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浩楠本想著睡到自然醒,但還是被大牛給叫醒了。理由是審問俘虜有結果了,但是問題有些棘手。等待那浩楠親自裁決。
那浩楠摸了摸后脖子,昨晚睡的不好,有些落枕。
但聽完大牛的報告之后,那浩楠頓時忘記了脖子的疼痛,反而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們是查干的人?就是那個林丹汗的小舅子?”
丁大牛點點頭,昨夜的審訊已經有了進展,通過滿都拉圖的翻澤,才知道襲擊營地的是查干的千夫長卓索圖。
“滿都拉圖說昨夜查干派卓索圖襲擊我們,是為了我們攜帶的金銀財于我們的戰斗力強大。令卓索圖的千人隊傾覆。因此查干怕了我們,帶著他的殘余撤走了!”
這下子糟了,鄧浩楠心中嘆口氣,滿是失望。
傷了查干近八百人,還怎么去歸化談判?
查干的姐姐巴特瑪是蒙古大汗林丹的寵妃,得罪了查干,跟蒙古交易戰馬的機會已經渺茫。
“我們要不要過河了?,小 “過河干嘛?”
“不是去歸化嗎?”
那浩楠擺擺手,心道:擊個屁!找死去啊!
真是氣人,怎么碰上這么檔子爛事情?
邸浩楠心中憤憤不平,眼下去歸化顯然是去找不自在,購買蒙古戰馬的念頭頓時取消。
“回金州!”
丁大牛本就不贊成邸浩楠去歸化。跟蒙古人談判搞不好就會人財兩空。見鄧浩楠打消了去歸化的念頭,立刻組織人馬返程。
高峰得知鄧浩楠取消了去歸化的計劃之后,滿臉的沮喪。他萬萬沒有想到查干也準備黑吃黑,導致他從中發財的計劃泡湯。
倒是向導滿都拉圖聽到那浩楠取消去歸化的計劃后,沒有說話,反正給他的舟導費用一分不少。不過鄧浩楠卻是一直暗中留意他,看他的表情,無疑是非常高興的。
蒙古俘虜到底說了些什么,只有滿都拉圖知道,這是鄧浩楠懷疑他的主要因素。
他一定還有什么事情沒有說!
邸浩楠心中突然冒出了這個感覺,于是叫來了高峰,鄧浩楠秘密的親自審問蒙古俘虜。
“把你昨晚說的話重新說一遍,如果差了一個字,你應該知道后果”。
高峰狠狠的對著那蒙古俘虜威脅著。看他那架勢,似乎已經成了鄧浩楠的跟班加打手。
那浩楠心中明白,高峰正在向他表忠心。畢竟高峰有“前科。”加上那浩楠不去歸化了,高峰牽線搭橋的戰馬交易泡湯,對鄧浩楠來說。高峰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因此。高峰想要活命。就必須對鄧浩楠一百二十個忠心才行。
蒙古俘虜有十幾個,但是只有一個百夫長,也是知道核心機密的唯一活口。
其他蒙古俘虜說的跟滿都拉圖講的一樣。查干是見財起意。想要黑吃黑。但最后那個蒙古百夫長給的供詞令鄧浩楠大吃一驚。
原來,查干率領五千人馬秘密離開歸化,對外聲稱是出來打秋風。但是實際上這五個千人隊都是查干的嫡系,出來執行秘密任務。
什么任務會令查干出動嫡系人馬。還是如此的興師動眾?
