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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暗度陳倉

  沒等他想出什么好辦法來,傅作義將軍的傳令兵到了。要說這傅將軍還真是個守信用的人,說晚上給咱送點香噴噴的野味果真沒有食言。

  傳令兵撂下食盒走了,羽山打開食盒,還真是好東西,一個驢舌頭、還有驢的上下嘴唇、四個驢蹄子、一個驢尾巴,每一樣都做的香噴噴的,這要是不喝點酒還真辜負了老傅這個大好人的一番美意。

  不過吃著吃著,羽山覺得不對勁了,那個傅作義別的不送,怎么偏偏送這幾樣東西呢。

  “八嘎!”“八格牙路!”“八格那個傅作義的牙路!”好你個傅作義,本來我以為你是個忠厚老實人,竟然變著法的罵我是一頭蠢驢。

  晚上,羽山的電報又到了,電報上說,孫蘭峰確實是奉命出去拉練演習,順便給綏軍弄點肉食,現在孫蘭峰率領大軍帶著大批野味已經返回軍營。

  接到電報的勝島和德王哭笑不得,你說你這么大個特務機關長連人家是拉練演習還是出兵攻打百靈廟都看不出來,連這點軍事常識都沒有,你說他是怎么當上特務機關長的,當真是莫名其妙,感覺被耍了的勝島和德王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連話都懶得說。

  最高興的是德王的那些手下,忙活一天物資還沒有全部準備好,剛剛還挨一頓臭罵,這下好了,可以回家歇歇腿了。

  其實,他們還真是冤枉了羽山,能坐上這個位子上沒人是傻瓜,那一車車的彈藥和油料看著就嚇人,誰知道他們是怎么回事,出城轉了一天打了大批野味又乖乖返回來了呢。

  這個結果讓他覺得很是丟臉,堂堂大日本帝國特務機關長居然讓傅作義的一個小把戲給騙了,分明是故作玄虛嚇唬人,我還當真了,這個傅作義還真不是個東西。這么說也不對,傅作義已經明確告訴我他的部下是出城拉練演習,是咱小肚雞腸胡思亂想,看來不是東西的不是傅作義,而是咱自己。

  還別說,羽山還真讓傅作義將軍的小把戲給騙了,他沒有發現部隊回城時車上的彈藥和油料減少一半,裝滿彈藥和油料的大卡車回來時車子的中間部分空了,只有靠近車廂的地方稀稀拉拉擺了一圈。當然,這也不能全怪羽山,人家彈藥車、油料車用油布蒙得嚴嚴實實,你又進不了軍營,受點騙也是不冤的。

  第二天,孫蘭峰帶著隊伍又出城轉悠去了,不過這回羽山學乖了,提前派出小特務在城門外等著,每過一輛車就登記在冊,特別是裝載彈藥和油料的車輛更不能放過,務必探查清楚。

  匯總的結果嚇了羽山一跳,三個基數的載彈量是什么概念,分明是為強攻堅固設防的陣地準備的。

  接到羽山的電報,勝島和德王又是一番雞飛狗跳,三個基數彈藥,傅作義瘋了,把儲備的彈藥準備都傾瀉到騎七師腦袋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晚上,羽山的電報又來了,孫蘭峰拉練歸來,帶回大量黃羊等獵物,可是羽山還是沒有注意到,拉回來的彈藥只是拉出去的一半。

  傅作義這招瞞天過海的招數深得老祖宗三十六計的真傳,可惜羽山不是中國人對三十六計還真沒什么研究。

  勝島和德王都快哭了,哪有這么玩人的,你傅大將軍沒事干干點什么不行,非要滿載彈藥和油料出去遛彎還外帶打獵的,黃羊還獵回來不少,是彈藥多的沒地方扔還是專門逗人玩,真真是豈有此理。

