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新美麗。夜空中星星閃耀,半月的柔光照亮整個天幕。
酒吧外霓虹燈閃耀,絢麗的燈火交織成一張絢爛的光網,籠罩著整條大街,一直延伸到很遠,看不見盡頭。就像在這條街上頻頻出現的風情萬種的姑娘,美的是那么妖嬈。
吳天站在街口,陣陣的微風輕輕的吹拂著他的臉,讓他的腦子清醒了許多。他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里,用打火機把煙點燃,用力的深深吸了一口,青色的煙霧把吳天籠罩,縈縈繞繞,盤旋不散。
“帥哥,一個人嗎?”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踩著五寸的高跟鞋。
四月初的BJ夜晚溫度還是很低的,只是在肩膀上披著一件薄薄的外套。
吳天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他只是對帥哥這個稱呼做出適當的回應而已,腦子里面依然想著自己的事。
見到吳天有所回應,女人很高興,她刻意把已經敞開的外套向兩邊掀了掀,秀了一把自己的硬實力,以此讓吳天看到她是一個胸有城府的女人,是水立方,是國家大劇院,不是棚戶區,更不是飛機場。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看帥哥一個人很孤獨,需要人陪嗎?”女人站在吳天的身前問道,長長的假睫毛唿扇唿扇的,眼睛不停的向吳天放電。
吳天聽得很明白,對方問的不是‘可以陪我嗎?’而是問的‘需要人陪嗎?’。兩者聽起來差不多,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前者,吳天不需要掏錢,而且還有可能收到錢。而后者,吳天則需要付錢。吳天不由的多瞄了對方一眼,心中連連感嘆:時代不同了,現在的風塵小姐也與時俱進了,知道知識的重要性,竟然玩起四字成語了。
在女人熱烈的目光下,吳天又點了點頭。
女人看見后心中一喜,兩手直接跨在了吳天的胳臂上,身子也靠了上去,恨不得把整個身子都掛在吳天的身上,“我們走吧。”
“不,就在這里。”吳天說道。
“啊?這里?”女人身子一僵,看吳天的時候,眼中充滿了驚訝。她左右看了看,霓虹燈把這里照的透亮,跟白天似的,三五成群的人時而在這里路過,縱使她開放大膽,也不免有些心虛。她在周邊尋找了一陣,最后咬了咬牙,指著一個相對黑暗的胡同,說道,“要不然,我們去那里面吧?不過,要加錢!”
“我的意思是說,陪我在這里站會兒。”
女人凌亂了,觀察了吳天半晌,隨后甩開吳天的胳臂,狠狠的罵了一句“神經病!”轉身就走了。
‘我出力還要我掏錢?你當我**啊?’吳天的心里想到。出來混的,什么事情都不能急,要先讓子彈飛一會兒。
兩根煙的工夫,吳天終于等到了獵物。他的腳步剛要動,卻看見陳晨也從酒吧里面走出來了。兩人一起上了陳晨的車,消失在夜里。
靠,白等了。
吳天把手中的煙頭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煙頭兒彈了幾下,濺起幾片花火。
陳晨,別以為你是我老婆,我就不敢跟你搶女人!
吳天住在龍潭公園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內,離三里屯不遠,所以他走走就回了家。其實這不能算是他的家,因為這棟房子是陳晨的。兩人結婚之前,陳晨就一人住在這里。在兩人結婚后,吳天被迫搬了進來。后來得知老媽那張腦癌診斷書是假的時,他曾經一度搬到什剎海那邊的老宅四合院住過一陣子,結果這件事被陳晨‘無意’說漏了嘴,被吳天的老媽得知,立馬殺到老宅,在知道腦癌騙局暴露后,直接用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吳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媽掉眼淚。以前那都是假哭,光打雷不下雨。可以那天在老宅,小白鼠從籠子里面跑了出來,還悠閑的從吳天老媽的腳面上路過,結果真哭了,流了好多眼淚,又說了憶苦思甜的話,吳天只能乖乖的滾回去。
想到死在自己手上的小白鼠沒有上千也有幾百,現在卻被一只小白鼠玩了。還真應了那句老話:終日玩鷹,最終被鷹啄瞎了眼。也許這就是報應。
吳天到家的時候,陳晨還沒有回來,不過這也正合了他的意。畢竟從陳光那里搶錢不是長久之計,遠水解不了近渴,最好的辦法還是偷回工資卡。
吳天先回自己的房間換衣服,他一直自己一個屋,從他進入這里的第一刻起,他就跟陳晨說的很明白,大家各過各的,假夫妻,明算賬,被老媽搶去給她的工資卡也立馬還他。當時他還不了解陳晨,覺得陳晨在老媽面前總是一副賢淑溫柔的樣子,應該很聽話,所以他才會義正言辭的這么說 結果當晚,陳晨就露出了她歹毒的本來面目,‘微笑’著遞給他一張單據,把房租水電以及其他各項費用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連吃她買的東西,費用都細化到小數點后兩位,到月底四舍五入結賬。吳天心想這也沒什么,也就很大方的同意了。可是他在家飯來張口習慣了,結果第一個月不僅把工資卡里當月的工資扣光,還倒欠了三萬二。
吳天當然不服氣,他一個月工資加獎金怎么也有一兩萬,天天下館子也夠。沒剩就算了,怎么還會倒欠那么多?陳晨二話沒說,立馬掏出一個賬本給吳天念,還遞給吳天一個計算器,讓他跟著算。結果聽著聽著,吳天就要哭了。誰能想到她米飯里面加燕窩,涼菜里面放金箔?更離譜的是,吳天吃的很香的一盤子炒雞肝,到她嘴里變成了鵝肝,還是法國的。誰他媽用進口法國鵝肝炒青椒?可是陳晨還能拿出單據,看的吳天一愣一愣的。
第一個月,吳天就這么壯麗的犧牲了。他平時沒有攢錢的習慣,所以一時間也還不上。但‘明算賬’的話已說出口,男人的面子不能丟。最后經過雙方協商決定,月初支付給吳天一千,工資卡里面的錢留著扣水電費和還貸,什么時候把欠的錢還上了,她就把工資卡還給吳天。
雖然一千很少,但吳天當時覺得,只要自己注意,別上了對方的套兒,用不上三兩個月就能還玩貸。到時候工資卡拿到手,每月只需要交房屋水電費,省下的錢足夠在外面吃了。
可是陳晨這女人做飯有一套,東西做的特別好吃,經常滿屋子飄香味兒,再加上一千塊實在不夠他在外面消費,所以只能提防著吃,或者偷著吃。他千防萬防,最后還是沒防住。這第二個月還沒過完,就已經欠了六千多,真是防不勝防…!
更歹毒的是,陳晨把他的工作調了。在研發部,他每月至少能拿到一兩萬。可是到了市場部,底薪只有一千五,雖有提成,但吳天是外行,這不是他的特長,而且他打聽了一下,上個月市場部業績最差的人,一個月不到四千。吳天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去了之后,就是墊底的水平。這樣一個月下來,工資恐怕連房租都不夠付了。如此下去,他什么時候能夠拿到工資卡?遙遙無期!
吳天是真的被逼急了,但凡有一點辦法,他也不會想到偷工資卡。
不過吳天覺得這不算偷,因為他只是想拿回屬于他自己的東西而已。至少他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吳天出了屋子,來到陳晨的房門外。
不好怪我,這都是被你逼的。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