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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新的轉機

  他們一直在首都玩到星期五,才坐飛機回到南江。

  才下飛機,王不負就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狂潮的審核材料從首都退回來了。審核不通過,不允許發行。

  王不負聽到這個消息,仿佛有一桶涼水當頭潑下。退回來的送遞材料上有很多的批注,比如說血腥度太高,太過暴力等等。

  想要審核通過,只有修改。

  改么?

  但這是王不負在宿舍中一點點磨出來的成果,如果要將它變得面目全非才能上市,那王不負寧愿把游戲爛在自己的硬盤里。

  美國的維爾福也得到了壞消息,作為他們在2000年發布的第一款游戲,狂潮的預定量只有二十萬份出頭。

  所謂預定,就是游戲零售商先交納訂金,預定好相當數量的游戲拷貝,這樣零售商可以在游戲發售之前得到拷貝,然后第一時間上架供消費者挑選。

  去年維爾福推出的軍團要塞,在臨發售半個月前,就有了50萬份的預定量。

  狂潮的話題性極高,當個人獨立游戲、中國人制作的游戲、維爾福在2000年發布的第一款游戲等標簽全貼上去了之后,每個人都對這游戲產生了好奇。

  沒有人懷疑狂潮的質量,只要花個把小時從網上把狂潮V0.5版下載下來,就會知道這是一款絕對的神作。人們懷疑的,是在有免費版的情況下,售價50美元的狂潮還能賣出去多少?

  而且,維爾福在今年推出的第一款游戲,居然是從遙遠的中國買回來的。所有人都認為,這一定是維爾福走上沒落的表現。維爾福已經失去了再制作一款半條命那樣好游戲的能力了。

  也有玩家號召大家就算有免費版本的狂潮玩,也要去買正版。不要讓維爾福就此倒閉。

  這些熱鬧的言論,看在王不負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20萬份預定,這就算少了?游戲還沒上市呢,維爾福也就才動動嘴而已,就拿回了幾百萬的資金。

  王不負昏昏噩噩,眼看著美國那邊發行狂潮的日期一天天接近。而他這里卻沒有任何進展。

  夏瓷不知道為什么王不負從首都回來就心事重重的。王不負的心情不好,她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周日。

  對話節目錄制完成后,央視經濟頻道立刻如獲至寶,反復播放節目預告,盡可能地讓更多人知道有這么一檔節目。

  引發討論大熱潮、創辦了青瓷科技、推出安全盒的王不負,首次登上電視媒體,闡述他對電子游戲的看法。不管不他的人,都說不得要看看。

  遠離首都輿論漩渦的地方,人們更是目瞪口呆,不是把這家伙批下去了么?怎么又冒出來了?

  于是,周日對話首播時,收視率創造了一個奇高。

  剛開始,兩位專家還有觀眾都是反對和質疑的聲音。沉迷游戲的母親的述說,讓電視機前的觀眾感同身受。

  隨后,王不負出場了。

  很多人都沒想到,一個作出這么多大事的人,居然是這樣年輕。王不負絕對不像蠟黃臉女觀眾說的那樣“氣質差”,但在觀眾們先入為主的觀感下,對他沒抱什么好感。

  就在數以億計的觀眾以為王不負即將開始和專家們、現場觀眾們唇槍舌劍,展開辯論的時候。

  局勢居然一邊倒!

  王不負一旦開口,竟然誰都沒辦法再把話題岔開來。相比之下,兩個一開始還強行插嘴打斷的專家,口不擇言,可說的東西毫無意義,舉止就好像兩個耍賴的小孩子。

  而王不負在口若懸河的同時,也讓觀眾耳目一新,說出了很多看上去簡單,但以往誰都沒有想過的東西。

  不知道多少觀眾聽著聽著茅塞頓開,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也隱隱有了答案。

  直到片尾字幕升起,燈光暗淡下來,電視機前數以億計的人們還在發愣。

  明明這家伙說的沒有依據可以證明,但邏輯嚴明,一點錯也挑不出來。他預測的放棄游戲產業會出現什么局面,仿佛真的就一定會發生似的。

  僅僅是游戲一方面落后,竟然會讓整個國家的軟實力全面落后?后果竟然這么嚴重?

