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米勒好奇的接過資料看了起來。±頂點小說,
不過只是片刻,米勒臉上的表情就開始豐富了起來,不可思議、慶幸、警醒等等不一而足。
“這個口袋里,只是一部分。”劉文岳拍了拍手邊的牛皮紙袋。
“這真是難以置信,劉,你怎么可能會有這些?”米勒的聲音里滿是疑問。
劉文岳遞給米勒的,是一份民主德國內部代號為“覺醒”組織的少部分成員資料。
說來有趣,梁遠歪打正著的通過尤爾根安吉麗娜成了目前民主德國潛藏在水面之下的改革派的后臺金主。
雖然梁遠不知道上個位面兩德合并的細節,但是,東德昂科納政權倒臺后內部反對合并的聲音始終不絕,甚至數次連任統一后德國總理的默克爾當初都是反對兩德合并的一員。
本來按照歷史,缺少資金的覺醒組織最終和聯邦德國政府搭上線,在西德的資金和東德底層民眾加上部分中層精英的推動下,兩德才得以完成歷史性合并。
不過在這顆星球,歷史在這里分出了一個十分微小的岔路,所謂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由于梁遠曲線提供資金的原因,目前主管著“覺醒”組織財務工作的安吉麗娜對聯邦德國“好心”援助資金的提議沒有什么興致。
這個局面可急壞了聯邦德國國內某些志在統一的人。
政治也好、生活也好除了少部分特殊情況,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幾乎是必然現象,而權利這東西本身又是一種零和游戲,你多了我必然就少了。
再加上提供資金的梁遠好似東德人民的老朋友,盡心盡力的演繹著國際戰士的角色,沒有對東德政府提過任何非份要求。因此除了真正的“西德帶路黨”,東德的主流改革派們對安吉麗娜的選擇也沒有什么非議。
這次遠嘉之所以能從民主德國弄出來一份進軍其國內無線通信市場的備忘錄,也是梁遠不求回報長期資助“覺醒”組織的報酬,國家級市場開發的備忘就算暫時還不具備明確的法律地位,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拿到手的。
當然,對于東德來說這份備忘錄只是惠而不費的口頭人情。而未來到底如何誰也不能確定。
可惜,在民主德國沒人能想到,某個正義的戰士會拿著這個看起來沒什么實際意義的東西,正經八百的跑到隔壁去勒索。
聯邦德國統一民主德國的本身就是充滿著走鋼絲風險的政治活動,哪怕已經被噴成惡魔人渣集合體的希特勒,在吞并奧地利時,也舉行了關于合并的全民公投,可聯邦德國根本沒有任何打算進行公投的意思。
美國人事不關己揣手冷笑隔著大西洋看熱鬧,英、法兩國的反對情緒異常激烈。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號召戈爾巴喬夫在必要時刻動用坦克推平柏林,法國總理密特朗則哀嘆蘇維埃已經喪失了反法斯戰爭時代的無畏氣概,倒是戈爾巴喬夫在莫斯科大談特談人權、民主,蘇維埃會尊重民主德國人民的自由選擇之類的。
眼下,整個歐洲都在上演著拿錯劇本念錯臺詞的戲碼,別說豐遠物貿正處于風暴核心,哪怕遠嘉遠在外圍影響力不算高,如果能用錢就讓遠嘉閉嘴。聯邦德國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做。
畢竟,對于土豪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當然,某人要價太黑是另一個問題。
米勒的心呯、呯、呯的亂跳著,此時聯邦德國因為梁遠把歷史錯開了一小段,正在為尋找大批量靠譜、合格、優秀的東德土產“帶路黨”而頭痛著。
目前東德內部傾向于改革的地下團體有許多,不過最大的卻有兩個,一個是人民力量。另一個就是覺醒。
覺醒組織的名字來源,源自一份在民主德國影響力非常大的官方報紙——《人民覺醒報》,而安吉麗娜所服務的“覺醒”組織由于有穩定的經濟來源,此時已經晉升為東德第一大地下政黨,覺醒組織里的很多人都是東德社會的中、基層精英。
“名單里的人員都是民主德國國內目前有志于社會改革。致力于建設自由、公正、富有的新德意志的開明人士…。”
劉文岳的聲音好似地獄里的魔鬼,每個詞語的選擇都擊中了沃爾夫岡馮米勒的內心的深處。
略顯深沉的拍了拍手中的文件袋,劉文岳誘惑似的說道:“這里邊,還有很多…很多…。”
像安吉麗娜那種和聯邦德國有過接觸,但依舊保持著民主德國認知的人士在此時的東德有很多,不過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不是每個人的所思所想都和安吉麗娜一個模樣。
如果,聯邦德國掌握了這份民主德國第一大地下黨的成員名單,那么選取野心人士另起爐灶甚至鵲巢鳩占直接改造覺醒組織,使之符合聯邦德國的審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對于聯邦德國來說,劉文岳能拿出這么一份對于“覺醒”這種地下組織至關重要的成員名單,那么劉文岳在民主德國國內的活動能力遠超聯邦德國的原始預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樣一塊重量級砝碼在德國統一天平上的地位不言而喻。
米勒的臉色在紅、白之間交替了數次,沉默了好久才有些艱難的說道:“我承認,劉手中的文件和劉在民主德國的工作能力我都十分的關注,不過四分之一德國電信的股份實在是太高了。”
“我曾經做過預估,如果兩德合并成功,那么改制后的德國電信資產大約會達到五百億美元,四分之一就是一百二十五億,這等規模的資金或是資產流動不可能不留下痕跡,無論哪個人處于我的位置,都沒有可能答應劉的要求的,因為無法對歷史給予以交代。”米勒異常誠懇的說道。
米勒關于德國電信的預估一點都沒說錯,五年后,徹底完成股份制改造的德國電信登陸美國紐交所融資,在發售總股本26股票的情況下,成功從美國金融市場融得130億美元的巨資,成為美國證券市場成立以最大的ipo項目。
更神奇的是德國電信上市后的當年股票價格直接翻了七倍,在2000年納斯達克股災之前,德國電信一直是代表著全球新科技浪潮的標桿企業之一。
劉文岳聽米勒連給予歷史交代這種高貴冷艷的理由都弄出來,不驚反喜,知道目前糾結了多天的談判已經步入關鍵時刻。
哈哈一笑,劉文岳向前傾了傾身子,說道:“一百多億美元的財產實在是太瘋狂了,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在朋友之間發生。”
劉文岳先按梁遠的習慣,樹立了一個正義牌坊,然后才繼續說道:“米勒,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選擇注資呢,如果我向公司建議大幅調低關于民主德國無線通信市場的盈利預期呢。”
雖然劉文岳的言辭有些婉轉,不過米勒還是察覺了劉文岳言語的真正含義,談判對手已經堅持了很多天的叫價終于有了松動的跡象,米勒的神情頓時一松,眼神明顯亮了起來。
“注資?在大手筆的投資航空工業之后,劉的集團還有大量的資金可以注資德國電信?”很明顯米勒對遠嘉的資金鏈有過研究。
劉文岳異常堅定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想起了梁遠解釋這個計劃時的言語:“遠嘉資金緊張沒錢沒可不代表英國人沒錢,更不代表想撤出香港的怡和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