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共和國特大城市,城區規模遠沒有二十年之后那般嚇人。狂沙文學網 從未來的角度看,在白云國際機場和黃埔船廠沒搬遷之前,兩者的位置甚至可以視之為市區。
雖然城建沒后世發達,不過車流也沒未來那般密集,從機場到船廠只用了半小時多一點,速度堪比后世的地鐵。
談著燃氣輪機最近試車中的總總事兒,轉眼車進了船廠的廠區,看著廠區沿路遍布的鮮花,梁遠也沒把自己當盤菜,還好奇的問熊偉信這是哪個大佬來船廠視察。
熊偉信支吾磕絆了好幾秒,才想起來把最近一直呆在船廠的寧雷丟出去頂缸。
由于草創之故,船廠基建項目都集中在龍(穴xué)新廠區的船臺附近,船廠的行政辦公樓還窩在一個l型的三層蘇式紅磚小樓里。
不過船廠辦公樓和目前遍布在共和國工業廠區的蘇式樓有著很大不同,樓前樓下沒有共和國行政樓慣有的水泥停車位,而是一片明顯剛剛修成不久的超大號環型綠化帶,和大堆剛剛植入坑不久的梧桐樹,使得船廠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遠嘉旗下企業的味道。
說起來梁遠在遠嘉綠化上頗有些著魔的意思,遠嘉旗下的企業沒有這年頭流行廠區小廣場,花池大轉盤什么的,倒是一門心思的往深山老林(熱rè)帶雨林那個方向使勁。
用梁遠的話說,無論哪個部門從窗戶抬頭往外看,入目最近的最醒目的必須是綠色,有樹加分有草合格,盡量縮小灰突突的水泥地或者柏油路在員工視域里的占地面積。
當然,梁遠強調綠化可不單純是為了綠化。
遠嘉旗下企業所有新落成的建筑,除了運送設備所必須的貨物通道之外,幾乎都沒留傳統的機動車通道,包括梁遠在內,不管多大的“管理干部”,都得從較遠的公共停車場步行去行政辦公樓。
遠嘉高管曾就園區停車位與綠化問題問題好奇的問過梁遠根源,梁遠給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答案。
拋開專用的大型地下停車場不談,按傳統方式,能把車就近停在行政樓樓下的,肯定是老板高管之流,甚至為了凸顯(身shēn)份地位,搞不好還得明晃晃的刷上什么總裁專用車位之類的白漆。
遠嘉的企業文化核心是什么,是創新,而有利于創新氛圍最好的就是平等、反權威。
新世紀機動車保有量爆炸之后暫且不論,在車輛稀少的二十世紀,這管理者得多腎虛,才需要專屬車位之類的玩意來證明自己的地位與作用。
在新舊世紀之交,有個著名的嘲笑某些企業家段子,大意是在茫茫人海中,兩個幸運的人擠上了一部自動電梯,當電梯載著兩人登上樓頂飽覽風光時,有記者開始采訪兩人,詢問兩人成功登頂的秘訣。
一個企業家說我進了一個金屬做的小房間,我用力用頭撞房間的側墻,小房子就動了起來,我咬牙堅持撞了好久,老天不負苦心人努力終得回報,現在才能在頂樓飽覽風光。
另一個企業家說我的辦法和他不一樣,雖然我也進了金屬做的小房間,但我放空心靈道法自然,入定溝通了許久小房間才動了起來,我堅持(身shēn)似菩提心如明鏡才得以登頂。
笑話里的自動電梯就是廣義上共和國快速發展的宏觀經濟,彼時登頂的企業家無非是風口上的哼哼罷了,但源由于成功者少有被譴責的定律,共和國不少奇葩的企業管理者居然膨脹到出書吹b都簡直了。
比如當老板過兵的吹軍事化,老板(愛ài)好傳統文學的吹儒商,老板小清新吹靈(性性)管理心靈破冰,老板混過黑的吹狼(性性)文化互扇耳光~~~。
當然新世紀之后企業家群體也進化了不少,類似臉盲悔創啥的,這些比較低調的還算符合梁土豪的審美。
