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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賭

第十七章賭  養足了精神,趙無忌準備大吃一頓,他叫伙計把酒菜送到房間里,邊吃邊想怎樣對付上官刃。

  上官刃當然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他父親的死因,他去找上官刃,上官刃一定是連心理準備也沒有。

  打不打得贏上官刃,趙無忌并不太擔心,因為他復仇的意念高,大不了和上官刃拼命,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和他打,沒什么好怕的。

  他擔心的反而是怎樣才能單對單的見到上官刃,因為他去的地方是唐家堡的勢力范圍,他要找上官刃已經很不容易,找到上官刃,他身邊會有些什么人,這可是趙無忌事先設想不到的。

  萬一他還沒有與上官刃對決,就被唐家堡的人來圍攻,那可是劃不來的事。

  所以,一定要設法單獨和上官刃見上一面。

  有什么辦法呢?趙無忌吃了飯之后,還沒有想出來,他決定一邊走一邊再想。

  快到上官堡的時候,他想到了。

  他把自己裝扮成商人的樣子,一進上官堡,就住進最好的飯店,叫來最好的酒菜,一個人自斟自酌。

  伙計對他非常客氣,這是每一家飯店的通病,客人衣著光鮮,點最貴的酒菜,這種客人,一定要好好招呼。

  所以伙計的眼睛一直是盯著趙無忌看,趙無忌一招手,伙計立刻快步走近。

  “客官還要點什么?”

  “不要了,結帳。”

  “一共是三兩六。”

  趙無忌拿出四兩銀子,說:“不要找了。”

  伙計的臉,差一點沒笑歪了過去。謝謝兩個字,也不知說了多少遍,直到無忌開口問他問題,才算止住。

  “這附近有什么可以賭賭運氣的地方?”趙無忌問。

  “有有有!”伙計連聲應說。

  趙無忌微笑著看著伙計,等待他把話說下去。

  “你出門往右邊走,走到第八家,你就會看到上面有個牌子,寫著和興號三個字。”

  “是賭坊嗎?”

  “是的,不過是高級的,沒有閑雜人等。”

  “很好。”趙無忌又掏出一錠碎銀,遞給伙計,說:“謝了!”

  說完,他懶得聽伙計的謝謝,急忙離開飯店。

  他的計劃,就是設法在上官堡鬧點事,讓這里的人都知道他來了。

  他既然來了,唐家的人一定會對付他。上官刃一定知道對付他的方法,站在道義的立場,上官刃應該會想辦法通知他,他就有機會和上官刃單獨見面。

  鬧事的最好方法,就在賭場。尤其是賭骰子,是他最拿手的絕活,有什么人比他更會擲骰子?有什么人能連擲出十多把三個六來的?

  他想不出,因為這是他在唐家堡最為知名的地方,只要他再用上這一招,消息一傳出去,唐家一定知道是他來了,當然,上官刃一定知道是他。

  說不定上官刃一猜就猜出來,他用這個方法是想和他見上一面。

  果真這樣,事情就更好辦了。

  所以他滿懷信心的走進“和興號”。

  “和興號”果然是家高級賭坊,人不多,每個人都衣冠整整,一看就知道是富商大戶。

  這里的賭法也和次級賭場不同,次級賭場有押大小,一律由莊家擲骰子,等于把運氣押在莊家手上。

  “和興號”的賭法則是莊家擲骰子,客家也擲骰子,大家比大小,運氣操在自己手上。

  而且,莊家擲出六號或是四五六也不通數,因為閑家也可能擲出個豹子來取勝,同時,莊家擲出一點也不通賠,因為閑家很可能擲出個一二三來落敗。

  這種個人運氣與技術的賭博,最合趙無忌的胃口,假如還有什么不夠圓滿的地方,那就是必須要等,莊家擲完了,你也擲了,輸贏已分,但是,你必須要等到每個人都分別擲過了,才能玩第二輪。

