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們幾個,還獵殺虎王?同志哥,吹牛皮之前打打草稿好不好?”
九死一生從小鎮中殺出一條血路的張黃鑫們并沒有受到英雄般的歡迎,具體的說是一開始他們確實很受歡迎,包圍該鎮的紅軍步兵對他們能逃出來感到震驚。可是當張黃鑫們宣布擊毀了一輛虎王和一輛巨鼠時,他們卻遭到了毫不留情的嘲笑。
“我們沒有撒謊,不信你們跟我殺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張黃鑫感到很委屈。上一次在巴黎獵殺虎王不算數已經讓他夠郁悶的了,這一回難度更高,但竟然又不作數,他果斷的表示不能忍耐了。
問題是他的發言實在沒啥可信度,換做不明真相的你能相信一個空軍運輸機駕駛員第二次開坦克就干掉了一輛虎王和巨鼠?打死你也不會相信不是。
但是張黃鑫和他的小伙伴恰恰說的都是事實,自然的這就讓他們和聽眾之間產生了極大的矛盾,一度被挖苦嘲笑的他們跟對方干起來了,如果不是釋能持趕到現場樂子可就大了。
“怎么回事?”釋能持對沖突的雙方也是相當的驚奇,一個飛行員、一個坦克手和兩個步兵,這樣的奇葩組合也是相當難見了,更驚奇的是這四位還宣稱他們摧毀了虎王和巨鼠,這確實是太不尋常了。
不過釋能持不是一般的連長,作為戰斗英雄他也有開掛的經歷,而且其中一名飛行員還是他的同胞,他相信自己的同胞不會撒謊。
“讓一排做好戰斗準備,我們進去看看!”釋能持命令道。
“連長,營長不是說圍而不打嗎?”
釋能持解釋道:“現在情況特殊,上級首長迫切的想要德軍最新式超重型坦克的實物或者照片。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我們就可以完成這項任務。”
“如果他們撒謊呢?”
對于已經被巨鼠打怕了的紅軍戰士來說,實在不想再進去找虐,自然的他們很抗拒這個任務。但是釋能持卻說道:“如果他們撒謊,自然是軍法從事!”
說完,他拍了拍小個子的鮑里斯的肩膀:“把坦克發動起來,同志,由你們帶路!”
能夠證明自己的戰果自然是好的,但是重新回到那座噩夢一般的小鎮讓鮑里斯也很有壓力。不過釋能持根本不管他們有沒有壓力,直接一個三步登車鉆入了車長的位置。
“前進,同志們!”釋能持命令道。
707號t34注定要成為一個傳奇,這個由大部分血外行組成的臨時車組在釋能持的指揮下再一次緩緩地開入了小鎮。在他們身后大約有一個排的步兵在伴隨支援。
一開始,707號并沒有遇到什么抵抗,之前的那一通惡戰給德國人也是折騰得不輕。德國可不僅僅是損失了一輛虎王和一輛巨鼠那么簡單,整個鎮子內部的防線和據點也是被攪和得一團糟。
作為一個老兵,釋能持也發現了這一點,很顯然張黃鑫他們的說辭可靠性又提高了,就沖這亂糟糟的現場就說明之前鎮子里經歷了一場惡戰。
“德國的超重型坦克在哪里?”釋能持問道。
“大概是前面那條路拐彎就能看到了,”張黃鑫回答道:“虎王則在更前面一些。釋能持同志,過一會就要注意了,德國鬼子的火力還是很猛的!”
張黃鑫說得一點兒都不假,當德國人發現707又回來了時自然是義憤填膺,對于這一輛將他們防線攪和得天翻地覆的t34,他們自然是恨之入骨。所以他們集中了一切能找到的火力向707號猛射!
“一班注意搶占前面的面包店,控制住它,將德國鬼子清掃干凈!”釋能持有條不紊地指揮著戰斗,他的每一項命令都是那么及時。所以707號以及伴隨的步兵沒費太多力氣就在鎮子里站穩了腳跟。
當然,能這么順利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德軍在鎮子里的最重要的支撐點被拔掉了。沒有巨鼠和虎王,緊靠擲彈兵幾乎不可能擋住紅軍進攻。
終于拐過了街角,釋能持一眼就看到了前面不遠處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巨鼠。這輛超重型坦克的車尾還在冒著黑煙,炮塔上的艙門全開,一看就是被放棄了。
釋能持高興了,很顯然張黃鑫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確實摧毀了一輛巨鼠!