所謂細節決定成敗,梁遠致力于把遠嘉建立成超大型研發企業可不是嘴巴上喊喊號子。
不管多微小,只要有利于創新環境梁遠都會去推動,不管多微小,只要流露出官僚固化的苗頭梁遠都會掐滅于萌芽。
隨著遠嘉的快速擴張,作為成功經驗,遠嘉一系列制度開始被老梁同志、梁海平等人借鑒。
一般來說,大老板(愛ài)好就是下屬的(愛ài)好,更何況這(愛ài)好還如此的接地氣。
作為氪金石設計所有影響力決斷力的出錢大爺,合資之后的新船廠也不得不開始借鑒拷貝遠嘉的制度。
把梁遠三人放在辦公樓門口,熊偉信去停車場泊車。
梁遠伸著懶腰好奇的打量著船廠的新環境,冷不丁腰間的軟(肉肉)被站在(身shēn)后的丫頭輕輕掐了一把。
看著梁遠疑惑的目光,寧婉嘉眉眼彎彎帶著笑意悄聲說了幾句。
“豬頭,哪里有什么大佬,路邊的花估計是歡迎你才擺出來,偉信叔叔和我爸共事了辣么多年,才用不著搞那些花花形式呢。”
“我就喜歡聽嘉嘉說辣么,嘉嘉總是最聰明的。”
三年的熏陶,兩個丫頭的審美、三觀、談吐、習慣甚至連撒(嬌交)都被梁遠徹底的養歪了。
梁遠一臉的恍然大悟,笑嘻嘻的回手掐了掐少女水嫩的臉頰,先習慣(性性)的拍了一句,然后換上驚恐的語氣。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你們說,我們要不要偷偷的溜掉。”
“豬頭你連車都不會開,這里離市區辣么遠,傻子才信你能偷偷溜掉。”
最近心(情qíng)大好的女魔頭也難得學著寧婉嘉的語氣賣萌。
關于梁土豪的車技問題已經成了大笑話,目前遠嘉旗下的車可不是一般的多,不光四輪連六輪八輪履帶什么的都有不少,可惜梁遠試了無數次,一款能玩轉的都沒有。
如果非得找點關于車的閃光點,目前碰碰車梁遠倒是能和倆丫頭殺上幾個回合了,不負之前五秒憋墻角的模樣。
三人嘻嘻哈哈的在辦公樓前扯淡,熊偉信停好車和王偉華一起走了過來。
“不送我們三個去賓館或者宿舍,直接拉到辦公樓,偉信叔叔怕是打著什么不能告人的主意吧。”
“事(情qíng)可不能放在我頭上,行程安排這事兒小遠一會去找團長說理好了。”
“爸爸不是在新廠么?”
“爸爸什么時候過來的?”
原以為要晚上才能看到寧雷的雙胞胎聽熊偉信如此回答,一起興奮的問道 “我在停車場看到團長的212吉普了,估計人就在樓上。”
熊偉信笑呵呵的回著兩個丫頭。
聽著馬上能看到寧雷,雙胞胎扯著嘟囔著我是來度假的梁遠興沖沖的進了辦公樓。
船廠辦公樓的最右側是個能裝十來人的小會議室,梁遠被倆丫頭推著剛剛拐過樓體l型的彎角,走廊盡處棕紅色的會議室大門被人推開,寧雷站在門口笑容滿面的看著倆丫頭。
“寧叔,貨已經平安送到,清點無誤后小生就此告辭。”
看著倆丫頭無(情qíng)的拋棄了自己抱著寧雷的胳膊嘁嘁喳喳,梁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梁遠話音剛落,寧雷(身shēn)后又冒出了兩個帶著軍帽的腦袋。
“司令員,莫非這位就是你說過的年輕俊杰?”
寧雷的同事搭檔,快反93軍的政委章任天和參謀長陳廣漢一起好奇的從會議室里探出了大半個(身shēn)子。
雖然梁遠是第一次看到寧雷這兩位搭檔的真人,但這兩位在新世紀之后也算是共和國海陸兩軍有數的大佬,也算是梁遠在新聞里見識過的熟人。
一看寧雷把軍部班子都拉到船廠來了,梁遠意識到自己和倆丫頭度假的心思十有七八怕是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