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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 道不同

手機請訪問  讀讀歡迎您()米羅諾夫在之前打敗捷克軍團和克拉斯諾夫匪幫的戰斗中并沒有什么突出的表現。他組織起來的部隊更多的是充當游擊隊的角色,襲擊和騷擾白軍的后方,抽冷子的沾一點便宜。

  不過軍事上的天才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會閃光的,哪怕是在這種小打小鬧的戰斗中,米羅諾夫也表現出了不一般的才能。他的游擊隊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里飛速地壯大,從最初的不滿一千人,急速膨脹到了近三千余人。

  而且在這一個多月的戰斗中,因為經常性的跟白軍的后勤輜重部隊打交道,他的部隊跟其他的游擊隊相比,裝備要好得多,不光人人基本上都有槍,還有機槍,甚至還拼湊出了一個騎兵營。

  在那種艱難的情況下,能做到這些,實屬不易。所以在戰斗結束之后,他的游擊隊接受了正規改編,伏龍芝授予了他的部隊頓河混成旅的稱號。

  而在烏博列維奇走馬上任之后,頓河混成旅改派給了前一階段損失慘重的紅十軍節制,作為紅十軍下屬的獨立旅使用。于是乎兩個注定看不順眼的人碰在了一起,米羅諾夫對于頂頭上司伏羅希洛夫并不是特別滿意,認為這位同志志大才疏能力有限,尤其是不喜歡他放縱士兵的搞法。

  至于伏羅希洛夫,他對米羅諾夫倒是沒有特別的意見,他根本就沒有關注過這個游擊隊長。是的,在軍座大人眼中,米羅諾夫就是一個半路出家的游擊隊長。認為他的部隊就是一群不專業的烏合之眾。也就是能干一點耗子一樣偷雞摸狗的工作。

  所以。伏羅希洛夫根本就沒把米羅諾夫和他的部隊放在眼角里。不過在烏博列維奇忽然搞了一個突擊檢查,讓紅十軍上下雞飛狗跳,讓德賓科狼狽下臺之后。“大個子”終于注意到了米羅諾夫,很顯然,這并不是好事!

  “肯定就是那個家伙干的。”伏羅希洛夫氣咻咻地跟日丹諾夫說道,一邊說他一邊灌了一口伏特加。

  日丹諾夫也是個酒鬼,否則也不可能任由伏羅希洛夫讓全軍上下大開酗酒之風,他慢慢地抿了一口酒。問道:“你為什么會懷疑菲利普.庫茲米奇?”

  “很簡單,只有那個家伙曾經向我反映過喝酒的問題,”伏羅希洛夫恨恨地說道,“而烏博列維奇又來得這么突然,正好抓了我們現行,你敢說,這里面沒有人告密?”

  伏羅希洛夫的推測有一定的道理,只有看不慣他們作風的人才會向上級反應,否則烏博列維奇吃撐了突然搞什么視察?這么推論的話,紅十軍上下對喝酒唯一有意見的就只有米羅諾夫。不是他告密能是誰?

  實話實說,“傻大個”還真是冤枉了米羅諾夫。小米(米羅諾夫比伏羅希洛夫大)真心不是長舌婦,他對然看不慣伏羅希洛夫的搞法,但那不等于他會打小報告,他真心不是那樣的人。

  米羅諾夫最可能的做法是等上級來視察的時候,當面反映情況,在此之前,他只會約束好自己的部隊。實際上他也是這么干的,在烏博列維奇抵達他的部隊時,他是當面告了伏羅希洛夫和日丹諾夫的狀。可見此公是光明磊落的。

  可惜,很不幸,這種光明磊落卻成了他的罪狀,伏羅希洛夫死死地記住了他:“烏博列維奇來的時候,他可是當面告了狀的,情況非常明顯了,就是這個混蛋在搞事!”

  日丹諾夫和伏羅希洛夫不太一樣,雖然對米羅諾夫告狀也很不滿意,但是他覺得這個人還是有能力的,用好了,絕對是大牛。所以他不主張直接報復米羅諾夫,而是想辦法將他拉過來。

  “你腦瓜抽筋了?”伏羅希洛夫對此很不理解,抱怨道:“竟然還想熱臉貼冷屁股?”

