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歷4257年3月16日,擁有著36萬市民的白沙城,所有報刊都不約而同的,都在各自報刊第一頁最顯眼的位置上,用不同的標題報道了同樣的一件事——
《班穆布克街大事件——四位風云人物引領慈善募捐風潮》
用這個題目的,是素來以消息準確客觀自詡的《消息之神箴言報》,他們果然只是以旁觀者的視角,原原本本的還原了普通人眼中的,發生在班穆布克大街的大事件。
身份神秘的老圣武士、才華橫溢的天才少年作家、擁有者出人意料之龐大財富的血族銀行家,遠道而來且擁有無數金幣的利爪德魯伊大師,再加上群情踴躍的戰爭孤兒專享捐款…哦,還有那位小丑般上躥下跳,丟盡了自己顏面的謝頂地精出版商。
這如此吸引眼球的一切,還不足以保證報紙的銷量么?
《二十三萬七千四百蘭特零三普爾又九便士》
這,是《白沙晨報》所使用的題目。
在班穆布克大街的現場,從始至終親眼目睹了所發生的一切的《白沙晨報》記者,在用充滿了的贊揚與褒美的文字,講述了事件的全部經過后,用更加情緒化的文筆寫下了這樣的評論——
“身為記者,我已經見識過了太多的黑暗與冷漠,我本以為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國家,早已經被光明諸神所拋棄。
但就在昨天,就在班穆布克大街,那二十三萬七千四百蘭特零三普爾又九便士專為戰爭孤兒們所捐獻的善款,讓我終于明白了——光明與善良,從未遠離我們,它們一直就在這里,一直就在深埋在我們冷漠心靈的最深處!
感謝血族銀行家索爾斯!
感謝老圣武士安德魯-卡耐基!
感謝德魯伊大師康奇塔-鮑伯溫!
感謝少年天才作家馬龍-李斯特!
感謝當時所有幾乎掏空了身上全部口袋里最后一個便士的人們!
是這些人,讓我們、讓那些戰爭孤兒,重新找回久違的愛與溫暖…”
這,是《白沙日報》所使用的題目。
他們的記者并沒有在現場,但是他們卻通過與索爾斯相熟的關系,在這個大事件發生后的第一時間,找到了最出風頭的四位風云人物。
忙于銀行業務的索爾斯,沒有空在采訪時發表能夠引人深思的演說,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
老圣武士,拒絕對自己的善行,發表意見。
利爪德魯伊大師,忙于研究馬龍“破譯”出來的更多《艾利之書》的內容。
只有馬龍,禁不住《白沙日報》記者的軟磨硬泡,硬著頭皮的發表了被他臨時篡改了內容的。
“四千余年前,三百零七位先賢建立了洛靈共和國,先賢們立下神圣的誓約,他們說洛靈的人民將不再會被貴族所壓迫奴役,他們說洛靈的人民將不再會為種族的不同而血戰仇殺,他們說洛靈的人民將不再會因貧窮而成為道邊餓殍。
七十七天前,曾經幾乎差一點就讓洛靈沉淪于黑暗的戰火硝煙,隨著黑爾法帝國極其仆從國們的無條件投降而終于散去。
但是七十七天過去了,我們卻必須面對悲慘的事實,自由與幸福的生活并沒有降臨,至少沒有降臨到戰爭孤兒們的身上。七十七天過去了,戰爭孤兒們依然在看不到希望的貧民窟里過著悲慘的生活。七十七天過去了,戰爭孤兒們依舊生活在恐懼與夢靨之中。
所以,今天、我要告訴你,我的朋友們,盡管面對這些艱難與無望,我仍有一個夢。這個夢,源自建國先賢們的神圣誓約。
我有一個夢,那就是有一天這個國家,會變成這樣的世界:“洛靈人照顧長者,不管這位長者姓什么;洛靈人愛護幼兒,無論這個幼兒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我有一個夢,那就是有一天在魯瓦州的灰色丘陵上,各個種族各個階層的孩子們,將會環坐在兄弟相愛的桌前。
我有一個夢,有朝一日甚至連白沙城,這個如今仍將貧民窟的孩子厭惡的稱作“貧民窟小劣魔”的城市,會轉化成充滿著博愛的城市。
我有一個夢,就在今天!
我有一個夢,有朝一日,我們的國度將變成一個美好的所在,富人的孩子們與窮人的孩子們會手牽手走在一起情同手足。
我有一個夢,就在今天!
我有一個夢,有一天“一切山洼都要填滿,大小山岡都要削平,高高低低的要改為平坦,崎崎嶇嶇的必成為平原。光明諸神的榮耀必將顯現,凡有血氣的,必一同看見。”
除開以上這三家白沙城最大的報紙,其他的報紙與刊物也從各個角度,報道了這場難得一見的大事件。
而報刊的銷量,則可以說明白沙城的市民們,對這場發生在班穆布克大街的大事件的關注程度——
《消息之神箴言報》這一期,賣了三萬八千份,銷量僅次于七十七天前,對刊載了共和國首席執政官,發表噩夢般的世界大戰終于結束之演講的那一期。
《白沙晨報》狂銷七點四三萬份,銷量甚至超過了七十七天前的那期。
《白沙日報》,最大的贏家,它銷售了恐怖的十七點九萬份!幾乎等于每兩個白沙城的市民,就購買了一份本期的《白沙日報》!
而幾乎所有的人,購買《白沙日報》的原因,想看的都是那篇出身于貧民窟的天才少年作家馬龍-李斯特,充滿著濃濃夢幻色彩與理想主義的…。
所以許多人,不是單份單份的在買《白沙日報》,而是十幾份、幾十份、幾百份乃至上幾千份的在買!
有這樣一位沿街乞討的瞎眼戰爭老兵,在聽完街上其他人所念的后,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錢,足足買了兩百多份《白沙日報》,然后艱難摸索著將這些報紙免費發給所有他碰到的人。
“先生、小姐,看看吧!看看這份報紙吧!為了我們的共和國,為了我們的…未來。”
“洛靈人照顧長者,不管這位長者姓什么;洛靈人愛護幼兒,無論這個幼兒是不是自己的孩子…看看吧,我們的小馬龍,寫的多好聽啊!”
這位沿街乞討的戰爭老兵,對每一個碰到的人,這樣說著。
還有這樣一位貧民窟出身,在碼頭做苦力賺錢的青年人,光著腳走了三個多小時的路趕到了《白沙日報》報社,然后從懷里掏出了三百多張被汗水浸透的最大不超過十蘭特的紙幣,購買了足足一千兩百份《白沙日報》。
在一個《白沙日報》的記者,以記者特有的敏感詢問了這個青年人哪里來的這么多錢時,而且為什么有這么多錢還不坐車時,這個青年人笑笑后回答道:“這些錢,是我們所有在碼頭上工作的貧民窟出身的男人湊起來,專門用來買這一期的《白沙日報》,然后拿回去張貼到那些即將遠航的船上,好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夢的啊,我怎么可以只顧自己享受的用去坐車呢?”
在找了根粗木棍,將千余份報紙挑回碼頭之前,那衣服破破爛爛渾身肌膚被曬成古銅色的貧民窟青年,拜托了詢問他的《白沙日報》記者一件事:“記者先生,如果您有機會見到我們的小馬龍,請替我和碼頭上的其他貧民窟苦力們謝謝他,謝謝他…給了我們這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