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的出現,讓心煩氣躁的吳天從新冷靜了下來,他沒有立即過去,而是先躲在一棵大樹后面,在觀察著卓文君的同時,也在觀察著地形。既然卓文君出現了,那么一切就都要進入戰備狀態,戲要好好的繼續演下去。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不容有失,不能演砸,不允許掉鏈子。
湖,要跳。但是,得先找一個能夠讓卓文君看到的位置去跳。如果卓文君看不到,那豈不是白跳了?他總不能游到卓文君的面前然后再深情的注視著對方,慢慢的沉底兒吧?
吳天觀察了許久,最終選擇了卓文君的對面。那里雖然離卓文君所在的亭子的距離有些遠,但那里是最能吸引卓文君目光的地方。而且卓文君帶著望遠鏡,不可能看不到他。
卓文君還站在亭子內,靜靜的觀察著四周,時而舉目眺望,時而用望遠鏡觀察周圍,臉上還帶著幾分焦急之色。她找不到吳天,心里就沒底,同時也就預示著吳天有危險。畢竟她今晚就是專門為吳天而來。沒有看到吳天,今晚到這里的目的就沒有達到。
為了避免被卓文君提前發現,吳天貓著腰,偷偷的向亭子對岸跑去,沒多久,就來到了之前想好的地點。
他并沒有立即走到岸邊,而是在黑暗中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因卓文君出現而興奮和激動的心情逐漸的消退,轉而變的平靜,然后又努力回想一些傷心的事情,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的悲傷,盡量的表現出一幅情緒低落、毫無生機的模樣,只有這樣,才能讓人相信他是來跳湖自殺的,而不是半夜來游泳的。
過了大概幾分鐘。吳天覺得自己的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就像一個準備上臺表演的演員一樣,開始緩緩的向舞臺,也就是龍潭湖的岸邊走了過去。
他在岸邊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看著湖水…凡是準備跳湖自殺的人,都沒有到了湖邊就跳湖的,都是要醞釀一番的,這幾乎是一條定律。因為人生將要終結,回想一下這些年來發生過的事,也算是在人生將要結束時。對人生的一個總結吧。特別是那些讓自己傷心的,和那些讓自己跳湖的事,更是要回憶一下。一是要看自己為這些事自殺到底值不值,二是給自己增加一些自殺的勇氣。畢竟自殺不是一件小事,那將是人生的終點,不是說自殺就能自殺的。自殺需要勇氣,需要醞釀。
既然是演戲,當然就要演的逼真一些,情緒醞釀這個過程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能讓對岸的卓文君看見。那就更好了。如果看不見,也可以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讓卓文君在那么一大片的水域當中找到他的身影。
還是那句話,直接跳湖的。那是游泳,不是自殺!
趁著醞釀的工夫,吳天看了一眼對岸,他想知道卓文君到底發沒發現他。他的醞釀時間。跟卓文君有沒有發現他,是有著直接關系的。卓文君沒發現,他就跳。那是跳早了。卓文君來不及救他,如果等卓文君跑到這邊的幾分鐘內他還沒淹死,那他就不是來自殺的,是來潛水的了,多半會讓卓文君產生懷疑。只有在卓文君發現他的情況下,不管是怎么喊怎么叫,他都假裝沒有聽見,打電話也不接,直到卓文君跑過來之后,他在準備跳湖,這對他來說就有了很大的cāo作性。既可以在跳湖之前,跟卓文君說些‘心里話’,在昏暗的黑夜之下,烘托出一種悲涼凄慘的氣氛,使卓文君感動。又可以在跳水之后,給卓文君一個下水救他的機會。這樣一來,不管他是真跳湖還是假條胡,既可以和卓文君見面,又不用真的死了。
當然,如果他跳湖,而卓文君不救他,而是站在岸邊靜靜的看著,那吳天就用水,發出暗號。到時候,園區的工作人員就會來救他上岸,也不用死。不過今后在對卓文君的態度上,就會發生改變。對付這種心狠的女人,吳天也就不會文明和紳士了,所有流氓手段,他都會用上。就算降服不了她也沒事,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沒事,只要得到她的身就行了,然后再慢慢的折磨她、蹂躪她,讓她那么心狠!
