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嘉習慣性的揪了揪梁遠的耳朵,才想起來屋子里還有客人,少女吐了吐小舌調皮的一笑,剛剛在吳丹杏眼前保持了許久的大家閨秀模樣不翼而飛。
熟悉的味道縈繞在身側,梁遠扭頭看了看熟悉的紅顏,審視的目光從修長的大腿到纖細的小腰,從盈盈的一握到似水的眼眸,直到寧婉嘉的目光中掛上一點羞意,梁遠才扯著嘴角做了一個“哇噢”的口型,然后又無聲的補了句:嘉嘉好漂亮。
不用仔細的分辨梁遠的口型,感受著梁遠目光里的欣賞,寧婉嘉就知道此時的梁遠想說什么,彎著唇角,寧婉嘉給了梁遠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令光光的目光從寧婉嘉離開吳丹杏開始就緊追著苗條的身影移動,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注目,終于可以不用余光偷看了,寧婉嘉送來笑意的那一瞬,令光光覺得自己身體中的所有細胞都在歡呼雀躍。
可惜,這種錯覺的幸福來得快去得更快,自以為是的虛假甜蜜過后更大的酸澀和憤怒占據了令光光所有的情緒。
只要不是情感白癡,隨便一個正常人看幾眼都能察覺到梁遠和寧婉嘉之間近乎實質的親昵氣氛。
如果“帥”是個可以采用物理手段衡量的度量衡的話,令光光自認自己的帥度至少能是梁遠的三倍以上,除了那雙靈動的眼睛,坐在令光光側邊的梁遠無論怎么看都是爛大街的那種鄰家少年。
令光光的眼光基本沒錯,梁遠收拾收拾裝個陽光少年啥的還能湊合,那種讓妞尖叫、讓妞眩暈的帥哥注定和某人無緣。
看著寧婉嘉目光綿綿的盯著那張普普通通的面容,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嬌媚的風情,令光光覺得自己的心臟好似被一雙大手緊緊的握住,呼吸急促。
冷靜,一定要冷靜,多想想平日里父親的教導母親的告誡,足足十幾秒鐘,令光光才把快要爆炸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一個普通人罷了,唐婉一直把兩個丫頭當寶似的藏在盛京,常年呆在這種小地方,人的視野難免有限,令光光堅信自己這種經過國際精英教育的少年,一定會給寧婉嘉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帶來巨大的沖擊。
你的未來注定由我來選擇,看著身側不遠處那個巧笑嫣然的少女,令光光信心百倍的認為自己的人生即將進入一個全新的高度。
既然寧婉嘉沒有坐沙發的主位而是選擇坐在梁遠身邊,令光光也不在留著空間,主動向梁遠的方向移動了兩個沙發空位。
“嗨~~~。”
令光光對著梁遠和寧婉嘉施展了一個自認很有親和力的笑容。
和令光光想象中的不同,寧婉嘉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只是抿著小嘴笑了笑,壓根沒和自己搭訕的意思。
自己身邊養著兩只要命的小妖精這是梁遠早在三年前就清楚知道的事實,說是令光光倒霉也好或是有眼福也好,既然趕上丫頭換裝第一次展露屬于少女的性感風情,被震撼了也在預料之中。
令光光雖有些失態的盯著寧婉嘉看了又看,那只是證明了小妖精麗色無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梁遠又不是那種腦子里只長套套的綠豆蠅,總想著把女性用黑布裹起來。
“嗨~”
看著身邊的寧婉嘉沒了交際興致,梁遠及時的回了令光光一個和氣的招呼。
“還在上學?”
令光光又向著梁遠的方向挪了挪,目光飛快的從寧婉嘉身上掃過,然后,問了一句正確的廢話。
“恩。”梁遠點了點頭。
“以后,有沒有打算去京城讀高中上大學?”令光光問道。
“成績一直不太好,除非特招否則京城的大學我是考不上的。”梁遠實事求是的回答道。
梁遠當初能以試讀的名義混進東大少年班繼而安穩的在少年班呆到現在沒被開除,香格里拉基金會每年數百萬的贊助費用起到了決定性的關鍵作用,眼下梁遠只要把少年班的預科讀完,完全可以輕松自如的混進大學生的隊伍。
如果真憑成績說話,京城比東大還好的學校也只有北大、清華、人大之類的頂尖學府,以某人的成績來說除了依靠特招,靠自己的本事考進去無異于天方夜譚。
梁遠是用無所謂的閑聊態度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現實,不過在令光光耳中“特招”這個詞給令光光帶來了極大的希望和喜悅。
這個少年是什么意思?
初次見面為什么和我強調特招這種事情?
難道這個少年聽說過我的家族,知道令家在京城的權勢與地位?
不過特招這種事情為什么不求到寧家頭上?也是寧家的實力基本都在軍方,教育口無論寧家還是唐家都是相當的陌生領域。
或許,這是個好機會,如果能得到在京城免試就讀名牌大學的機會,眼前這個少年會不會明白舍得的道理呢?
