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之中,雖說原本被屋主布置下來的正反八卦陣被徐帆收取起來“貼”到了不死道人的后背上,但是屋舍里面的布局感依舊存在,即使是席城進了這間屋舍后也明顯地察覺到在這間屋子里似乎流淌著另外一種“規則”,只是那個規則實在是脆弱得微不可察,即使是席城也只是略微地觸摸感知到那么一絲而已,不過很顯然,一間普通的屋子都能夠擁有自成規則自成一空間的感覺,管窺蠡測的話就能夠看出當初這間屋子的主人在布陣境界上是多么的驚人。
而現在,席城腳下踩著之前被他給一連串地拳頭打昏過去的張狂,在另一邊,不死道人額頭上被貼了一道符篆,像是一個不倒翁似得不停左右前后搖晃,不過應該是徐帆的符篆的確對于克制這種僵尸很有效果,所以暫時倒不虞不死道人會掙脫符篆的束縛而蘇醒。
徐帆先前被不死道人的掌風擊中,接著又被摔在了墻上,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不過無論如何,他眼中的那種興奮之色是無法掩蓋的,當然,他也沒想要去掩蓋。
“隊長,這是活尸啊,活尸啊!那些普通的僵尸,哪怕是將軍級僵尸和活尸一比也弱爆了,不,其實根本就沒法比啊!這個道士現在可以證明一定是一個活尸,那么你腳底下踩著的那個家伙也應該是一具活尸無疑了,臥槽,賺大了,兩具活尸,真是賺大了。”徐帆驚喜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這對于一直傾向于冷靜的他很少見如此的失態。
“活尸?什么是活尸?尸體不應該是死的么,為什么還要加一個‘活’字?”姚舞問道。
“活尸,顧名思義,就是活著的尸體,可以說,他們已經是死人了,但是又在很大程度上,卻又和活人無異。他們的身體或者已經死亡,但是通過特殊的手法和手段,可以保持著他們身體的不腐不爛,維持一種假存活的狀態,而他們的思想和神智,還能夠繼續保存著和生前一般無二。
僵尸,是尸體徹底死亡之后又衍生出來一種生物形態,duli于三界之外,不為天地所容,不死不滅,但是他們大部分都怕光,怕雷典怕桃木怕糯米怕黑驢蹄子等等東西,可以說,能夠克制僵尸的東西有很多很多,畢竟這也是一種天地之間規則運轉的結果吧,既然僵尸是從死尸之中誕生而成的,因此本就有違天地運轉的定律,所以天地之間會有那么多的東西可以克制他們。
但是活尸不一樣,他們除了身體已經死亡之外,其實和正常人,無二!
最直接的說明就是,這個道士,明明是一具活尸,居然能夠修道,一具尸體,一個鬼祟之物,居然能夠修道!