“還有一輛虎王!”張黃鑫小聲補充道。
“干的漂亮,我的同志!”釋能持重重的捶了他的肩膀一下,高興的拿起報話機:“哈林克同志嗎?將二排和三排也帶進來,對,確實被摧毀了,通知連長,我們必須乘著敵人防線混亂的時候發起進攻,對,馬上進攻!”
十分鐘之后,之前跟張黃鑫他們爭吵得不可開交的哈林克也抵達了現場,當他看到被摧毀的巨鼠時,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釋能持則高興的說道:“哈林克同志,你應該向這些英勇的同志道歉,他們確實做到了!”
自然的,張黃鑫他們也抖起來了,紅軍史上第一個摧毀巨鼠的車組估計就是他們了,這至少得換一枚紅旗勛章吧?
接下來的事情既簡單又復雜,簡單的是消滅鎮子里的德國鬼子不要太容易,當紅軍的坦克和裝甲車輛涌入鎮子里,毫不費力的就摧毀了他們的火力點。在一邊倒的格局下,他們只能投降。
但復雜的問題也足夠復雜,張黃鑫摧毀了巨鼠的發動機,導致這輛188噸的怪物就像一座巨山一樣不可移動。動用了幾十臺工程車輛和數百人力,釋能持才將這只巨獸裝上了火車運往庫賓卡。
軍.委對于能夠得到一輛如此完整的鼠式坦克也感到高興,之前軍.委斷斷續續的接到羅科索夫斯基和朱可夫的匯報,確實摧毀了一些巨鼠,但是這些老鼠無一例外的都是在空軍打掉了其防空傘之后,用航彈摧毀的。
你想想,數百公斤的航彈砸下去,不說爆炸威力,光是重量都能讓巨鼠夠嗆。所以這些老鼠基本上被炸得四分五裂,有的炮塔飛了,有的底盤都炸散架了,對于了解這種超重型坦克實在沒有太大的意義。
而張黃鑫他們摧毀的巨鼠除了發動機掛了之外,其余的部分基本完好,這么說吧,給丫換一臺發動機就能繼續工作。可以說完好度是高的驚人。很快庫賓卡就開始了對巨鼠的全面測試,這種超重型坦克對蘇聯來說很快就沒有秘密了。
鼠式坦克車體正面裝甲厚達200毫米,而且還有接近60度的傾角,換算成垂直裝甲大約等于350毫米的樣子。車體側面也有185毫米的裝甲,炮塔裝甲也在220毫米到250毫米左右,炮塔側面也有200毫米(30度傾角),甚至這貨尾部裝甲也是相當的驚人,炮塔尾部裝甲依然厚達210毫米(20度傾角),車體尾部稍薄也有160毫米(35度傾角)。這么說吧,這種坦克防御力是相當的驚人,紅軍現有的反坦克彈藥中沒有一種能正面將其擊穿,張黃鑫走運擊穿了其尾部裝甲不得不說也是意外!
為什么說是意外呢?不是說了么,鼠的屁股也有160毫米厚,算上傾角的加成妥妥的接近兩百毫米。理論上說t3485的d85是絕對打不穿這么大的厚度的。但是感謝上帝,此時的德國裝甲已經大大縮水,沒有了鉬,其裝甲性能可以說是大跳水,再加上為了趕工又有些粗制濫造,所以張黃鑫之所以能將其擊穿,很大的原因是這一塊裝甲板質量太差,根本達不到紙面上宣稱的防御水平。
搞清楚了這一點之后,軍.委還是相當有壓力的,可以說鼠式坦克幾乎是不可能被摧毀的,紅軍裝甲兵遇上了這種怪獸最正確的做法就是呼叫空中支援。感謝上帝,為了裝甲防御老鼠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機動性是渣渣。只要它們脫離隱蔽地點和防空火網的保護,就很容易被摧毀。
不過鼠式坦克的巨大威脅還是讓軍.委感覺有必要發展一款與之對應的超重型坦克,至少裝甲兵對此是相當的有興趣。不過李曉峰卻興趣不大,在他看來,根本就沒必要像德國人一樣發瘋去發展類似鼠式坦克或者e100之類的怪胎,這根本是浪費資源。對于超重型坦克的最好回應是發展更新式的反坦克武器。在他的親自干預下,紅軍的裝甲兵和炮兵馬上上馬了線導反坦克導彈和新一代大威力坦克炮兩個項目。
按照李曉峰的要求,線導反坦克導彈必須能夠有效的擊穿300毫米均質裝甲,至于大威力反坦克炮必須改變之前蘇聯紅軍坦克炮和反坦克炮膛壓過低的缺點,最好是能將膛壓提高到300兆帕的水平,以使未來的反裝甲彈藥能夠有效的擊穿250毫米左右的裝甲。
當然,這些是后話,暫時還是讓我們回到柏林,繼續看看蘇聯紅軍同納粹之間的戰斗吧。
柏林,總理府。
此時的希特勒已經完全沒有當年剛上臺時的意氣風發了,此時的他顯得那么病態。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通紅的眼珠子,他一分一秒也停不下來,整個人就像一只看見了貓薄荷的喵星人一樣。
元首在生氣。好吧,這就是一句廢話,因為自打進入了1944年開始元首就一直在生氣,戰場上從來就沒有過好消息,不管是國防軍還是黨衛軍都是一敗再敗,以至于在今日柏林周邊都出現了蘇聯紅軍。上一次德意志遇到類似的情況還是什么時候?恐怕還是七年戰爭時期吧!