高峰告訴鄧浩楠,林丹汗聽說努爾哈赤在寧遠大敗,立刻想著將嫩科爾沁各部從女真人的手中搶回來。聽說科爾沁部落首領寨桑有一女名叫哈日珠拉美麗的玉,年方十六,號稱蒙古第一美女,云英未嫁。于是便遣人前去索要哈日珠拉。寨桑自然不敢得罪蒙古大汗,不料哈日珠拉發誓只嫁他心目中的英雄。林丹貴為蒙古大汗,卻不敢跟女真交戰,不是英雄,因此拒絕了林丹汗。
塞桑此時有四個女兒未嫁,布木布泰剛剛虛歲十三,已經許給了后金努爾哈赤的兒子皇太極,本來寧遠大戰的時候,努爾哈赤答應打下寧遠后,順路到科爾沁部接走布木布泰,不料寧遠大敗,善于投機的寨桑聽從兒子烏克善洪泰吉的話,暫時取消了親自送布木布泰去沈陽的計劃,靜觀其變,看看后金跟大明的戰況再做定奪。
而剩下的兩個女兒只有八歲,于是塞桑跟兒子烏克善洪泰吉商議,決定試探一下蒙古大汗跟后金大汗之間的實力之后再做決定。
寧遠大戰后,林丹汗強索哈日珠拉。寨桑寵極了這個女兒,不忍心強迫她,因此將十三歲的布木布泰許給林丹汗,同時派使者到沈陽。通知努爾哈赤說是林丹汗強索布木布泰。
這樣一來,努爾哈赤網月經歷了寧遠大敗之后,立刻興兵討伐林丹汗的喀爾喀蒙古部落,順路攻擊松錦的明軍。林丹汗得知努爾哈赤再次攻擊松錦。實則是準備順路討伐喀爾喀,因此林丹汗害怕了,但是他對塞桑的十二歲女兒布木布泰不感興趣,一心想著哈日珠拉,于是準備趁著努爾哈赤還未抵達科爾沁部的時候。先行搶走哈日珠拉再說。
因為哈日珠拉是蒙古第一美女,林丹汗生怕他的手下半路上監守自盜。因此親自帶一千人秘密前往科爾沁搶奪哈日珠拉。
林丹汗的寵妃巴特瑪得知林丹汗出去搶女人,本就不滿。當聽說是去強蒙古第一美女哈日珠拉時。醋意暴漲,同時生出殺心,命令查干帶領心腹手下秘密億豐爾沁部。要求務必殺死呤日珠拉,不能讓林丹汗將眾安去。
而查干等人度過潢河,抵達這里時,恰好看到了那浩楠一行人,經過判斷和推測,認為是前往歸化談判購馬的明軍,于是查干便動了黑吃黑的念頭。
“原來是這樣!”
那浩楠點點頭,對于高峰的審冉結果還是十分滿意的。
林丹汗、科爾沁塞桑,以及后金努爾哈赤,三個勢力都不是好東西。邸浩楠懶得搭理他們之間的狗咬狗。不過這樣也好,寨桑投機,將一個布木布泰許給了兩個大汗,正好讓后金跟蒙古互掐,卻是等于間接的幫助了大明。
看來自己親手導演的寧遠大戰,使得歷史產生了蝴蝶效應,此時勒子實力大損,應該不會像歷史上那樣輕易的打垮了林丹汗,雙方至少勢均力敵,這是好事。
邸浩楠心情頓時好了起率,不過忽然間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了鄧浩楠的腦海里。
滿都拉圖為何要對自己隱瞞這些事情呢?
只有一個可能,他不想讓大明的知后金跟蒙古出了問題!
可他是蒙古喀爾喀的人,按理說應該知道大明會站在蒙古林丹汗一邊,共同對付努爾哈赤才對。
那浩楠腦中那道靈光突然一閃。想到了滿都拉圖得知自己不去歸化。取消跟蒙古人的戰馬交易后的微笑表情,鄧浩楠終于意識到了危險。
該死的。這混蛋是冉諜!
“馬上將滿都拉圖,以及他的手下抓起來!”
大牛還沒有想到滿都拉圖是細作,他只是以為鄧浩楠生氣滿都拉圖沒有將全部實話告訴他而已,但見到鄧浩楠鐵青著臉,頓時感到問題有些嚴重了,于是立即派人抓捕滿都拉圖和他的隨行仆人。
很快,鄧浩楠的手下將滿都拉圖和他的幾個仆人抓來過來,但是卻少了一個仆人。
“那人呢?”
昨夜鄧浩楠的手下們都沉浸在巨大的勝利喜悅當中,加上丁大牛正在審訊俘虜,其他人在打掃戰場,使得滿都拉圖的一個手下趁著黑暗逃跑。
不是逃跑,應該是送信才對!
