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泰正在查看資料的同時,明珠市另外一座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間內,一名三十幾歲的青年男子正陪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一起在喝功夫茶。
功夫茶是南方沿海漢族人民傳統的飲茶風俗,現在海外的華僑大多都以功夫茶作為認祖歸宗的標志。
坐在茶桌兩旁的二人,一邊飲茶一邊隨意地閑聊著。
“安叔,這次真是多虧你了,我也不想麻煩您老人家,只是這次事情確實棘手,我也是萬般無奈,才不得不請您老人家再次出山。”青年男子端起茶杯放到口邊,輕輕啜了一小口茶水。
老人一擺手:“哎,不說這個,咱們親戚里道的,不需要那么客氣。只是我老得骨頭都發緊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幫得上你,既然你還信得過我,我說什么也得出來賣賣手藝,你的人打聽清楚我這次的對手是什么人了沒有?”
這兩人自然就是號稱江南第一公子的華世柯與新加坡賭王歐安了。
華世柯笑呵呵地替歐安又續了一杯茶,放下茶壺說道:“安叔,你不提我也正要說起這件事,這次你的對手有可能非同小可,聽說是位年青人,歲數不過二十歲出頭,他在京城賭壇的名氣如日中天,在其它地方卻幾乎沒有什么名氣。而且他出道之后,人們只見過他賭過一場,只是在那場賭賽中,他號稱只要在他面前洗過一次牌,他就可以知道整副牌的全部走向,也就是說跟他賭撲克牌,基本上就是玩明牌了。”
歐安原本耷拉的眼皮立時睜了起來,眼睛里隱隱放出駭人的精芒,腰背挺得筆直,雙手也不由自主地平攤到了桌面之上:“世侄,你說什么?這個人可以做到只看一遍就記下所有牌面的位置?”
華世柯點了點頭:“是的,當時有許多人親眼看到了他的表演,我的人找到幾十個當時在場的人分別進行了認證,最后得到的結論是,傳聞沒有夸大,而是確有其事。”
歐安一只手無意識地桌面上不斷地敲打著,皺著眉頭沉吟道:“擁有如此恐怖的記憶力與觀察力,此人如果參加世界撲克牌王爭霸賽,都有可能擠進前十名,這種人物怎么會憑空冒出來呢?你打聽清楚他的師承沒有?”
華世柯被歐安的話震驚了,一直沉穩的臉上也顯得有些變了顏色:“安叔,你說什么?這個叫羅泰的小子居然能沖進前十名?那我們不是輸定了?要知道你老人家在世界賭壇不過僅僅排名在十四位啊!”
歐安呵呵地笑了起來,眼中的精芒也逐漸退去:“世侄,沒想到你也有大驚失色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失態呢。”
華世柯不好意思地抬走撓撓了后腦:“安叔,這次賭賽對我十分重要,我絕不能輸給侯八賴這小子。我這也是關心則亂,故而有些失態了,還請安叔見諒。只是安叔你真的覺得這個羅泰有這么厲害,居然可以排進世界賭壇前十名?”
歐安不慌不忙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趁著水熱在杯口嗅了嗅茶香,端起杯一飲而盡,用手在嘴邊抹了一把茶漬,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世侄啊,我什么時候說這個羅泰能排進世界賭壇前十名了?”
華世柯愣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嘿,是我想岔了,安叔您說的是羅泰可以在世界撲克牌王爭霸賽上擠進前十。”
歐安點了點頭:“是啊,記牌能力達到這種變態的地步,在撲克牌上能贏他的人基本上除了靠高科技出千之外,已經幾乎沒有別的可能了,擁有這種本事,已經站在了撲克牌比賽的最高端,最起碼也是最高端之一了。”
華世柯抿了抿嘴唇,試探著向歐安發問道:“這么說安叔你是準備在這次比賽中出千了?”