并且居然能夠使用符篆引動雷電之力殺敵,可見天地規則都沒有排斥他們,對待他們像是對待活人一樣寬容。
最重要的是,活尸不但有活人一樣獲得天地規則寬容的資格,也同樣具有一些僵尸的‘優勢’,是的,別看僵尸丑陋惡心無比,但是其實每種生物的存在都必須具有一定的優勢的,也就是他們賴以存在于這個世界的資格。
僵尸,具有悠久的‘壽命’,呵呵,也不知道說他們是壽命準不準確,反正僵尸存在的時間能夠很長,一般存在個一兩百年不成問題,不過大部分都活不過三百年就化成粉塵了,要不然民國時期的僵尸也不會基本全是穿著清朝官服出來蹦跶了,那些活過三百年之后的都是大僵尸、大魔頭了,一跑出來就肯定危害一方。
在現實世界中前幾年不是云南那邊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場大干旱么,其實就是一支考古隊去挖掘一座位于云南的古墓,將里面的一頭旱魃給放出來,然后它一出來,就引得方圓千里赤地千里。
而活尸的壽命,也完全足以媲美僵尸,一般的活尸,活個兩百年根本就不成問題,甚至音容面貌都不會改變絲毫,兩百年內始終如一,因為他們的身體早就死了,所以不會被歲月時間給侵蝕。
還有一點就是,活尸的身體也幾乎和其他僵尸一樣,堅硬無比,刀劍不侵了,像這個道士,當初我和姚舞一同對付他時,怎么打斗打不破他的身體,若不是隊長你以那種連我都覺得匪夷所思的方法將他自己施展的雷電之力一點都沒浪費地打到了他自己身上的話,估計要想破開他們身體防御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席城用腳尖點了點自己腳下的張狂,道:“這種玩意兒既然這么厲害,那么煉制起來的應該很難吧。”
“不是很難,而是非常之難,從先秦時期,一些所謂的煉氣士其實就發明出來煉制活尸的方法了,不過那種方法實在是有些粗暴了點,簡單地說,就是從活人的腦袋里開一個洞,慢慢把很多種類似于水銀的那些珍貴物質灌注進去,當然,還必須輔助以其他秘法密咒,而且所選取的煉制活尸的人,也必須是殺人不眨眼之輩,身上必須凝聚著強盛的煞氣。”
聽到這種方法,姚舞明顯地皺起了眉頭,即使她并不是那種善良泛濫的少女,但是這樣子的一種死法,想想也的確是瘆得慌啊。
“這樣制作時,那個人,會很久才會死,他會慢慢品味到死亡的來臨,心中慢慢積累著無窮的怨氣,這些怨氣和他本身所帶有的煞氣糅合起來,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息。
等到水銀灌注完畢,那個人已經死了后,再給他穿上甲胄,甲胄上再烙印上那時候的符文,一般而言,如果順利完成以上步驟,一具活尸就算是制作好了,不過成功率應該是將近百分之一,就算是一個大帝國,其實也禁不起這樣的龐大消耗,因為身上具有兇煞之氣之輩,大部分都是軍中將士或者是窮兇極惡的死囚,但是這些人也都是數量有限的,不可能大批大批地抓取煉制成為失敗品。
這是傳承與先秦時期的煉制活尸方法,有史料曾經記載,秦始皇曾經下令收繳天下兵器鑄造十二銅人,其實這銅人,應該即使十二具活尸,就連雄才大略的始皇didu震驚于活尸的力量,妄圖以十二具活尸來永鎮大秦,傳承江山千萬代,這就足以可見活尸之恐怖強悍了。
史料記載,楚漢爭霸時,劉邦領軍入咸陽后,蕭何曾建議劉邦封存秦皇宮寶物,禁止縱兵肆虐秦宮殿,而歷史學家都認為這是劉邦在向項羽示弱而已,防止自己被項羽當做威脅先除掉,但是,等到項羽領軍進了咸陽之后,卻火燒阿房宮,大火燒數月不止,這是為什么?史學家又說是項羽殘暴,暴殄天物云云,其實,真正的原因是,阿房宮內有著始皇帝留下來的十二具活尸鎮守。
就連劉邦的大軍進入宮殿時都因為阿房宮內的十二具活尸攔截而損兵折將,這時才有蕭何向劉邦進諫封存秦殿宇的事情流傳而出。
但是,蕭何是誰?他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方士啊,那時候還沒真正意義上的道士,也沒有真正的意義上的道觀,但是蕭何的身份和后代歷朝歷代的天師國師差不多,正是因為有他在,自然能夠看出這始皇帝留下來的十二具活尸的棘手不好招惹,因為即使始皇帝大行了,秦失其鹿了,天下易主了,但是這十二具活尸卻依舊死死恪守著當初始皇帝吩咐下來的命令,鎮守秦宮,萬世永存。
所以,劉邦在自己的‘國師’蕭何的勸諫之下,果斷下令收手,不再打算浪費兵馬耗在這里,將整座阿房宮都給項羽留了下來,事實上,等項羽進了咸陽城后,是過了好些ri子才忽然火燒阿房宮的,并非一進城就迫不及待地燒,原因是什么,很簡單,那秦宮內的十二具活尸的確是太厲害了,連西楚霸王項羽都干不過他們,看著自己的大楚精銳居然攻不進一個秦宮,西楚霸王最后牛脾氣上來,下令火燒阿房宮,大火數月不絕,這,才是霸王焚阿房宮的真正原因。
阿房宮被焚毀之后,那十二具活尸也消失了,不知道是被大火焚滅還是因為始皇帝叫他們鎮守的秦宮已經不在,就各自離去,這些已經無法去考證了。
所以,活尸是很難煉制,但是一旦煉制成功,卻非常之強大,始皇帝傾全國之力才堪堪煉制出十二具活尸而已,但卻居然能夠擋得住劉邦和項羽兩位雄主的兵鋒踐踏。而在我們面前的這兩具活尸,若是放在了古代,只有冷兵器,沒有rpg這類玩意兒的話,也是絕對有著攪動一方風云的能力的!
