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警衛畢恭畢敬的將門戴上,日丹諾夫和伏羅希洛夫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他們也不是傻子,明白這是某人準備將他們變相的禁錮起來。
“安德烈同志,你這是什么意思?”日丹諾夫沉著臉問道。
李曉峰笑了笑,回答道:“安德烈同志,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關于如何處理紅十軍存在的日益嚴峻的反革命活動問題,我們很有必要坐下來開個會。”
說心里話,李曉峰說這話的時候,感覺有點別扭,以前都是人家管他叫安德烈同志,今天還是第一次他管人家叫安德烈同志。一個屋子里同時出現了兩個安德烈,如果再把艾伯哈特那個老頭叫來,三個安德烈就可以斗地主了。
這貨還有閑心想這些有的沒的,可那邊伏羅希洛夫就炸刺了:“如果我們不開這個會呢!”
其實,日丹諾夫是準備搶先說話的,他準備找個工作繁忙什么的借口先推辭,實在不行再炸刺。可誰想到伏羅希洛夫卻搶在了他的前面,而且這貨一上來就是惡聲惡氣,這么搞似乎不妥。
在日丹諾夫想來,某人完全可以拿伏羅希洛夫的態度說事,直接就上綱上線,那樣的話,他們倆還真沒話說。因為再怎么說,某人的級別也比他們高,算是上級領導,完全沒道理的跟領導炸刺,官司打到政治局去,也是他們吃虧阿。
當時日丹諾夫真想踹伏羅希洛夫一腳,你說你這玩意兒,能不能動動腦子再說話!
“安德烈同志…”日丹諾夫剛剛想彌補,可是某仙人卻搶在了他前面,不過和日丹諾夫預料中的什么上綱上線擺上級領導的權威完全不同,某人依然帶著微笑說道:“不開這個會,不妥吧?最近一段時間,你們紅十軍的肅反工作不是開展得轟轟烈烈嗎?現在怎么能避而不談呢?不管是傳播先進的工作經驗,還是總結教訓,都很有必要嘛!”
日丹諾夫可不傻。某人話里話外的意思他完全聽出來了,總結教訓可是在傳播經驗的后面,那么重點就是總結教訓。
想到這,日丹諾夫微微的蹙了蹙眉,某人這是來勢洶洶啊,一上來就要讓他們總結教訓,你小子是不是也太猖狂了!
不光是日丹諾夫有這樣的想法,伏羅希洛夫更是不爽,這里畢竟是他的司令部,是他的地盤。某人一來就反客為主。強迫著他們總結教訓。你這是欺人太甚了吧!
“我們的工作開展得很順利。獲得了同志們的一致贊善,沒什么教訓可總結的!”伏羅希洛夫用他的大嗓門直接就嚷嚷開了。
這話可是相當不客氣,不過日丹諾夫卻沒有要阻攔伏羅希洛夫的意思,甚至覺得有時候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粗擋在前面也是件好事。面對某人的咄咄逼人。就得這么頂!
反正日丹諾夫是準備看笑話了,他要看看某人怎么應付伏羅希洛夫的挑釁,正好也借此探一探某人的底牌和來意。
李曉峰的情緒還是那么穩定,似乎完全不在意伏羅希洛夫的挑釁,迎著大個子的雙眼,他緩緩地說道:“真的沒有教訓可以總結?”
日丹諾夫的耳朵立刻就豎了起來,接下來伏羅希洛夫的答案將關系到事態的發展。不過就他所知,這貨一定會強硬的頂回去。
果不其然,伏羅希洛夫甕聲甕氣地說道:“沒有!”
日丹諾夫在心中為伏羅希洛夫叫了一聲好。在他看來,無論如何,某人不可能無動于衷了,必須要有所表示了。如果再不哼不哈的,伏羅希洛夫完全可以乘熱打鐵。直接走人,那時候某人的面子就丟大了。
可是事情又一次出乎了日丹諾夫的意料,李曉峰依然沒有動怒,甚至沒有搭理伏羅希洛夫的意思,反而直接掏出筆記本在上面圈圈寫寫,邊寫還邊說:“紅十軍高級指揮員層面存在著嚴重的家長習氣和軍閥習氣,不善于總結經驗教訓,自以為是,拒絕聽取其他同志的意見…黨員干部的基本修養和基本素質很成問題,建議進行嚴厲地整頓…”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又讓伏羅希洛夫和日丹諾夫聽得清清楚楚,這廝恐怕就是故意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伏羅希洛夫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似乎想活吃了李曉峰。
李曉峰看了他一眼,又在筆記本上補充道:“尤其是克利緬特.葉夫列莫維奇.伏羅希洛夫同志表現最為明顯,問題及其嚴重!”
伏羅希洛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就跳腳了,吼道:“我再問你一次,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曉峰輕輕地合上了筆記本,完全不怕暴怒中的傻大個,淡定地說道:“什么意思?這還不明顯嗎?幫你們總結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啊!讓你們自己總結,你們不樂意,很抗拒。那我也只好代勞了!”