  第三天,孫蘭峰又率領部下出城去了,這回彈藥和油料沒帶多少,但二十門大炮一門也不少,還帶了不少空車。

  打獵還打上癮了,還帶不少空車出去。怎么?怕獵物多的拉不回來呀,同時他們心里長長出了一口氣,可別再嚇人了,人嚇人要死人的呀。

  草原上的天白蒙蒙的,稀稀拉拉的雪花不緊不慢地在空中飄著,孫蘭峰率部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向前緩緩移動。

  三個多小時過去了,車隊在一道沙丘前面停了下來,士兵們紛紛跳下卡車,一道道偽裝網從沙丘上拉了起來,一箱箱機槍子彈、炮彈,一桶桶油料迅速搬上十幾輛空著的卡車。

  半個多小時后。車隊又頂著寒風緩緩向前移動。

  天氣越來越冷越來越黑了,羽山貓在公館里,桌上是他這幾年最愛吃的手抓羊肉和兩壺燙得熱熱的五糧液,這樣的鬼天氣一口手抓羊肉一口美酒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那個可惡的傅作義也忒小氣,大冷的天也不知道把你打的野味在送給咱點,吃獨食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哪管再送點驢肉也行啊。

  孫蘭峰那個可惡的讓自己出盡洋相的山東佬,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喝你的西北風去吧,大雪的天還出去拉練打獵不迷路才怪呢,迷路好哇,在草原上凍一夜想必滋味不錯。支那人的美酒就是好喝,再來一盅。

  勝島身穿嶄新的喇嘛服飾腰挎指揮刀在陣地上來回晃蕩,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巨狼村上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否則憑借村上的本事,早就將附近幾十里探查的清清楚楚,何苦自己一個人在這里憂心忡忡。

  這個在百靈廟的寺院里潛伏了二十多年的老鬼子,由于提供了百靈廟守軍詳細陣地圖紙而一躍成為特務機關長兼百靈廟總指揮。說來也怪,百靈廟被群山環抱景色秀美,別的地方打出的井水又苦又澀,唯獨百靈廟的井水清冽甘甜,要不然百靈廟也不會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什么地方不對呢?綏遠這地方只有傅作義有能力攻打百靈廟。

  伸手接住一朵飄飄蕩蕩的雪花,這樣的天氣傅作義會來嗎?勝島不由想到那個沒帶彈藥和油料出來溜達的孫蘭峰。

  勝島突然想起,那個說話有點尖酸的羽山今天似乎沒有通報出城的孫蘭峰是否回城,可轉念一想如果羽山發現異常能不向自己通報嗎?有點疑問,但心里還是踏實不少。

  勝島不知道,他沒向羽山詢問孫蘭峰的動向,就這一念之差葬送了騎七師,也葬送了自己錦繡的前程。

  晚八點,長途奔襲而來的孫蘭峰終于趕到了百靈廟,沒有絲毫猶豫,突擊隊幾百號人在夜色的掩護下冒著刺骨寒風悄悄向百靈廟騎七師陣地摸了過去。

  外圍警戒陣地上空無一人,士兵們都在暖暖和和的兵營里喝酒賭錢,長官們也不在意,這么冷得大雪天連鬼都不會出來何況人,再說傅作義還遠在幾百公里的綏遠城里蹲著,除了他還有誰敢擄騎七師的虎須,是那個小丑一樣的什么黑風山保土大隊嗎,那樣的貨也就是打打悶棍沾點便宜,真要是真刀真槍干起來,那幫土匪什么都不是。

  勝島在屋里呆了一會兒,心里的不安越加強烈,我這是怎么了,平白無故的怎么總是心驚肉跳的,在屋里實在呆不下去了,索性帶著幾個衛兵往外圍陣地走去,不去看看他實在不放心。

  站在核心陣地上,勝島向外望去,突然勝島頭皮發緊瞳孔往里一縮,只見黑暗中一群黑壓壓的身影正躡手躡腳向核心陣地摸過來。

  “快來人敵襲!”勝島毛骨悚然聲嘶力竭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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