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現在在哪?事情辦得怎么樣?好的,我馬上過去。”
簡潔的幾句對話,蘇夢源將電話一掛,便拍拍屁股站起身。
“你要去哪?”
際葉皓意外地看向她。
蘇夢源綻開一抹笑容,答道:“我姐姐來了,我要去見她,哦對了,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宿舍了。”說完小跑著朝山下而去,消失在幽閉的綠色小道的盡頭。
望著她那嬌小而靈活的背影,際葉皓悠然地搖了搖頭,右手放在下巴處摸了摸,若有所思地想:“蘇源這小子…仔細看的話居然這么小只,還真是秀氣可愛!不是女孩子真是可惜了。”
記憶不由自主聯系到昨晚做的那個夢,夢境雖然荒唐,但總覺得夢中的蘇夢源也是有血有肉的,就跟自己的初戀——那個穿著洋裙的小女孩一樣,給他的感覺那么深刻,而且隨著記憶模糊,兩者竟然還有慢慢重疊的跡象。
渾身打了一顫,際葉皓暗叫一聲不妙,十分警惕的將這些念頭從腦海中掃了出來。
蘇源約蘇夢源見面的地點在夏琳扉的實驗室,生化實驗樓203室。此時正值晚餐時間,中途路過學校第一食堂,便看到很多人從四面八方匯集過來,人很多,大家都是行跡匆匆的樣子,似乎深怕到晚了要排長長的隊伍。
到食堂前面的那條路時,蘇夢源側頭看了看,這場面蔚為壯觀!而就在這一瞥的空隙里。她的肩膀不小心與一女生磕碰了下。
“啊,對不起。”蘇夢源下意識地道歉。
“你有病啊?”那女生看來是位嬌蠻的主。感覺自己肩膀被人磕了一下,還沒弄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過錯首先就來了這么一句。待看到蘇夢源一身休閑打扮。樣貌竟是如此出眾,卻不由怔了一怔。
漂亮的人總是會給人一種先天上的優勢,這話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有道理的,如果蘇夢源是個帥哥,那么花癡的屬性必然會讓這一小插曲大事化了小事化無,僅當作一次意外的“邂逅”。
但眼下似乎并不管用,起初那女生見蘇夢源一身中性偏男生的裝扮,也以為她是一名帥帥的男生,可再看到她那張精致的臉蛋居然細膩得沒有半點瑕疵的地方時。便意識到這分明是個女孩!
正所謂同性相斥,尤其是這種高低立判的對比之下,剛剛還在為早上爆出的痘痘感到糾結的女生立刻感到一陣不爽。
正欲發作,這時女生的一個同伴扯了扯她的衣服,在她耳旁悄悄說了什么,那女生聽后立刻露出怪異的目光,鄙夷地看了蘇夢源一眼,便要繞過去,這一舉動讓蘇夢源有些摸不著頭腦。卻聽她嘴里嘀咕著:“原來這個人就是肖怡燕的緋聞男友啊,這么說來還是男的,哼,我還以為是個女的呢。一個男人居然打扮得這么嬌嫩,妖里妖氣的,比女生還女生。有病!”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見這個相貌中等偏上的女生脾性卻是如此惡劣。蘇夢源不怒是沒有道理的,只見她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也是冷冷哼了一聲:“我是有病,你有藥啊!脾氣這么爆烈,注定了一輩子嫁不出去!”
這話可是直擊到了女生的心房上,令其神情霍然大變。她今年是大三的學生,按說長得還過得去,可愣是那脾氣嚇退了一幫男生,眼下長得還不如她的女生都交男朋友了,唯獨她還空守著閨房無人問津。
蘇夢源的話不啻于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正欲挽開袖子上前去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假女人”,卻愕然發現蘇夢源說完那話后朝地面呸了一口,竟然跑了。
蘇源和夏琳扉剛剛從滬城趕回來,連一口飯都還沒吃,就在實驗室里靜靜等待蘇夢源到來。大約十分鐘,蘇夢源一臉風塵仆仆的跑進實驗室,火速沖到了蘇源跟前。
蘇源的眉毛挑動了下,一把扶住因為跑得太快險些沖到她懷里的蘇夢源,惡狠狠道:“你跑這么快干嘛!”說著伸手攬了攬她那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劉海,“你看你,頭發都跑亂了…”
蘇夢源看著蘇源幫她整理頭發,嘿嘿笑了兩聲,就像一只貓咪接受著主人的愛撫。因為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就是未來的自己,所以蘇夢源待蘇源是沒有任何戒心的,在她心中,這位“姐姐”就跟媽媽一樣絕對不會傷害她,甚至因為本身就是自己的緣故,在她面前自己可以更加肆無忌憚。
喘了口氣,蘇夢源期待地道:“姐姐,這次你去滬城,收獲到底怎樣,有沒有找到變身的原因?”
