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天的印象當中,卓文君只有在有事的情況下才會來他的公司,如果沒事,她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里的,她恨不得躲的遠遠的,甩掉他的糾纏。
而在有事的時候,她通常會用兩種方式,第一種是直奔主題,說的都是明面上的事,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第二種是旁敲側擊,她會說很多話,看似無關緊要,實則都有著一定的深意,她就是用這種方式,一點一點的從和吳天的對話當中搜取她想要的訊息,達到她來到這里的目的。
可是今天,卓文君坐在他的辦公室內,既沒有直奔主題,也沒有旁敲側擊,而是一種顧左右而言其他,說的都是一些廢話,沒有個重點。所以卓文君來了這么長時間,也說了這么多的話,吳天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弄明白對方來這里的目的。
難道這是第三種方式?
不過,不太可能!
以往的卓文君,不管心里有什么事,都不會表現出來,神情都是非常平靜的,即使天塌下來,也會面不改色。可是今天的卓文君卻非常的反常,身上好像長蟲子了一樣,左扭扭,右蹭蹭,這完全不是她的行事風格啊。
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能令卓文君這樣的人,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呢?吳天的心中充滿了好奇。
“你今天上來,不會只想討這杯茶喝吧?”吳天背靠著后面,雙臂伸展開,搭在沙發上面,同時翹著二郎腿,瞇著眼睛看著對面的卓文君,眼神之中充滿了玩味。
這可是送上門的肉啊。吳天還以為發生了西餐廳事件之后,對方嚇的不敢來了呢。
“當然不會。”卓文君抬頭看向吳天說道,“之前不是說了嗎?想來看看你,這么多天沒有你的消息,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呢。”
“看來你很希望我出事啊。不過,我也要謝謝你的關心。”吳天笑著說道,“好啦,現在人也看了,茶也喝了,如果想不出其他理由,是不是就該說正事了?”
“正事?什么正事?”卓文君奇怪的看著吳天問道。
“就是你想談的事。”吳天說道。
“我想談的事?你知道我想談什么嗎?”卓文君睜大眼睛問道。
“不知道,所以才讓你說。”
“哦!”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的卓文君,在聽見吳天的話后,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又開始蔫了。
吳天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左手按在茶幾上,支撐著身體,同時身子向卓文君的方向前傾,而右手沖著卓文君伸了過去,卓文君還沒有反應過來,吳天的右手已經捏住了她的臉蛋。
吳天在卓文君的左邊臉蛋兒捏捏,接著又在右臉蛋兒捏捏,再按了按對方的鼻子,又戳了戳對方的腦門兒,最后捏住對方的下巴,問道,“你真的是卓文君?”
卓文君被吳天的舉動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之后,趕緊伸手擋住吳天在她面部作怪的手,偏著頭對吳天說道,“你干什么?我當然是卓文君啦。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吳天把捏著對方下巴的手收了回來,身子向后一倒,從新坐回了沙發上,看著卓文君說道,“我還以為做在我面前的是卓文君的妹妹,或者姐姐呢。你沒有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吧?”
“我家只有我一個。”卓文君回答道,突然皺著眉頭看向吳天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去外面的洗手間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還以為坐在我面前的是披著人皮的妖怪呢。”
披著人皮的妖怪?卓文君沒沒想到吳天會這么形容她,事實上,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說她。
想到自己今天來這里的目的,似乎是該好好的冷靜一下才行。
“我去去衛生間。”卓文君站了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吳天一愣,她真的去了?這么聽話?早知道就應該讓她脫衣服。
卓文君并不是第一次來吳天這里,所以對于這里的布局,她還是比較清楚的。事實上,她對整個天正大廈的布局,都了如指掌。早在吳天還沒有購買萬青大廈的時候,她就對萬青進行了詳細的調查,當然包括萬青大廈的圖紙,所以她才能在以后偷偷的潛入萬青大廈,尋找X計劃的實驗記錄,只是沒有想到吳天會在整個大廈內部安裝無數的監控,致使她的計劃暴露。
進入衛生間,卓文君趕緊走到鏡子的前面,當她看到鏡子當中的人時,頓時愣住了。
鏡子當中的人,面紅耳赤,雙眼水汪汪,雖然很好看,但是卻呈現出一種扭扭捏捏的狀態。
這種小女人式的害羞樣子可不是她的風格,這是可愛風好嗎?
