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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回 妖火

  趙括幾人順著石階走下圣壇,迎面走來幾人,其中一人認得,喊了一聲,“陸英。”

  “徐伯。”

  “看到你們兄妹就放心了。”老者一臉倦容,看到陸英、陸靈那一刻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圣壇之地,百姓不得私入,進入圣壇必有所求。

  “徐伯,寨子里出事?”

  陸英小聲問道,目光落在徐伯身后,都是村寨里的人,從小受過不少人恩惠,后來母親病死兄妹二人被大族師收養進入圣壇,十幾年過去,當年恩情從不敢忘。

  徐伯嘆口氣,“出了一件怪事,阿何,小牛都死了。”徐伯要比寨子里死去何伯年長幾歲,所以用了阿何,而不是何伯。

  “死了!”

  陸英、陸靈兄妹同時發出驚呼,何伯倒也罷了,畢竟一把年紀,最主要是小牛,一年前曾經見過,真的壯得和一頭牛一樣,平時走山打獵身體強壯,怎么突然就死了。

  徐伯點頭,“死得蹊蹺,怕是中了邪,所以才來這里求救。”

  “到底發生什么事?”

  徐伯將寨子里發生事情一一說清,先是何伯的死,沒有人看到,只是聽到一聲慘叫,接著發現何伯冰冷尸體,請來巫師認為是神靈懲罰,何伯倒也能夠接受,早年殺了不少人,冤魂索命倒也說得過去。

  接著是小牛,那聲凄慘叫聲傳出,村寨的人同樣面露驚恐之色,聲音傳出位置與昨晚發現何伯尸體是同一處,剛剛死了人,有所忌諱,又是誰在夜里進入密林。

  “還是去看看。”

  “好。”

  幾人手持火把帶著家伙緩緩接近,密林黑得嚇人,其中夾雜女子哭笑聲,在夜里傳出極為嚇人。

  “還是算了,等天亮之后再說。”

  “不對,怎么聽著像阿花。”

  其中一人眉頭一皺,正是阿花爹,側耳聽去,聲音隱約傳出,不會有錯,顧不得太多快步進入,其他人只得跟在身后,都是一個寨子里的人,誰也不想看到對方出事,人多力量大,即便是什么邪物同樣畏懼人多。

  “阿花。”

  阿花爹喊了一聲,真的是阿花,衣衫凌亂,雙手用力怕打,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前面,嘴里發出奇怪聲音。

  “不要嚇爹。”

  “火,藍火,燒起來了,燒起來了。”阿花嘴里念著,不時用手比劃著,阿花爹一個巴掌過去,試圖打醒,阿花愣在那,半張臉通紅,那一刻完全無法感受到任何痛楚。

  “小牛死了。”

  “孽,造孽。”小牛和阿花的事村寨里的人都清楚,同樣看著兩個孩子長大,阿花爹娘倒也通情達理,小牛孩子不錯,只想再等一年,不想出了事。

  小牛死了,渾身冰冷,有人上前將褲子拉緊,深更半夜出現在這種地方,做出什么事誰都清楚,現在還鬧出人命,原本是好事,那聲慘叫又如何解釋!

  兩天,連續死了兩個人,村寨人心惶惶,幾名有威望的人湊在一起商議,最終決定還是前往圣壇。

  陸英轉身,“三位,村寨出事,我兄妹二人曾受人之恩,有所耽擱還請見諒。”

  “陸兄弟不必擔心,未免再有人無辜喪命,當立刻趕往村寨。”趙括回道,大營那邊有李牧等人,應該不會有事,既然是有所請求總是不能自己做主。

  “這三位是?”

  “圣壇客人,同樣是我們恩人。”

  “好,既然是自己人,不算壞了規矩,請。”巴蜀各村寨規矩極嚴,外人根本不允許進入,一旦有人冒然闖入只會成為整個寨子公敵,既然是圣壇客人完全不同,也就是自己人,關系一下子拉近不少。

  天近傍晚,一行人進入村寨,火把通明,寨子前面點燃篝火,黑暗帶來死亡恐懼,只能通過這個方法去除,阿牛尸體就擺放在村寨中間,周圍遍布巫師留下符咒,并沒有說什么,嘴里念著冤鬼索命,至于是否可以破解并沒有說清。

  “阿花在哪?”