  好在“和興號”的賭桌不止一桌,有的人多,有的人少。

  趙無忌一桌一桌的看過了,才明白為什么有的人多,有的人少。

  原來人多的地方,下注都在十兩至百兩,下百兩至千兩的注碼的地方,人就少了。最少人的桌子,是千兩以上的,連莊家一共只有三個人。

  那是一張方桌,莊家居中,兩個豪賭客分在左右,對門是空的。

  趙無忌當然選擇了這個位置坐了下去。

  坐下之后,他就對大家點點頭,說:“我姓趙。”

  三個人都對他回以點頭,左邊的說姓白,右邊的說姓蘇,莊家就說他是莊家。

  “我可以先看幾把嗎?”趙無忌笑說。

  “當然可以。”莊家說。

  趙無忌看了看注碼,姓白的是下二千兩,姓蘇的下的是一千兩。他看了三把,都有輸有贏,于是,他拿出了一疊銀票,掏出一張放在面前,說:“我下注了。”

  莊家點點頭,看著銀票的數字,那是五千兩。

  莊家先擲,這是“和興號”的規矩,和別的賭場大大不同的地方。據說,這是“和興號”吸引大戶的手法,因為先擲了,等輸贏的變成是莊家,賭客賭起來特別過癮。

  莊家擲出了二個三一個四,那是四點。

  姓白的擲了個三點,輸了。

  輪到趙無忌了,他心想,還用不著拿出絕活的技術,先賭賭運氣吧!

  三個骰子在瓷碗內溜溜的轉動,先停的一顆是一,再停的是四。

  莊家有點緊張,看著第三顆骰子,其實,姓白和姓蘇的,也緊張的看著那顆骰子。

  骰子停下,是一個四點,趙無忌贏了。

  接下來姓蘇的擲了二點,也輸了。

  然后大家又押第二把。趙無忌左右的兩個人依舊分別押一千及二千。

  趙無忌則動都不動桌上的錢。

  “你押一萬?”莊家問。

  趙無忌點頭。

  莊家沒有說話,拿起骰子就往瓷碗里擲,三顆骰子的溜溜的轉出個一二三。

  好倒媚的莊家。無忌心想,這樣的莊家,除了期望閑家也擲一二三來平手以外,不可能贏到錢的。

  果然莊家又陪了第二把。

  無忌依舊沒有動桌上的錢。

  “兩萬?”莊家問。

  這次無忌回答他了,無忌說:“這是我的習慣,如果一路贏我就一路都把贏的加上去押。”

  莊家笑了,因為這只有傻瓜才會這樣贏,一個人怎么可能一直贏不輸一把?這樣賭法,只要輸一把,就全輸了,這不是傻瓜是什么?

  因此莊家忽然不緊張了,變得氣定神閑起來,他輕輕松松的一擲,好,是三個五,他得意極了。

  無忌卻比他更得意,因為他要等的,就是這時刻,可以演出他的拿手絕活。

  他拿起骰子,手腕一沉,五指一松,三顆骰子轉呀轉的,忽然間一起停下。

  三個都是黑溜溜的六。

  莊家沒有笑容了,他對于下面的人擲出什么已經不感興趣了,畢竟,三千兩怎么可以跟二萬兩比?更何況,無忌的注碼已經變成四萬兩了。

  而更不幸的是,莊家接著又擲出一個一點,而且是先出現二個六,再滾出一個一,這實在令莊家懊惱不已。

  無忌的注碼變成八萬兩了。

  莊家的額頭已滲出汗珠,他握著的骰子,竟然遲遲不敢擲下去。

  這時,一個少年公子打扮的人走了過來,向桌上瞄了一眼,又瞄了無忌一眼,然后對莊家說:“你退下。”

  莊家應了聲是,連忙畢恭畢敬的退了開去。

  “我是這里的少東主,我來陪各位玩玩,各位不介意吧?”

