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斜照了進來,落在了床上,在吳天的身體上留下了斑駁閃動的光影。
吳天用手遮了遮陽光,翻了個身,瞄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時鐘,繼續睡覺。
八點?
吳天猛的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對于八點半上班的他來說,這個時間已經晚了。以BJ的交通,半個小時什么地方也去不了。
“奇怪,今天母夜叉怎么沒來叫床?”吳天一邊穿衣,一邊嘟囔著,等他走出房間的時候,看見陳晨正在廚房吃著早餐,“你怎么沒叫我?想看我扣工資,是不是?”
陳晨放了手中的筷子,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轉身走進了房間,不一會兒,拎著包包,離開了家,自始至終不但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吳天一樣,完全把吳天當成了空氣人。
“這是要鬧哪樣啊?”吳天看著緊關的房門愣了愣,不叫他也就算了,連招呼也不打?不打招呼也就算了,連早餐也沒誘惑他?沒用早餐誘惑他也就算了,連餐桌都不收拾,這可不是母夜叉的風格。
突然之間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吳天心里一下釋然了。以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來表達她心中的氣憤和不滿,對于反復無常的陳晨的來說,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吳天笑了笑,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只是不知道陳晨會以什么樣的一種態度來對待靜云。吳天已經時刻做好了撫慰靜云的準備。
匆匆的進入衛生間,洗漱完后穿上衣服就以大于野狗三倍的速度沖下樓,擠地鐵已經來不及了,想到停車場里的甲殼蟲還有一口油,應該能夠堅持到公司,就趕緊沖進停車場,看著已經落滿一層灰的座駕,也不知道哪個調皮的小孩還在前車蓋上了一橫字:不是哥不洗車,哥是在等下雨。
吳天開車出了小區,一路也不敢老踩油門,生怕油用的太快,到不了公司,停在大街上。知道的是他很趕沒時間加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刻意給首都人民添堵呢。
一開始還算順利,走了一半的路,就遇上一個紅燈,基本上都是勻速跑過來的。可是出了北三環,就開始走走停停,跟老牛拉車一樣。吳天狂按喇叭,開窗罵街,吐口水,豎中指…把能促進交通的辦法都用了一遍,結果都無濟于事。他不得不利用高超的車技,加上甲殼蟲自身的特點,在車隊里面亂竄。至于他過后的地方亂成什么樣子,那不是他關心的,他主要想看看哪個王八蛋敢在前面給他添堵。
經過一番跋山涉水,終于找到了元兇。一輛寶馬在前面,開的很慢,自己占了一個車道,致使后面同一車道的車不得不拐進旁邊的車道,因此出現了阻塞。
吳天是有一個有正義感的人,看見這樣的現象,首先想到的是沖過去狠狠的譴責一番,順便朝著對方車窗吐口吐沫。可是當他靠近寶馬,看清車牌的時候,這才發現,那是陳晨的車。
她這是要干什么?自己不痛快,準備拿全首都的人民撒氣?太沒公德心了。
吳天追了上去,和陳晨并列,先按了兩聲喇叭,然后打開車窗,大聲的喊道,“陳晨,你發什么呆呢?快開車,別堵路!”
陳晨微微的轉過頭,當她看到開車的吳天的時候,微微一怔,原本發呆的臉上又露出了冷漠的表情。
“別裝酷了,你看后面都堵成什么樣了?你…!”
吳天的話還沒有說完,陳晨突然加速,車子把吳天甩在了后面。就在吳天以為自己說話奏效,為帝都交通做出貢獻的時候,陳晨的車向旁邊一拐,進入了他的車道,車突然停了下來。
吳天趕緊剎車,雖然系著安全帶,但屁股還是離開了座椅。吳天驚的一頭冷汗,如果不是他反應快,這會兒早就撞上去了。
媽的,這女人瘋了嗎?
正當吳天拐道準備超過去的時候,陳晨的車子開始緩緩的前進,也拐到了吳天的車道,擋在了前面。雖然這次沒有停下來,但她的車速實在太慢,這樣下去,吳天必遲到無疑。
吳天皺起了眉頭,他掏出手機給陳晨打了過去,在嘟嘟的響了兩聲之后,就傳來一個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掛斷了?
吳天看了看手機,又看著前面的車,這是報復嗎?除此之外,吳天想不到其他理由可以解釋。
看來昨晚的事,對她打擊很大!吳天的心里想到。他的嘴角上彎,露出了笑容,事情產生的效果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陳晨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竟然跟他耍起了小孩子脾氣。吳天又見到了陳晨的另一個面孔。
想攔我?沒門兒!
吳天微微一笑,向右猛打方向盤,拐到右邊的車道,剛準備踩油門從陳晨的身邊超過去,寶馬車一拐,又擋在了他的面前。吳天幾次進行嘗試,結果都沒有超過去,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消失了,遲到扣錢可不是鬧著玩的。
“行,老子就跟你玩玩!”吳天冷笑,不停的打著方向盤,以‘S’的路線在兩個車道之間來來回回的穿越,同時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面陳晨的車,尋找著超車的機會。
“滴滴滴滴~~~!”
周圍車喇叭聲不斷,顯然是在對吳天和陳晨的舉動表達著強烈的不滿,如果車喇叭能夠轉換成人類語言,相信‘神經病’‘X你二大爺’之類的臟話肯定源源不斷,此起彼伏。有的從其他車道超過去的司機,刻意拉低窗戶,伸出中指,以表達人民群眾心中的不滿。但吳天和陳晨卻好像沒有看見一樣,繼續一個堵一個超,在早高峰時段飆起了車。
而對此時的吳天來說,遲不遲到、扣不扣工資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有一口氣在心里面堵著,如果不把陳晨超過去,這口氣就永遠上不來。
車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吱吱刺耳的聲響。
“機會!”
在不斷的拐來拐去中,吳天終于找到一個機會,他看準時機,猛的踩下油門。眼看追上了半個車身,旁邊車道突然拐過來一輛吉普,吳天一看,立即減速,又落在了陳晨的后面。
“X你二大爺!”吳天脖子伸出窗外,沖著前車大聲的罵道。
吉普的車窗拉開,從里面伸出一只手,比劃了一個中指,然后囂張離去。緊接著,吳天就看見從寶馬車窗里伸出一個拳頭,然后小指豎起。
“草!”
“擋我者死!”
吳天怒了,一腳油門下去,甲殼蟲直奔寶馬的屁股撞去。
“嘭!”
“戳你屁股,讓你囂張!”
也許是被驚嚇到了,寶馬車頓時加快了速度,不再像之前那樣慢慢騰騰了。
“想跑?沒門兒!今天就把你菊花戳爛!”吳天眼睛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前面的車,臉上露出了發泄式的狂笑。
BJ的交通就是這樣。慢,會被人罵。快,快不起來。所以別看吳天開著甲殼蟲,但在BJ的大道上已經足夠。
甲殼蟲離寶馬越來越近,吳天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盛。就在他再一次準備向對方的菊花發去沖擊的時候,車子卻越來越慢,最后一聳一聳的停在了路中央。
看著越來越遠的寶馬,吳天用手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盤。
“草!”
沒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