邸浩楠立即想通了其中關節,怒視著滿都拉圖。
滿都拉圖被五花大綁,看著那浩楠冷笑著,卻是一句話不說。顯然,他已經知道那浩楠為何要抓他了。
“你不說話就以為我不知道了?”
見滿都拉圖還是不說。那浩楠冷笑了一聲,道:“你那仆人是幫你去給你的主子送信去了吧!”
滿都拉圖心中巨震,雖然表面上已然冷靜如常,但是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驚訝。
那浩楠捕捉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這就夠足了。
滿都拉圖是鞋子的細作并不奇怪,因為輕子想要控制蒙古各個部落,就必須要打敗蒙古大汗林丹。而輪子一向擅長間諜動作,勢必要在林丹汗的蒙古喀爾喀部落中布置眾多的眼線和細作。
如今在附近的數子只有皇太極的正白旗,那么滿都拉圖派人去通知的就應該是皇太極無疑了。
“恐怕皇太極來的時候,你尾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有你們陪異,我也穩賺不賠!”
話音網落,滿都拉圖頓時暗罵自己不小心上當了。
那浩楠不過是試探他而已,沒有想到竟然瞎貓碰上死耗子,到讓鄧浩楠給蒙對了!
“還有要說的了嗎?”
滿都拉圖將頭扭向旁邊,不再言語。
邸浩楠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因此揮揮手,道:“統統拖出去斬了!”
一旁的高峰見邸浩楠斬了滿都拉圖。背后也是一身冷汗,暗自僥幸的咽了口唾沫。
處理了滿都拉圖以及他的手下。大牛問道;“大人,我們該怎么辦?”
那浩楠心中尋思著,如今往回走是不行了,那樣會撞到皇太極的槍口上都拉圖的手下是后半夜離開的,眼下還沒見皇太極到來,還有脫身機會。南邊是大明長城,回大明是唯一的選擇。然而,皇太極一旦過來后。發現鄧浩楠不再這里,他會立即朝南追趕。
這附近山勢陡峭,且沒有長城的關口,無法通過。因此只能越過潢河,朝前面最近的關口前進了。
“前面最近的關口在哪里?”
高峰急忙回答道:“應該是古北口!”
那浩楠一瞪眼,問道:“什么叫應該?我要確切的回答!”
高峰苦笑了一下,道:“是古北口!”
那浩楠心中后悔,早知道就不把所有的蒙豐俘虜都殺了,留下一兩咋,當向導也是好的!
“古北口歸哪里管?”
高峰道:“古北口靠近密云衛,應該歸順天府管轄!”
密云衛?順天府?
“那不是到了京師?”
高峰點點頭,道:“翻過幾座大山,再過長城,自然就是京師了!”
翻山?還幾座?
那浩楠頓時傻眼了,眺望南面連綿起伏的大山,那浩楠的心情低落了一萬仗。
后世走京畿鐵路,那沿途都是光禿禿的懸崖峭壁,京畿附近的山頭著實嚇人,除了羊腸小道,哪里是人能走的?
“有咱們能走的道兒嗎?”
高峰想了想,道:“如們能找到往南流的大河,沿著大河邊老定能討長城!”那浩楠擺擺手,道:“河流都是七拐八拐的,太慢了,皇太極很快就會追來”。
顧不了那么多了,還是先往長城附近跑吧!畢竟明軍駐扎在長城上有不少的關隘,若是運氣好了,那浩楠的五百騎兵便可以直接通過。如果運氣不好,那只有舍棄一千多匹戰馬了,騎兵變步兵了。
邸浩楠的護衛隊都是特戰精英,讓他們爬城墻過去那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戰馬可不會爬墻。
摸了摸疾風。那浩楠還真不舍的拋棄它。
“出發!”
命令下達,那浩楠帶著五百護衛,一人雙馬快速朝西南方向奔去。
下午五點左右,那浩楠一行人奔馳在大草原上,西面的太陽即將落下。金黃的光芒下,只見他們的影子到映在草原上,延伸出去幾十米長 一人雙馬,速度著實不慢。
忽然間,正在奔馳中的鄧浩楠等人,發現右側里許外戰馬飛奔,塵土飛揚。
那浩楠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不是這么快就追上了吧!