  當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臺燈底下,抓著腦袋想要寫稿駁斥王不負的觀念。但是卻想不出只言片語出來。

  原來一些對王不負用安全盒推廣狂潮而不舒服的人,這個時候再看開機上的那個“你是要做一輩子的懦夫,還是一秒鐘的英雄”宣傳語,心里有了別的滋味。

  大家并不是一味的反對游戲,只是看到了游戲的害處時,沒有人向他們點明游戲所蘊含的巨大價值。一旦有人向他們說明白,他們就會開始權衡了。

  不僅僅是平民百姓,甚至有一位分管文化和教育的高層首長,也看了節目,然后向手下打聽狂潮的情況。

  結果,得知了審核不通過、遞交材料送回南江市的消息。

  “唉。”首長長嘆了一口氣,“難怪我們搞不起來。想扶持的東西,砸多少錢都扶不上墻。原來源頭居然在這里。不用我們扶持就誕生出來的好東西,我們卻沒給通過審核。”

  首長閉上眼睛,神色有走了歪路的悔意,又仿佛看到了堂皇大道的興奮。

  思慮一番后,他說道:“我明白了好多以前想不通的道理。為什么費那么多功夫,卻都是瞎折騰。給他個機會吧…你去見見他好了。”

  “首長,這不合規矩啊!”秘書連忙勸說。

  首長考慮了一會,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對秘書道:“讓我想一會,再和另外幾位通通氣。然后你就去南江。”

  能當這種級別人物的秘書,都是人精。一聽口氣就知道說什么也沒用了,于是恭敬地答應了下來。

  王不負還不知道自己的訪談引起了多大的反響。他現在腦子亂成一鍋粥,到現在還沒想好究竟應該干什么。

  星期一早上,他正要和往常一樣,要送夏瓷上學,才剛出門,就看到一輛紅旗轎車開到兩人面前。

  張市長一頭汗,從車上下來,驚慌失措道:“王不負,你快跟我走吧,來了個大人物,說要來見你。”

  不怪他手忙腳亂,首長身邊的秘書,不打招呼突然就來,誰見過這個?張市長到現在心還跳得厲害呢。

  “我先送我家瓷瓷上學。”王不負說。什么大人物,能有至高皇室的長公主地位高咩?

  “上車,我送你們去!”張市長當機立斷說。能讓首長秘書親自跑來,王不負可不是輕易能得罪的人了。

  可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前幾天還抱著何輕煙的大香腿呢,怎么去了趟首都就攀到這么高的枝頭上去了?

  “王先生…你上周去首都,干什么了?”張市長一咬牙問道。他也想取取經,做官的能學到這一手,還不跟天上掉餡餅一樣?

  “我就參加了訪談啊。然后帶我家瓷瓷旅旅游,吃吃烤鴨什么的。”王不負摸不著頭腦說。

  今天夏瓷的班主任陶老師又在校門口檢查儀容,然后看到開來一輛十分別致的紅旗轎車。

  “這是哪位學生家長這么有派?”陶老師心說。

  然后她就看到王不負從車上下來,打開另一邊的車門,牽出了夏瓷。

  陶老師心跳得厲害,倒吸一口冷氣,心說教導主任坐牢不冤枉,夏瓷和她家人能坐這樣的車來,背景肯定不小。

  可怎么不顯山不露水的呢?那男的第一次來,就穿一身十年前的衣服。夏瓷更行,身上到現在還是一身洗的掉色的運動校服。

  那邊夏瓷在那里晃著王不負的手,膩味得不行。陶老師正猜著兩人的背景呢,就看到紅旗車前門打開,出來一位中年男子。

  上次教導主任來的時候,這中年男子也在場。就是本市的市長!

  陶老師回想起以前給夏瓷的白眼,腸子都悔青了。

  “守護靈,你這幾天都不開心,我去上學的時候,你不能更加不開心。”夏瓷搖著王不負的手說。

  “我開心一點,好吧。”王不負說。

  “不好!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不開心,我不在了你怎么能開心呢?”夏瓷不愿意。

  “那我就不開心,好了吧。”

  “也不好!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了。”夏瓷還是不干。

  張市長在旁邊看得囧囧有神,心說那位大人物現在就在他辦公室,這位好,居然有閑心在這里哄小孩子。他焦急萬分,但語氣盡量平和,說:“王先生,時間不早了,學校也要上課了。”

  王不負想了想,看著夏瓷笑著說:“那這樣,我先不開心一會,然后等下午來接你的時候再開心,怎么樣?”

  夏瓷眼睛轉了轉,終于滿意了,用力點頭道:“那就這樣!”

  “去吧!”王不負笑起來了。

  羅彩球剛才也來了,但沒有進學校,而是遠遠地看著兩人。

  上個星期,除了星期一之外,夏瓷有四天沒有來學校。同學都知道,這個瘋瘋癲癲有妄想癥的小女孩由王不負帶著,去首都玩了。

  她好羨慕。

  “王先生,我們趕緊過去吧。別讓他等急了。”張市長一腦門子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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