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冰與陸正榮聽到劉秀這么說,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陸正榮對劉秀的態度有些不滿:“這么說,劉所長是不打算給我們這個面子了?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走著瞧。”
說完后,陸正榮便拉著賀冰離開了劉秀的辦公室,看到二人離去了,劉秀喃喃的說道:“走著瞧?也許、你以后沒有這個機會了。”
天亮之后,劉秀來到縣局,陪著任海洋一起去池局長那里匯報案件了,匯報完之后,池局長叫上張政委與任海洋和劉秀,朝著縣委大院走去了。
上午九點三十分,劉秀以幫助掩蓋犯罪事實、銷毀案件證據、阻礙辦案執法、包庇罪,將經濟開發區黨委書記陸正榮傳喚到了派出所。
消息一經傳出,頓時激起了千層浪,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太不可思議了,陸正榮居然被警方給傳喚走了,人們紛紛互相打探消息,詢問事情的經過。
派出所的審訊室內,陸正榮端著在審訊椅上,靜靜的看著負責記錄的張明理和坐在主審位置上的劉秀:“劉秀,想必你還不知道吧?當年這個派出所還是我批了專項資金建造的,這間審訊室我也參觀過很多次,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會坐在這張審訊椅上,唉…造化弄人啊。”
“這點我確實不知道,我也沒有想到,我會有審訊你陸書記的一天。”劉秀看了陸正榮一眼,平靜的說道:“陸書記,你現在還沒有被組織部解除職務,我依然尊稱你為陸書記,但是我希望你能如實的配合我們的工作,實事求是的回答我們的問題。”
“你既然敢對我下傳喚證,想必已經得到了李士云的支持,沒有想到我之前還是你的領導,現在竟然成了你的審訊對象,呵呵…還真是世事無常啊,你問吧,我會配合你們工作的。”陸正榮的表情十分平靜,好像根本沒有把這次的審訊放在眼里。
看到陸正榮的表現后,劉秀便知道,這個陸正榮不好審:“陸書記,七年前你弟弟陸正耀在毆打李富貴夫婦的時候,踢中了他們夫婦二人的頭部,將他們給踢死的事情,你知情嗎?”
陸正榮搖了搖:“我毫不知情,我后來聽說他們夫婦是在醫院里喝藥死亡的,現在怎么又變成了被踢死的呢?”
聽到陸正榮不承認知道此事,劉秀沒有繼續深問,而是換了個話題:“你認識譚澄明和吳所長吧?據他們交代,你當時不但知情,而且還授意他們偽造了死者的死亡鑒定和死亡證明信,有這個事嗎?”
陸正榮已經搖頭:“絕無此事,他們二人當年曾經求我辦過事情,但是被我拒絕了,想必他們因此懷恨在心,故意造謠污蔑我,想要陷害我。”
劉秀不急不躁的看著陸正榮:“哦?是這樣嗎?那為什么你的親弟弟陸正耀也承認,他將李富貴夫婦踢死之后,把這個事情告訴了你,你得知此事之后,指使他給譚澄明和吳所長送去現金封口,然后又指使他潛入病房,去給死者的尸體內灌入“百草枯”將現場偽造成了喝藥自殺死亡的假象,事后,你為了答謝譚澄明和吳所長,主動將他們的家屬安排進了經濟開發區的計生辦工作,這個你又怎么解釋?”