接過大牛遞過來的千里目,鄧浩楠放慢了速度。
只見一大批蒙古騎兵。約莫七八百人,正在往南飛奔。
不是教子騎兵,鄧浩楠頓時松了口氣。
往前面望去,距離蒙古騎兵前鋒三百多米外,一匹棗紅戰馬正在飛奔。馬上一身穿藍色蒙古胡服的女子,正往后眺望。
“原來是抓女人的?”
邸浩楠頓時松口氣,暗道世風日下,七八百男人抓一個女人,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大人!”
大牛跟高峰看向鄧浩楠,那意思是救還是不救!
英雄救美?
那浩楠頓時搖搖頭,眼下還是跑路要緊。管閑事也的分時候,修理地球你一個人修理的完嗎?
“那邊好像有長城!”
邸浩楠說著,故意引開話題。當先左轉,往左側奔去。接著所有人跟著鄧浩楠左轉。遠離右邊的蒙古騎兵。
然而,上天好像跟邸浩楠開了個玩笑。那女子見鄧浩楠這邊五百多人騎,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打馬左轉,朝著鄧浩楠這邊奔來。而她后面的蒙古人頓時哇哇哇的大叫著跟了過來。
那浩楠本以為躲開了事,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忍。想著在這個男人強權的時代里,這個女人被后面的七八百個男人追上的后果會是什么樣子,憐憫之心令鄧浩楠下意識的往右看了一眼。
當看著那女人把七八百男人引了過來時,鄧浩楠心中的那份憐憫同情之心頓時沒影兒了。
心中詛咒那女子吃方便面沒有調料包,但嘴上卻不得不下令采取行動。
“戒備!”
一聲令下,五百侍衛頓時勒住戰馬,組成防御陣形。
槍下肩,從武裝帶中取出火藥瓶。迅速裝填發射藥、引藥,然后拔出通條,將彈丸塞進槍管內,搗實。
僅僅三十秒時間,所有人已經做好戰斗準備。
一旁的高峰看的都傻眼了,昨夜他沒有看清楚這支軍隊的戰斗動作。如今親眼所見,驚訝萬分,慶幸自己及時阻止了雇傭的三百馬賊的行動,否則他就完了。
有了昨夜的戰斗經驗,那浩楠面對七八百蒙古騎兵不感到威脅。見那女子騎馬沖了過來。頓時大喊道:“停下來!否則我就開槍了!”
那女子抬頭看了一眼鄧浩楠,以及他附近荷槍實彈的軍隊,并沒有 “告訴她停下來,否則就開槍打死她!”
邸浩楠知道對方可能聽不懂漢語,于是讓高峰喊話。
高峰用蒙古語重復了一遍,不料那女子一聽頓時更加興奮,卻是用漢語喊道:“大人救命,我是漢人!”
這回鄧浩楠當真是沉底崩潰了!這丫的話頓時捅到了鄧浩楠的軟肋。蒙古女人不救沒有關系,手下將士們不會埋怨鄧浩楠見死不救的,但是漢人就不同了,本是同根生,不救真不行!
那浩楠知道這女子是蒙古人。如果不是聽懂了高峰的喊話,他怎么知道邸浩楠是大人的?
邸浩楠跟高峰在一塊,沒事的時候也學了一句半句蒙語,他知道高峰喊話的第一句蒙語就是:“我們家大人說了”
在那浩楠傻眼的同時,那女子已經騎馬到了近前,前面的侍衛頓時閃開一個口子,讓她進來。
那女子騎馬徑直到了那浩楠跟前。上下先大量了鄧浩楠一番,見邸浩楠渾身的欽差蟒袍。知道是個大官,頓時說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盡!”
邸浩楠氣嘟嘟的瞪著她。見她頭發蓬亂,還有凝結的一個個土塊嵌在頭發里。面色灰黑,渾身都是泥巴,且有濃重的汗臭味,怕沒洗澡了。
捏著鼻子,鄧浩楠老半天才說道:“先不要謝我,我還沒打算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