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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回 妙手醫,芳心動

  峽谷之中局勢再次發生變化,三族被圍,趙軍死死堵住峽谷口,沐塵再顯神勇一面,單騎殺入,對方陣營之中擊殺其中一名族長,首領被殺,兩軍左右互援之勢瞬間一亂,隨著正面趙括陣營加入更顯力不從心,昔日最強大騎兵在趙軍面前完全失去威力。

  新東胡王眉頭緊皺,眼前情形看在眼里,快速權衡,身為首領可以不必擁有最為強壯身體,有些事完全可以由別人完成,只是一點必然具備,清醒頭腦,面對危境可以快速做出反應,尤其是在形勢瞬息萬變草原部落。

  趙軍快速推進,兩族騎兵向后退去,不僅如此同樣帶回死訊,新東胡王悲痛之余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趙軍難道真的不惜血拼也要吞掉三族不成,不會,以趙括聰明必然不會這樣做,三族實力遠在東胡王殘部之上,如今東胡王已死,實力最強依然是三族,實力就是本錢,任何時候都是,這是千古不變的準則。

  隨著新東胡王一聲高喝,雙方攻勢一停,東胡騎兵快速退回,趙括擺手,倒是想看看對方有何話說。

  事實難料,就在三族試圖與趙談判之際,驟變突起這一點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原本一臉和善哲別族老族長突然發難,趁機奪走王符刺傷爾東娜率兵直奔峽谷口而去,哲別族老族長先前跟隨趙括一同進入,趙軍自然認得,中間快速閃出一條通道,老族長只帶數十騎直奔大營而去。

  爾東娜倒地,臉色蒼白,血透過指縫不停滲出,那一下沒有任何防備,注意力完全被前方戰事吸引,更加沒有想到一直以忠義自居老族長在這種情形下選擇背叛。

  峽谷之中,兩大陣營對峙,三族騎兵目光完全落在一人身上,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人,趙王。

  趙括淡然一笑,“真的愿意相助本王成就霸業!”

  “愿立下血誓,若有違背天誅地滅。”新東胡王長出一口氣,事情出現轉機,先行度過危機,至于誓言不過是騙人把戲而已,今日可以背叛東胡王,他日時機成熟同樣可以撕毀盟約,只要可以得到足夠好處。

  “這樣的話相比當日東胡王同樣聽過,只可惜如今再也無法聽到。”

  趙括臉上笑意凝住,眼神中透出殺意,對于這種人根本無法信任,今日可以為了利益背叛東胡王,他日難免再生異心,索性除之,不僅僅是為了死去東胡王,同樣是為了趙國霸業。

  欲興趙當滅燕逐胡。

  新東胡王戰馬后退,“大王若執意如此,三族唯有全力一戰,不死不休。”

  手中兵器橫在身前,趙括突然話鋒一轉,其中透出難留三族之意,如此唯有死戰。

  談判的意義就在于尋找利益點,如果三族沒有任何威脅,趙軍完全可議不放在心上,想要趙王妥協,最好的辦法就是令對方感到威脅,不敢輕易動手,利益權衡下最終選擇和而非戰。

  “試問有誰沒有父母兄弟,有誰不想遠離戰火過上安穩日子,三族部族若肯放下兵器,本王絕不為難!若戰,一個不留。”眼神中透出令人畏懼霸氣掃視東胡陣營,前方騎兵紛紛后退。

  趙括索性用出兵法之中最為深奧的心理戰術,當日圍攻麥丘,強攻無法奏效,最終借助糧食迫使城內百姓打開城門,借助的同樣是人的心理,這種情形或許可以起到意想不到效果。

  果不其然,話音落下,三族騎兵面面相視,三族背叛東胡王兵士多有怨言,只是礙于族長權勢不敢出聲,如今不同,跟著族長只有死路一條,想要回到草原見到親人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趙括一席話同樣緊緊抓住內心最為柔軟地方,即便作戰兇悍同樣有情,那些親情最是難以割舍。

  “啪啪!”兵器丟在地上發出聲響,一石激起千層浪,三族陣營兵士紛紛將手中兵器丟棄,新東胡王拳頭握緊,不想趙括用出這樣陰損招數,這樣下去根本不用打。

  “不要上了趙人的當,峽谷外都是趙軍,失去兵器等于放棄東胡人的勇氣、驕傲,成為任由人宰割的羔羊。”

  猶豫不決兵士紛紛收回兵器,說的沒錯,一旦趙軍反悔連最后的機會都將失去,索性拼上一場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傳本王令,任何人不得為難這些人。”

  趙括話音落下,陣營左右一分,中間閃出一條路,戰馬發動,失去兵器騎兵直奔峽谷外沖去,“沖!”