卓文君趕緊用雙手捂住臉,然后用力的揉搓著,希望把自己的五官糾正到原來的位置,恢復到原來的狀態。可是她揉了很久,都不見成效。就好像被施了魔咒一樣,現在她總算明白,吳天為什么說她像是披著人皮的妖怪了。這確實不是平時的她。
至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其實卓文君自己心里非常的清楚,還不是她的老爸老媽,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非要讓她把她的‘男朋友’,也就是吳天帶回家吃飯,還說什么如果她不叫,他們就直接到吳天的公司去,不就在東華大廈的后面,原來的萬青大廈嗎?他們都知道。
卓文君自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沒有辦法,只能自己來了。本來這幾天她一直待在公司,想著在吳天找她的時候,再像上次那樣把她送回家,到時候借機讓他進屋坐坐,事情也就算辦完了。結果吳天不知道怎么了,好長時間沒來找她,而她等了好幾天,也不見吳天的蹤影。老爸老催促,讓她不得已,只能親自來到天正公司,跟吳天說這件事。可是,她又怎么好意思說出口呢?
她在心里還不承認吳天是她的男朋友,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關系,完全是的。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脫離了她的控制。而且這也是她第一次領男人回家,憑借她和吳天以往的關系,她實在說不出來。
今天是接到媽電話之后,硬著頭皮來的,她連車都沒開,從公司一直走到天正大廈門前。在路上,她不斷的掙扎,不斷的思考,幾百米的路,讓她走的好像唐僧去西天取經那么艱難,就差半路上蹦出來幾個妖怪了。卓文君倒真希望這個時候會出現幾個妖怪,把她抓走。
她希望能夠想出一個好的說詞,至少讓她能夠說出口。結果,連一個理由都沒有想出來。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么能說服別人呢?她實在是不想讓吳天誤會,雖然吳天把她當成女朋友。而且最后通牒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吳天已經張開嘴巴,誰知道哪一天,康力制藥那塊兒大蛋糕就會被吳天一個人一口吃掉呢?
看著鏡子當中紅著臉的自己,卓文君突然打開水龍頭,用手接水往自己的臉上澆。臉蛋兒熱的發燙,她只能用涼水來降降溫,希望以此能夠緩解像被火燒的通紅似的臉蛋兒。
“嘩嘩嘩!”
卓文君一連澆了十幾下,冷水不僅澆在了她的臉上,還淋在了她的衣服上。胸前頓時濕了一大塊兒,真絲面料頓時變成透明的了。
卓文君看見之后,好不容易降下的溫度,再次升高。心一慌,手一抖,水全灑在了自己的胸前。卓文君趕緊用手擦,擦了幾下才發現自己的手也是濕的,越擦濕的面積越大。她越忙越亂,結果胸前全透明了,里面的白色內衣都非常的明顯。
看著自己透明的連衣裙,還有顯露出來的內衣,卓文君著急壞了,用紙擦了幾下,然后走到窗邊,本想打開窗,透透風,這樣衣服干的也快,結果窗戶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卓文君只能站在窗前,有陽光的地方,希望太陽光能夠快點兒把她胸前濕了的部位曬干。
“你干什么呢?”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卓文君嚇了一跳,當她回頭看去的時候,發現說話的人是吳天。
“啊,你,你怎么進來的?”卓文君趕緊用手捂住胸前,沖著吳天質問道。
“門一堆,我就進來了。”吳天很自然的說道,還伸手為對方演示了一下。
“沒問你這個,這里是女洗手間好不好,你一個男人怎么能進來呢?”卓文君的口氣雖然是在斥責著吳天,但是她的表情,卻是一臉的羞澀。不過,誰讓她現在濕身著呢?
“女洗手間?在這一層,根本就沒有男女洗手間之分。要真是分一分,那也應該全都是男洗手間,因為這一層,只有我一個人使用。”吳天理直氣壯的看著卓文君說道。
“那門上的標志…!”卓文君伸手指向洗手間房門上面畫的小人,很明顯那是一個穿著裙子的小人,而且牌子上還有中英雙語,顯示這里是女洗手間。指了一下,胳臂抬起來,突然意識到衣服還沒干,卓文君趕緊又把手放下。
吳天看了看牌子,伸手直接把那塊貼牌撕了下來,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轉頭看這卓文君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你…!”卓文君被吳天氣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