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水月都不再言語,靜靜的站在凌炎的身旁。
兩旁白云如梭,除去破空聲外,便是死一樣的沉靜。
直到,入了七傲城。
凌炎已經得到了李海的消息,五方界與天外天的隧道已通,不少攝魂衛們已經開始在五方界內駐守著這道隧道,至于七傲城這邊,便不需要太多的人駐守。
鑒定之地內,水月看著那泛著瑩潤霞光的漩渦隧道,平靜的眼中終于滑落出一滴傷感的淚水。
也許,她也該明白點什么了,雖然在水族人的眼中,她不過是個小丫頭,懵懵懂懂,或者什么都不懂,但,她卻誤了世人的想法,她都明白,也都懂。
水月踏了進去,凌炎緊跟其后,兩人皆是默不作聲,在李海的疑惑下,進入了隧道。
冰涼的穿梭,會讓人的心臟提到一個很高的位置上,也許,接近嗓子眼。
水月的臉色有些發白,她的實力太低,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空間傳送,但她強忍著痛苦不適,依舊不吭一聲。
“大人!”
一出隧道口,守護著五方界與天外天鏈接隧道的攝魂衛們,立刻朝凌炎施禮一拜,而同樣,駐守此地的一方戰將,也立刻迎了上來。
“死方戰將見過凌大人!”
那名戰將單膝跪下,行禮道。
“嗯,好好住手,晚些我會讓李海給你們賞賜一些丹藥的!”
凌炎將那名戰將扶了起來,點頭聲道。
戰將看不清臉,不過那雙壓在盔甲下的眼睛卻很顯震撼,那是歷經了無數殺戮的眼睛。
凌炎退后幾步,手指捏了道透亮旋轉的氣息,射入那名戰將腰間的令牌內。
“我且離開一陣子,若有何困難,便通過你的令牌,與我會攝魂聯系。”
“是,大人!”那名戰將連忙再度跪下,語態更為恭敬。
攝魂將軍落下坐標的,是南火之地,距離北水可謂天壤之別,要前往北水,也需要不少時間。
一路上,本漸沉默的水月,已是靠著凌炎,小手輕輕顫抖的抓著他的衣擺。
也許,心中滿是無奈,滿是紛亂,她無法承受,可此時,她也得接受這個現實。
離開,或者說回歸。
北水之地不會太遙遠,一路絕塵,流光之道宛若要撕開整個蒼穹,劃出一道細縫,存于那天空之上。
眼下火紅焦土,化作燦爛之金,繼而又變勃勃生機之地,最后,波光粼粼,一望無垠的蔚藍色海水,映入了凌炎與水月的眼中。
她那雙純真的瞳孔中,開始浮現出一絲不與年齡相符的滄桑,漸漸,她也有了故事,這就是。
年輕人喜歡幻想,老者喜歡追憶,不是年輕人不喜歡回憶,只是,他們沒有可以回憶的東西,直到他們經歷了許多,便開始有了回憶。
“到家了!”凌炎很是難得的松了一口氣,嘴角浮現出一絲不該有的笑容。
“嗯!”水月點點頭,語氣逐漸沉重。
“哥哥....”
水月輕輕喚了一聲。
曾幾何時,又有幾個這樣的丫頭,用著這樣的口吻,對著自己喊著。
凌炎怔怔的看著水月那張精致的小臉,微微有些出神。
是啊,冷婉卿,凌夢兒,她們會在哪?血女,明兒,甚至是蘇嬋,許多許多,自己不該忘記,該去爭取的人,她們現在過的如何?
這一刻,凌炎不會覺得自己花心,只想,去好好看看她們...
水族此時此刻,已是亂做一團,水鏡已反,水族族長大軍已臨城下,若不是水余以及五方界中型門派北冥閣的支撐,水鏡根本就抵御不了水族的眾多高手與水族大軍。
凌炎朝水鏡城望去,外圍,已經黑壓壓的一片,深藍色的盔甲,比九幽寒水還要陰冷的利刃,肅殺的風,席卷四方,無數軍隊,包圍著水鏡城池。
水鏡城池陣法全開,城池之上,無數水鏡城高手,已是登城而望,大戰似乎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腳下的水,混濁了多少英魂,殘破的城墻,顫抖的結界,或者說哭泣之聲,痛苦的哀嚎之聲,響蕩于天地。
“爹,娘...”水月眼睛漸漸濕潤,看著那無數大軍,心中的擔憂徹地擊潰了她剛剛恢復過來的情緒。
見到水月的痛苦,凌炎心底仿佛抽搐了一下。
他緊緊摟著水月的手,露出一絲堅毅而安慰的笑,道:“放心,你父母不會有事的!”
水月噙著淚水,有些迷茫的看著凌炎,那張讓她日夜溫暖甜蜜的臉,漸漸的,她感覺心中泛起一絲....
然而,這絲不知名的悸動還未被她來得及思考回味,水鏡城的戰事,已經再度打響。
“不管誰對誰錯,不管是正是邪,我凌炎,只為自己,為自己的家人,為自己的愛人,為自己的親人,為自己,而戰。”
凌炎已是打開了攝魂將軍的隧道鏈接。
一道漆黑的門,從他的身邊旋轉流動著,那陰冷的魔者氣息,好似一支散發著墨香的毛筆,狠狠的在這蔚藍色的紙上落下蒼勁有力的痕跡...
無數攝魂衛們沖殺而出。與上一次如出一轍。
對于它們,凌炎覺不手軟,因為,它們威脅到了自己的人 出了隧道的攝魂將軍緩緩的落在了凌炎的身旁,他的目光除去陰冷,便是忠誠,他只為自己的信仰而戰,哪怕是魔者聯盟的最高首腦,也不能左右于他!
“殺,不留活口!”
攝魂將軍一手握刀,指向遠方,那陰冷之聲,如同揮下戰爭的一道令旗,刺激著奔涌而出的每一名攝魂衛。
在李海靈丹以及無數材料法寶的堆砌下,今日的攝魂衛,儼然不再是往日之攝魂,他們將會更加強大,更加的凌厲,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為誰而戰。
“為什么...要戰爭....”水月呆呆的看著水族軍隊中,那些驚慌失措的人們,眼中滿是痛苦。
“因為,他們威脅到了你的父母,威脅到了你,威脅到了我!”
凌炎將水月抱起,將她的腦袋埋在自己的懷中,不讓她看到這樣的情形。
她,可以悲天憫人,但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