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皈感覺自己很可能不會死在那些六爪怪物手中,而會死在這蟲子上,它們只要在黑暗里躲上幾只,趁自己路過的時候鉆入他的體內,就足夠讓他手忙腳亂了。
一旦下手晚了,讓它們鉆入大腦,那肯定必死無疑。而且鑒于它們有鉆入大腦的習慣,孟皈高度懷疑當初控制了羅杰身體的,就是這種可惡的蟲子。羅杰的大腦里進了這種蟲子之后,最初仍然能保持自己的思想,但會逐漸失去思考能力,最后淪為只剩下動物本能的怪物。
就算它們不鉆入大腦,多來幾個在自己身體里旅行一趟,一個大活人也差不多血肉模糊了,人體內到處都是血管神經,豈是可以這樣讓它們鉆來鉆去的?
就比如現在,孟皈體內被那蟲子鉆過的地方,就火辣辣地疼,疼得鉆心。他的身體忍耐能力和復原能力遠超常人,否則的話這時候已經受不住要倒地了。
面對著這些蟲子,孟皈感覺自己從來沒有象現在這么無力過,不過呆在這里束手待斃顯然不是他的作風,他決定還是按照那主腦錄音的指示,先找到通訊裝置和王殤、顧承安他們取得聯系,想辦法恢復整艘母船的動力,滅殺了這些蟲子,然后開動這母船帶著眾人離開這個雙子星座。
孟皈休息了一會兒之后,考慮著去主控室是不可能了,于是在腦袋里仔細核對了一下地圖,確認了自己現在距離無重力區最近,那里也有一處通訊裝置,如果那邊沒有那種大肚子白人的話,可能會安全一些。
孟皈重新鼓起勇氣,按腦子里地圖指示的方向走了過去,一路上他非常小心翼翼地聽著周圍的動靜,特別是那些小蟲子的聲音,現在它們顯然是對孟皈威脅最大的敵人。
在即將到達無重力區的時候,一只六爪怪物出現在了孟皈的面前,它和先前的那些六爪怪物有些相似,但比它們看起來要健壯很多,身體粗壯很多,利爪看起來也更長更利、更加的駭人。
孟皈對付這種六爪怪已經有一些心得了,這只怪物顯然抗擊打能力遠超之前的那些六爪怪,好在孟皈知道打什么地方最有效,而且他的槍法很準,在十幾個光球連續擊中頭部的情況下,那怪物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孟皈趕上去狠狠地踩了那怪物幾腳,然后又在它身上關鍵部位補了幾槍,確認它不可能再爬起來之后才又繼續向前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之后,孟皈感到背后有些異樣,他猛然一回頭,發現剛才那種強壯版的六爪怪又有一只出現在了他的身后,孟皈不敢含糊,就是十幾個光彈過去干掉了它。
干掉這些強壯型的六爪怪之后,孟皈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為什么不安,因為他沒有看到剛才那只的尸體!難道這只就是剛才的那只?
孟皈目不轉晴地看著剛剛被自己爆了頭的六爪怪,很快他就明白發生了什么了…
那怪物在重生!
它很快就又長出了腦袋!身體上的傷也愈合了,并且重新站起了身來!
尼瑪!這東西根本就打不死啊!
孟皈轉身就跑,邊打邊跑,一個彈匣用盡,那怪物再次被爆頭倒地。
孟皈向那怪物的尸體又傾泄了十幾枚光球,但是很不幸…
很快那怪物又重生了…
孟皈開始同情以前那些船員了,而且對自己的信心也開始動搖,特么的會鉆進人身體里的蟲子,還有這種打不死的六爪怪,到底還讓不讓人好好地玩耍了?
如果這是誰設計出來的游戲,一定會被玩家罵為極不合理,難度超級變態,根本就不想讓人好好玩耍下去嘛!
孟皈伸手摸了摸身上,居然已經沒有水晶彈匣了!
我靠!這還混個毛啊?
