從理解帥朗的心思,比如揪了鞋扣開銬子、摸輛自行車跑路、再把自行車換早餐,這之中的生存之道不可謂不巧妙,而現在對于帥朗究竟要怎么“弄”到錢,“弄”到身份證,看樣興趣不淺。
第一站到的地方卻是還未散盡的長興路早市,桑雅站在早市邊上眼瞅著帥朗在幾個攤位巡梭,最后才盯上了一個買劣質曰用品的攤主,看著像討價還價,不過桑雅奇怪的帥朗身上只有五毛錢,就那身家在這種地方也是消費不起的,不過結果卻是讓她大感意外,沒買東西,而是把身上那種夾克換了做小買賣的一件短衫,淺藍色的。
明顯吃虧了,待帥朗得意洋洋從早市出來,桑雅一瞧他剛上身的襯衫直說吃虧了,那夾克好歹是個國產牌子,而這襯衫就差了,質地很劣,幾處留著線頭,針腳頗大,一看就是小廠加工的貨色,不料帥朗卻是神神秘秘拉著桑雅轉了半條街,鉆進胡同口,小聲嘀咕著,說話的功夫還亮亮褲兜里的一樣東西,是手銬,取下來手銬。
一聽帥朗的想法桑雅嚇得臉色頓變,緊張地小聲叱著:“啊?你要扮警察?”
“不是光我,你也要扮…你聽我說,別緊張啊,你就當自己是警察…”帥朗說著,又亮著個換回來的小本子,灑銀色的警徽,就和地攤上賣的那駕照本、工作證一樣,假得忒厲害,直看著桑雅銀牙頓咬,恨不得踹帥朗幾腳,不料帥朗根本不覺得這把戲拙劣似地,瞅著墻上亂七八糟的小廣告,試著往下撕著貼上去的征婚、尋人廣告紙,桑雅越看越懵,追問著:“到底要干嘛?你準備去派出所騙?”
“開玩笑?那叫自投羅網…到那兒。”帥朗指指胡同深處,胡同口就有標示,叫好人家旅店,桑雅愣的功夫帥朗早撕好了一張紙,一張富婆征婚小廣告上的照片,黑白的,拿在手里端詳了片刻,招呼著愣的桑雅:“走…拿著這個,進門你這樣…這樣…騙倒就騙倒,騙不倒趕緊跑啊,逮著可沒好…”
桑雅噤若寒蟬,原本以為帥朗膽小如鼠,此時看來是自己眼拙了,這簡直是膽大如虎,大白天要扮警察進旅店查房呢!?
好在桑雅的職業素質很好,保持著正容跟著帥朗,忍不住強烈的好奇要一探究竟,怎么干呢。
大搖大擺地邁步、眼神直視要眼高于頂、表情要嚴肅,像上門收債的黑社會分子一樣,一前一后直進了旅店門口,然后很虎氣地把假證一亮…注意僅僅是拿在手里一亮:“市局刑警隊的…”
身份一亮,事由即來,跟著是那張很不清楚的畫片往柜臺上一拍:“老板,看看,這個人見過沒有?”
得,年屆四十的中年老板,聽名頭就咯噔了一下,看架勢又嚇了一跳,那敢要證件細瞅,緊張地端詳著面前這位貌似便衣警察的小伙,面相倒不算惡,不過很冷,兩眼炯炯有神,這倒不敢不上心了,細細看著那種打印的相片,還沒吭聲,后進來的那位貌似便衣女警的女人“吧嗒”一聲,銬子掉地上了,明晃晃的銬子,晃啷啷一響,彎下腰去撿的功夫,就見得帥朗回頭斥著:“小心點,別嚇著客人…咱們這是暗訪。對…老板,您放心,不查您店里的其他問題,不過你要見過照片上這位女人一定得及時向我們匯報…”
“哦,好好…不過,這人我沒見過呀?”旅店老板抹抹大酒糟鼻子,很配合公安機關的來人。
當然沒見過了,見過才有鬼涅,這墻上撕下來的照片只聽帥朗忽悠著:“老板,我再鄭重強調一次,千萬別有所隱瞞啊,這是一個負案累累的女騙子,我們警方已經追了她很久了…再仔細想想,近期你們這里住進過行跡可疑的單身女人嗎?”
