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撲哧…
觸手極其堅韌,就算被巨力撕扯得拉長變細,也依然沒有斷絕,抓住奎托斯爆發氣力的衰竭時機,纏在他身上的觸手猛然變粗,最后一個吸盤都能吞下一座房屋。
強勁的吸引力傳來,奎托斯一手抓住多麗絲將其護在懷中不放,同時施展大力神法則,身體迅速擴張變大,以強大的身軀抵御吸盤的力量。
奎托斯和觸手比賽般的一起不斷變大,最后撐爆宮殿的頂端,還在不斷的擴張。
在渾濁的海流中,無數個虛影在黑暗中婉轉扭曲,隨即就看到又是數根觸手伸出,將奎托斯死死纏住,壓制著他身軀的變大。
奎托斯不斷催動神力,卻抵不過觸手的怪力,邪神之軀都開始發出呻吟的聲音,那觸手似乎要這樣將他直接碾成粉碎。
奎托斯只感覺眼前一黑,就被一個擴張到極致的洗盤吞入,在最后一刻,他隱約看見了克拉肯的本體,一頭猙獰恐怖的多手海怪。
從動靜發生到一切塵埃落定,海族的大軍都沒有輕舉妄動,因為他們知道,海底最強大的戰士克拉肯親自出手,根本就沒有他們貢獻力量的機會。
無數根揮舞的觸手緩緩隱入到黑暗中,隨即就看到克拉肯恢復成人形從中走出。
他看著身后已經片瓦不存的宮殿廢墟,淡淡的對身旁的海族頭目說道:“牢籠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撤去大軍,只需留下足夠的部隊戍守冥界的裂縫,這里的情況我會親自去向海皇陛下解釋。”
海族頭目立刻下去傳達命令,千萬海族大軍立刻分散成無數波,朝著自己原本所在的海域散去。
這個時候墨象京才晃悠悠的走出來,臉上還帶著欲求不滿的表情。
克拉肯淡淡的看了墨象京一眼,然后說道:“你跟著大隊先返回亞克蘭蒂斯,路上不許隨意脫離隊伍。”
墨象京抓了一下腦袋,嘴巴嘟囔了幾句,卻沒有違抗,坐上一頭巨怪的背上,跟著大部隊朝著亞克蘭蒂斯的方向返回。
等到海族軍隊消失在視線中,克拉肯才有所動作,雖然只是人類的形態,在海水中依然行動自如,四肢根本無需擺動,吸盤中噴出的水流就能推動著他快速前進。
被克拉肯吸入體內后,為了減少神力的消耗,奎托斯就解除了邪神的姿態,同時將多麗絲收入到金字塔中,只要他的靈魂不滅,多麗絲就不會受到損傷。
奎托斯的靈魂一片黑暗,只有一座宏偉壯闊的金字塔和一本燃燒著魔火的古籍虛影在靜靜漂浮著,看到十幾名端坐在金字塔中的神靈時,多麗絲也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獸神大人,你不必保護我,大海的女兒不會在大海中死亡,哪怕是克拉肯也無法輕易傷害我。”
奎托斯聞而不覺,這不是單純的利益衡量,作為一個男人他無法看著一個幫助過自己的女人在面前受到任何折磨。
濕滑、堅韌的腔口不斷擠壓著奎托斯的身體,古銅色的皮膚不斷發生潰爛的痕跡,那濕滑的體液蘊含強腐蝕性,恐怕觸手上的每一個吸盤,都是克拉肯用來捕食獵物的器官,當吞入腔口后就會分泌體液,將其融成血水以方便吞噬。
為了加速獵物的死亡速度,吞入體內的獵物并不是停留在某個部位不動,而是在腔口的擠壓中不斷流動,直到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奎托斯的身體潰爛速度越來越快,就算是以他的身體素質,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
一團火焰一樣的紅光在奎托斯手中閃爍,赫然是從阿拉斯的身上掠奪到的構形玉石。
在阿拉斯手中,這枚構形玉石只有在太陽的照耀下才能夠發揮威力,而奎托斯在祭煉的時候卻發現,構形玉石的威力并不是由光照激發,而是在吸收太陽之中的火熱,也就是說,只要有天火級別以上的火焰替代,同樣能夠觸發,并且火焰越純粹,守護之光的威力就越加強大。
阿拉斯只是借用太陽光照中蘊含的一絲絲火氣,就能夠暫時抵擋奎托斯的魔神之手,如今奎托斯借用皈依者卡呂普索的天火,直接灌注到構形玉石之中,所展現的威力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短時間內就連克拉肯的體液也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是誰,居然能夠抵擋這個畜生的力量,快點救我,我是俄耳甫斯教的主祭,阿南刻女神的眷顧者,只要將我從這里救出,我將賜予你不可想象的好處!”