聽到這里,陸正榮的右眼角不經意的跳動了一下:“我和我弟弟的感情從小就不好,這些年我們倆一直都不和,他給你說的那些,一定都是他故意編造的,至于他為什么要這樣說,想達到什么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既然和你弟弟的感情一直不好,那你之前為什么還要替他求情呢?”劉秀問完后,看著陸正榮,想知道他會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陸正榮輕輕的笑了笑:“我們就是再怎么不和,他也是我的親弟弟啊,他可以對我不仁,但是我不能對他不義,即使我們倆的關系這些年一直不好,但是,在他出事之后,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劉秀之后又問了陸正榮幾個問題,陸正榮都對答如流,但嘴里就是沒有一句真話,雖然明知陸正榮說的全是瞎話,可是礙于現在陸正榮還有職位在身,所以劉秀他們不能像對付陸正耀那樣撓陸正榮的腳心或者施展別的方法。
“呵呵…陸書記還真是能言善辯啊,佩服,今天的審訊就先到這里吧,今天早上李書記交代過了,對陸書記的審訊不能超過四個小時。
陸書記稍后就可以回去了,明天上午八點三十分,還請陸書記繼續來派出所接受調查,希望陸書記可以準時到達,否則的話,我們還得浪費一張傳喚證。”眼見今天審不出什么結果了,劉秀果斷的停止了審訊。
當張明理把陸正榮送回去之后,劉秀給任海洋打了個電話,將今天上午的審訊結果向他做了匯報。
聽完劉秀的匯報后,任海洋在電話了沉思了一會兒:“審不出來也正常,陸正榮能坐的經濟開發區黨委書記的位置上,無論能力和見識都是超人一等的,以他的城府,你不抓到他的痛處,他是不會老實交代的。”
劉秀聽了任海洋的話后,輕笑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也沒指望一次就能審出來,但是這個家伙一問三不知,著實令人生氣,對了,任局長,我覺得陸正耀不能關在我們派出所了,我們這里的保密工作很不到位,我怕陸正榮會通過所里的內部人員給陸正耀傳遞消息,要真是那樣的話,恐怕會橫生許多變故。”
任海洋也覺得這個問題不能忽視:“你說的有道理,陸正榮在經濟開發區經營了這么多年,要做到這點根本不是什么難事,這樣吧,待會你就把陸正耀給轉移到看守所吧。”
沒有想到劉秀聽了任海洋的話后,卻猶豫了:“任局長,說句實話,我對咱們縣里的看守所也沒有信心,我擔心把陸正耀轉移到看守所也不保險,咱們應該把他轉移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去。”
“哦?那你覺得轉移到哪里合適呢?”任海洋知道劉秀在擔心什么,所以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見。
“我想和市刑警隊的朋友聯系一下,讓他們幫幫忙,把陸正耀給臨時關押進市監獄里面,你覺得怎么樣?”劉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任海洋想了想之后,覺得市監獄確實比看守所更合適關押陸正耀,于是便同意了劉秀的主意,他讓劉秀先自己聯系一下,要是遇到困難的話,他會出面幫著溝通的。
劉秀在電話里對任海洋道了一聲謝,然后他請任海洋幫忙聯系一下看守所,等他把陸正耀送到市監獄之后,他還要去看守所見一個人,也許從那個人的身上,能夠找到陸正榮的軟肋。
縣府大院賀縣長的辦公室內,陸正榮正將今天上午劉秀審訊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了賀縣長,聽到陸正榮的匯報后,賀縣長閉目不語,一邊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一邊問道:“照你這么說,派出所把你傳喚過去,是因為你包庇陸正耀的事情,而不是其他的事情?”
“是這樣的,劉秀他們今天上午對我詢問的主題,始終圍繞著當年正耀將李富貴夫婦踢死的事情我究竟知不知情?
呵呵…我之前已經咨詢過了,我要是說我知情的話,那我就構成了包庇罪,所以我對此事極力否認。”陸正榮坐在下首回答了賀縣長的話。
聽到陸正榮的回答后,賀縣長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你覺得這次陸正耀的事情好辦嗎?”
“賀縣長,當年的那些證人都離開了令縣,那些證據也都已經被毀滅了,劉秀他們根本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證據,來證實李富貴夫婦是被正耀給踢死的,只是正耀那個笨蛋,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把當年的事情全都招供了,真是氣死我了。”陸正榮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看到陸正榮的表情后,賀縣長嘆了一口氣:“想必你還不知道吧,劉秀他們找到了當年一些證人,也找到一份記載著李富貴案件的檔案,并且從看守所里面拿到了一份吳所長的供詞,加上陸正耀自己也承認了當年的罪行,憑著這些已經可以對陸正耀進行公訴了。”
“啊?怎么會這樣?賀縣長,眼下只有你能幫助正耀了,求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救正耀啊,只要能讓正耀免了牢獄之災,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我都愿意。”陸正榮有些擔心,希望賀縣長能夠過問一下此事。
“唉…你先別擔心陸正耀了,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陸正耀在派出所里已經招供了,他曾經將當你的事情告訴過你,你不但沒有勸他自首,反而幫他一起掩蓋犯罪事實,你已經構成嚴重的包庇罪了,要不是你有職位在身,恐怕你已經被扣在派出所了。
別看現在外面風平浪靜,但是李書記那邊的人已經在在暗中動手了。
剛剛馮部長給我匯報過了,今天早上,黃梓晨拿著那些對你不利的材料,去組織部備案了,要求他將那些材料上報市組織部,暫時解除你的職位,等這起案件查清之后,在決定對你的處置,馮部長暫時將那些材料給留下了,沒有上報到市組織部去,但是他也只能幫著你拖延三天,三天之后,他必須要將那份材料上報的市組織部。
于此同時縣紀委已經正式向市紀委申請調查令了,要求對你進行調查,調查的主要問題有兩個,一是你的包庇罪問題,二是榮耀造紙廠的問題。”賀縣長嘆了口氣,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了陸正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