“沒有啊!?我們這小店就三十多間,一半都來進陶瓷的老客戶…沒有,沒有見過…”老板很肯定地說著,就即便不肯定也得用這種口氣,桑雅扮著個冷眼旁觀、表情嚴肅、一言不的女便衣,狀似在很仔細地觀察店里的環境。
倆騙子聯袂了,而且幾個小動作恰到好處,老板實在不敢置疑這么有型而且有專業素養的便衣警察,真要找麻煩那可不是一點半點。
“這樣,照片你留下,有筆嗎?給你留個電話……”帥朗說著,在照片上草草畫了個子虛烏有的電話號碼,很鄭重的遞給旅店老板,邊遞邊說著:“對了,你們監控留存我要帶走,拷貝以后會給你送回來…”
“帶走電腦?”老板詫異了句,看著柜臺下的電腦。
“不用,只帶存儲錄像的硬盤,要不帶電腦也成,你給我們送隊里…我們就倆人那扛得動,好幾家需要排查呢。”帥朗不動聲色說著,給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則。
“那還是帶硬盤吧,我那走得開…”老板比較之下,選了個折中的方式。
于是老板很相信地把帥朗請進了柜臺里,于是帥朗很堂而皇之的打開電腦后廂,揪下來了盒倉式的硬盤,這手法如此熟練,讓老板不相信是警方來人都不成,更何況那位貌似便衣女警的女人又給他講了一番一定要注意治安防范,嚴防流氓、流鶯和流竄犯,要出事了影響旅店經營不是…講得頭頭是道,幾句讓身肥腰粗的老板頓感還是警察有眼光,咱這小旅店常來什么人,其實人家警察都知道啊。
被胖老板真當警察送出了旅店,幾分鐘的表演就結束了,出了巷子倆人不約而同的飛步快跑,直奔出數百米,桑雅捂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帥朗要說句什么,不過一看帥朗就忍不住要想他扮警察凜然的樣子,又是笑得花枝亂顫,倆人鉆暗處笑了好久,桑雅揪著帥朗終于恍然大悟說著:“還勸我別騙人,我看你比我還會騙…啊,還扮警察騙人,我都懷疑你是職業騙子。”
“那能一樣么?你騙是幾萬幾十萬騙,那叫犯罪,咱這頂多是惡作劇,誰當真呀?”帥朗道著,嘿嘿笑著。對于這行從小受父親的影響就很了解,實在是沒警服,要有警服沒準就更像了。
桑雅在笑著,細細揣度著此時才覺得這個貌似拙劣的騙局其實很巧妙,撕個照片當逃犯、穿個似是而非的襯衫扮便衣,進門一亮先聲奪人,然后配合的再一掉銬子打消對方的疑慮,再加上帥朗惟妙惟肖的幾句臺詞,恐怕心里本就虛的老板不敢那么較真假了。
“怎么樣?再來一次?”帥朗笑著,來勁了。
“嗯…”桑雅點點頭,兩騙子終于有共同事業和追求了。
于是兩人捉秘藏一般專揀在胡同深處的小旅店下手,同樣的劇本,同樣的演出,又掃了三家旅店,而且之后更容易了,詐詐唬唬一說,手里就提著同樣的盒倉式硬盤一晃悠,不客氣地催促著旅店小老板:麻利點,還有好幾家呢…這到底要干什么?
