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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搬遷北港

  龍門港水塞外,太率洋艦隊的三十多艘西洋戰艦,扯著荷蘭國旗圍著水寨猛轟。此時,水寨附近方圓三里之內都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水寨在烈火中支離破碎,發出陣陣吱吱蹦蹦的巨響。濃煙滾滾直沖云霄,方圓幾十里內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或許其中還夾雜著水寨內嘍羅們的哀鴻遍野般的慘叫,但是很快就被隆隆的炮聲所覆蓋。

  里面的水軍曾經試圖想要沖冉來,不過當他們將殘存的戰船駛出來的時候,很快便會遭到太平洋艦隊十幾倍以上的炮火的猛烈轟擊很快便被擊沉。

  龍門港對面,北港碼頭上,軍需處錢順和張弛二人被堆積如山的貨物弄得發愁。想起北港商幫還有數以萬計的工人,立刻逼著郭懷一集合工人,幫助他們將北港商幫的貨物全部裝運到后勤艦隊的船上。

  搶了人家的東西,還逼著人家幫著搬運,天理何在?

  郭懷一心中將錢順等“潮幫人”罵了個狗血噴頭,卻不得不照辦。

  很快,郭懷一命手下敲響北港總舵集合上工的鐘聲,再派人沿著街道,挨家挨戶的敲門,將工人們一并都喊出來干活。

  起初工人們根本不敢出來,直到郭懷一派人大聲呼喊是“誤會”這些工人們方才陸陸續續的出來,到碼頭集合。

  可是,到了碼頭,他們才知道原來是郭懷一“通敵”幫助“強盜”們將北港商幫的貨物裝到“海盜船”上。很多人立刻罷工,表示堅決不干。

  結果,當邸浩楠的人把火槍頂到他們的腦門心時,一個個的骨氣立匆沒影兒了,乖乖的干活。

  軍需處知道鄭一官的北港家底殷實,因此特意組織了由十艘兩千噸蓋倫運輸船,二十艘五百噸福船組成的后勤艦隊,可是貨物裝到一半的時候,錢順發現碼頭上的貨物根本無法全部運走,因此叫停。接著,錢順和張弛二人商議之后,命人盡挑值錢、緊俏的貨物搬。

  “媽的!鄭一官這當真富可敵國了!”

  看著碼頭上被裝箱的貨物,張弛忍不住罵著。

  錢順嘆道:“這這兩年幫助荷蘭人沒少搶劫大明的商船!而那李旦在僂國經營了幾十年的海上貿易,家底何等的厚實?他一句話,荷蘭人便和大明議和!如今全部都給了鄭一官,不富可敵國真實沒天理了?”

  張弛冷笑道:“那又怎么樣?如今還不是都入了咱們校長的口袋里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錢順笑罵道:“娘的!給咱們校長當軍需官,真過癮!”

  張弛樂道:“而且這筆帳加上上次的,一并都算到了潮幫頭上,鄭一官不找潮幫拼命才怪?”

  說著,二人相視一眼,皆是放肆的大笑。

  鄭府大門外,張翰中尉已經將炮兵全部調了過來,二十門八十毫米加農炮分成四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上各布置五門,炮口距離鄭府不過五十米遠。一旦劉虎下令強攻,二十門炮一輪齊射便可以將鄭府的院墻全部摧毀。

  只是,劉虎知道,鄭府內藏有大量的財物。經過這么長的時間,他們早就將財物都藏了起來。劉虎沒有多少時間來挖地三尺找寶藏,因此只能先嚇唬對方,先收錢再抓人。

  劉虎已經打定主意先將錢財騙到手,然后再收拾里面的人。

  鄭府院內,甘暉心中自然明白劉虎的用意,他不同意將錢財交出去。

  “黃老!”甘暉苦口婆心的說道:“您千萬不能同意他們的要求啊!他們可是強盜,是不值得相信的!”

  黃老便是鄭一官的舅舅黃程,這里只有他最大,因此甘暉不得不聽從他的意見。

  黃程嘆道:“老朽豈有不知之理?只是,賊兵勢大,眼下沒有其他的路可行!”

