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維爾福公司還是沒有作出決定,用反恐精英的運營權換取引擎。只是說他們會盡快派人到中國來簽訂狂潮的收購協議,到時候親眼看一看那個引擎再做決定。
對此,王不負也不失望。有則更好,沒有也罷。而且對方只是暫時沒有答應,還有機會。
談妥狂潮的出售,王不負心情大好,笑嘻嘻地瀏覽著討論版上的其他帖子。那些挪揄翻譯的帖子都感覺不刺眼了。
在這個時代的玩家看來,僅僅是狂潮的Beta版就已經足夠讓人驚艷。像翻譯、聲音等等的小瑕疵,其實是無足輕重的。
對于玩家來說,游戲的好玩與否由很多方面決定。打個比方,對白、聲效、畫質等等游戲制作品質,就好像一個戰士的防御力,起著不令玩家人反感的作用。
而令人眼前一亮的創意、新穎的游戲玩法,則像一個戰士的攻擊力,起著讓玩家迅速投入游戲世界中的作用。
兩個戰士的PK中,是攻多防少的一方能取勝,還是攻少防多的一方能取勝?兩款游戲的比較,是重創意但制作粗糙的游戲吸引人,還是重品質但隨大流的游戲更勝一籌?
無數游戲制作人都在摸索著這個問題的答案。而這個問題14年后已經有了定論,在游戲市場已經飽和、玩家擁有大量選擇的情況下,一款游戲只有擁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創意和新奇的玩法,才能突出重圍,獲得生機。平庸之作則根本沒有露頭的機會。
而狂潮,正是王不負踐行這個理論的產物。
事實上,狂潮Beta版唯一比較大的遺憾,其實是王不負在對游戲進行閹割后,游戲進行到十個小時之后,其難度將無法接受,玩家必死無疑。
維爾福的官網上已經出現了“怎么撐過十小時”的討論。
那些美國玩家根本不知道,這是因為王不負把一款完整游戲一分為三,使玩家的實力提升速度落后于怪物的實力提升,導致難度失衡。
等V0.5版上傳完畢,這個問題就得到解決了。
不明白王不負設計的機制的美國玩家,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因為某種重要道具沒有找到,所以才會卡關失敗的。
這種想法很正常,他們是玩著RB游戲長大的。某樣關鍵道具能決定玩家失敗和勝利這種設定,RB游戲制作公司用的得心應手。生生地把“人玩游戲”,變成了“游戲玩人”。
在討論版上,有的玩家說要收集完所有NPC,有的玩家說要躲入某個地下室,各種流言齊飛,火爆異常。
“大神,你剛才三五句話,就把游戲賣了二十多萬美元?”網吧老板孫一峰瞪著眼睛,到現在還是不敢置信。
“沒錯。維爾福公司實在是太厚道了,干脆利落得連我都想不到。”王不負不知道狂潮這么容易賣掉,其實是維爾福公司那邊的豬隊友立的功。他雖然驚愕,但也不怎么覺得離奇。
14年后的維爾福為了推廣Dota2,那可是百萬美金百萬美金地砸錢的。在各大游戲巨頭中,維爾福公司是出了名的“人傻錢多”。
孫一峰已經跪了,喃喃自語:“我開這個小網吧,一年才賺十多萬,還是人民幣…人比人,氣死人。”
“孫老板,問個事情。”王不負說道“我最近一段時間打算每天都來用電腦,能不能給我安排個安靜點的位置?錢的話,按月結可以么?”
狂潮的后期工作很快就能結束。王不負打算開始新的項目了,沒有網是不行的。
“可以,當然可以。”孫一峰連忙說道,“大神,你要來,我隨時歡迎。等下我重新收拾店面,給你專門騰出地方來。但先說好,你要是提錢就是看不起我。”
“那謝謝兄弟了。”王不負沒有拒絕。
又等了一會,狂潮0.5版本就發上去了。維爾福公司也發布了新的公告,稱與狂潮的制作者達成了合作意向,狂潮正式版即將推出。
新版本一發布,下載量就開始飆升。直到此時,苦苦思索怎么撐過十小時的玩家們,才明白了十小時必死的原因。
就在王不負要下線之前,李明又發來信息道:“到中國的商業簽證,最快兩天就能辦下來。公司決定派我負責此事,我們兩天后見。”
“兩天后見。”王不負說完,下了線。
牽著夏瓷走出網吧,王不負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曾經無論如何努力都達不到的夢想,竟然如此輕易就邁出了第一步。他決定不能就此停滯,今天將狂潮完成,然后明天開始進行新的工作。
2000年的虛擬世界中,一切都是嶄新的處.女地。可以大展拳腳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除了做中飯和晚飯外,王不負心無旁騖,沉浸在枯燥的程序中。終于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將狂潮中所有NPC的對白翻譯完成。
第二天早上。
星期一了,夏瓷要去上學。
王不負打算把她送到學校去。這么漂亮的小女孩,王不負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上街。
夏瓷的學校離家有大約十五分鐘的步行時間。沿路上,穿夏瓷一樣校服的學生三五成群,畢竟是初中生了,不太要家長送。
“要不然,就讓我一個人走吧。”夏瓷有些掛不住。畢竟,哪有初二的女生要牽著大人手上學的?