吳天自認為自己的計劃還是相當周全的,不管怎么樣,都不用死。現在萬事俱備,只等卓文君發現他了。
卓文君站在亭子內,靜靜的觀察著湖岸,尋找著吳天的身影。其實她早就來了,只不過繞著湖邊走了兩趟,一是為了尋找吳天,二是為了勘察地形。她不可能一直繞著龍潭湖走,畢竟龍潭湖這么大,走上一圈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最令她犯難的是,龍潭湖分為許多個區域,而且每片水域的面積都很大。這給她的尋找,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盡管她身手很好,但不是忍者,不會分身術,無法監視每個區域。她也想讓公司內的手下來幫忙尋找,但是又擔心驚動太大,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和吳天之間的事。
之所以選擇這個涼亭,主要是因為這個亭子所面對的水域,這里是龍潭湖所有的水域當中面積最大的一個。面積小,很容易被人發現,只有面積大,才隱蔽。吳天不是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跳湖嗎?這個面積大的,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而她現在所在的亭子,能夠觀察到大部分的水域以及岸邊。手中的望遠鏡,也可以幫助她看的更多看的更遠。
卓文君通過望遠鏡沿著湖岸觀察著,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重復這個動作了,結果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現吳天的身影。她也想過,吳天會不會是騙她,今晚不會來跳湖。但是當她看到時間才剛剛十點鐘的時候,就又接著尋找起來。十點,還是太早了。這個時間,她根本無法說服自己放棄尋找。至少也要找到下半夜一兩點鐘才是。
卓文君的腦袋輕輕的轉動,這時突然停了下來,又往回轉動了一點點的角度。因為通過望遠鏡,她看到了湖對岸站著一個人,正是她今晚她苦苦尋找的目標——吳天。
那個位置其實非常隱蔽,處于兩個路燈之間最暗的地方,再加上周圍都是枝葉茂盛的樹木,站在那邊,很難被人發現。如果不是卓文君帶著軍用高倍望遠鏡,光用肉眼是絕對發現不了吳天的。
卓文君似乎不敢相信吳天竟然真的出現,她把望遠鏡拿下來,用手揉搓了幾下眼睛,然后又拿著望遠鏡向對岸看,這一次,看的真真切切。那里確實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吳天。
“吳天!”
卓文君不自覺的叫出了吳天的名字。
“吳天…!”
卓文君不顧自己一貫文雅的形象,沖著對岸大聲的叫了幾次,可是對岸的吳天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他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岸邊,低頭靜靜的看著湖水,神色充滿憂傷。
卓文君的臉上充滿了焦急之色,見到自己的叫聲對方沒有聽見,才意識到可能是兩岸距離太遠,所以對方根本就聽不到她的聲音。想到這里,卓文君趕忙拿出手機,撥了吳天的號碼,同時觀察著吳天,結果仍然不見吳天有任何的反應。也不知道是不想接電話,還是壓根兒就沒帶手機。
時間已經容不得卓文君多想。她趕緊抓去地上的背包,離開了亭子,回到岸邊,向吳天的方向跑去。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過了許久,又停了下來。吳天的眼神當中露出了一絲欣喜,不過很快就隱藏了起來。他雖然臉朝著湖面,但是眼珠子卻在動,因為他看到了卓文君從亭子里面匆匆的跑了出去,通過岸邊的路燈,他可以看到一個人影在等下飛奔。
這讓吳天想到當初卓文君深夜潛入他的天正大廈,當時卓文君的身姿就是如此矯健,看不出任何貧血的癥狀。
吳天一直注意著卓文君,后來由于角度的問題,他的視線無法達到卓文君所在的地方,他也不可能轉頭去看,那樣就露餡了,所以他只能通過之前自己從對岸走到這里的時間,在心里默默的掐著時間,當感覺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他的一只手放在了岸邊護欄上。
“吳天!”
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在寂靜的夜里,是那么的明顯和清晰,聲音當中充滿了濃濃的焦急和擔心,還帶著幾分幽怨。
吳天心中一喜,心想終于來了。這聲音,這感情,正是他想要的。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把另一只手也搭在了護欄上。他之所以選擇這里,也是因為這里有護欄,又可以給他增加磨蹭的時間。如果沒護欄,跳湖慢就顯得太假了。總不能像慢鏡頭那樣,一個動作停個幾秒吧?雖然都是在演戲,但這不是電影!
快跑啊,老子要跳湖啦!
吳天的心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