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這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看那個大溜圓的蘋果,你會不會想起農藥殘留來?換著看看桔子吧,好像有什么寄生蟲來著,就是桔子里生的。西瓜吧更別說了,就這季節,肯定是膨大劑催的;最好看最眼饞的櫻桃都不用懷疑,直接都是轉基因的,本來小不丁點的櫻桃個頂個催得像山楂,看著人都有點怵。
其實帥朗很少買水果,最起碼很少買這種反季節的死貴死貴水果,不光是水果,自打賣過飲料之后,出門連飲料也很少喝,要解渴差不多只剩下白開水和純凈水了。不一定這些東西能吃死人咋地,不過就是聽得看得多了,免不了對食品有那么點心虛。前行了幾步,回頭看看古老頭,老頭旁若無人地從街邊遛達著前行著,給帥朗留了一個戲謔的笑意,笑得帥朗心里很不自在,不過要說在這么小點的陰溝里都翻船,那就有點小覷帥朗了。
再走幾步,打量著水果攤,攤主四男二女,一共六個攤,沿著街拐角正好拐了個彎,紅紅黃黃綠綠大大小小的果子擺在人力車上煞是好看,一個袒胸頭戴涼帽的男子吆喝著,帥朗直接略過;第二個眼珠子很明很亮,帥朗直接略過,一看就是精明過人的主;第三個攤男子是中年男人,笑吟吟地介紹著紅綠相間的油桃,帥朗也直接略過,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好貨;第四個攤主只顧著招乎顧客,沒注意到帥朗…正在無法決定從那家購買最方便最安全最省事時,帥朗注意到街邊最前的一個攤位,是一位綰著頭的一位婦女,三十多歲的年紀,邊招顧水果攤邊不忘撿了個街邊行人丟下的飲料瓶子,塑料的,能賣一毛錢一個那種…等她回身塞到車幫的網兜上,帥朗注意到那兒已經撿了好幾個,再看那攤位,明顯要比幾個大戶差了很多。
要不就這家?帥朗打量著那位婦女,毒辣辣地太陽曬得她不時地抹著額頭的汗跡,皮膚黝黑,挽起的袖子胳膊比臉上的皮膚還黑,腳上穿著是農村人進村那種方口塑料底鞋,處處都是勞動人民的本色。不知道是心理作用的緣故什么的,一剎那讓帥朗想起了公園那位兒子不肖、丈夫不見的女人,這剎那沒有多考慮,幾步走到了攤前,那攤主笑著示意,帥朗看了一眼攤上的水果指了指:“大姐,給我稱兩斤橙子…多少錢?”
“四塊一斤…”那攤主拎著秤,帥朗隨意地撿著幾個,秤被拎起來了,一般的貓膩都在這兒,不過帥朗倒覺得這么樸實個鄉下媳婦,倒不至于坑人坑得太黑吧…似乎現了帥朗眼中的不定似的,攤主娘淳樸地笑了笑把秤往帥朗眼前遞了遞,嘴里說著:“看高高地兩斤啊…再你恁(你)加個,一聽恁(你)就是咱中州人是不?”
說著又從攤上撿了橙子塞進塑料袋里遞給帥朗,聽口音都是老鄉,稱得高高地還再給你加了一個,這還有啥說的…帥朗笑著應了聲,遞了十塊錢,那攤主娘翻著包,撿了一張嶄新的兩塊錢紙幣找零給帥朗附帶給了個樸實無華的笑容,即便是黑臉、即便不是個動人美女,那笑容讓帥朗看得也覺得親切。
提著東西,重重的,一袋子稱了七八個,難道這里頭還有什么問題。帥朗邊走邊看了看,隨意地拿了個準備掰開嘗嘗,不過又怕沒了給古清治的證據,干脆又扔了回來,走了不遠,古老頭正倚著街邊的護欄,笑吟吟地看著帥朗,那笑那離攤主娘的差遠了,凈是殲笑,帥朗走到面前,鼻子哼了哼,遞了上來問上:“給了十塊、找了兩塊,這上面能看出什么來?”
古清治笑而不答,把橙子提在手里,右手變戲法似地拿出個筆式的秤來,把袋子一掛秤上了,看得帥朗大驚小怪了句:“耶?你出去還帶這玩意?”
“剛買的。”古清治笑著說道,一秤,問題來了:“看看,少了半量多,一斤九量稍多點。”
“沒給用六兩秤這都不錯了,那幾個里頭,我看就那位大姐實誠,沒準剛進城的。”帥朗撇著嘴無所謂了,這小商小販豈能沒點問題。
古清治抬頭看了看,幾十米外的水果攤,爾后笑著小聲問帥朗:“看得出你這心底還是挺善良的啊,是不是見那位小媳婦生意不好照顧照顧?是不是看見她還撿塑料瓶,讓你生出點憐憫之心來了?是不是覺得曬得一身汗、一身油,穿得土里土氣,讓你感覺這是個實誠人,對不?上當了吧?”