  “當然不會。”無忌笑著說。

  蘇白兩人卻把錢收起來,說:“我們做旁觀者好了。”

  “好。”少東主說:“我姓錢,這位大爺貴姓?”他看著無忌。

  “我姓趙。”無忌說:“最喜歡刺激的豪賭。”

  “那太好了,我也喜歡刺激。”他看了看無忌桌上的錢,說:“你還是下這么多?”

  “是的,八萬兩而已。”

  姓錢的少東微微點頭,拿起骰子,動作跟無忌一樣,手腕一沉,五指一松,三顆骰子就的溜溜的在碗內轉動,然后,三顆一起停住。

  三個六。

  好厲害的手法,好精確的技術。

  無忌實在太高興了,他知道,現在是他和這位錢少主比試耐力的時候。

  那三顆骰子他第一次拿起來時,就知道沒有作假,是真的三顆骰子,所以,要全憑精湛的技術,才可能每次都擲出三個六來,稍一失手,就輸了。

  他和錢少東主每人一連擲出三個六,看得旁邊的人連聲叫過癮,引來了里面所有的賭客,全都不賭,過來圍觀。

  第七把,錢少東主擲下,二顆先停,是六,另一顆在轉。無忌知道這就是失手的表現,因為如果手法準確,三顆會一起停止。

  果然,那顆轉動的停下來時是個五。

  錢少東主臉色微微一變,立刻恢復正常,看著無忌。

  無忌當然還是擲出三個六。

  八萬變成十六萬。

  又是兩把平手,但接下來,錢少東主又失手。

  十六萬變成了三十二萬了。

  錢少東主已經不再鎮定,額角也有了汗珠。這是賭徒的大忌,無忌把這些都看得很清楚,他知道他今天是不會輸了。

  賭注已經變成六十四萬了。這表示錢少東主又輸了一把,他額頭的汗珠已經變成汗水了,他的右手握著骰子,竟然有點發抖,而且遲遲不敢擲下。

  他不但不擲下,反而東張西望,好像是期盼著什么人來替他解圍。

  他等的是誰?答案很快就揭曉,因為一個滿頭白發滿臉白胡的老頭,正向著這桌子走了過來。

  一看到這個老頭,錢少東主的神情就顯示出他已松了一口氣。

  無忌當然也盯著那個老頭看。

  他看到錢少東主站了起來,恭敬的對老頭子喊了一聲:“爹!”

  原來這老頭就是“和興號”的當家老板。無忌心中暗暗發笑,他什么人也不怕,因為他的目的不在輸贏,而是讓名號能在這里傳開去。

  錢老板一來、就對無忌說:“你姓趙?”

  無忌點頭。

  “聽說有一位叫趙無忌的,能夠不停的擲出三個六,你是他嗎?”

  一聽到錢老板的話,整個賭場里都發出了一陣“原來如此”的贊嘆聲音。

  畢竟,趙無忌當年的表現,好賭的人誰沒有聽說過?

  然而,無忌卻說:“你看我像嗎?”

  錢老板愣了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說:“答得好,你是不是趙無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把你能不能贏,對不對?”

  “對極了。”無忌大聲回答。

  “你不介意讓我來擲嗎?”錢老板坐到他兒子的坐位上說。

  “當然不介意。”無忌說:“假如介意,那就不叫賭了。”

  錢老板哈哈大笑,說:“很好,你這位年輕人很有意思,我們來換個花樣賭,你看怎么樣?”

  “隨你意好了。”

  “我們不要光把骰子往碗里擲,這樣太死板了。”

  “有道理,那錢老板想怎么擲?”

  “往上擲。”

  “往上?”

  “不錯,往上丟,再讓骰子下落到碗里。”

  “怎么丟都可以?只要骰子落到碗里就成?”

  “是的,動刀和動劍都可以。”

  “哦?”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往上丟,你要用刀去打去接,都成,怎么樣?”

  “當然好,這樣賭才有意思。”無忌說:“還是照你們的老規柜,你先?”