  日丹諾夫搖搖頭道:“我也不喜歡他,但是這不妨礙我欣賞他的能力。我去頓河混成旅看過了,他的部隊有沒有一絲一毫游擊隊的影子,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種花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伏羅希洛夫卻很不屑,“戰場上比的是血性,綿羊一般的士兵有什么用處…能喝酒、能沖鋒、不怕死,這才是好兵!”

  日丹諾夫依然在搖頭:“我覺得他不錯,而約瑟夫同志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種人才,我們應該盡可能的為約瑟夫同志多推薦一點兒有用的人才!”

  伏羅希洛夫不說話了,但并不帶他服氣,他心中依然對米羅諾夫是不屑一顧。當然,能讓這個“大個子”看得起的人也是相當少,尤其是在軍事上,他覺得自己算是頂呱呱的,其他那些人不過土雞瓦狗而已。

  “說到人才,”伏羅希洛夫抓了抓后腦勺,忽然說道:“高加索的布瓊尼才是真正的人才,上次我們交流得可是很愉快…”

  確實很愉快,三個酒鬼喝得酩酊大醉,足足睡了兩天才醒過來。那種臭味相投和相見恨晚,尤其是對騎兵的喜愛,簡直讓伏羅希洛夫太舒暢了。所以第一時間他就向斯大林推薦了布瓊尼,認為這個大胡子是難得的軍事專家。

  日丹諾夫對布瓊尼的印象也不錯,這個很哥薩克風的大胡子有兩把刷子,算得上人才。但是他依然認為,比日丹諾夫還要哥薩克的米羅諾夫似乎更強。

  “所以你就不管不顧地將他邀請來了?”伏羅希洛夫就差沒吹胡子瞪眼了,他不想見到米羅諾夫,更不想同這個家伙打交道。

  對此,日丹諾夫說道:“我們必須容忍一部分有個性的人,他們的能力將使我們更加強大!”

  米羅諾夫也沒有想到,他會忽然被伏羅希洛夫和日丹諾夫要求前往軍指揮部,從調到紅十軍開始。他跟軍長和政委打交道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尤其是德賓科事件之后。全軍上下都知道他告了軍長和政委一狀,都覺得以那兩位的脾氣,不會給他好臉子看。實際上,自從中央決定讓伏羅希洛夫和日丹諾夫繼續留任之后,全軍上下所有人都認為米羅諾夫即將倒大霉。

  “旅長,您是不是應該多帶一點兒人去。”

  對于這個建議,米羅諾夫不屑一顧,作為一個光榮的布爾什維克。他覺得這樣的擔心完全是不必要的,都是黨內的同志,怎么會連這點兒肚量都沒有。再說,紅十軍也不是他伏羅希洛夫一個人的,要處理他這個旅長,怎么說也得向集團軍司令烏博列維奇支吾一聲吧?

  米羅諾夫對烏博列維奇非常有信心,當然,一開始他也跟“大個子”一樣,對中央任命一個如此年輕的小屁孩作為集團軍司令是頗有怨言的。但是烏博列維奇上任之后,通過一連竄的措施和手段讓他明白了。以貌取人是不對滴。這個小年輕確實相當有本事!

  當時,米羅諾夫跟烏博列維奇的交流很愉快。米羅諾夫相信,這位司令官是不會看著他被伏羅希洛夫迫害的。

  說心里話,米羅諾夫死就死在了政治幼稚這一點,論軍事能力,他超出伏羅希洛夫、布瓊尼和日丹諾夫一大截,但是論政治能力和政治嗅覺,他給上面三位提鞋都不配啊!

