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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回 驚天地秦趙爭鋒(十七)

  他是誰?

  人已死,毒蛇劍收劍,掏出一塊白色布卷仔細擦拭愛劍,兵器極為獨特,其中暗藏機關,可以瞬間變長擊殺對手,恰如毒蛇一般,毒蛇劍三大殺招之一“毒蛇吐芯”,至于另外殺招無人知曉,除非遇到值得用出另外兩招的人,不然一招已經足夠,殺人在毒蛇劍眼里原本就是一件簡單的事。

  “就這樣替大人辦事?”毒蛇劍收起長劍面色陰冷看著幾人,神態傲慢,頭高高揚起,那一刻像極了一條時刻準備攻擊人的毒蛇。

  幾道身影停住,臉上帶著驚愕,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斷氣之人,就是這個人,一直跟在身后,已經足夠小心,不想還是被人盯上,最主要的是什么時候開始完全不知,足以看出此人跟蹤手段極為高明,不可否認幾人也算是其中好手,連續幾次改變方向,目的就是擔心有人跟隨,一路上已經足夠小心。

  “煩勞出手,日后必然重謝。”

  “免了,殺人而已。”語氣平淡,換做常人必然無法想象,毒蛇劍不同,一生命運在于殺人。

  “這個人是誰?為何跟在我們后面?目的何在?”一人連續發出三道疑問,身子彎下,最大限度接近,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什么,可惜一無所獲,這是一張陌生的臉,身上衣物更是普通,若是平時見到必然會以為只是一個普通農夫。

  “如果所料不錯應該是呂不韋的人。”

  “呂不韋!”

  聽到呂不韋三個字,幾人同時臉色一變,這個人在咸陽甚至整個秦國影響力遠非表面那樣簡單,除去手中兵權,背后實力同樣讓人不敢小視,龐大商會財團,商會經營多年幾乎滲透每一個區域。

  恰如嬴政所擔心那樣,如果呂不韋不肯讓權,即便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繼承王位同樣只是一個傀儡,一個如日中天的人為何甘愿將手中勢力盡數交給一個少年,背后原因似乎只有呂不韋一人清楚,當然還有趙姬。

  其中的局無人能夠說清。

  毒蛇劍冷哼一聲,劍光一閃,身子彎下之人嚇得連連后退,鋒利劍尖瞬間劃破外衫,腰間露出一物,上面被血污所染,劍尖順勢一挑直接掛在劍尖上,手臂縮回,左手白布直接抓住,一個喜歡殺人的人必然是愛劍之人,不允許有任何瑕疵,哪怕是一點污垢。

  上面血跡擦干,幾人湊近看去,更加確定,只見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呂”字,正是相府手令,只有呂不韋親信才能擁有的令牌,不要小看這塊令牌,如果加上身在相府身份,所能形成影響絕對超過一些在職官員。

  “呂不韋真是狡猾,表面一套背地里做出這么多事。”呂不韋交出大權,嫪毐一等人無不歡呼,和年少輕狂嬴政斗總好過老狐貍呂不韋,成事幾率同樣大增,呂不韋倒也沉得住氣,嫪毐連番得勢,身邊的人靠向嫪毐同樣不少,即便如此依然不動聲色,一年不出府門專心著書,如此更加讓人放心,只是一點,整個咸陽城依然掌控在呂不韋手里。

  “終究有一天會倒在我的劍下。”毒蛇劍面色陰冷,呂不韋手下同樣不乏劍術高超之人,呂不韋更是深不可測,擊殺呂不韋方能成就毒蛇劍之名。

  幾人快速上路,進入深山之后就是自己地方,毒蛇劍使了一個眼色,幾人上前將尸體帶走,人影一閃隨之消失,整個山路瞬間恢復平靜,如果不是地上留下幾攤鮮紅血跡,沒有會想到在這樣人跡罕至山野之中會發生那樣一幕。

  幾人腳下不停,進入深山,按照樹上留下痕跡一直向內,一人掏出一物,幾人含在嘴里,別看只是一片簡單草葉,有了它完全不用擔心瘴氣對身體造成傷害,天色尚早,密林深處升起道道霧氣,霧氣中顯出詭異黑色,大多從枯爛樹葉里發出,一旦人吸入輕者昏迷,重者斃命。

  喊殺聲陣陣,密林深處一塊平地上兩隊人馬彼此廝殺,手中并無兵器,天氣轉涼依然光著上身,拳頭打在身上絲毫不讓,血順著嘴角流下,沒有人退縮,退縮只有死路一條,嫪毐近乎殘忍的訓練方法,要讓所有人成為不知痛苦只知殺戮的戰爭機器為自己所用。

  “擁有這支鐵軍大事可成。”

  “現在還為時尚早,只有秦、趙真正拼到火候,到時大軍一出。”那人說完發出一陣冷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躲在深山密林之中神秘隊伍,還有背后那些近乎神秘力量,秦、趙雙方已成水火之勢,大戰一觸即發。

  “停。”

  前軍將領手臂一揮,身后騎兵紛紛勒住戰馬,前面視野開闊,人在馬上看得清楚,遠方隱現一城。

  “將軍,為何停下?”