  徐伯嘆口氣,“受了驚嚇,瘋瘋癲癲的,被人鎖在屋子里。”

  “先去看看。”

  “也好。”

  阿花當時在場,只有弄清當時究竟發生什么,才能最終找出兇手,徐伯前面帶路,一間破屋上面掛著鐵鏈,“阿花爹。”

  徐伯喊了一聲,嘎吱,從另外一間屋走出兩人,頭發花白,一雙眼睛打量眾人,“陸英,陸靈,一定要救救阿花。”

  “放心,能否讓我們進去看看。”

  阿花娘眼中含淚,出了這種事已經夠丟人,如今好好一個女兒弄得瘋瘋癲癲,以后日子還怎么過,抬起手臂擦拭淚水,“哭,哭,哭,就知道哭,還不打開。”阿花爹很煩,同樣覺得丟臉,總是覺得背后有無數雙手指指著自己后背,家門不幸,辛辛苦苦養大女娃最后弄出這種事。

  阿花娘連忙來到近前解開鐵鏈,陸英向外一拉,猛然一道身影從里面直奔陸英撲來,驟變突起,應該是一直躲在門后,兩人距離快速接近,趙括出手,左手一帶右手順勢一抖,一道身影沖出趴在地上。

  一切發生太快,趙括手臂搭在對方手臂時已經判斷,對方并不懂武功,而且還是一名女子,必然就是村民口中提到阿花,力道順勢一收。

  “阿花。”

  身影落地,趙括無心傷人,用的同樣是巧力,身形落地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再看阿花頭發散亂,眼睛瞳孔長大,身子爬起嘴里喊著,“燒死你,燒死你。”

  趙括看在眼里,如果是在現世可以歸結為受到嚴重驚嚇導致精神錯亂,此時是在戰國,只能用中邪來形容,身子接近,趙括身形一閃,手掌在阿花背后輕輕一敲,左手順勢抱住。

  “阿花,你對她做了什么?”阿花爹頓時警覺,對方并不認得,此時阿花躺在對方懷里,身子接近,沐塵、白英隨之上前擋住阿花爹去路。

  “只是讓她安靜下來,不會對身體有害。”

  趙括將阿花輕輕放在地上,阿花娘戰戰兢兢來到近前,看著女兒,真的睡了,“好好睡一覺,噩夢沒了,人就好了。”阿花娘說著不停擦著眼淚,阿花爹蹲在那一聲不吭,這個老實巴交男人心里同樣痛。

  “去看看阿牛尸體。”

  阿花睡熟,臉色略顯蒼白,這個時候好好睡上一覺對阿花有幫助,可以斷定兩人關系必然不淺,不然為何深更半夜出現在村寨外樹林,親眼目睹阿牛慘死,當時情形雖然沒有看到,那一刻阿花的無助與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行人返回,陸英上前,袖子里爬出蠱蟲,蠱蟲快速接近,身體不停蠕動,從雙腳一直向上,人可以騙人,蠱不能,如果真是有人用蠱必然留下痕跡,蝎子在阿牛張開嘴巴停住,鉗子高高舉起,似乎是在示威,陸英看在眼里,那是戰斗的警示,不會有錯。

  趙括身子蹲下,手指抓住順著脖頸一直向下,骨骼完好,不是外傷,掀開眼皮,同樣沒有任何中毒跡象,嘴巴張大,最后一刻是否想要說什么,還是其他原因,停在那毒蝎又能說明什么,進入巴蜀,很多事都無法用科學解釋。

  “是蠱?”

  陸英搖頭,“如果是蠱,毒蝎必然可以查出,應該是其他方法殺人,至于如何下手不得而知。”

  “阿花醒了。”

  “走。”

  遠遠聽到哭聲,趙括臉上露出笑意,哭并非是壞事,尤其是遇到這種事,那是用來宣泄最好方式,怕的就是情緒不停堆積,最后整個人陷入崩潰,醫道同樣如此,情緒至關重要,多少病痛最后靠的不是藥物而是身體本身。

  “看看誰來了。”

  阿花抬頭,陸靈快行幾步,昔日村寨要好姐妹,“阿靈姐。”

  “阿花妹妹。”陸靈身子接近,阿花依偎在陸靈懷里,后背不停顫抖,想到慘死阿牛淚水有如斷線珠子一般落下。

  “哭出來就好了。”

  “多謝這位恩人。”

  阿花爹跪在趙括面前,看似無意一下救了阿花,趙括連忙扶起,“能夠讓她最后走出來的人是你們的親情。”

  “不要哭,我和哥哥就是要找出兇手為阿牛報仇,告訴我,那晚究竟發生什么?”趙括使了一個眼色,沐塵等人快速退出,有些事女人之間說起來更容易一些,有外人在場反而別扭。

  “火,是火,藍色的火,一下子燒起來。”

  阿花眼神一變,那一刻仿佛再一次回到密林,身子一陣戰栗,“沒事,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陸靈眼見阿花眼睛睜大,身體不停顫抖不停安慰。

  阿花再次安靜下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男人被火無情燒死,眼淚不停流下,“從阿牛哥嘴里吐出藍色火焰!”

  “藍色火焰!”

  阿花用力點頭,“雖然當時已經黑了,還是可以看清,火焰是藍色,而且很冷,冷得令人身上發寒!”

  “火是熱的,除非阿花看到的不是火。”

  不是火又能是什么,至于那道莫名白色影子,阿花根本沒有看到,看到的兩個男人此時成為冰冷尸體。

  “何伯是如何死的?”

  “和小牛差不多,當時聽巫師那么一說,加上沒有家人也就草草埋了,現在想想,兩個人死狀幾乎相同,真是奇怪。”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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