變身之事關乎根本,蘇夢源可不想自己是稀里糊涂變成女生的,這中間總要給她一個解釋才行。這次蘇源去滬城找古老頭的實驗記錄本,蘇夢源雖然沒能跟著一起去,但心里卻一直牽掛著這件事。
“哪有這么容易就能找到變身原因的?”蘇源好笑地看了一眼蘇夢源。目光落在她那經過偽裝,但仔細看卻仍舊有一絲微妙隆起的胸脯上。
伸手在上面撫摸了下,根據她的經驗,這應當有a罩杯的份量了。“姐姐,你干嘛呢!”蘇夢源被她突襲了下,面頰有些暈紅地嗔道。
蘇源嘿嘿一陣壞笑,一把攔住蘇夢源的蠻腰,哈著氣道:“不錯嘛,胸部一點一點變大了。”
蘇夢源用力掙扎出來,目光剮了一眼,沒好氣道:“姐姐你怎么這么喜歡這種調調,調戲我很有趣嗎?還是說玩弄以前的自己很開心?”
“開不開心你自己知道啊,咱們倆誰跟誰,都是同一人呢!”蘇源輕輕擁著蘇夢源。嘴上仍舊輕佻地說著,但實際上卻沒有更多的動作。
“你們兩個。一見面了就開始斗嘴!”夏琳扉悠悠笑了起來,眼前兩女一個成熟嫵媚。一個卻還青澀嬌嫩,站在一起就像一幅畫一樣,真想拿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下來。
“夏姐姐,這個壞女人不跟我說實情,你來告訴我吧。”
因為三番五次的調戲于自己,在蘇夢源眼中“未來的自己”儼然成了壞女人,看起來還是夏琳扉比較靠譜。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她知道夏琳扉一個比較嚴謹客觀的人,斷然不會合著蘇源一起欺負自己。
夏琳扉點了點頭道:“這次我和你姐姐去滬城。雖然最終沒能找到那二十二本實驗記錄本,但收獲還是蠻大的。”
接著夏琳扉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原來古老頭研究的細胞果然是來自你們身上的,具體原因可能是你們的爸爸在你們剛出生的時候,就有預感你們將來會變身,于是找到了滬城的古老頭,委托他對你們的細胞進行研究。”
“經過一番努力,華東理工方面同意了他的委托。四月底,研究項目正式啟動,六月初。探索性的實驗在華東理工大學實驗室里開始展開,十月初,古教授遇到了研究的瓶頸,所有細胞因為某種原因盡數死亡。隨后你們的爸爸又寄了一份樣本過去。驗證性培養后排除了外部毒性污染的可能。”
蘇源接著夏琳扉的話,繼續道:“不是外部污染的原因,那就是細胞或者實驗方案本身出了問題。古老頭決定推翻前面四個多月的研究,從最基本的培養基開始重新設計實驗。經過一個月的優化,到十一月底。終于配制出了一個可以讓細胞正常生長的培養基。”
“雖然這種培養基仍然無法讓細胞快速的生長,較之培養一般細胞的速度要慢了差不多五倍,但可能真是我們的細胞存在特殊性,這已經是他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十一月底,培養基優化完成,初步確定了整個實驗的培養環境。十二月一個月的時間里,古老頭又對培養工藝進行了少許優化。
與此同時,為了更加方便的展開對細胞的具體分析,由高鵬出資對滬城細胞生物學研究所進行設備升級,由于古仕國在研究領域的偌大名聲,升級完畢的細胞生物學研究所由古仕國出任所長之職,此次調任顯得順理成章,沒有任何不和諧的聲音。
于是1993年年底,古老頭離開華東理工大學,帶了幾個研究生到新的工作場地繼續展開研究。
此后研究所與其它幾個研究所合并,組建了中科院滬城生命科學研究院,古仕國擔任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兼任分子生物學國家重點實驗室負責人,那時候對細胞的分析正好進入分子階段。
再之后,也就是1995年,轉任干細胞重點實驗室負責人,那時古老頭的研究步入到干細胞階段。
“換句話說,從1993年接到爸爸的委托開始,古老頭的所有職務調動都是伴隨研究的進展而動的,因為研究進展到了那一步,所以他的工作環境也就變得同步跟上研究的進度!”
“那時候爸爸已經不在了,這些應該都是他身前做的布置。”
聽完蘇源的敘述,蘇夢源顯得唏噓不已,她迷惑地問:“可爸爸怎么知道我們會變身的?難道我們身上真有一種奇怪的遺傳病?”
蘇源搖了搖頭:“不知道,這也是讓我覺得十分費解的地方。”
蘇夢源沉默不語了。
夏琳扉道:“1996年底,古老頭正式退休,我認為那時候古老頭的研究應該有了一些眉目,為了避嫌,或者說這個研究進行到后面他發現了一些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東西,所以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明面上宣布退休,終止了這項持續了好幾年研究,讓外界以為他研究失敗!”
“實際上他卻是將最后的研究搬到了他的家鄉,至于購買儀器的托詞也只會讓別人以為他是心有不甘,還想要再試一試。如果我沒有推測錯的話,古老頭最終應該完成了這項研究,可是隨后他卻犯病了,因而沒有來得及將自己的成果告知高鵬的遺孀,也就是我們的媽媽。”
“這或許就是古老頭清醒之后最放不下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