  “假如你不介意的話,我先。”

  “我當然不介意,入境隨俗,進了和興號,當然是照你們的規矩。”

  “很好。”

  說完,錢老板就接過他兒子遞給他的三顆骰子,他先握在手中,再把手張開,左右擺動,讓大家都看見他手上的骰子。

  然后,他又握掌成拳,猛地用力往上一拋,三顆骰子就從他手中直飛上去。

  同時,他右手往懷里一伸,拿出了三根細長的針,在三顆骰子上飛之勢已盡,將要下落之時,三根針一根接一根的分別擲出,每一根都從不同的角度射向正往下落的骰子。

  跟著,錢老板伸手往桌上拿起瓷碗,右手捧著碗底,舉在胸前,人立刻坐在椅子上。

  只見那三根針分別釘中骰子,把骰子穿透,然后一起下墜,叮叮叮三聲清脆的響聲之后,三根針穿著三個六字,赫然落在碗底。

  更駭人的是,那三根針居然穿透了瓷碗的底部,釘死在碗的中央。

  好準確的手法,好利的眼光,好深厚的內力,全場禁不住猛地大聲喝起采來!

  連趙無忌也禁不住跟著喝了一聲采。

  錢老板笑容滿臉的把碗遞給了無忌,說:“輪到你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無忌身上,因為,大家都急著想看看,無忌用什么手法,才能不會輸掉這一局。

  錢老板的臉都是笑容,實在的,他怎么能按捺得住心中的興奮?他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而且,他也用長針在骰子上穿出了一個小孔,這小小的一個孔,在以技術為主的擲骰子來說,是一個相當大的考驗。

  因為,所謂技術,就是要精確的控制骰子上的擺動,才能使六這個數字,最后翻在最上面,如今,骰子被穿了一個小孔,重量就有了差異,擲起來都已經有困難了,更何況還要往上丟?

  無忌怎樣來應付這個局面?這是在場所有的人都擔心的事。

  錢老板在丟骰子的時候,衛鳳娘猶在焦急的等待著。奇怪的是,這一整天,真的就如唐花所說的,一個過路人都沒有看到。

  唐花也真的遵守諾言,一直在車廂內閉目養神,理也不理外面的情況。

  衛鳳娘已經忍不住了,她大聲的對著車廂說:“喂!”

  唐花懶洋洋的伸了一下腰,緩緩坐起來,說:“怎么啦?”

  “我不想等了。”

  “不等?不等的話你要怎樣?”

  “我要走。”

  “走?走哪一條路?”

  “你希望我走哪一條?”衛鳳娘閃動著大眼睛問。

  “我?”唐花居然一下子不知如何作答,他想了半晌,才說:“我希望你走左邊的那一條。”

  衛鳳娘再次技巧性的問。

  唐花搔搔頭,說:“不為什么,我只是說出我的希望而已。”

  “好吧!”衛鳳娘說:“就照你的希望走好了。”

  唐花楞住了。

  這是一場心理戰,衛鳳娘的用意,是在試探唐花,假如唐花在聽到問題之后,隨口回答,那表示這條路一定不是通往上官堡的。

  但如今,唐花考慮一會才回答,表示他也在猜想衛鳳娘會怎樣來應付他的回話,他很有可能把正確的路,說成是他希望走的路,來撓亂衛鳳娘的思考,反而選上別的路來走。

  衛鳳娘偏偏選上唐花希望走的路。

  唐花選的路,是正確的路嗎?除了唐花以外,沒有人知道,衛鳳娘這回是押實了。

  看著唐花楞住的神情,衛鳳娘說:“怎么?你不想走?”

  “走,走,當然走,怎么不走?”

  唐花露出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坐上趕車的位置,緩緩驅動馬車。

  “怎么啦?為什么這么慢?”衛鳳娘問。

  “路黑漆漆的,危險呀,姑娘。”

  “危險?我看你是故意慢慢走,在拖延吧?”“我為什么要拖延?”

  “因為這條路就是通往上官堡的路。”

  唐花沒有回答。

  “對不對?”衛鳳娘又追問。

  “你說對就對吧,我可是真的是為了安全呀!”