這話如同火上澆油,伏羅希洛夫是氣炸了,就準備發飆。日丹諾夫一看情況不好,如果真的讓伏羅希洛夫首先動手了,那某人有一百個借口收拾他。所以他趕緊的將伏羅希洛夫攔了下來:“冷靜,克利緬特.葉夫列莫維奇同志。不要沖動!他就是想激怒你!”
李曉峰翻了翻眼皮,看著日丹諾夫說道:“安德烈.亞歷山德羅維奇同志,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激怒克利緬特同志。從我進門開始,你們的態度就不端正,抗拒自我批評,不容許他人評價你們的工作。這就是你們的黨員自我修養?列寧同志之前是怎么教導我們的,要多多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尤其是自我批評!”
李曉峰根本就不給日丹諾夫插話的機會,一口氣往下說:“我認為列寧同志說得非常正確,在當前,我們的同志素質參差不齊,尤其缺乏處理實際問題的經驗,只有多多的開展自我批評,才能進步…再看看你們倆的態度,驕傲自滿自以為是。你們的工作難道真是十全十美嗎?連列寧同志都不敢這么評價自己,你們倆何德何能,竟然敢大言不慚地說工作十分完美,還不做自我批評!”
老大的帽子就扣下來了,還扣得日丹諾夫和伏羅希洛夫沒脾氣,如果再不做自我檢討,那就是跟列寧同志唱反調,那就是自絕于人民,那就是反革命。
李曉峰可不介意給這兩個貨打成反革命,日丹諾夫和伏羅希洛夫真有這么弱智。他不介意殺雞儆猴。
日丹諾夫給伏羅希洛夫使了個眼色。提醒這廝不要再炸刺了。再硬頂絕逼會被打成反革命,而且還沒處說理。硬頂是不行了,必須改變戰術。
立刻,這廝就換上了笑臉。說道:“安德烈同志,你誤會了。克利緬特同志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當然要開展自我批評…不過現在日常的工作任務十分繁重,我們的日程排得滿滿的,有很多緊要的工作等著我們去處理…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另選一個時間開會,我們一定做誠懇的自我檢討。”
日丹諾夫這一招叫以退為進,說白了就是找借口先脫身,好出去發動士兵跟某人打擂臺。只要能成功的發動士兵,到時候要做自我批評自我檢討的不定是誰呢!
李曉峰意味深長的看了日丹諾夫一眼,不愧是斯大林身邊的智囊,政治水平果然很高,這一招用的天衣無縫。他還真不能拒絕。否則他今天的行為就變成了故意找茬,就算暫時削了這兩個混球,斯大林也能幫他們找回場子。
“可以啊!”李曉峰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和顏悅色地說道:“只要能誠懇地認識自身的錯誤,就是好同志…這樣吧,這個檢討會就放在晚上,如何?”
日丹諾夫心里有些小得意,他覺得自己制住了某人,心說檢討會如果放在晚上,那就是老子聽你的檢討了。
“沒有問題,我們一定抽出時間參加!”他一邊笑瞇瞇地回答,一邊給伏羅希洛夫使了個眼色,讓這貨趕緊出門發動士兵。
伏羅希洛夫心領神會的微微點點頭,能讓某人吃癟,他太高興了,吹著口哨就準備往外走,誰知道他一步還沒邁出去,就被李曉峰又攔下了。
日丹諾夫登時就抖起來了:“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曉峰微微一笑,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道:“不要著急嘛,我的話還沒說完!”
日丹諾夫嘖了一聲,很是不滿地說道:“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請你不要耽誤我們開展工作好不好,你已經耽誤了我們不少時間了!”
李曉峰一句話就堵得他夠嗆:“什么叫耽誤你們的時間,我來找你們難道就是扯淡的,我看你們的態度還是不夠端正!”
伏羅希洛夫氣的牙癢癢,差點又要炸刺,日丹諾夫趕緊不動聲色的拉了他一把,道:“那您就趕緊說吧,還有什么事兒?請您盡量快一點。”
日丹諾夫說要快一點,李曉峰就偏偏要慢一點,他慢悠悠地找了張椅子坐下,再次攤開了筆記本,像作報告的一樣說道:“今天我來找你們,主要是為了兩件事。第一件事,你們已經了解了,就是開展自我批評和自我檢討的工作;第二件事嘛!”
說到這兒,李曉峰忽然一頓,仿佛是故意賣關子,直到伏羅希洛夫又要爆發,他才說道:“第二件事非常重要,根據群眾的舉報以及我抵達北頓涅茨克之后的偵察和了解,現在可以斷言,紅十軍內部存在著大量的反革命份子,他們的活動十分猖獗,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日丹諾夫和伏羅希洛夫都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某人搞的這是哪一出,你這是肯定我們肅反有理?實話實說,他們倆都不認為某人先會有這么好心。
果然,李曉峰下面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澆在他們心上:“…反革命份子已經滲透到了我們的內部,腐蝕了我們的黨組織,侵襲了我們的政治部門,用各種殘酷的手段迫害紅軍的軍事專家和指揮員,借此削弱我們的戰斗力…這樣的行為在紅十軍是十分普遍和廣泛的,再不引起重視,再不采取斷然措施。紅十軍就要變天了!”
