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眉頭一皺,心知公安斷不可能如此積極,一定是有人報案。正想著,打外面有一個中年人笑呵呵地走了過來,遠遠就喊著:“袁老大,什么事兒讓您來醫院?是不是家里有人翹了?”
袁野湊到易天行耳邊說道:“少爺,這就是前些天我提過的城東彪子,估計今天就是他找的麻煩。”
易天行微微一笑,卻看見身邊漸漸圍攏起許多人來,當中大部分是省城大學的學生。他眉頭一皺,一方面是不想和彪子這些黑道人物有什么接觸,二來也不愿意在學校里鬧出風風雨雨,于是老老實實上了警車,回頭對袁野道:“你們先散了,不要叫人看笑話。”
那個叫彪子的人似乎沒想到古家新近派到省城主事的少爺竟然如此怕事,愣在那處不知如何是好。
易天行臨上車門時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卻叫那個彪子渾身冷了三分。
事情說麻煩就麻煩,說不麻煩就不麻煩,雖然是彪子報的料,公安請的客,但當易天行如此配合地進了派出所后,警察對他倒也客氣,畢竟知道這是目前省城古家名義上的當家人,自然面上不會太過為難,只是依著規矩問著筆錄。
但筆錄確實很難寫,漏洞四出。易天行根本沒有辦法把這件事情講清楚,小肖是如何受的傷?為什么傷口那么齊整,明顯像是刀傷?他在魚塘那里做什么?為什么魚塘外面的林子被燒的差不多光了?
諸多的疑問讓問筆錄的警察皺起了眉。他發現眼前這個一臉平靜的大學生似乎真的很有嫌疑,至少也是不肯吐實,于是淡淡說道:“易天行,這件事情你最好能說清楚,不然你的嫌疑最大,恐怕就得在局子里呆會兒時間了。”
易天行苦笑一聲,心想叫我怎么說?難道要我說是一把仙劍把小肖和霰彈槍同時劈成了兩半?
警察見他沉默不語,又規勸道:“我們了解到,你來省城后,古家一直很平靜,我想這件事情肯定不是你惹出來的。”他用手上的鋼筆輕輕點點桌面,良久后緩緩說道:“是不是城東彪子做的?”
易天行猛一抬頭,呆了半晌后呵呵笑道:“這是哪里話,不是他向您報的案嗎?”
警察微微笑道:“我知道你們這些道上人物有什么事情都喜歡私下解決,不過今天那姓肖的小子傷的太重,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掀起什么血雨腥風來。”
“您言重了。”易天行誠懇道:“確實不是什么道上糾紛,小肖受傷,確實是一件意外。”
“噢。”警察見他油鹽不進,漸漸有些氣惱,沉聲道:“是什么意外?”
易天行皺眉想了想,忽然說道:“我們那個魚塘里養的淡水鯊,我和小肖在塘邊散步的時候,他不小心掉進塘里,被那些魚咬斷了腿。”
“這些話誰會信呢?”那警察揶揄說道:“雖然法醫沒有看到傷口,但醫生的筆錄是,傷口光潔,為銳器所傷,怎么可能是魚咬的。”
易天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何必讓你我雙方為難?你若一個字不說,我們總沒辦法把你請進來又送出去。古家的人肯定不會干看著你被我們關著,估計今天一天都要想辦法撈人。”
“呆會兒我去和他們說一下,您就別擔心了,不會有什么問題。”易天行的表現倒更像一個奉公守法的好警察。
“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就別出去了,在號子里呆著吧。”警察不無威脅之意。
易天行不以為意,笑著應道:“那得麻煩您給我安排地方。”
警察一嘆道:“你是古家主事人,何苦與我們這些小警察為難。彪子既然報了案,我們循例也得問一下,你隨便交個人出來不行嗎?”
易天行極認真地搖搖頭道:“什么事情都可以做,隨便冤人的功夫我還沒有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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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筆錄已是第二天的凌晨,易天行被塞進了一個小屋子。警察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把他這種人和一般混混賽在一起,所以給安排了一個單間,還比較清靜。
易天行站在窗口,看出遠方漸漸探出頭來的朝陽,心里生出一股古怪莫名的感覺。這是他第一次被關進警察局,卻是因為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小房間里有些潮濕,鋪上滿是污漬,易天行自然不愿意坐上去,身子直直站著,也沒有什么困意,腦子里想著斷了小肖一腿的宗思,還有那個神秘的吉祥天,厲害的秦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