不過現在可沒有第二個伊麗莎白.彼得羅夫娜恰好死去,更不會有另一個崇拜腓特烈大帝的彼得三世存在。所以希特勒的命運比當年的腓特烈大帝是糟糕多了。
在這種嚴峻的環境下,納粹內部已經有不少聲音要求元首認清現實,現在德意志已經不可能繼續戰斗了選擇一個體面的結束戰爭的方式才是最實際的。
不過希特勒是不會承認這一切的,這個頑固的政治狂人始終不相信自己會輸,尤其是輸給他從來都看不起的布爾什維克俄國。他拒絕承認現在已經山窮水盡,拒絕投降,拒絕離開柏林,他選擇了在柏林死守,他相信奇跡一定會發生!
“那些無能的渣滓要求我投降,”希特勒在總理府的地下室里發表著一如既往熱情洋溢的演講,“他們說德意志已經完了!而我要說,這是謊言!我們中的一些人已經被敵人嚇垮了,已經完全忘記了德意志的精神…什么是德意志的精神?那就是戰斗到底永不言敗!”
喘了口氣,希特勒繼續說道:“上天是眷顧德意志的,我的同志們,我始終相信,奇跡會發生,贏得勝利的只可能是我們!我相信你們始終會站在我這邊,直到勝利!”
伴隨著嗨希特勒的祝福聲,元首結束了演講,當回到他的辦公室之后,他陡然像是垮掉了,一屁股坐倒了椅子上,頭耷拉下來,標志性的小胡子也黯淡了不少。
幾分鐘之后,稍稍恢復了一點元氣的他才緩緩的問道:“俄國人到了什么位置?”
“東郊。”
希特勒看了一眼他的衛士長,神色寡淡,問道:“弗雷德里希,你相信我們會贏嗎?”
弗雷德里希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元首,我始終相信在您的帶領下我們會戰無不勝。眼下只是像腓特烈大帝一樣遇到了一點小小的挫折而已。我相信這一段令人不愉快的時光很快就將過去,我們會像1940年一樣橫掃所有的敵人!”
弗雷德里希的回答算是說到希特勒的心縫里了,他所崇拜的腓特烈大帝也不是沒有敗走過麥城,柏林又不是沒有被包圍過,但歷史已經證明柏林從來不可能從外部被攻破,只要沒有內鬼,勝利必然屬于德意志。
說到內鬼,希特勒的心情一瞬間又糟糕了起來,他很清楚現在的內鬼很多,以前追隨他忠于他的那些人已經開始背叛了。
希特勒的眼睛中陡然閃過一道寒光,他堅定地抬起頭問道:“赫爾曼在做什么?海因里希呢?”
弗雷德里希回答道:“暫時還沒有空軍元帥的消息,柏林同外部的通信遭到了極大的破壞,而俄國人又在干擾無線電…至于海因里希首領,之前他一直在從事轉移工作。”
“轉移?轉移什么?”希特勒眼中的寒光陡然變得更亮了,很顯然他對希姆萊的動作很不滿意 “帝國銀行金庫以及我們之前獲得個各種戰利品,海因里希首領認為柏林已經不安全了,正在組織將這些財富轉移到南方去!”
“這個混蛋!”希特勒拍了桌子,“我們的戰士們在浴血奮戰,而這個混蛋唯一想到的就是錢!這些骯臟的銅臭有什么用,德意志如果完了,再多的錢也是空的。他跟赫爾曼一樣,都已經腐化了,已經完全忘記了我們黨的宗旨!已經淪落到同那些叛徒一樣了!!”