聽到這個聲音奎托斯不由得心中一動,立刻切斷了金字塔與外界的聯系,然后立刻扭動身軀,艱難地在腔口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前進。
在一個較為寬大的腔室中,一團閃閃的金光正在苦苦支撐,周圍黏著了一層厚厚的粘稠物質,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團金光正在逐漸暗淡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消磨至死。
感覺到有人前來,伊扎克立刻發出呼喊:“快點過來,將這該死的,惡心的東西撕爛。”
可是來人所說的話,卻使他不由得一驚:“伊扎克,好久不見了。”
“嗯?是誰,居然會知道我的名字!”
伊扎克此時被一層金光以及一層粘稠的物質包裹,無論是肉眼還是感知都無法看清楚他的模樣,來人卻能夠一口道出他的姓名,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身份早就已經暴露。
“到底是誰,難道是克拉肯那怪物派來的爪牙!”
“很遺憾,或許你會覺得,寧可是克拉肯親自到來,也不愿意在這里看我到。”
當聲音再一次清晰傳入耳中,塵封的記憶漸漸被喚醒,最后終于聽到伊扎克不可置信的尖叫:“斯巴達人,是你!”
噗嗤!
堅韌的粘稠物質被一拳打穿,隨后被一點一點的撕開,露出了里面逐漸暗淡的金光。
當看到奎托斯后,伊扎克終于相信,這名被自己恨之入骨的斯巴達人,居然真的出現在他面前,而且他心里的想法真的如奎托斯所說的那樣,寧可見到克拉肯,也不愿意現在見到他。
“圣器的金光,好久沒有見到,如今卻在這里再一次相遇,命中注定我才是阿南刻真神的眷顧者。”
在伊扎克震驚、貪婪的眼神中,奎托斯的手中出現了一塊殘缺不齊的碎片,最中間的部位銘刻了神秘的圖紋,這就是阿南刻圣器最重要的核心。
在克里特島上,伊扎克引爆沉睡數百年的火山,一舉將克里特島連同所有生命一起毀滅,最后卻被奎托斯虎口奪食,搶走了這一塊至關重要的圣器碎片,就連身軀也被打爆,最后只剩下靈魂帶著其他的圣器逃走。
如果當時被他獲得了圣器的全部,恐怕他如今已經成為了真正的神靈,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依然是亡魂的姿態,淪為克拉肯的階下之囚。
“骯臟的斯巴達人,卑賤的盜賊,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恨啊,就是你破壞了我的前途,阻斷了我成就神靈的光輝道路!”
奎托斯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成王敗寇,事到如今也不必和你廢話,克拉肯對你束手無策,我卻能夠輕易地將圣器碎片從你的靈魂中剝奪出來!”
那塊圣器的核心碎片雖然無法獨自產生作用,卻使得奎托斯擁有了奪取其他碎片的權力,如今伊扎克只不過是一縷亡魂,能夠動用的力量極其有限,根本不能阻止奎托斯的動作。
奎托斯的手掌沒有遭受到阻礙,直接穿過那層金光,插入到伊扎克的身體之中,手腕一翻轉動,似乎是在搜刮著什么。
伊扎克雙目圓瞠,臉上滿是驚恐的神情,他想要竭力阻止,卻根本無能為力,只能感覺著圣器的碎片,被一點一點的剝離出去。
嘩啦!
奎托斯的手猛然拔出,一團刺目的金光在他手掌中閃爍,刺得人根本看不清楚光團的本體。
根本無需召喚,圣器碎片的核心主動飛起,融入到了那團金光之中,在一瞬間的綻放后,金光盡數散去,最后只剩下一件金色的圓環。
在圓環的表面,原本銘刻神秘的紋路,此時奎托斯居然能夠全部看清。
太陽的東升西落,河流的從高到低,生命的生老病死,大自然的滄海桑田…一切世間必然發生的種種都銘刻在上面,仿佛擁有了這件圣器,就能夠掌握世間的一切宿命變化。
阿南刻,誕生于黃金時期的遠古神靈,縱橫于泰坦古神與魔神之間,卻在某一段時間突然消失,只流傳下了一支神秘的神教。
傳說俄耳甫斯教的宗旨是集成阿南刻的意志,卻沒有人知道這所謂的意志究竟是什么。
“我感覺到了…宿命!”
似乎過去了許久,卻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奎托斯回過神來,口中緩緩的說出了深不可測的一句話。
伊扎克看著終于恢復的圣器,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叫,整個人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卻被奎托斯無情的一拳擊倒,靈魂砸在粘稠的壁壘上一陣晃動,幾乎沒有被直接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