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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回 探天關生死有命

  秦、趙雙方各懷心思,秦王暗中調集人馬以蒙恬為將統兵二十余萬水陸并進攻擊趙國東部重地,趙括兩路興兵截斷宜陽秦軍后路,攻占宜陽對趙日后興兵極為有利,面對以防守見長老將王陵,宜陽必然是一塊難啃骨頭,其中關鍵在于能否拖住回歸咸陽秦國大軍。

  一隊人馬沿著小路向前行進,小路崎嶇難行,所有人身子盡量彎下,風聲陣陣,一側就是險崖,趙軍突然出現宜陽后方,弓騎發動襲擊快速離開,駐守此地老將王陵立刻意識到事情嚴重,一旦后方被斷,工事雖固,可惜糧草不足,一旦咸陽城方向運送糧草無法抵達后果不堪設想,連夜派遣心腹率兵從小路返回咸陽報信。

  “將軍,趙軍陣營。”

  眾人順著山中小路一直向上,登上高處視野頓時開闊,秦軍宜陽工事外圍完全被趙軍陣營團團圍住,幸好趙軍剛到沒有發現小路,否則想要返回咸陽等于癡人說夢。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大王已率兵滅掉楚國,楚國一滅只剩下趙國而已,大軍返回之時便是趙亡國之日。”

  “若能滅趙,天下一統,可完成老秦人夙愿。”

  “談何容易,當日四國聯軍圍困邯鄲最終無法攻破,趙國連續滅掉四國實力大增,到時必然又是一場血戰!”

  “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趙不過是偏地之國,趙括雖有本事確無法與我大秦相比,論將、兵、謀、國,自是秦強趙弱。”

  “多說無用,一切都要戰場之上分勝負,今日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到天關。”

  天關險地,顧名思義與天相連,函谷關重在險,一關在手多少兵馬都是無用,天關為高,兩側山脈相連,其中一條險路彼此相通,崎嶇難行,大軍根本無法通過。

  一道道身影快速向上,試圖從險路進入天關,取道函谷入咸陽報信,地勢險要,眾人不敢大意,不時低聲提醒,此時完全不知,天關早已落入趙軍之手。

  白英率兵夜襲天關,天關防守形同虛設,當時已近清晨,負責守衛兵士大多躲在關口避風處酣睡,白英利用的恰恰就是這一點,借助靈活身形爬上天關,未免驚動上面守軍,所帶不足百人,其他兵馬下方等候,只等躍上關口立刻發動攻勢。

  關口有異,雙方交戰,趙軍人數雖少勝在奇,紛紛躍上擊殺對手,下方趙軍隨之發動,喊殺聲傳出,天關陣營隨之向上,搶奪關口關乎勝負,白英等人拼死守關,后方兵力隨之攻上,守將眼見大勢已去帶著數十親兵逃往函谷關。

  “控制沿途所有要道,修建工事。”

  趙軍快速控制天關,遠處一人躲在大石后面大口喘著粗氣,身邊只剩十余人,“都聽好了,趙軍突然襲擊,你我拼死守關最終不敵,哪個敢說漏了嘴絕對饒不了他。”

  “將軍放心,關口被奪,我們這些人也是難逃干系,唯有靠這個法子脫罪。”

  “都弄得狼狽點。”說完將頭盔雙手摘下丟在一旁,原本梳理整齊頭發隨之弄亂,有兵士從地上弄了一些泥土抹在身上,頓時有了一些樣子。

  “走,走,快。”

  白英站在關口中間,風聲陣陣,秦軍大旗撕下,趙國大旗小心掛好,兵士將關口上方尸體紛紛抬走。

  白英用手觸摸旗幟,帶著一絲涼意,原本沒有任何不同,只是一塊布而已,上面刻上不同的字便擁有不同含義。

  “將軍,有人發現逃走秦軍,是否立刻追趕?”

  “沿途布防,多布疑兵。”

  “遵命。”

  兵士快速走下,白英清楚,此時追趕沒有任何意義,占據關口,任務已經達成,現在要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阻止秦軍增援宜陽,回頭遠望,“大王,白英不負使命。”

  一日忙碌,太陽入山,整個天關為之一暗,上方點亮火把,亮度有限,白英兩側皆有布防,那些逃走秦人必然將趙人出現消息傳到咸陽,宜陽重地,十萬秦軍,沒有理由放棄,天關大戰無法避免。

  秦軍陣營接近,遠遠看到關口上方透出光亮,“終于到了,此關為天關,易守難攻,趙人除非有通天本事,否則根本無法過此雄關。”那人說完面露得意之色,身為秦人早已習慣高高在上,這一點飽受秦國欺凌楚國百姓完全不同。

  國之地位決定民之地位。

  “不對。”