歐安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華世柯便低下頭再次開始思忖,過了許久才抬起頭來,眼睛里放射著興奮的光芒:“剛才安叔你說的是幾乎沒有別的可能了,也就是說其實還有別的可能,對不對?”
歐安欣慰地笑了起來。
“怪不得人們都叫你江南第一公子,果然名不虛傳。你的反應力與記憶力很適合跟我學習賭術,可惜你的身份不同,這只是我的一番癡心妄想罷了。”
華世柯急忙對著歐安拱了拱手:“安叔說笑了,我哪里有您老說的那么優秀。只可惜我一天到晚俗事纏身,不然一定拜入安叔門下,也學得一身驚天賭技呢。”
歐安笑著點了點頭:“好了,我也不逗你了,其實安叔這一身本事,細說起來實在上不得臺面,又哪里會被你看到眼里。不說這個了,咱們還是繼續說說如何賭贏那個羅泰吧。”
華世柯急忙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歐安細細地將對付羅泰的方法說了出來。
“要想贏羅泰,其實也簡單,他靠得就是洗牌時能夠通過觀察和傾聽,從而把握住全副撲克牌的分布情況,我們可以在洗牌這一環節下一番功夫,不知道世侄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做洗牌機的機器,它可以在密封的盒子里瞬間將牌洗好,然后隨機從出牌口彈出撲克牌,這樣就等于讓那個羅泰變成了瞎子和聾子。”
華世柯展顏一笑:“安叔,您的意思是只要咱們在賭局上使用您所說的這種洗牌機,就可以贏定了羅泰嗎?”
歐安呵呵地笑了起來:“不,不是贏定了,只是我們的贏面會大一點兒,如果羅泰不能再掌握全部撲克牌的順序,也就不是說他不會賭牌了,雙方全憑運氣拿牌的話,比得就是雙方心理的成熟度以及對對手的心理把握能力了。而這兩方面,我個老頭子怎么也會比他一個年輕人經驗要豐富一些吧?”
華世柯陪著歐安一起暢快地笑了起來,只可惜他們兩人都不知道,羅泰根本就不是靠眼睛和耳朵去觀察撲克牌,他能得知洗好牌之后的順序,靠的完全是技能,無所不能的技能。這就注定了歐安的如意算盤是怎么也不能打響了。
笑了許久,歐安又神秘地低頭對華世柯說道:“世侄,其實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來對付羅泰,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想到的,你再仔細想一想。”
華世柯望著歐安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許久,華世柯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最終他與歐安一起相視撫掌大笑,笑聲中歐安對著華世柯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在華世柯面前輕輕搖動了兩下。
羅泰這邊當然不會知道他的對手已經宣稱找到了對付他的最佳方法,此時羅泰一個人躺在床上,手里拿著電話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劉亦霏去個電話。
這件事情必須要盡快解決了,羅泰不希望最后霏霏與電影世界里的祖兒、莎莉一樣,最終離他而去,至于被姻緣線綁定的劉詩師,就那樣隨她而去吧,反正羅泰也沒有辦法給劉詩師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也只能寄希望于姻緣線有時間限制,隨著時間的洗刷,到時候劉詩師會幡然醒悟過來。
只是縱然不再回應劉詩師,這件事情也應該向霏霏坦白,不然遲早霏霏會察覺到劉詩師對羅泰的異樣,到那個時候,恐怕羅泰渾身是嘴,也都說不清了。
羅泰現在糾結的,正是要如何向劉亦霏說清楚姻緣線這回事,萬一到時候劉亦霏不相信羅泰說辭又該怎么辦?
這件事情饒是羅泰一身驚天的本領,卻一樣也施展不出來,搞得羅泰腦袋都快要炸了。
到了最后,羅泰一挺身坐了起來,拿起電話撥通了劉亦霏的手機,去他的吧,愛咋咋樣,死就死個痛快,這么下去不用劉亦霏動手,羅泰就快要被自己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