  甘暉望著西邊火紅的天空,心中焦急。道:“鄭帥走了不過一日,相比臨近的探馬已經得知老營被襲,鄭帥很快便會回來的!我們只需堅守一日便可等來援軍!”

  黃程冷笑了一聲,看著甘暉不滿的道:“你以為老朽真的老眼昏花了嗎?院墻外的大炮不出半刻便會將我們炸的粉身碎骨!我老頭子死不足惜,可是一官的兩個弟弟,軍師的兒子,李旦的兒子都在這里,若是他們有個閃失,老朽百死難恕其咎啊!”

  老頭子掛著拐杖,不住的敲擊著地面砰砰直響,看得出來他實是毫無辦法,被逼無奈。

  甘暉嘆道:“鄭帥的全部積蓄都在這里,若是交給了賊人,如何得了?”

  黃程深深的嘆口氣,說道:“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答應人財一樣兩空!若是答應,還有一線希望!”

  沒錯!

  還有一線希望!

  于暉的心在滴血,正是劉虎給了他們這一線希望,才會讓他們亂了方寸,無法鑄成死戰之心。

  好一個攻心武!

  甘暉不得不佩服院墻外的劉虎!

  當咖一聲!

  甘暉怒的將他的單刀摔在了地上,長嘆了一口氣。

  他還是沒有扭過黃程,最后不得不接受現實。

  黃程對著三百多家丁道:“放下武器,開中門!”

家丁們本想著死命一搏。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反正都是死!不料,最后的結果卻是繳械投降,若是人家拿了錢,還要殺人  他們都是鄭一官的嫡系,一個個的都是義憤填膺的看著甘暉。

  黃程見狀,轉身嘆息的在甘暉肩膀上拍了拍,道:“錢財乃身外之物,丟了一官還可以搶回來!不過是暫時的屈辱而已!可是一旦幾個孩子死了,可就再也無法挽回了!那將是一官永遠的痛!”

  望著院子內的三個驚慌失措的孩子,又是一聲長嘆,甘暉最終還是屈服了。

  朝著家丁們揮揮手,盡管眾人都是不甘心,可是甘暉點頭了,他們最終還得認命。

  吱嘎嘎咣當一聲!

  鄭府的大門被推開,當中黃程在甘暉的扶持下走了出來,十幾個未持武器的家丁兩側陪同。

  槍下肩!挺槍!瞄準!

  嘩嘩一陣聲響!劉虎這邊的海軍陸戰隊官兵們齊刷刷的操槍聲,頓時令黃程和甘暉眼神兒一緊!

  這不是普通的搶匪!

  分明是一支練有素的軍隊!

  劉虎上尉一臺馬鞭,又是一陣整齊的操槍聲,陸戰隊官兵們再次整齊的收槍,然后背槍!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鄭府的家丁們頓時被這股氣勢所震懾,加上黑洞洞的炮口透著陰森的殺氣,剛才的那股子拼命的勁頭頓時沒了。

  而這一切在黃程和甘暉的眼中卻是另外一個信號。

  沒錯!是裸的威懾!

  亦或者說是給他們的下馬威!

  黃程來到劉虎馬前,仰頭望著劉虎道:“人在江湖,當頭一個信字!還望貴部遵守諾言,不得傷鄭府內一人!”

  劉虎很是很爽快的道:“那是自然!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我保證只要你們將鄭一官在北港的財報全部拿出來,我保證不會傷一人,包括鄭府內的花花草草在內!”

  甘暉冷冷地道:“你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好大的口氣!就怕你吃不下反累了性命!”

  劉虎冷笑了一聲,沒搭理他。朝著黃程道:“丑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們私藏了一分銀子沒有交出來,我就動手殺人!”

  黃程道:“自然!若是鄭府內私藏一分銀子,任你殺剮!”

  “好!快人快語!”劉虎笑道:“那就別耽誤時間了,開始吧!天黑前咱得回家吃飯!”

