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霜子看上去年齡并不大,不像郭奕想象中那般是一個上百歲的童顏鶴發的老道,一眼看去似乎比鄭直先生還有年輕幾歲。
風霜子也不愧為一代高人,并沒有一副不可一世的冷傲,反而臉上帶著幾分歉意的笑容,道:“古仙神鐵貧道也是第一次用,沒料到威力會那般的龐大,一時居然沒有控制住力量。這是一枚造化靈丹,服下之后這位姑娘的傷勢三天之內便能痊愈。”
風霜子將一枚龍眼大小的青光閃爍的靈丹遞給郭奕,態度顯得十分的和善。
郭奕并沒有太過于怪罪風霜子,畢竟乃是思思先出的手,如果非要論對錯,錯的最離譜的應該是自己。
郭奕接過造化靈丹給思思服下,將她平放在地上,這才從儲物靈宮之中摸出兩根九股龍繩丟到風霜子的面前,恭敬的道:“兩位前輩請將自己綁上吧!”
風霜子臉上一愣,看著郭奕嚴肅認真的表情,他完全搞不懂郭奕在唱哪一出?這時鄭直先生算是回過了神,連忙躬身將郭奕先前的話重復了一遍,他臉上的表情相當的古怪,不時還向郭奕看一眼。
聽完鄭直先生的話,風霜子先是詫異,接著朗聲長笑,看了看郭奕,笑道:“小兄弟還是第一個敢說要綁貧道的人,好!好膽量!好氣魄!古玄域的年輕人中很久沒看到像樣的人才了,今天卻被我撞上了一個。說吧!只要你能說出個理由,就算我將自己綁上又何妨?”
鄭直先生大驚,連忙道:“師尊,使不得,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不身份,我的身份就是一個人,既然大家都是人,那我們就不講身份,我們講道理。”風霜子對著郭奕笑道:“你說吧!我相信你有你的道理,但還要看你的道理能不能說服我。”
郭奕對這個正道第一人又高看了幾分,果然真正的高人都有不拘于世俗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郭奕從懷中將葉音慧的道釵拿了出來,交給風霜子,道:“不知這個道理夠不夠?”
看到郭奕手中的道釵,風霜子平靜的心頓時起了漣漪,臉上的笑容一僵,長長的一嘆,將道釵接了過來緊緊的握在手中,然后雙眼閉上,不知此時他心中所想凡幾。
久久之后,他才道:“是她要綁我,我無怨無悔,六千年前她就該綁我。”
鄭直先生見風霜子神奇有異,連忙叫道:“師尊萬萬答應不得,現在只有你才能去阻止那人將要闖下的彌天大禍。”
風霜子睜開雙眼,將道釵交還給郭奕,道:“告訴她,等我將這里的事了結,定然上素女禪齋負荊請罪,到時她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恐怕不行,她等不及了。”郭奕道。
風霜子雖然依舊淡然,但是卻掩飾不了他眼中掠過的一絲緊張,問道:“她怎么了?”
郭奕笑道:“你若是現在不將自己綁上,恐怕她就見不到今晚的夜色了。”
風霜子自然聽出了郭奕言語中威脅的意味,突然失聲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就算老一輩的那些人,也沒人敢威脅我,就算站在我面前他們都嚇得大氣不敢出,我當年你這個年紀都沒這份膽量。”
風霜子何等人物,站在他面前要說郭奕不緊張那是瞎話,但卻沒必要怕他,因為郭奕深知正道中人的詬病,是絕對不會輕易對一個后生晚輩下殺手,更何況還有鄭直先生這個天下第一正直的人在此,郭奕就更加有有恃無恐。
郭奕嘆道:“答應女人的事情還起來總是很難,前輩應該深知這個道理,我這也是迫不得已。”
風霜子點了點頭,笑道:“聽了小兄弟這句話,我便知道就算她落在你手上,我不自縛,你也絕對不會殺她。”
要是風霜子不自縛,郭奕還真下不了手殺葉音慧,于是大急道:“你就這么肯定?”
“相當的肯定。”風霜子笑道:“貧道已經大概猜到小兄弟出于什么原因要留下我,但我卻必須要前去神靈墓地,不然她定然要闖下大禍。”
郭奕苦笑:“就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
“這不是為我個人,而是為了整個古玄域大世界,所以…”
“咚!”
風霜子話還沒說完,便感到腦后一疼,眼前頓時變得黑暗,靈魂就好像都散開了一般,筆直的倒在地上。
只見思思不知何時從地上偷偷爬起,拿著一根大棒子敲在風霜子的腦門上,可憐一代宗師卻被人打了悶棍,此時倒在地上,臉上依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這也不能怪風霜子警覺太差,實在是因為思思乃是兩儀尸皇之體,身上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連體溫都和自然融合,整個人就是一具死物,靈識根本探查不到她,這也是先前那么多高手都栽在她手上的原因。
可以說除了思思這位獨一無二的兩儀尸皇之外,整個古玄域便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夠將這么多高手都打暈的人了,這絕對是古今第一“悶棍手”。
思思呵呵一笑,便舉著大棒子又想到風霜子的頭上多敲幾下,幸好郭奕即使將她給拉住,不然堂堂古玄域正道第一人就要變得滿頭是包。
思思可憐巴巴的看著郭奕,小聲道:“你說可以隨便打的?”
郭奕實在受不了她那無辜的眼神,于是對著昏迷過去的風霜子深深一拜,道:“前輩贖罪了,開始你也把她打的夠嗆,現在你就讓她消消火吧!”
