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好多的血,好多好多的血,一眼望去,全是血!
血色的地面,
血色的門,
血色的地下室吊燈,
血色的椅子,
血色的桌子,
血色的碗,
以及,
血色的自己…
這是瑞絲現在唯一的念頭,就在她的父親剛剛進入自己的身體時,像之前很多次一樣,但是瑞絲早就已經麻木了,甚至連身體都沒有一點點的反應,不過,緊接著,她感覺一股又一股很燙的液體噴射到自己的臉上自己的手臂上自己的胸口上。
這種滾燙,這種量,絕不是那種白色的惡心東西。
瑞絲忙睜開眼睛,她的雙目,被一片血紅色浸染,入眼之處,全是鮮血!
她看見自己的父親,老約翰,被一個年輕的男人硬生生地洞穿了胸膛,緊接著,那個男人又將自己父親的手臂撕裂下來,隨地一甩,而后又將老約翰另一只手臂撕裂下來,隨地一扔,緊接著,是將老約翰的雙腿一條一條地撕下來,那個男人撕得很認真,撕得很專注,像是在做一種很神圣的事情。
瑞絲就這樣睜著眼睛仔仔細細地看著這一幕,她覺得那個男人,很英俊,她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很美麗,她不在意這個被生撕活剝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在瑞絲的認知之中,父親,早就和禽獸畫上等號了。
整個地下室之中,已經被約翰的鮮血給浸染,營造出一種很瘋狂很歇斯底里的氣氛。
席城把玩著老約翰的頭,他伸出手,摳下了老約翰的雙目。老約翰的頭顱中兩個眼眶一下子變得黑黢黢的,隨后,席城又用手扯下老約翰的舌頭,那一截舌肉被席城隨手地扔在了地下室骯臟的地面上,隨后。席城又撕下了老約翰的雙耳,最后,手掌微微用力,老約翰的頭在席城手中炸裂開來。
最終,當老約翰被自己徹底撕成很多條段之后,席城停下了自己手頭的動作。他看見了瑞絲的眼神,她看見了瑞絲眼神之中一閃而逝的神采,但是,席城卻敏銳地察覺到,瑞絲身體的生機正在迅速流逝,就像是那種年邁的老人在完成了某件心愿之后就準備撒手人寰一樣。
不過。這個女孩,現在還不能死啊。
她可是自己選擇的載體,咒怨種子最開始生長的宿主!就像是當初的伽椰子一樣。
席城走近這個女孩,伸出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隨后將女孩提起來。
“額…”似乎是席城粗暴的舉動激發出女孩最后一點力量,由于需要呼吸。她情不自禁地扭動起身體。
“你還不能死,知道么?”席城一本正經地說道。
瑞絲在此時居然在自己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當席城將它重新放下來時,她對著席城叉開了自己的雙腿,在這之前,她被包括自己父親在內的許多老男人進入,那是被迫的,只是,這一次,她覺得自己是主動地。即使在這個滿是自己父親斷肢殘骸的血淋淋地下室,她清楚一件事情,當男人進入自己時,他們會快樂,對方殺了自己的父親。并且是當著自己面虐殺的,所以瑞絲心里對席城很是感激,她愿意讓席城快樂。
忽然之間,席城猶豫了一下,他的手中已經拿起了詛咒種子,但是在此時,他猶豫了。
一件令席城都覺得很好笑的事情就是,他居然覺得自己有些下不去手。
尤其是當這個女孩,將自己的雙腿對自己叉開時,當席城看見小女孩臉上的微笑時,席城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他在強行抑制自己內心的顫抖,席城深吸一口氣,但是身體卻在此時變得略微僵硬。
女孩見席城沒有接下來的動作,眼眸之中的神采又開始漸漸黯淡下去,她的生命,其實早就油盡燈枯走到盡頭了,但是,心中支撐著她繼續活下去的,其實是滿腔怨氣!
從9歲的稚嫩少女,經歷了七年這樣的蹂躪生活,她所積累的怨氣,不亞于當年的伽椰子,甚至更甚之!伽椰子當初被自己的老公虐殺時怨氣雖然很大,但是遠遠沒有瑞絲七年的積累這么恐怖!