  十分天真的他,毫無防范的就應約前往了司令部,就像三年之后,他傻乎乎地被契卡逮捕時一模一樣。

  米羅諾夫前往軍部,原本以為伏羅希洛夫和日丹諾夫將要跟他談的是軍事問題,談的是怎么迎接下面惡戰的問題。可是他想不到,那兩個人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伏羅希洛夫是自視甚高,不屑于跟他談軍事問題,而日丹諾夫是一門心思地拉攏他,沒興趣談軍事問題。

  擺在米羅諾夫面前的是一桌酒席,當然,用酒席這個詞兒有點不妥,俄國人尤其是俄國老百姓當年是苦哈哈,沒有咱們大吃貨帝國那么些舌尖上的享受。有點肉、有點白面包再上點伏特加就是頂級的享受了。

  不過對于這樣的享受,米羅諾夫相當的有意見,對于廣大紅軍指戰員來說,每天的基本食譜就是土豆,土豆泥、土豆片、蒸土豆、烤土豆,反正就是跟土豆干上了(沒辦法,某仙人除了最開始進口過一兩萬噸小麥,后面就發現了,對于廣大俄國老百姓來說,小麥什么的太高檔了,平時根本就舍不得吃白面包,大多數時候都是列巴。更艱難的時候,有土豆就足夠了。所以,在后來,某仙人斷然拋棄了小麥,一門心思的買土豆,這東西真心好,便宜啊!)

  一線部隊有點土豆燉肥肉片都跟過年似得,列巴真心都舍不得吃。而現在,又是酒又是肉,太資本主義,太腐敗了。頓時,這貨的倔脾氣就起來了:“克利緬特同志,安德烈同志,我不是來吃吃喝喝的,而且現在也沒有吃吃喝喝的時間!如果您叫我來是討論軍事問題,我很高興,但是請吃,恕我不能奉陪!”說著,這貨敬了一個軍禮,轉身就準備走。

  當時,伏羅希洛夫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他本來就看米羅諾夫不順眼,也根本就不想賞臉請某人吃飯,不是日丹諾夫堅持這么做,他會用棍子將這個貨打出去。

  好嘛。現在倒好,這廝給臉不要臉,還登鼻子上臉了!當時“傻大個”就準備發作。得虧日丹諾夫在,不動聲色地踢了“傻大個”一腳,堆起笑臉拉住了米羅諾夫:“菲利普同志,你不用這么激動。我們不是專門請你來吃飯的,我們是請你來開一個緊要的軍事會議的,而恰巧就是飯點了,總不能讓我們餓著肚子開會吧?邊吃邊談,而且今天也是蹭您的光,我們也開開葷,吃點好的!”

  米羅諾夫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不少,不過伏羅希洛夫依然板著臉,而且就差沒在腦門上寫老子很不爽,心情很差了。當然,這是可以理解的,首先是米羅諾夫太不給面子了。其次是伏羅希洛夫覺得。他是大軍長。米羅諾夫不過是小旅長,你丫有什么資格跟老子談軍事問題!

  分主賓坐定,酒過三巡,雙方的氣氛總算緩和了一點兒。當然,那是指米羅諾夫和日丹諾夫,伏羅希洛夫面上雖然沒表情,但是心里是愈發地不爽了。

  為什么?

  原因非常簡單,米羅諾夫這個貨太能喝了。尼瑪。就跟酒桶似得,伏特加一杯接一杯,丫愣是臉不紅舌頭不大。伏羅希洛夫到不是舍不得酒,而是覺得米羅諾夫太虛偽了你丫他娘的這么能喝,平常的絕逼的是沒少喝酒。艸,你丫的偷偷摸摸的喝酒,還打老子的小報告,太陰險、太無恥了吧!

  伏羅希洛夫又一次冤枉了米羅諾夫,這位兄臺確實能喝酒,也喜歡喝酒。但是他并不會放縱自己的酒癮。在軍隊,為了給部隊帶一個好頭。他是滴酒不沾。而現在,是日丹諾夫盛情難卻,而且憋了這些日子,偶爾開開戒也是一種調劑嘛!