“不行,現在社會這么危險,我不放心。”王不負說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哪有什么危險啊?”夏瓷不干。
“你看馬路上這么多車。你看那邊,隨便就有人拿刀在街上亂晃,還不危險?”王不負理直氣壯道。
聽到王不負說話,旁邊在街上切菜的飯店老板娘狠狠丟過來一個白眼。
“那好吧,誰叫你是我的守護靈呢。”夏瓷說完,邊上就有一個騎自行車的女生過去。那女生還回頭怪異地看兩人,夏瓷頓時又心慌了。
夏瓷上的是市二中。這里的學生都是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帶眼鏡的很多,都規規矩矩地穿著校服球鞋,一個染發的都看不到。隔著遠遠就還能看到門口還有專門檢查學生衣裝的老師。看來學紀嚴明,是個好學校無疑。
“瓷瓷,你真的上初二?”王不負比較了下其他學生的個子,有些懷疑。
女學生們大都有一米五的個子,比起來,夏瓷也就一米四,看起來矮了一截。
“我以后會長高的!”夏瓷跳腳不干。
王不負暗暗搖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夏瓷又不喝牛奶,又不吃肉,能長高就怪了。個子不高的女孩子,胸也不會大的。
“守護靈,學校門口站著的,是被不可明說之惡污染的老師。由我來對付她好了,送到這里就行了。”不管有多不好意思,夏瓷對于王不負送她來上學,還是很感謝的。
“好,下午我來接你。你幾點放學?”王不負答應了,他以為夏瓷只是怕被老師看到。自己畢竟是個二十好幾的人了,和一個初二女生手拉手,好說不好聽。
不過,那邊的老師眼睛尖得不行,一下子就看到了兩人,高聲叫道:“夏瓷的家長,別走!”
“你快走!”夏瓷用勁推王不負,急得不行。
“你是不是考試不及格?要不就是作業老不交。”王不負笑嘻嘻地猜測。其實夏瓷學得怎么樣對王不負來說沒什么區別,畢竟他不會相信初中的成績,真的就能決定未來的成就。
“不是這些事情,我考試可好了!”夏瓷好像賴皮的小孩一樣,使勁拽王不負。
那邊的老師已經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過來了,她大概四五十歲年紀,往這邊過來時候,路上的學生都躲得遠遠的,繞著她走。
等她來到王不負面前,先不開口,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王不負一遍。
王不負到現在穿著的還是夏瓷父親的舊衣服。
那老師臉上一絲笑容都看不到:“我是夏瓷班上的班主任,姓陶。你是夏瓷的家長?”
陶老師站在兩人面前,夏瓷就不敢亂動了,躲在了王不負身后。
“算是吧。陶老師你好,有什么事情么?”王不負心說這老師好威風,學生看到她就好像見了貓的老鼠。
“是這樣的。年初的時候,市教育局重新劃片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了。重新規劃之后,按照‘就近入學’的指導方針,有一些學生就不在我們二中的入學范圍之內了。”陶老師說得一板一眼。
王不負心中咯噔一聲,心道不妙。
“雖然夏瓷家離我們二中很近,但她家位于白樓區,而我們二中卻在鼓下區。這屬于跨區入學,現在原則上是不允許的了。”陶老師頭微微揚起,倨傲地說道。
“你是說,夏瓷不能在這學校上學了?”王不負瞪著陶老師,吃驚道。
他可不能答應。以夏瓷的容貌和性格,轉到差一點的學校去,說不定會毀了她一輩子。到時候可沒有王不負后悔的地方。
“沒錯。夏瓷的成績在二中來說,只能算中游。如果到了別的學校,可能一下子就能變得名列前茅,這對孩子樹立自信心可能有所幫助。”陶老師這完全就是在信口雌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