日丹諾夫心中咯噔一聲,他知道某人這是打的什么盤算了,這一招太狠了,如果不趕緊反駁,那么屎盆子和黑鍋他和伏羅希洛夫是背定了。
不過,李曉峰可不會給日丹諾夫說話的機會,“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根據我掌握的情報和證據,反革命份子已經打算利用紅十軍發動一次大規模的反革命動亂…他們打算煽動士兵對抗黨組織的領導,準備圍攻一直努力地跟他們作斗爭的契卡機關…他們的行動已經迫在眉睫。為了打擊他們的猖獗氣焰。從昨晚開始。北頓涅茨克契卡在我的親自指揮和領導下,已經抓獲了一大批現行反革命!”
日丹諾夫和伏羅希洛夫已經是目瞪口呆了,對某人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水平只有敬仰的份兒。按照某人的說法,那些被捕的政委都是反革命。如果他們不趕緊地跟這些反革命劃清界限,恐怕后果難料。
當然,作為政治智慧更高的日丹諾夫,他還聽出了別的意思,某人這是在暗示他們,他早就知道他們想做什么,想發動士兵鬧事是不是?我已經把丑話說前面了,只要士兵鬧事,那就是反革命份子唆使的。你們唆使的。那你們就是反革命。敢跟老子玩下三濫的招數,美死你們!
當然,更讓日丹諾夫吃癟的是,某仙人竟然直言不諱地說出來了:“相關的情況和說明,我已經向中央匯報了…從現在看來。士兵同志們對我們開展的肅反行動是十分理解的和配合的。截止到現在,也就是上午九點,沒有發生一起嘩變…作為紅十軍的軍政領導,你們需要配合我繼續開展后續工作,穩定士兵情緒的重擔就由你們承擔了…我希望你們再接再厲,一定要讓士兵同志們聽黨的指揮…當然,丑話我也說在前面,如果出現了嘩變,我首先追究你們倆的責任!”
說完這些,李曉峰一改之前慢吞吞的作風,雷厲風行的收好了筆記本,毫不客氣地吩咐道:“安德烈.亞歷山德羅維奇、克利緬特.葉夫列莫維奇,你們還愣著干什么?你們不是還有很多的工作要開展嗎?趕緊行動起來吧!”
日丹諾夫和伏羅希洛夫幾乎要吐血了,某人的這三板斧砍下來,他們一點兒招架的余地都沒有,各種后門全都被堵得死死的,如果不配合某人開展工作,責任全都在他們頭上。
“現在怎么辦?”伏羅希洛夫垂頭喪氣地問道。
日丹諾夫呲了呲牙,說不出一句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配合某人開展工作吧,那肯定是不愿意的,按照原計劃煽動士兵吧,弄不好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能讓那個混蛋如意!”日丹諾夫哪里吃過這種啞巴虧,心里頭那個恨啊,不過太好的辦法他也沒有,只能說:“給中央打電報,抗議安德烈.彼得洛維奇亂插手!”
這一招管用嗎?不管用!在中央他們只有斯大林一個靠山,可能導師大人也有點惱火某人亂插手,但是,某仙人背后還有小斯,而且還有一個吃了大虧的托洛茨基。
尤其是托洛茨基,任用舊軍官和舊知識分子是他提出來的,這些人都是他派到部隊里去的,可以說老托是對他們寄予厚望。好嘛,這才剛剛開始,日丹諾夫和伏羅希洛夫就陽奉陰違,就背著他搞小動作,都血流成河了。你說老托能不憤怒嗎?
“簡直是放屁!”老托直接在政治局會議上拍了桌子,沖著斯大林就是一通咆哮,“派往紅十軍的軍事專家和指揮員,十個里面有九個被打成了反革命,我就想知道,難道所有的反革命都跑到紅十軍去了?為什么其他的部隊沒有這么高的比率,就是這個打仗一塌糊涂的克利緬特.葉夫列莫維奇覺得部隊里的反革命多?”
斯大林不說話,只是悶頭抽煙,因為導師大人之前已經警告過他了,別跟老托硬頂,你這事兒弄得太扎眼了,今天無論他怎么罵,你都忍著。如果你不聽,激怒了托洛茨基,那貨撂挑子的話,老子第一個收拾你。
斯大林裝聾作啞,這讓托洛茨基有種一拳打空了的憋氣感,他倒是想乘著這個機會好好地說一說這個事兒,一定要揪出幾個靶子好好的打一打。至少要讓如斯大林一樣的混球知道,他托洛茨基的人不是好欺負的。現在可好,場內就他一個人跳得歡,就他一個人在批判,有點唱獨角戲的意思。那個別扭啊!
而列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讓托洛茨基發泄不行,讓這貨過分的發泄也不行,反正某人已經嚴肅地處理了紅十軍的那些政委和當地的契卡,也算是有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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