郭奕轉身不忍看到風霜子被打的一幕,道:“別打臉,給前輩留點面子,不然待會老乞丐看見了肯定要笑翻,更何況人家老情人見面,形象可不能毀了。”
“好的!”思思笑的就像一只小狐貍。
此時鄭直先生已經完全被看傻了,自己的師尊居然都被人一棒子給敲葷,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修仙界正道第一高手被一個小女孩給打昏了,現在就像死狗一般躺在地上,被人一陣亂棒斥候,道冠都打歪了,道袍也被打破了,鼻子也被打歪了,眼睛被打腫了,連下巴上的胡子都被拔干凈…
足足過了一分鐘他才反應過來,頭發直立而起,氣極的大吼一聲:“爾等敢…”
“咻!咻!咻!”
就在這時三道破風聲從天外傳來,下一刻地面上便出現三個紅衣老者,這三個老者頭戴紅色的羽冠,身上的衣服也是大紅色,連腳上的鞋子都是紅色。
這三位老者背上皆背著一把龍頭鐵劍,身上帶著一股濃郁的劍意,他們三人雖然還站在十里之外,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他們每個人的身體周圍都有上萬把靈劍在飛舞,空氣充滿了呼嘯的破風聲。
這三人完全不像風霜子和鄭直先生那般樸實無華,反而給人一種沖天的戾氣,一陣陣鋒利的氣勢在地面上割出無數道劍痕,每一道劍痕都有百尺深。
“完了,龍淵御劍宮的三大劍宗居然出現在這里,要是讓他們看見師尊現在的樣子那還得了,師尊一身榮耀和名聲就全毀了。”鄭直先生此時哪還有心思去管郭奕二人,看著三大劍宗越走越近是急的滿頭大汗。
郭奕用九股龍繩將風霜子給綁了起來,對著鄭直先生低聲笑道:“前輩,現在只有我們聯手將這三個老家伙給擒住,才能保住風霜子老前輩的名聲!”
“絕不可能,我豈會對正派同道出手,這豈是狹義所謂。”鄭直先生斷然否決。
此時三大劍宗已經行到三里開外,他們離地三尺高,每踏出一步腳下的空氣便凝結成一把古劍,行走十分隨意宛如飯后漫步一般。
郭奕長嘆道:“可惜啊!可惜,風霜子前輩一世英名,想不到今天居然晚節不保,要是被三大劍宗看到前輩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笑的前仰后翻,估計明天整個古玄域修仙界都會知道此事,今天的事肯定當成一個經典的笑話流傳百年。”
鄭直先生急的身上冷汗直冒,再聽到郭奕危言聳聽之言,頓時咬了咬牙,道:“我答應你,為了師父的名聲,我鄭直只能做一回不正直的人了。”
“居然在這里遇到鄭直先生,真是幸會啊!”三大劍宗之一的劍一心拱手和鄭直先生打招呼。
“真是幸會,幸會!”鄭直先生此時就好像死了爹媽,表情很是僵硬。
郭奕和思思已經將風霜子藏到了地下,二人站在鄭直先生的左右,裝出沒見過大世面的樣子,偷偷的看著三位劍宗。
劍一意看了看郭奕二人,點了點頭,笑道:“沒想到鄭直先生居然收了兩個如此乖巧的好徒弟。”
劍一意雖然嘴上那般說,但是心里卻暗自譏諷,“看他們嚇的那個樣,肯定是膽小怕事之徒,少年便如此不堪,長大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要是有這樣的徒弟,肯定一劍將他廢了,免得看著心煩。”
三大劍宗已經走到鄭直先生的十步開外,劍一心道:“鄭直先生肯定也是為了神靈墓地的事而來,不知風霜子可曾前來?”
劍一心論輩分和鄭直先生同輩,風霜子可以說是他的前輩,但是他在叫風霜子名字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的晚輩對前輩的尊敬之意,就好像在叫街邊的阿貓阿狗。
鄭直先生氣不打一處來,有些不滿的道:“師尊他老人家喜歡云游四海,行蹤連我也很難知道,至于他會不會前來倒也不知。”
“哼!如此大的事,他風霜子居然不來,我看他這正道第一人的位子是坐到頭了。”劍一氣在三大劍宗中年齡最大,脾氣也最大。
鄭直先生大怒,就要出言怒斥,但是郭奕比他更加氣憤,覺得這三個老家伙實在太囂張,于是出言嘲笑道:“呵!龍淵御劍園不是練劍的地方嘛,怎么練出來三條瘋狗,真是一條比一條狂妄。”
劍一氣怒極,大吼道:“小子你罵誰啊?”
“我沒罵誰啊?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你承認自己是一條瘋狗?”郭奕裝傻道。
劍一氣身上劍意狂縱,很想一劍將郭奕劈成兩半,但是卻被劍一心給攔了下來,勸道:“大哥何必跟一個小雜種動氣,我們龍淵御劍園的人豈是那種心胸狹窄之輩。”
劍一意也諷刺道:“我們龍淵御劍園乃是天下第一劍修勢力,什么正道第一高手,天下第一正直之人,全是狗屁不通,現在加上一個小雜種,可謂,一門三代衰,三衰三雜種。”
鄭直先生氣的兩眼翻白,胸口起伏不已,大吼道:“媽的混蛋!小雜種,不對,小兄弟現在你說怎么辦?讓我打他們悶棍,給他們下毒,操他們全家,我也不皺眉頭。”
郭奕頓時嚇了一跳,要知道鄭直先生修養極高之人,平生一件有違正直的事都沒有做過,現在居然說出這么讓人大跌眼鏡的話,可見三大劍宗的確將他氣得不輕。
大家的鮮花在哪里?票子在哪里?哎!現在寫第三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