轉瞬間,無數的念頭從令光光的腦海中翻滾而過。
人類面部用于交流的器官除了專業性的嘴巴之外,還有一雙可以表達情緒的眼睛,還有四十四塊可以活動可以輔助表達情緒的肌肉,按道理說進行面對面溝通時,除了別有用心的外交場合雞同鴨講思維不在一個位面的事情極少發生。
當然,如果人類的本質真正是理智的話,那么自上古時開始流傳的華夏語言里也不會擁有一廂情愿,利令智昏,獨斷專行,死不悔改等諸多代表著頑固和愚蠢的詞匯。
此時的令光光腦子里什么念頭都有,唯獨缺少的就是真正的理智。
“在去吳淞讀高中和去日本留學之前,我在京城的景山學校呆過很多年,家里對那邊的教育渠道還算熟悉,將來如果有需要,嘉嘉可以提前給我打電話,只要能幫得上忙,肯定沒二話。”
“呃~~~”
令光光這話梁遠在腦袋里轉了好幾圈才品出了一點意思。
這是哪兒跟哪兒嘛,想出了令光光話語背后的意思,梁遠頗有些哭笑不得,對于此時的梁遠來說,別說共和國的清華北大,哪怕海外的劍橋牛津哈佛麻省只要某人樂意,砸錢進去搞個文憑都算不得什么麻煩事兒。
或許是找到了將來可以拿捏梁遠的地方,令光光的氣勢明顯見漲。
“不單單是京城,南方的吳淞、日本的大阪我都有許多朋友在。”
令光光覺得自己找到優勢方向,言語也隨之豪氣了起來。
“撲哧~~~”
一聲極為壓抑的微弱笑聲在梁遠身邊響起,很明顯梁遠身邊的寧婉嘉也搞明白了令光光言語里誤解的含義。
看著前方的少女難得的看了自己一眼,繼而如百花初放般的笑容一閃而逝,令光光覺得自己正走在勝利而正確的理想大路上。
“嘉嘉我和你說,讀萬卷書真不如行千里路,這些年我做過三次國內交換生,兩次國際交換生,去年的下半個學年我在日本大阪做交換生,還接到了英國劍橋的訪問留學邀請函…。”
“豬頭,那個訪問留學邀請函是什么?”寧婉嘉靠近梁遠的耳朵,悄聲問道。
問完問題,寧婉嘉也沒等梁遠反應,微微探身低下小巧的頭顱把耳朵靠近梁遠的嘴邊等待自己專屬的十萬個為什么給出正確的答案。
“和撤退說成轉進類似,那是自費留學的委婉說法。”除了明顯笑意梁遠的聲音里還藏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得到了正確答案的寧婉嘉先是低著頭,用垂落的青絲遮住臉上明顯的笑容,直到情緒恢復了正常才好奇的看了幾眼正巴拉巴拉說在興頭上的令光光。
不過在令光光眼中,對寧婉嘉剛才做出的動作有著截然不同的解讀。
在令光光看來,寧婉嘉好像問了梁遠什么,不過梁遠明顯沒有滿足寧婉嘉的要求,以至于寧婉嘉很長時間都低著頭悶悶不樂,直到自己的話題又一次勾起了少女的興趣。
足有七八分鐘之久,氣勢高漲,大有知交滿地球,勢力遍天下的令光光終于在寧婉嘉面前簡略的述說完了自己滿是精英生涯的教育人生,暫時停頓了一下仿佛演講般的激昂語句。
“在京城、在吳淞、在大阪,朋友們都叫我光哥,將來熟悉了之后,嘉嘉和~~小遠以后也可以這么稱呼我。”令光光略帶著得意的盯著寧婉嘉很是信心滿滿的做著總結。
雖然令光光竭力隱藏著語氣中針對梁遠的炫耀,但梁遠這種兩世為人精于夜場覓食,曾縱橫于各式綠茶婊,奶茶婊,咖啡婊,菊花婊,羊雜湯婊等心機婊之中的極品人渣,令光光所謂的遮掩簡直幼稚得不要不要的。
本來,梁遠對少年人偶發性的吹牛敗火行為有著極佳的容忍度,但令光光對寧婉嘉所流露出越來越多的,已經遠遠超出了一時的情不自禁,也使得梁遠的耐心以近乎光速的速度消耗完畢。
“令光光,你知道別人是怎么稱呼我的嗎?”
梁遠的聲音十分低沉毫不客氣的直呼令光光的大名,從沙發上慢慢的坐直了身體,原本精心隱藏著的上位者氣勢和壓力也緩緩放出。
“呃~~~”
眼前原本普普通通的少年幾乎眨眼間就換了一副氣質,那種可以碾碎一切的強烈自信幾如實質般噴薄而出,一股從未感覺過的渺小感忽然充斥著令光光的身心,一時間令光光的思維好像徹底凝固了一般。
“在中國、在香港、在德國、在美國,~~~無數我認識的和我不認識的人都叫我大少,無論將來你是否熟悉我,這個稱呼都千萬千萬不要忘記了,收起你所有的小心思,嘉嘉這兩個字可不是你有資格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