  前方秦兵用手一指,眼睛睜大,火把再次點亮,上方情形隱約可以看清,手持長矛身著盔甲,一切絲毫沒有任何不妥,直到目光落在上方懸掛旗幟上。

  趙國行軍所帶旗幟大小、樣式、眼色與秦所用完全不同,借著火把光亮,旗幟上方大大趙字格外醒目,數十萬雄兵尚且無法攻克天關,如今為何悄無聲息落在趙人手里,不僅是其中首領,其他人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這群廢物,必然是有人搞錯了。”

  “將軍,一旦真是趙人,我們就這么下去等于自尋死路。”

  一聲冷哼,那人手持利劍打量身后眾人,幾乎同時所有人目光躲向一旁,這種情形下只要被選中只有不幸。

  “你們三個從這里下去。”

  用手一指,其他人長出一口氣,再看三人面如死灰,戰場之上死傷在所難免,結局沒有人可以猜到,至少心存一絲僥幸,如今不同,從這里下去接近關口等于直接送死,這是要以三人性命換一個事實。

  “喏!”

  三人上前,兵器在手,在眾人復雜目光中順著山勢緩緩向下,距離接近,關口上方情形同樣清晰,關口上方兵士分成兩隊,一隊手持長矛外圍列陣,一隊快速將關口防御擺放合適位置。

  “應該就是趙人無疑,何必為了這個丟命。”

  一人面露膽怯,身子蹲下,面前是一堆雜亂樹枝,三人身形躲在后面,距離關口越近,死亡帶來的壓抑越發讓人難以承受。

  “不行,你我三人性命是小,一旦這里真的被趙軍攻占,宜陽十萬守軍,甚至是整個秦國都要陷入危險。”

  “拼了。”

  兩人身形向前,那人跟在身后,“站住!”

  一聲怒喝,樹上落下數十劍手,瞬間將三人圍住,長劍在手,冷風中透出冰冷殺意,三人面色一變,尤其是后面那人。

  “什么人?”

  “趙人!”

  “哪個營的?”

  “前軍營。”

  “好一個前軍營!”為首之人冷哼一聲,打量來人,對方身形算不得魁梧,身上衣物更是普通,從外表根本無法區分,“必然是秦人探子,擒了去見將軍。”

  三人被圍,面對趙軍劍手只有兩條路,殺出去,不惜一切待機,至少還能留有一絲希望,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謊言,單單從外貌、語言、服飾根本無法區分。

  謊言終究不是事實,臉上不經意顯露不安,其中重點在于圍住秦軍三人同樣是趙軍密探,平日里多少次設想一旦被秦軍圍住脫困之法,這種把戲不知默默演練多少遍。

  此處距離關口尚有一段距離,山高林密,險崖斷壁,趙人為何出現在這里?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白英率眾攻入險關,兩側俱是高山險嶺,天色昏暗,不敢大意,立刻派出幾隊人馬沿途布防,這個方向只有這些人,所以當說出是趙人同時立刻斷定這是謊言,一個不太完美的謊言。

  人在高處視野同樣變得開闊,最關鍵的是可以隱藏身形,幾人接近,目光始終不離關口,根本沒有注意,樹上一雙雙眼睛盯著自己。

  “殺出去。”

  三人同時出手,兩人身形迅疾撲出,另外一人長劍在手跟在身后,死亡帶來的威脅徹底讓人崩潰,并非人人可以為國死戰。

  幾道長劍攻出,趙軍劍手配合密切,退路瞬間截斷,兩人出手之時,四道身影同時接近,兩柄劍同時攻向一人,論劍術,出手速度完全無法與趙人相比,結局必然不會有任何奇跡。

  長劍擊中,身形隨之向后,干凈利索,兩道身影隨之長劍收回緩緩倒下,噗通一聲,那人跪在地上,“饒命,饒命,我不想死。”

  “正好帶了去見將軍。”

  兩人一左一右上前,各自伸出手臂抓向地上秦軍肩膀,不敢大意,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很有可能是故意示弱與人,那人早已放棄,跪在那,渾身無力,整個人被人拎起,噗的一聲,身子一挺,箭尖從胸前透出,眼睛睜大,上方一人手中弓箭快速丟在地上,“軟骨頭,死不足惜。”

  “我不是軟骨頭,只是不想死,這樣也有錯?”

  箭尖透過,那人尚留一口氣,嘴角流出血跡說完最后幾句話,或許真的是心里話,一切已經失去意義,幾道身影快速消失,手持利劍直奔上方奔去,關口已被趙軍所占,無法出關,消息更是無法送回咸陽,就憑自己帶的這些人更是難以成事,快速轉身順著來路返回。

  嗖嗖嗖嗖,幾道身影落下,長劍在手,一人彎身從地上拾起弓箭,對方已走,黑暗中無法分辨方向,只得返回。

  “跑了。”

  “你們守在這里,我去稟報將軍。”

  “好!”

  身形一閃很快消失,幾乎同時,手持利劍劍手紛紛躍起,速度極快,一丈多高樹木瞬間躍上,如此本事讓人驚嘆,仔細看去,上方帶著一條繩索,劍手上下自如正是通過繩索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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