  黃程和甘暉差點兒沒氣吐血,不過還是照做。

接著,鄭府的管家帶著家丁,在海軍陸戰隊官兵的看押監視下,將鄭府的地下金庫內的金銀珠寶一并抬了出來,數量之龐大,難以想來  看著上百口鑒金的紅木大箱子,每箱都上著大鐵鎖,貼著封條,打開后,內部都裝滿了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首飾、瑪瑙、玉器等金貴東西。還有幾箱子沒有封條,里面都是散碎銀子和首飾,還有銅錢在內,正是鄭府日常使用的錢財。

  為了做到不留一分銀子,不給劉虎借口,黃程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留下財物。

  果然外界傳聞不需,鄭一官乃是幾十萬的身家。但從這里就看出來了,這些東西,折成了銀子,不下千萬。尤其是古玩字畫一項。都是無法估價的東西。

  不論是劉虎這邊的海軍陸戰隊官兵,還是鄭家的人,就連甘暉都被如此巨大的財富震驚了。

  劉虎跟著邸浩楠也見到過幾百萬兩銀子,很快便恢復清明,咳嗽了一聲,命人四處按查,看看是不是正如黃程所說的那樣,全部家底都拿出來了。

  很快,撥查結束,確實如黃程所說,鄭一官的家底都拿出來了。

  劉虎點點頭,很滿意。

  “黃老果然誠信!在下也當履行諾言!絕不傷鄭府一人!”

  黃程和甘暉同時松了口氣,可是下一刻他們再次傻眼。

  “鄙主人十分想見諸位,因此還請諸位隨在下回去!”

  劉虎指著鄭芝莞、鄭芝鳳、施瑯三個小孩,微微的笑著。

  有了他們,量他鄭一官知道了真相,也不敢輕舉妄動。

  甘暉怒道:“你你不講信用!”

  利虎道:“誰說老子不講信用?老子答應不傷你們鄭府一人,現在傷你們了嗎?”

  “你”甘暉氣的無法反駁,說不出話來。

  測昔!劉虎沒有傷他們一人。只不過是俘虜了他們而已。

  剛才的緊張,卻是正好中了劉虎的語言陷阱。

  黃程看起來是有些高血壓,卻是一口氣沒上來,當場卓倒。

  “帶走!”

  劉虎一聲令下,眾官兵蜂擁而上,將黃程、甘暉、鄭芝莞、鄭芝鳳、施瑯等主要人物拿住。其他家丁還有待反抗,卻是發現已經沒有了武器,悔不該當初聽了黃程的話。

  詹曾勇上前問道:“北港內有鄭一官的鑄炮廠、火藥廠、造船廠等設施,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只是校長剛剛起家,雙子島基地那么大,卻空空如野,不如”

  劉虎點點頭,道:“沒錯!校長現在比起其他中小勢力都強,但是比起大勢力來,還弱了很多!我們做學生的應該為老師分憂解難!你的意思是一”

  詹曾勇道:“北港工人數萬,匠師數千,一并都抓到雙子島上去,反正他們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有奶便是娘!”

  劉虎皺眉道:“可是后勤艦隊哪有地方裝這么多人?”

  詹曾勇道:“北港內還有十幾艘大船,上百艘。足夠裝人的了!再說,大平洋艦隊那么多戰艦,閑舊著,多裝些工人回去!”

  劉虎疑惑道:“那是軍艦!裝滿了人哪有空間戰斗?”

  詹曾勇道:“荷蘭人洗劫大明沿海村莊時,一艘軍艦就能裝下上千人!”

  劉虎皺眉道:“那哪是裝人?那是裝奴隸!當豬仔運去南洋!而且一千人到了南洋奧死掉一大半!”

  詹曾勇道:“那是太遠的緣故!咱們返回基地不過三兩天,把他們當回豬仔也是為了校長的大業不是?總之以后對他們好一點兒不就行了!”

  “這個。”劉虎沒轍了,雖然詹曾勇說一切為了校長的大業呢?這點他無法拒絕!

  “好吧!那就只好先委屈他們一下了!”