“我說大爺,人家二斤就短了一兩,至于么?”帥朗豎著一根食指,質問著古清治,只覺得古老頭也算個小富人了,可不想怎么會在這事上斤斤計較,一見老頭這樣,帥朗不屑了:“就上當了怎么著,我愿意。”
“是一兩的問題么?”古清治笑著,把塑料袋刨著,在帥朗詫異的目光下,手飛撿著,瞬間找出了問題,一拿出來,直遞到帥朗眼前,帥朗渾身一激靈,嗝應了,是個爛的,橙子的底部已經爛了指頭肚那么大,變色了,拿到了手里掰開,里頭全變色了…一剎那間把帥朗嗝應得回頭再看那水果攤,氣咻咻地把爛橙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拍拍手罵著:“大爺的…這小娘皮忒缺德了啊。”
想起來了,是最后給你高高的加的那個有問題了。古清治一拎筆式秤笑了:“看看,少了四兩多,用的是八兩秤…哈哈,都說你眼拙了,你不相信。”
“多大個事,算了算了…送給你了,你吃吧。”帥朗無所謂地拍拍手,有點受傷了,倒不是心疼那四兩,而是覺得感覺不應該如此,好好地心情給破壞了,古清治興致可好了,剝了一個邊吃邊走著,邊笑著教育著帥朗:“這就是最簡單騙術的雛形,你別小看這幾兩幾錢,處在中州大道地方人流量這么高,一天賣幾百斤一點問題都沒有,你也別覺得人家可憐,沒準人家收入比你高多了…要不你說被城管追來追去,都拼著命還要往城里擠呢,這就叫利之所驅、義無返顧,一拎秤就騙幾毛,告訴你,養家糊口綽綽有余。”
“算了算了,架得住這么長篇大論討論么。”帥朗反駁了句,雖然事小,不過就像吃了個小蒼蠅,感覺總不是那么好,要說起來現在街邊的小商小販還不都這得姓,有時候吧,你看他們被城管追得揍得棲惶可憐,可有時候辦得這不冒煙事吧,還讓你覺得他就活該。
帥朗說算了,古清治可不想算了,笑了笑指摘著:“哎,還別算了,每每這些小事都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寇仲你知道吧,這小胖子小時候是賣菜收破爛的,比如他賣蘿卜,五分錢一斤進價,賣的時候也是五分錢一斤,除了他吃了除了壞了的,他賣完還有賺頭;收回廢舊報紙書再賣的時候,他把中間一浸濕,要不抹上點水泥,一車能多賣好幾百,哈哈…這缺斤短兩玩到極致,那可了也不得,足夠成就你一項事業了……古往今來的智慧展,一項是官術、一項是詭術,詭術又稱為生存之術,其實所有的騙術都是從老百姓這種小聰明小把式中展而來的…哎,等等,不往前走了,咱們坐車走…”
古清治說著,終于把帥朗說不耐煩了,招著手招呼著帥朗,攔了輛出租車,帥朗想了想,悻然鉆進了車里,上車沒忘提醒老頭道著:“車錢你付啊,把我橙子都吃了…”
………………………………坐車這回走得可不近,足足行駛了二十分鐘,到了華山路口停下了,下了車,帥朗看著這一帶,記憶中好像沒怎么來過,中州畢竟大得很,住了二十幾年未必能把所有的地方都逛過來了,古清治行動稍緩,付了車錢,下了車先來了個擴胸動作,笑了笑,看看時間,卻是快十點了,帥朗出聲問著:“到這兒干嘛?”
“嗯,那兒…”古清治指了個方向,卻是華淮區的菜市場標識,一條街道上就看得那地涌著的人多,一想不對了,帥朗追著老頭的步子問著:“大爺,您不是讓我去買菜吧?這么小兒科事有什么意思,就騙人我也不至于去干那玩意?給點有難度的看看。”
“呵呵…說什么來著,現在的大學畢業生都眼高手低,大事干不了、小事看不起,其實這滿地都是就業機會,就看你會不會找了…不是買菜,不過你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你的眼光未必會強過一個家庭主婦,對不對?”古清治指摘著。
“對呀,可我就沒想著去當家庭主婦呀?”帥朗辨道。
“差矣,世事洞明皆是學問,所謂事雖小,不為不成;路雖近,不行不至…再小的事…”
“你煩不煩呀,我文化不高行了吧?我聽不懂行了吧?”
“聽不懂你還跟著我?”