孟皈扭頭就跑,那怪物撥腿就追,它的速度一點也不比孟皈慢,孟皈后背上幾次體驗到了它利爪尖端的犀利。
孟皈看到前面有一扇開著的艙門,他并沒有時間去仔細想那扇艙門是通往哪里的,因為他此時除了拼命地逃,根本沒得其他的選擇。
孟皈縱身跑進了艙門里,卻是腳下一空什么也踩不到了。
不過他也沒有掉下去。
原來他已經來到了無重力區。
這是一個巨大的空間,直徑很可能達到了數公里之遠,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反正里面沒有任何重力。
孟皈在無重力區飄動的時候,把自己的身體轉了過來,這才發現跟著自己的那怪物也沖進了無重力區,并且就在自己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正大長著六只利爪想要抓死孟皈。
孟皈猛地踹了它一腳,那怪物試圖用利爪勾住孟皈的腿沒有得逞,兩個生物間因為孟皈那一腳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而分開了來。因為是無重力區,里面的物體沒有外力的幫助,只能以一個方向前進,所以孟皈與那只怪物之間的距離終于是越來越遠了。
孟皈松了口氣,一抬頭,發現自己正高速撞向無重力區中的一塊巨大的母船毀損部件,那里毀損嚴重之后,露出來的全都是尖利的合金刺狀物。當孟皈向它撞過去的時候,感覺就象跳降落傘,結果落在了一片水泥鋼筋廢墟上一樣。
如果孟皈就這么直撞上去,多半會被串成羊肉串,而且串進去的不只一根鋼釬!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孟皈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穿著的太空服雖然破破爛爛,但它畢竟是一件太空服,而太空服在太空無重力區,是可以提供動力校正的。
這種太空服的使用方法…當孟皈想到的時候,腦子里立刻出現了一幅圖紙,上面詳細介紹了如何利用這種太空服在太空無重力的情況下進行轉向、減速等操作。
孟皈試了試,雖然這太空服已毀損得很嚴重,但驅動裝置勉強可以啟動,在同時開啟了減速和變向功能之后,孟皈終于擦著這些毀損金屬尖刺飛了過去,并且在宇航服驅動力的引導下,向無重力區中心所在地飛了過去。
無重力區的通訊設施,就在整個無重力區的中心懸浮著,據主腦的說法,那里是一個正方形的懸浮艙室。
孟皈算是很走運的了,因為無重力區的特殊性,這里并沒有太多的怪物入侵,主腦設置在母船中的八個通訊裝置,只有無重力區的這個完整地保留了下來,其他的七個都已經損毀到根本無法使用的程度了。
無重力區飛行可以達到很高速度,但鑒于先前高速撞向那些金屬尖刺的經驗,孟皈不敢把速度加得太快,他小心翼翼地在無重力區一些懸浮物中穿行著,躲避著一些可能的傷害。
這其中孟皈就看到了一只強壯型的六爪怪,它懸浮在無重力區里不知道多長時間了,仍然存活著,但不知為何失去了速度,四周又沒有任何可以依附的物件,所以當它看到孟皈經過的時候,雖然張牙舞爪地試圖對孟皈進行攻擊,但卻無法移動身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孟皈從它身邊飄走。
十幾分鐘后,孟皈驅動宇航服來到了無重力區中心處一個類似于艙室的地方,這是一個漂浮在半空巨大的正方形物體。
如果無重力區有通訊設施的話,一定就在它里面。
孟皈來到那正方形的外面,讓宇航服的靴子吸在了上面,隨后孟皈來到了房間的大門,輸入從水晶存儲器錄音中得到的密碼之后,打開了這個漂浮在半空中的艙室。
看到房間里的設備,孟皈松了口氣,這里沒有任何被入侵破壞的痕跡,很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艙壁上有很多能量水晶,是主腦留在這里驅動通訊裝置的,這是母船里最好的能量設備,從上面的標記來看,能量儲備仍然很充分,足夠支撐通訊設備很長時間了。
艙壁上還掛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器,在看到部分武器的時候,孟皈腦子里立刻出現了一些關于它們的說明,但也有一些武器沒有說明,看來孟皈從小女孩兒那里得到的資料并不全面。
除了武器之外,艙壁上還有一套太空服,材質明顯和普通的太空服不太一樣,外表帶著金屬質感,看起來很結實的樣子,應該對怪物的攻擊有一定的防護能力吧?