  劉虎點頭,兩千海軍陸戰隊迅速出動,將鄭一官旗下的造船廠、火炮廠、火藥廠,以及其他鐵匠、木工、織布、染料等作坊內的所有工匠,不分男女老幼,一并強行驅趕上了船。

  數萬匠師和工人們,被安排到了一百多艘大大小小的船只上。實在裝不下后,便安排到了太平洋艦隊的戰艦上。

  好在這時太平洋艦隊已經徹底摧毀了龍門港水塞,致使鄭一官剩下的四十多艘大小戰船被焚毀和擊沉在水寨內,斷了鄭一官三分之一的水軍力量。

  為此,林風等太平洋艦隊官兵高興的不得了,即便這樣,劉虎還是費了好多的口舌,方才說服林風同意用戰艦來裝載多余的“俘虜”

  強行驅趕,不可避免的導致哭聲震天,很多人都以為是被抓去當奴隸或者賣給荷蘭人當豬仔注:不光荷蘭人抓漢人當豬仔,很多漢人海盜也一樣做著這種黑心的買賣,因此百般的不愿意。

  不過,面對兩千多海軍陸戰隊士兵們的明晃晃的刺刀,手無寸鐵的他們最終還是屈服了。

  這種場面看的林風等人有些不忍心,不過劉虎說的對,眼下校長鄧浩楠的確是非常的缺乏人口。尤其是有著工作能力和技術的人口。

  一切都為了校長!

  所有官兵心中同時這般想著。于是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計較了!

  信仰!

  或許稱之為對鄧浩楠的瘋狂個人崇拜!

  此時已經在這幫講武堂弟子們的心中扎根了!

  傍晚時分,當太平洋艦隊護送著近兩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離開北港時,北港已經燃起了詣天大火。

  林風和劉虎最后決定不留給鄭一官任何東西,帶不走的一律毀掉,最后竟是一把火將北港給燒了個干凈。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北港附近的幾個小村子也未能幸免于難,人都被抓走了,剩下了只有一團大火。

  望著連綿十幾里的大火,熱蘭遮城堡內的荷蘭總督德維特忍不住嘆息。

  自始自終,荷蘭人都在看著鄧浩楠的人搶劫北港,他們卻是無動于衷。

  當然,他們的心中無時無刻不想著搶劫眼前的肥肉,否則也不會跑到這里接連修建了兩座要塞了。

  只是,今玉的事情實在太過于匪夷所思。

  德維特總督竟然看著一直龐大的艦隊打著荷蘭海軍和東印度海軍的旗幟,圍攻鄭一官的龍門港水塞,而他卻無動于衷。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維特總督忍不住抱怨,這種馬后炮的行為,令身旁的東印度公司艦隊司令雷約茲少將感到不爽。

  “總督大人!”雷約茲少將問道:“您為何不允許我出戰?他們打著我們的國旗,同時還攻擊我們的盟友!”

  雷約茲少將手中有十二艘護衛艦,卻是大言不慚的要出去對抗鄧浩楠的太平洋艦隊?

  德維特總督真是無語,為何海軍司令官都跟范偉特少將一樣的自大呢?范偉特自大也就算了,因為人家是皇室成員,又是荷蘭正規海軍。而雷約茲少將卻是東印度公司的“保安”而已,也敢這樣大言不慚?

  德維特總督雖然心中不爽,暗罵這丫的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莽夫,但是此時荷蘭澎湖艦隊已經離開,他不得不借助東印度公司的海軍來維撫于是道:“他們的艦隊自然不堪一擊!只是他們的陸軍人數眾多,且攜帶大量火炮!若是您貿然出擊,我怕他們過來攻擊我們的要塞!”

  德維特總督解釋道:“您知道的,我們的要塞剛剛建立,備彈不足,只有五百人駐扎,因此我不敢冒險!”

  雷約茲少將渾然不知道德維特是在給他留面子,于是點點頭道:“看來是這樣的!只是鄭一官的北港被毀掉了,水軍基地也被毀掉了,人財兩空,會不會遷怒于我們?畢竟這些人是打著我們的旗號!”

  德維特總督擺擺手道:“人財兩空的鄭一官,自身難保,哪還敢尋我們的麻煩?他擔心我們拋棄他才是真的!”

  接著嘆道:“只是可惜了這個北港!若是我們早些動手就好了!可惡的那浩楠,若不是他俘虜了范偉特少將,我們也不會因此浪費時間,失去了奪取北港的最佳借口和機會!”

  雷約茲少將點點頭,望著烈火中的北港。一陣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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