“我其實就想看看,你有幾把刷子唄,好奇唄…”
“那…看吧,告訴我真的假的。”
前行了幾步,離菜市尚有一段距離,古清治停下了,指著前方,一指帥朗愣了愣,又是一個司空常見,難辨真假的事:乞丐。
不是一般的乞丐,而是一位小姑娘,穿著校服的小姑娘,十六七歲未成年的年齡,長跪在人道后,低著頭,身前鋪了個紙板、一個飯盒,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多半是提菜籃的主婦,有的無視、有的看過幾眼之后也無視了,不過也不缺順手把零錢往飯盒里扔的人。
“這是個…騙…子吧?”帥朗小聲和古清治說道,不過聲音明顯地帶上了幾分不確定。
火車站經常見缺手缺腳還專門露出來讓你看著乞討的、大街上偶而也有穿著像《神雕俠侶》里洪七公那類的人物鉆垃圾堆里刨食的、有時候不經意街頭巷尾也能碰見一個兩個蓬頭垢面的,更或者長途站那片,也不缺裝得可憐兮兮身上路費全丟了的大學生…乞討隨處可見,不過多數已經不是為了果腹,而是為了掙錢。
“去觀察觀察再下定論…”古清治頭抬抬示意,不動聲色地說道。
于是帥朗就上來了,這種樣子的不太多見,幾步走到那小姑娘的身前,看不清臉龐,頭低得很低,只能看著腦后梳著的小刷子,年紀肯定不大,可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找了個道具,背后還背了個書包,身前的飯盒里已經扔了幾張紙幣和硬幣,數目都不大,不過更引起帥朗注意的是身前的那塊紙板…只見這稚嫩的筆跡在訴說著一個凄婉的故事:各位路過的爺爺、奶奶、大叔、大嬸、大姐、大哥…我叫某某某,沈秋孫營村人,我們村外人都叫“癌癥村”,全村四十七戶都是收破爛的,不是我們非要背井離鄉,現在家鄉沒法住人了,山禿了,地沒了,水黑了,小造紙廠造的孽,辦廠的人財了,財的人走了,把禍害全留給村里人了,我們村二百多人有一百九十人都患了癌癥,我爺爺得的是肝癌,兩年前去世了;我爸媽都是胃癌,爸爸已經下不了床了,家里現在只剩我和媽媽了,我沒錢,給爸媽看不起病,各位路過的好心人行行好,誰幫幫我,我想治好爸媽的病,我想上學……看著…突然間帥朗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悲情縈繞地胸前,氣悶,郁結。周邊圍著指指點點的人,都是凄然一臉,花季可憐的少女淪落如此,怎不讓人扼腕嘆息。竊竊私語間,都談到了這個癌癥村的事,這些小廠小礦的財人的比曰本鬼子還可惡,對于地方而言,簡直是滅種。
不過…不過…不過在現在這種騙子遍地世界,人和人的心門都已經上了一把重重的鎖,除了偶而有幾位扔下一塊兩塊的零錢,帥朗左右看看,伸進口袋里的手沒再伸出來…對呀,大家都不掏錢,你好意思呀?
或者對此還存有一分疑惑,帥朗莫名地出聲喊了句:“小妹妹,你這說得真的假的?我怎么見你常在這兒?”
這是詐也!
一句詐得周圍路過的十二位位男男女女都駐足了,都盯著乞討的小姑娘看。卻不料那姑娘重重一揖,頭觸地磕了個頭,鄭重地、抖抖索索地排著一張《大河報》,是對沈秋癌癥村的報道,報紙的旁邊又排著幾張老人的照片,再然后一抬眼,帥朗微微愕然了下,是一張面黃肌瘦、未成年的小女孩,那臉是如此地凄然可憐,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得讓人心疼,一躬帶著稚聲指著:“這是我爺爺,死的時候胳膊都爛了,污染了的水沾上全身都爛…這是我爸爸,現在下了不床,這是我媽媽…大叔、大嬸、大哥哥,誰行行好救救我們,我想給媽媽治治病,我想上學…我不是乞丐,要是有一點辦法,我媽媽也不讓我們出去討飯,我是瞞著家里人出來的,誰行行好救救我們…我給你磕頭了…”
聲如稚鶯、凄婉可憐,和著兩行滾滾而落的淚水,幾位買菜的婦人抹著眼睛,輕輕地放了幾張大大小小的鈔票,搖著頭、嘆著氣走了,小姑娘的一句仿佛一個催化,帥朗身邊這幾位有點躊躇的,都掏著口袋,有一位居然扔了下張百元大鈔,那小姑娘幾分感恩,幾分凄楚,邊抽泣著,邊給行人磕了個頭…此情此景,讓人情何以堪?縱是鐵石心腸也要被感化幾分,帥朗抹了把酸紅欲滴快出水的眼睛,受不了了,掏著錢包,抽了一百塊的,狠狠地放到小姑娘的飯盒里,一咬牙想扶著姑娘起來,又躊躇了,這丫弄回來自己可養不了。