席城對自己的一時猶豫感覺好笑,要知道,席城殺人時從來都不會手軟,也從來不會去濫發什么善心,但是,只要是人,只要是有心,他總會在某一刻,會被觸動一下。
好人,不可能做一輩子好事,壞人,也不可能一輩子什么好事都不去做,就專門去做壞事。
席城抿了抿嘴唇,少頃,他的眼眸之中,那種冰冷的感覺再次變得濃郁起來,他很擅長壓抑自己的情緒,比如自己對裁決的感覺,就被席城給壓抑了下去,而剛剛他心底生出的對這個女孩的那一絲不忍,也被席城自己給壓制了下去。
該做什么,還是應該去做什么,感性因素,只能阻滯席城一絲一會兒,卻無法真正讓席城改變原本的行為習慣。
不過,席城蹲下了身子,將女孩臟兮兮的裙擺拉了下來,遮蔽住了下身,他眼睛看著女孩,輕聲道:
“你,怨么?”
這是席城的問話。
小女孩的生機已經不多了,但是聽到了席城問自己的話,她還是笑著回應了一句:
“這該死的世界,這該死的一切!”
瑞絲,怎么可能不恨?
她恨鄰居,在聽到自己在地下室的呼喊時沒有去報警,反而加入了自己的禽獸父親的行列之中;
她恨自己的老師,在自己忽然不去上課后,都不來找自己!
她恨自己的同學,在自己失蹤之后,居然不來尋找自己!
她很警察,恨警察的不作為!
她恨所有人,恨她們都過得比自己好!
她恨這個世界,這該死的世界,這混蛋的世界,這黑暗的世界,她恨啊,恨啊,恨啊,恨啊,恨啊,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去怨恨這個世界,好么?”席城又問道。
瑞絲又笑了,這個女孩,估計是平時笑的機會很少很少,自從她哭干眼淚之后,就不會哭了,也同時不知道笑是什么。
不過,當她面對席城時,她忽然好想笑,因為她記得,好像自己笑起來,會更好看一些。
即使她才剛剛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不超過半小時,但是,這個男人卻以這樣一種方式,深深地烙印在自己殘缺的心里。
她,甚至愿意,為他去做任何事!
他,問自己,愿不愿意去恨?
她回答:“我愿意。”
就像是很小時,她憧憬著在教堂之中,神父問自己,愿不愿意永遠和他在一起時,她略帶羞澀卻堅定地回答:我愿意。
孩童時的憧憬,在此時像是重現了。
席城點了點頭,他將咒怨種子,那枚黑色珠子,放在了瑞絲的額頭,這枚珠子居然主動地融入了瑞絲的皮膚里面,甚至席城還感覺到珠子的那種迫不及待,是啊瑞絲如今所積累的怨氣,對于珠子來說,和種子迫切需要土壤一樣,它要生長,它要扎根,它需要瑞絲,同時,瑞絲也需要它!
忽然之間,瑞絲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冰冷,好冷,非常地冷,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思維都開始停滯了。
瑞絲的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黑光,尤其是瑞絲的瞳孔之中,幾乎全部變成了黑色。
席城清楚,是最后一步的時候了,讓咒怨,隨著這個女孩的死亡,一同釋放!
不過,自己已經沒必要通過虐殺她來讓她增加怨氣了,伽椰子確實是因為被虐殺才積累了如此濃郁的怨氣在機緣巧合之下觸發了咒怨,但是瑞絲不需要,她體內的怨氣非常之多非常之濃郁,完全滿足了咒怨種子生根發芽的最基本要求了。
席城的手中出現了一道血光,血光疾射向了瑞絲,瑞絲的身體被血光擊中后直接崩碎,血肉紛飛,碎肉、骨片、鮮血,又將這地下室重新“粉刷”一遍。
席城就站在一片血污之中,靜靜地等待著,很慶幸,他堅持沒有讓小囡囡跟下來,他將小囡囡留在了上面,不然,讓小囡囡看到這一幕,總歸是不好,小囡囡雖然早熟,但是這樣的場面,對她來說肯定也是震撼極大。
漸漸地,席城的發絲被吹動起來,但是,周圍并沒有風,因為地下室的門,緊閉著,地下室完全與外界隔絕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一聲如同銀鈴一般的笑聲開始在地下室回蕩起來,但是,這一聲聲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卻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在席城的身后,出現了一團黑氣,黑氣逐漸凝聚出一個淡淡的人影,一個16歲的女孩,瑞絲。
瑞絲在笑。
席城柑橘女孩的臉,貼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轉過頭,和女孩對視,女孩的模樣和身前一樣,但是卻顯得黑漆漆的,顯得很是虛幻。
“恭喜你,你重生了。”席城說道。
“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