  如此良機如何能夠失去,首領連連催促,騎兵發動直奔峽谷口位置沖去,峽谷口高處閃出道道身影,手持弓弩快速瞄準,相比哲別族箭手裝備更精良,至于射術雖稱精湛略顯不足,若是對局只能依靠地形還有其他因素彌補箭術不足。

  弓弩發動射向試圖趁亂逃脫東胡騎兵,兩側趙軍兵士迅速向前,避開手無兵器騎兵,趙括連連搖頭,本是想給對方一個機會,不想多增殺戮,“殺,一個不留!”

  如此徹底宣判三族死刑,趙軍精銳快速沖出,幾匹快馬從后方接近,趙王親兵攔阻去路,那人心急高聲道:“懇請大王去看看爾東娜公主,怕是不行了。”

  “爾東娜!”

  趙括連忙調轉馬頭,后方局勢已經完全掌控,爾東娜為何負傷,顧不得太多,連連催動戰馬來到近前,爾東娜胸前衣襟完全被血打濕,原本紅潤嘴唇同樣透出蒼白,必然是失血過多造成。

  “何人下的毒手?”

  趙括飛身下馬來到近前,爾東娜眼睛緩緩睜開,沒有痛苦,嘴角露出笑意,“還以為大王不會在意爾東娜死活。”

  “有本王在,絕對不會讓你死。”說完身子向下,從懷里掏出一個包袱,療傷藥,鐵針,細線一一齊全,沒有人清楚趙括身為大王為何要在身上帶著這些東西。

  “轉過去,本王要為爾東娜治療傷勢,任何人不得打擾!”

  親衛快速向后,后背對著兩人,所有空間完全封堵,救人要緊,右手抱住,左手順勢拉開身上衣衫,撤去里面內衫終于看清,一條深深印痕位于胸前位置,這里同樣是人的要害所在,可以想象出手之人必然是要致爾東娜于死地。

  匕首撥開,療傷藥撒入,手中針線快速縫合,動作嫻熟,趙括臉上殺氣盡消,手持針線這一刻所有聲音完全消失,所有聲望、地位、權勢、女人完全放在腦后,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救人。

  爾東娜身子發冷,身子緊緊貼在趙括胸口,感受從對方身體傳來溫度,是那樣溫暖,內心是那樣寧靜,沒有仇恨,沒有紛爭,就這樣緊緊抱在一起。

  縫合完畢,匕首輕輕挑斷,趙括長出一口氣,這一刻好像再次回到現世,進入那個讓自己鐘愛同樣厭惡的手術室,在鋒利的手術刀下生與死往往只是一念之差,低下頭去,爾東娜呼吸均勻,整個人已經睡熟,睡得像個受驚的孩子。

  “沒事,一切都會過去。”

  天黑了?為什么又亮了,好暖,好靜,這是哪里,爾東娜睜開眼睛,身邊放著燒紅木炭,身上蓋著衣物,身子動了一下,胸口處傳來痛楚,自己還活著。

  一道影子慢慢接近,爾東娜抬頭,趙括身子彎下,“不要亂動。”

  “大王,真的是大王,爾東娜沒有做夢?”

  “如果愿意當成夢就讓他變成夢好了。”

  爾東娜臉上一紅,英俊臉頰,偉岸身軀,帶著深情的目光,“三族的人?”

  “本王已經給過他們機會。”

  爾東娜清楚,必然沒有人可以從強大趙軍手中逃脫,昔日東胡望族從此在草原上徹底消失,“不怪大王,只怪太貪心。”

  趙括身子站起,“貪心,若貪心是錯,本王同樣貪心。”

  “大王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同樣雙手沾滿鮮血,同樣將他人性命視如草芥。”

  “大王懂得善待百姓,同樣是有血有肉,重情重義真英雄,天下紛爭死傷在所難免,大王何必為此耿耿于懷?”

  峽谷之中血流成河,三族騎兵戰至最后百人依然發動攻勢,隨著最后一人倒下,戰事徹底畫上句號,只是內心的震撼遲遲無法抹去。

  “真英雄!”趙括冷哼一聲,甚至連當日發生什么,為何會無緣無故出了事進入醫院完全不知,就這樣糊里糊涂來到戰國時代,不過是好運罷了。

  “至少在爾東娜心里是這樣。”

  “好了,不說這些事,哲別族人已經離開,當日發生的事本王同樣知曉,待傷勢穩定之后立刻上路。”

  “沒事,真的沒事,大王不要為了爾東娜影響大局。”

  “好好休養!”

  趙括快步走出,爾東娜身子緩緩躺下,木炭吐出紅色,遠遠透出一股暖意,雖失去太多同樣有所收獲,手放在傷處,那里似乎依然留有趙王手心溫度,除了父王之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為自己擔心,牙齒咬住嘴唇,爾東娜同樣可以為大王做任何事。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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