弗雷德里希并沒有貿然搭腔,因為元首從1944年開始就有些瘋了,隨著前線的壓力越來越大,他也就顯得越來越瘋狂。他會因為一點點小小的問題大發脾氣,可以前一秒鐘還表揚你,但下一秒鐘就宣布要槍斃你。他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性,說他是個精神病人都不為過。
而現在,希特勒批判的是黨內兩個僅次于他的最高層,法定意義上的接班人。這樣的場合弗雷德里希認為不適合自己插話,安安靜靜的當一個美男子就好了。
果不其然,希特勒在發泄了一通之后情緒又恢復了穩定,他重重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喘著粗氣,就像剛剛進行了一場馬拉松似的。
一時間辦公室里除了希特勒的喘息聲就就沒有其他聲音了,弗雷德里希不由得感受到了壓力,暴怒的元首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元首屬于在暴怒之后,那時候既清醒又疲憊的他會冒出一些可怕的想法。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秘書送來了一封加急電報。
希特勒問道:“是前線來的嗎?我不想聽那些膽小鬼將軍的抱怨,那些混蛋除了會說一些完全沒有意義的廢話之外,所有的建議都是無能和懦弱的,除了會大喊投降之外,就沒有一點新鮮的東西了!”
不過秘書的回答卻讓希特勒有些意外,電報并不是來自于前線。他的將軍們早就不抱希望說服他了,他們幾乎已經接受了現實,準備迎來最后的毀滅。
電報是戈林發來的,這個肥豬發電的原因非常簡單,他說:“鑒于元首您的狀況不佳,也沒有能力處理當前的復雜形勢。是否可以授權由我代替您處理國家事務呢?我認為是時候由我同盟軍進行談判,以便盡早的結束這一切!”
希特勒一把將電報撕了個粉碎,他破口大罵道:“戈林是個懶蛋,是他把空軍搞垮!他,我們國內的,就是他開的先例!另外,他吸毒成癮已經多年,我早就知道了!而現在這個混蛋竟然丟掉了最后一點廉恥,竟然可恥的企圖背叛我、背叛我們的黨、背叛德意志!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罵完了希特勒還不解氣,立刻抽出一張公文紙刷刷的開始書寫:“解除戈林的一切職務,這個叛徒必須被馬上逮捕和審判!”
隨著元首一聲令下,戈林算是完蛋了。他所享有的一切權力都是希特勒給予的,而當希特勒收回這一切之后,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戈林的倒臺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只不過戈林的倒臺所引發的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卻是有些人根本就沒有預料到的。比如說希姆萊,這位黨衛軍首領已經做好了全盤迎接納粹死亡的準備,他安排好了妻小,轉移了大量的財富,甚至秘密的同盟軍接觸,為的就是逃過一劫。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用一根手指頭就推到了戈林的希特勒竟然也將他一齊推到。
解除了戈林的一切職務之后,希特勒的怒氣依然沒有消退,他想到了希姆萊,之前已經消散了火氣頓時就死灰復燃了。希特勒受不了背叛,在他看來戈林是公然背叛,而希姆萊則是隱蔽背叛。但不管是公然還是隱蔽都是背叛,對于叛徒是決不能客氣的。
很快希特勒就簽發了第二道命令,解除希姆萊一切職務,并同樣廢除了他作為接班人的權力。和戈林的遭遇稍顯不同的是,希特勒并沒有命令逮捕希姆萊。
希姆萊真心沒有想到希特勒在最后的時刻到來之前竟然來了這么一手,他幾乎只來得給女兒發了一封很短的電報,就被前來解除他職務的希特勒的走狗帶走了。
同一天,納粹黨的兩大高層一并完蛋,如果不是柏林的戰事吸引了全黨全國的注意力,希特勒的這一行動將引爆整個納粹。不過饒是如此,這一行動所引發的震蕩還是空前的。越來越多的納粹黨徒看清楚了現實,不會有奇跡,更不會有希望,前面將是死路一條!
總理府依然平靜,弗雷德里希忠實的守候在元首的辦公室前,似乎是元首最后的一條忠狗。對于弗雷德里希的可靠,希特勒也非常滿意,他覺得自己之前小看了這個人,以他的忠誠和能力斷斷不止能替他看門,完全可以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在談話中希特勒也流露出了這種意思:“弗雷德里希,你應該更主動的肩負起責任,你的能力可以做到更多。擊退了俄國人之后,我希望你能去進修!”
希特勒還在做著黃粱美夢,還有著一堆堆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是弗雷德里希卻不會那么幼稚,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都清楚納粹和希特勒的真面目,而他也痛恨這個人和他所領導的禽獸一般的黨。為了消滅這些魔鬼,他不惜以身犯險潛伏在希特勒身邊,三年多了,他終于要等到了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