先不管這些了,把通訊裝置上線再說。
孟皈按主腦的說明,把能量水晶一一塞進驅動口之中,整個艙室立刻運轉了起來。艙室正中的一個金屬臺自動打開了來,上面出現了相應的通訊設備。
“我是孟皈,有人收到嗎?”孟皈拿起通訊器喊起了話來。
沒有回應。
孟皈在喊了幾聲之后換了個頻率繼續嘗試著,根據主腦錄音資料的說明,這里和外層的聯系有好幾種頻率,如果王殤他們還在那里的話,這幾種頻率中肯定有一種能和他們聯系上。
但孟皈深度懷疑…自己和他們之間很可能不在同一個空間之中。
畢竟他到這里過來的一路很是奇怪,那些會動的雕像、小女孩兒、云寶寶什么的到現在他都沒找到合理的解釋。
“皈皈?是你嗎?”林靜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中傳了過來。以前她大多數年時候喊他孟董,小行星表面的生死之后,她也改口喊他皈皈了。
“是我!”孟皈聽到林靜的聲音之后很有些激動,看來和他們仍然在一個空間里啊!
“你現在在哪兒?”林靜向孟皈問了一下。
“先告訴我在顧承安試圖解鎖我神魂中封印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孟皈向林靜問了一聲。
“你突然失蹤了,從我們面前就這么消失了,顧承安很有些驚慌失措,他說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指責是蘇小姐搞的鬼,我讓王殤和伊芙沒信他的鬼話,把他關在附近一個艙室里控制了起來。”林靜向孟皈匯報了一下。
“我好象是被卷入了一個次空間…”孟皈聽林靜這么一說,于是自行分析了一下。
“可能是空間之門,一個進入星際飛船內部的特殊通道,現在和你通訊聯絡上之后,我對那個特殊通道有了些感應。”蘇沐琴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把顧承安帶過來吧,我想聽聽他的看法。”孟皈向林靜說了一下。
“好的。”林靜走過去通知了王殤,讓他把顧承安押過來。
“皈皈,你那里的情況如何?有沒有辦法修復飛船的主腦?”蘇沐琴留在通訊器邊向孟皈問了一下。
“很糟糕,要修復主腦,我想我必須先把母船中的這些怪物全消滅了才行,不過那好象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孟皈回了蘇沐琴幾句。
“或許…我可以幫上你。”蘇沐琴和孟皈說了一下。
“你怎么幫我?”
“這艘星際飛船的內部很大,我接入飛船的系統之后,對內部展開了一些調查,但就象大海撈針一樣,很難收集到有效的信息。現在你和我們取得了通訊聯系,我也就根據你的信號很快鎖定了你的具體位置,并且想辦法和那片區域一些生化芯片取得了聯系…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可以和它們取得聯系,但這些聯系想來應該可以幫到你。”蘇沐琴向孟皈解釋了一下。
“好啊,有你的幫助,或許我可以想到辦法修復主腦。”孟皈回了蘇沐琴一句。現在他越發懷疑顧玲有事情瞞著他了,而且這個能接入神域生化主腦的替身蘇沐琴,可能來歷也不會太過簡單。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些事情的時候。
“顧承安過來了,他說有話要和你說。”林靜插了一句進來。
“讓他說吧。”孟皈回了林靜一句。
“孟皈你找一下你附近有沒有可以使用的通訊工具,你可以用你所在位置的通訊設備進行中轉,或許可以讓你不用呆在那里就隨時能和我們保持通話聯系。”顧承安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些事情不急,我想你需要先對我身上發生的事情進行一個解釋。”孟皈回了顧承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