其實很簡單,十一點多的時候,倆人遛到了人民路的電腦市場,桑雅眼看著帥朗提著四塊硬盤進了電腦城…然后,然后帥朗過了不久空著手洋洋得意地出來了,到了桑雅面前,神神秘秘一亮手里,赫然已經多了幾張百元大鈔,桑雅也竊喜著拿到手里數了數,五百塊,一想這來路不正的錢,小聲問著帥朗:“這賊贓他們也敢收?”
“誰也不認識誰,這么便宜,咋不敢收,里頭有幾個不是殲商的?”帥朗笑著道。
“不會出事吧?打著警察的旗號的騙東西,你可夠膽大啊。”桑雅小聲道。
“放心吧,屁事沒有,旅店老板巴不得警察永遠不給他往回送硬盤呢,那樣他想干嘛就干嘛…再說才多大案值,誰查呀?”帥朗說著,沒當回事。
“嗯,我得買件衣服…然后,咱們中午到哪兒吃去呢?呵呵,我說帥朗,看來我是得跟上你吃香的喝辣的啊。”桑雅笑了,放心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愛撫一般地擰了帥朗臉蛋一把以示嘉獎。
“吃飯前我給你弄個身份證啊。”帥朗道,倆人并肩遛達著,錢到手了,心里有底了。
“怎么?這個你也有路子?”桑雅訝色問道。
“我打個電話…十分鐘就有給咱送來,而且是免費服務,你信不?”帥朗笑笑,瞥眼看著桑雅。
桑雅愣了愣,要說調包、要說換匯、要說搞個幾個人組織的騙局那是行家里手,不過對于帥朗的稀里古怪的辦法還真揣不準了,想了想,出聲道著:“不可能吧?就做假證也得些時間…再說不掏錢誰給你?”
“都說了你不懂了吧?想不想學學,以后走遍全國都不怕…”帥朗誘惑著。
“嗯,當然想學學,你這套還真有點意思。”桑雅道。
“不能白教你,給什么報酬?”
“請你吃飯…”
“錢都是我騙回來的,什么叫你請?”
“喂,有沒搞錯,我打掩護的啊,總有我一半吧?”
“共有財產,不能算請…”
“那你想要什么報酬呢?”
“我想…我想…”
桑雅在揶揄地問著,帥朗揚著腦袋,說我想,我想,沒說出來,桑雅笑了笑,側著臉飛快地在帥朗臉蛋上吻了吻,悄聲問著:“是不是這樣?”
“嗯…差不多。不過感覺不夠強烈。”帥朗樂滋滋地說著。
不料小覷了豪放姐的激烈程度了,一聽此言拉住了帥朗,又是輕佻一端帥朗的下巴,當街旁若無人地“啵”聲親了口,笑著饒有興致地說著:“早知道你這么帥,這么拽,姐那天晚上就委身給你了…來,再讓姐親親。”
說話著捧著帥朗的臉,附身不容分說,呶著嘴來了個侵略式的濕吻,不過這是帶著幾分戲謔開始的,又是街頭,帥朗這下臉上倒掛不住了,嗯嗯哦哦掙扎著掙開來:“行了行了,怕了你了,第一回見臉皮比我厚的,還是女的…”
一掙扎開來,做賊似地看著四周,這丫大街上這么流氓帥朗以前可沒嘗試過,好在城市里誰也不管誰,只是有路人詫異地看過一眼,搞得帥朗心里撲通撲通亂跳,直比去騙人家硬盤還心虛得厲害。
“呵呵…敢扮警察不敢親女人,膽子也不大嘛”桑雅促狹似的笑著,胳膊還環在帥朗脖子上,帥朗不迭地把狀似愛得不得了的桑雅胳膊放下,拉著輕聲說著:“低調…保持低調,別招人現眼…我這次可是逼不得已干壞事啊,再弄個身份證,咱就收手,行吧?”
“嗯,同意…”桑雅點點頭。
倆個人,膩歪著走到了市中心的小廣場,帥朗附耳教著桑雅,這餿主意,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