  “哼!鬼才相信你呢!”衛鳳娘嘴里這么說,但看著眼前的路,倒真是不能快。所以她也沒再催唐花,只是心情愉快的坐在車上,嘴里還哼起小調來。

  “你很高興?”唐花問。

  “當然了,我猜中你的心事,這還不值得高興嗎?”

  “值得。”唐花用負氣的口吻說:“我看你還是進去睡一下吧,明天早上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哼!睡就睡,你可別故意往回開啊!”

  “我是這種小人嗎?”

  “最好你不是。”衛鳳娘邊說,邊走進車廂。馬車緩緩的波動,令衛鳳娘一下子就入睡,等醒來,眼睛己感到光線的刺眼。她知道天已亮了,她很高興,因為馬車還在動。

  她坐起身,馬車忽然停了。

  她連忙走出去看,一看之下,她就愣住。

  原來前面又出現了一左一右兩條路。

  唐花望向她,對她笑笑,說:“你回頭看看。”

  她回頭一看,又是一楞。

  原來后面也有三條路,他們現在的地方,正好是在五條路的交口之中。

  “怎么回事?”她禁不住問。

  “我們剛才從這條路過來。”唐花指著身后的一條路說:“另外兩條,就是你猜疑不決的路。”

  “你是說,昨天我們面對的三條路,每一條都通到這里?”

  “一點也不錯。”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你知道你耽誤了我多少時間嗎?”

  “我當然知道,因為那是我的目的。”

  “你——”衛鳳娘只說了一個字,就不出聲了,因為現在她說什么責備唐花的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樣趕快到上官堡。

  所以她說:“這兩條路呢?哪一條才是正確的?”

  “左邊那條。”

  “你沒騙我吧?”

  “我不會騙你的。”

  “因為從這里到上官堡,馬不停蹄的趕路,也要到今天夜里,才能抵達。

  “真的嗎?”

  “我可以發誓。”

  “那我們就走在左邊的路吧!”

  “我建議我們先吃早點。”

  “不,我心急得很,恨不得早點趕去。”

  “據我的估計,趕到了,也只不過是替其中一人收尸而已,又何必急呢?”

  “你——”衛鳳娘這次還是只說了一個字,就沒再說了。因為她了解無忌的個性,他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找上官刃,發了瘋般的去刺殺他。

  她想了想,覺得唐花講的話很有道理,她又何必急著趕去替上官刃收尸?

  何況,那么急著趕去,遇到無忌怎么辦?大錯已經鑄成了,她能把真相告訴無忌,讓他一輩子后悔嗎?

  當然不能。

  那么,她又何必急著趕路?

  所以,她忽然點點頭,說:“好吧,我們先用早點吧!”

  唐花得意的笑了笑,說:“你想通了?”

  “衛鳳娘輕輕點頭。

  “其實,你根本就不應該趕去上官堡。”

  “因為你這樣趕去,遇到了趙無忌,他一定會追問你為何這么急切的找他。”

  “那又怎樣?”

  “那表示,他知道你一定有重要的話急著告訴他。”唐花看著衛鳳娘,說:“你能編個謊言騙他嗎?”衛鳳娘沉默了,確實,她能騙得過無忌嗎?

  “騙不了他。”唐花又說:“你就得實告訴他,但是,他已經把上官刃殺了,你告訴他真相,豈不讓他一輩子痛苦?”

  唐花說得不錯,她絕對不能見無忌,她應該回趙公館,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等候無忌歸來才對。

  但是,萬一是上官刃殺了無忌呢?衛鳳娘的心,一下子居然亂了起來,神情顯出了焦急之色。

  “你怕死的是無忌?”唐花問。

  衛鳳娘沒有回答,這不吉利的話,她怎么說得出口?

  “那你倒是要去替他收尸的。”

  “不!無忌不會死的!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奇大,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假如你有信心,你就應該回去等他。”

  衛鳳娘看著面前的兩條路,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決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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