  “有蹊蹺。”

  身旁之人翹首遠望,“莫非擔心趙人在此城布兵?”

  主將搖頭,“城墻太低同樣算不得堅固,趙人若真以此為守只有死路一條,對方打法靈活,可以看出統兵之人必然有些本事,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

  “既然如此為何停下,大王已心生不滿,這樣下去對將軍不利。”

  “若是讓我拿兄弟們性命去得到好處寧愿不要,可否記得來時此處有一條溪流?”

  “溪流!”

  幾人陷入沉思,身為前軍必然最先探查前方地形,同樣記憶深刻,一人點頭,“將軍這么一說倒是想起來了,這里確實有一條溪流,如今為何沒了!”

  “只有一種可能!”目光落向上游,楚地多雨,此時又非旱季,所行路線更是絲毫不差,城池還在唯獨消失的只有那條溪流。

  “立刻通知將軍緩慢行軍,隨我前往查探。”

  “喏!”

  陣營前后一分,一匹快馬返回本陣,其余接近百騎直奔上游奔去,王翦得到消息,立刻稟報秦王。

  “整個溪流消失。”嬴政冷笑,“倒是忘了,趙括不僅擅長火攻之法,對水同樣有所偏愛!”如此更加確定前面試圖攔路對手正是趙括,那個傳說中的男人,以奔流之水攻破堅城,嬴政震撼之余更是對這種奇特戰法感興趣。

  “大王是說趙括?”

  嬴政點頭,“不錯,以前只是懷疑,箭塔陣堪稱精妙,對方騎兵出戰時機更是恰到好處,趙軍之中能夠做到這一點似乎只有趙括一人。”

  并非嬴政小視,趙軍之中不乏勇猛之人,可惜真正能夠做到攻守兼備,謀略陣法與武力并存者極少,這一點秦軍陣營完全占據優勢,軍中善戰之將數不勝數,能入名將之列更是不在少數。

  “趙王為何費盡心思沿途攔截,如此怪異戰法讓人不解!”

  “寡人同樣猜不透,唯有讓這場戲繼續演下去,看看趙括還有何法子能擋我大軍。”

  不表二人,單說秦前軍首領率領一眾騎兵一路向上,低洼處露出水坑,地面同樣是濕的,隱約有魚不停跳出做最后掙扎,如此更加肯定一點,溪流消失必然是在極短時間內出現,不然地面必然被烈日還有風吹干,還有那些魚,最是能夠體現。

  “大家小心。”

  謹慎行軍必然不會有錯,為首之人目光落向遠處,一道土壩橫在水面之上,土壩高數丈,不由得冷哼一聲,“趙人的把戲,真是可笑。”

  話音剛落,一側猛然打出數道冷箭,嗖嗖嗖嗖,破空之聲傳來,眾人雖有防備依然無法躲避如此密集箭雨,慘叫聲陣陣,隨后是馬蹄聲,趙國弓騎兩側沖來。

  “走。”

  剩余數十騎兵快速退走,這里距離秦軍前軍陣營極近,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將上方情形告知大王,又是一陣箭矢射來,位置靠后數騎紛紛落馬,趙軍出動弓騎,速度絲毫不慢,最主要的是馬上騎兵彎弓搭箭直奔對手背后射去。

  “將軍先走!”

  危機時刻,秦軍騎兵紛紛勒住戰馬,將領不備,一人一馬直接沖出,人在馬上一咬牙,并非畏懼,生死早已看淡,此生若是能與這一群生死兄弟戰死沙場當為最好歸宿,可惜現在不能,還有自身使命沒有完成,為了這份責任,為了這份兄弟情,唯有沖出去,將所看到一切告訴大王,那樣可以挽救更多人生命。

  “沖!”

  數十騎兵不退反進,揮動手中長矛直奔追擊趙軍弓騎陣營沖去,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眼睛睜大,甚至可以看到對方張開弓箭,弓騎不比騎兵,騎兵憑借速度優勢沖擊力驚人,弓騎同樣在于速度,只是殺敵方式有所不同。

  “射!”

  弓箭幾乎平著射出,準確無誤擊中對方身體,對面秦軍數量越來越少,能夠避開只是少數。

  “巍巍老秦,死戰之魂!”

  一個戰斗民族面臨危境所爆發出來的能量必然是驚人的,陣營只剩下七人,七匹馬,七個人,七桿長矛快速接近,長矛用力刺出,所有人清楚,這是人生最后時刻的最后一擊,結果已經不重要,長矛擊中對手同時,胸口同時被箭矢擊中,原本生死對立,如今同時從馬上跌落。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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