不過,自漢代之后,活尸煉制之術和符文就慢慢失去了傳承,一些帝王將相乃至是君王的墓葬之中或許會有著生前麾下猛將持甲陪葬,但是那種東西完全不能稱之為活尸,至多是機緣巧合之下成了比較厲害的僵尸而已。就像我們之前遇到過的那個正白旗僵尸,借尸還魂到馮世杰身上的家伙,只是僵尸,由于其身前是個大將,殺孽很重,所以死后成了僵尸也能比尋常僵尸品階高很多。”
姚舞指了指徐帆的腦袋,有些驚愕道:“這些東西,你是怎么知道的?”就連姚舞都覺得,那些隱藏在歷史記載之中的秘辛,真的已經完全超過一個宅男在網絡上所能獲取資料的極限了。
“額,因為我機緣巧合之下讀了一本書,叫做《奇門遁甲》,里面有著關于活尸的描述和記載,而且留下這本書的人在這書上加上了自己的備注,一些秘辛就是從備注上看到的。”徐帆將自己魂魄被召進了這間屋子耗盡了精神力去閱讀那本書的經過說了出來。
“你這運氣,也太…”對于徐帆的運氣,姚舞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不問問隊長他?才多會兒的功夫,居然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似得,從yin冷硬漢風格變成了鄰家歐巴風格,就算是全身整容也沒這么快吧。最關鍵的是,隊長的實力又像是做火箭似得提升了,之前隊長腳下的那個家伙可是能夠和隊長拼一個旗鼓相當的,但是剛才呢,只有被隊長拿著當沙包狂揍的份兒。我算是明白了,咱們的實力是一截一截地提升,隊長他是用一倍乃至是幾倍的速度來提升的。”
席城也將自己在那血色藤蔓下的遭遇說了出來,最后嘆道:
“我這次算是塞翁失馬吧,雖然失去了血族力量也失去了魔功,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人類,但是,我現在實力,也的確比之前的狀態提升了非常多…咳咳。”
“隊長,你咳嗽是因為重塑身體后身體內有什么隱患么?”徐帆問道。
“不是,我想,應該是我在冰冷的液體里泡得時間長了點,然后…感冒了吧。”席城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徐帆和姚舞都露出了吃驚的神情,以前就算是斷了胳膊斷腿都能自行復原的隊長居然感冒了?就算是失去了其他力量,成了一個普通人,但是這感冒了,也太過于神轉折了一點吧?
不過席城倒是不介意感冒,反而嘴角帶笑道:
“沒想到,這么多年后,我居然還能夠再體會一次感冒的感覺,這種感覺,也挺有趣的,或者說是,做一個普通人的感覺,也挺好的。”
“隊長,你說你在哪個血藤藤蔓根部遇見了一個僵尸男嬰,而且它散發出來的氣勢堪比將軍級僵尸?”