一扭頭,咬著牙頭也不回地走了…世間多有不平事,奈何我是蓬蒿人。對于力不從心的事,除了報一聲嘆息,除了報之以幾分同情,恐怕也再做不出什么有力回天的事來了。帥朗長喘著氣,低著頭,很難受地往回走。
一切,都落在古清治的眼底,待帥朗急促奔回來,再看古老頭笑瞇瞇地,帥朗眥眉瞪眼地叱了句:“老頭,不是我說你,干嘛呢讓我看這個,讓人受得了嗎,這么小姑娘多可憐…你丫有沒有點同情心?這癌癥村以前我聽說過,挺可憐的,一村人百分之九十患癌癥,都是小造紙廠、小印刷廠造的孽,造孽的有錢了,老百姓受罪了,這他媽叫什么事呀?…要是我,我他媽一把火燒了狗曰的…”
“嗨、嗨…先別激動,我讓你去干什么了?”古清治反問著。
這一問,帥朗愣了,不吭聲了,這省得是去觀察了,不料沒觀察,倒賠了一百塊了。一想撓撓腦袋,撇撇嘴,又是無奈地說著:“看個啥也,不管乞討什么人,我一般都不忍心看…再說這姑娘,才這么大,你看,大家不都掏錢呢么?…”
“哎,本來想著你能過好幾關,結果這一關都沒過去,你就沒想如果是假的呢?”古清治支身瞪眼問著,帥朗一愣,再看那姑娘長跪著的姿勢,再一想要是沒有切齒之痛,總不能說得這么動情吧,想了想不相信道著:“不可能吧,乞討的我見過,這個不像假的…那癌癥村是真事。再說就不是真的,這人這么可憐…咂…”
動了惻隱之心了,有點不忍看下去了,帥朗苦著臉,實在想不到支持自己的理由,不過更不能茍同古清治這副根本不動聲色的尊容,古清治看著帥朗,長嘆了口氣,本來很嚴肅,不過一看帥朗這么著倒被逗笑了,笑著道著:“本來不想打擊你,不過看你傻到這程度,我實在是忍不住想提醒你一下…跟我來…”
說話著轉身負手而行,不知道這貨要干什么,帥朗幾步之外緩緩地跟著,近了,越近了,越覺得長跪著的小姑娘不像個騙人的乞丐,直到古清治站到人群之外,帥朗都不愿上前再看。可不料有心比石頭硬的,古清治負手站在攤前,提高了聲音說著:“小姑娘,你那書包里裝的錢不少吧?我好像在二七廣場見過你。”
一句攪了好事,四周圍觀著都看著古老頭,又看看跪著沒動的小姑娘,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古清治笑了笑道著:“一年多前見過,那時候就是爺爺兩年前去世了啊,這過了一年多了,這紙皮都沒換啊;哎這照片這么眼熟,不是那兒的采訪報道上剪下來翻拍的吧,哎,你們看看是不是?這男的女的根本不是一家人嘛……哎我說小姑娘,差不多就行了,…收容站的來了,你再走就來不及了。”
耶喝…幾個圍觀著瞪著眼,目光直盯向低頭的小姑娘,帥朗這才注意到有問題了,那小姑娘頭掩著前額,別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可她抬眼皮能看到眼前的形勢;再一瞧那書包不對了,癟癟的,根本就是方便裝乞討回來的錢呢;再一看那鞋也不對了,學生式的運動鞋,不過洗得干干凈凈,跪著的時候看著鞋幫根本沒有磨損,那就根本不是長途跋涉來中州的,就即便是來了也不至于還有心情洗得這么干凈;對了,還有衣服也不對,這那像三餐不繼來的,簡直就是輿洗的干干凈凈扮個學生樣來乞討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古清治一攪和,眾人的竊竊議論,有人眼尖也現了某處疑點,那姑娘的手有某個指頭還染著指甲,根本不像學生。這戲算是砸鍋了,就在此時,只見那姑娘手腳利索,蹭聲一卷紙皮抱懷里,回頭狠狠地剜了古清治一眼,轉身就走,幾乎是快步飛奔般,不理會后面人的指責、喝罵,眨眼間拐進菜市場,不見人了…“嘿,這腿腳這么利索,那像癌癥村出來的?”
“這小騙子…你說現在人怎么這樣?”
“得了啊,機場都有扮大學生詐騙的,這算什么…”
眾人譴責著,不過誰也沒有想過要追上騙子問個究竟,畢竟人少騙得錢也不多,再說總不能一群大人追孩子吧,罵了幾句、討論了一番,打醬油的群眾6續散了,古清治回頭,忍俊不禁笑了。
此時的帥朗,嘴唇耷拉、兩眼愣、表情呆滯,似乎犯了不可彌補錯誤一般,愣在當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