  當然,如果米羅諾夫知道伏羅希洛夫心中真實的想法,那就真心不應該喝酒,更不該跟這兩個對飲。

  酒過三巡,米羅諾夫沒有忘記談正事,“我們紅十軍應該加強紀律性,尤其是要加強訓練,相當多數的部隊,訓練松懈,紀律散漫…”

  他一連提了十幾條建議,日丹諾夫還沒什么,伏羅希洛夫卻是憋得相當難受,如果不是日丹諾夫頻頻在桌下踢他,他早就勃然大怒了。

  “這個混蛋以為他是誰!”等米羅諾夫走了,伏羅希洛夫氣咻咻地吼道,“他這是在公然打我的臉!不可接受!不!簡直是不可忍受!”

  日丹諾夫卻平靜很多,他說道:“克利緬特,我知道有些話不太順耳,但是有些事情確實有點過分了…約瑟夫同志已經提醒過我們了,不能再發生上次的事件了…我們應該做出一些改變!”

  伏羅希洛夫很是憋屈,上次他可是被斯大林大罵了一頓,鋼鐵同志的憤怒是顯而易見的,可以想象如果他再捅了簍子,就會被無情的放棄,所以他也只能忍下這口惡氣。

  “那也不能隨便他折騰,騎兵的傳統是不能丟失的,沒有酒,小伙子們還怎么打仗!”

  日丹諾夫笑了笑道:“酒的問題以后再說,也可以通過合理的制度規避喝醉的問題。不過他提到過的紀律和訓練問題,確實有必要加強了,約瑟夫同志對此也不是太滿意…”

  伏羅希洛夫只能沉默以對,他還是不服氣,甚至認為:“規規矩矩的還參加什么革命,將小伙子們都變成了應聲蟲,都變成了老老實實的小綿羊,部隊還有什么血性?打仗就得靠一股子勁,就得有點匪氣,否則還不如老實回家種地或者做工。”

  是的,伏羅希洛夫一直都認為,革命是自由的,是浪漫的,將教條和紀律套在頭上,不等于是給自己套上了枷鎖么!老子才不要當小綿羊,老子就是要自由自在!

  所以,伏羅希洛夫并沒有把日丹諾夫的話當一回事兒,而且更加的不喜歡米羅諾夫了。

  而米羅諾夫還并不知道這一切,他還在為跟日丹諾夫交流順利感到高興。雖然他能看出對方并沒有全盤接受他的意見,但是對很多意見引起了重視,準備開始進行整改。對下級來說,能有什么比上級重視更讓他愉快的呢?

  不過米羅諾夫也愉快不了多久了,隨著烏博列維奇一聲令下,集團軍很快就從休整狀態轉入了戰斗狀態,從兩個方向朝伏爾加頓斯克壓了過去。

  按照烏博列維奇的設想,由紅五軍和紅十二軍完成對白軍的打擊,而紅十軍作為總預備隊,主要的任務就是防守好北線,堅決不允許白軍一兵一卒逃往烏法方向。

  客觀的說,烏博列維奇的安排沒有錯,紅十軍的戰斗力確實成問題,讓他們上戰場更像是賭博,讓他們干好預備隊看場子的工作也就足夠了。

  可是對這種安排,伏羅希洛夫是相當的不滿意,經過連續幾次失誤,他已經能察覺到斯大林對他的態度已經起了變化,這種變化絕對不是什么好的變化。他很懷疑只要有合適的人選,他就會被鋼鐵同志無情地放棄。

  這是“傻大個”決不能接受的,所以他迫切地想要通過一場戰斗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而現在,烏博列維奇竟然讓他留守看家,這如何能忍耐!

  “我們必須參加戰斗,憑什么讓我們紅十軍去當預備隊?這是歧視!赤果果的歧視!”伏羅希洛夫在紅十軍軍事會議上咆哮著,讓每一個下屬都能感到他的憤怒。

  唯獨有一個,一個太實誠的人不同意伏羅希洛夫的說法,那個人就是米羅諾夫,他說道:“我認為,這種安排是合理的。從我所了解的情況看,我們軍上下還存在著不少問題,沒有解決這些問題之前,我們確實不太適合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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