“是的,如果不是我將自己體內兩股屬性能量全部迫使他吸收使得其自爆掉,可能現在,我早就化作一灘枯骨了。”
“那個血色藤蔓古名應該叫亡魂藤,那土地之所以是血色的,那藤蔓之所以是血色的,是因為這種植物極難培植,每天必須以處子之血灌溉,百ri之后,方可自行吸收天地養分自我供給養活。
而這,就意味著至少有一百名處子之身的少女為此送命,慈禧那老太婆是個死變態,她陵墓里有那東西很正常,畢竟以她死前硬是要拉著光緒帝一起死的個性,她才不會在乎培植這個玩意兒會造多大的孽,她只想著自己死后有這玩意兒看護著,就沒人敢來碰自己的陵寢了。
但是賤人就得賤人磨啊,慈禧萬萬都沒料到在她死后,居然會出現孫殿英那個愣種,直接領著麾下兵馬拿炸藥開路挖了她的陵。
不過,慈禧陵墓里的血色土地之下的血色藤蔓根部內應該沒有隊長你遇到的那個僵尸男嬰,這個僵尸男嬰應該是另有高人布置的,用的是先天死胎,也就是流產而出的死嬰,未見過真正太陽的死嬰,以秘術加持,將死胎放在這血色藤蔓根部,百年之后,死胎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再生,和這個血色藤蔓的生命連在一起,也不知道這個死胎是血色藤蔓意識的表現還是其擁有自己的意識了。不過,肯定會使得這個血色土地的威脅力提升一個大層次,就連隊長你都差點著了道栽了進去,可見這玩意兒的恐怖。”
對于自己死里逃生的感慨,席城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去抒發,因為,他死里逃生的經歷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也早就看平淡了。不過他看見不死道人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后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將姚舞的連環刀放入這道士體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將姚舞的連環刀放入這道士體內,是想煉器吧?”
“沒錯,因為這具活尸被隊長你打爛了內部,估計是那些閃電什么的把他內部的一些封印和密咒給破掉了,就等同是斷絕了他的活氣,死氣一上涌,他就開始變成神智不分的老僵尸了,不過他由于保持著神智以活尸身份在人間逗留數百年,體內早就集聚了濃郁無比的死氣和煞氣。
而連環刀這種兇兵對煞氣是最喜歡的,若是它吞噬了足夠的煞氣也是可以進階的,所以我叫姚舞將連環刀投進這道士體內,而后我又用著屋子里的正反八卦圖封印了這個道士的身體,以免這些上好的煞氣白白外泄,估計有個半天時間,他體內的煞氣就會被連環刀吸收干凈了吧,到時候連環刀的威力就會大大加強。”
席城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徐帆的用意。
不過此時徐帆卻聳了聳肩道:“只是,到現在為止,我都不懂這個有能力造了兩個活尸并且布置出封門村這個奇特地方的人,究竟是誰,我想,總不至于是那種在史書上無名之輩吧。”
“我知道是誰。”席城淡淡地道。
“嗯?”徐帆看向了席城,發現席城指著墻面上掛著的一道字畫道:“愛民如子真兄弟,創立新君修西京。千言萬語無虛說,留與蒼生長短論。”
“這是…?”徐帆發現自己就沒讀過這首詩,而且這詩文也實在是太過奇葩了一些。
“這不是真正的意義上的詩詞,它是《燒餅歌》之中的一段,《燒餅歌》每句答話都像一首謎語,和諾查丹瑪斯的“預言”一樣,寫得十分隱,卻又十分精確。而它的作者,叫劉基,嗯,或許你們應該對劉基的另一個稱呼比較熟悉吧,那就是——劉伯溫。”
席城點出了這幅字畫的作者,同時也等同是點出了這間屋舍乃至于整個封門村的,真正布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