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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回 北風寒,戰胡燕(七)

  燕國大軍向前壓近,外圍東胡部落紛紛戒備,亂局已定,哲別族人為了保命只得妥協,爾東娜逃離大營,為首之人并不在意,既然東胡王已經被趙軍困死,一個女人又能掀起多大風浪,前有趙軍攔路,后有大軍圍困,最終只有死路一條。

  不要輕視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漂亮原本沒有任何過錯,錯就錯在漂亮只會令更多男人覬覦,一個女人憑借驚人容貌,過人手段甚至可以令國家從富強走向衰落,昔日強大商朝便是最好例子,若非紂王迷戀女色,最終導致眾叛親離,如何會落得葬身火海下場。

  “父親,今日屈辱,他日孩兒必然讓三族百倍、千倍奉還!”

  老族長搖頭,“一時榮辱算得了什么,最重要的是部族安危,記住,唯有能夠忍受他人所不能忍受之苦難最終才能成就大事。”

  “大事?”少族長忍不住問了一句。

  老族長冷笑,“難道要哲別族世世代代為他人效命不成,還記得那些慘死部族,做了這么多,得到的確實最少,不甘心,父親老了,只能靠你,將部族壯大。”說完輕拍愛子肩膀,身體結實,個頭甚至要在老族長之上,看到的不是悲哀反而是希望。

  少族長一臉詫異看著父親,眼前的人世如此陌生,和印象中那個人完全不同,哲別族實力一般,相比其他三族略有不足,加上牧場范圍有限,無法大量訓練精良戰馬,好在擁有一門絕技,射術,憑此絕技保證不被他人所覬覦。

  “父親不是說過,不想引起爭端,只希望守住牧場過些安穩日子。”

  老族長道:“試問哪個人不想成為草原上霸主,擁有絕對權勢發號施令的那個人,只可惜哲別族實力太弱,始終受人欺凌,那些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東胡王如今只剩下一女爾東娜,憑我兒射術才貌必然可以打動東胡王,一旦事成便可以坐享其成,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道理誰都清楚,可惜,三族動亂,一切已經改變,好在還有機會。”

  “孩兒不想依靠別人,只想靠自己雙手去獲得。”

  老族長連連搖頭,“年輕氣盛算不得什么壞事,若是連這個都失去,人生試問還有何希望,只是一點,有些事不是單靠努力就可以實現,等你到了父親這個年紀自然清楚其中含義,若想有所成必然要借助外力才行。”

  東胡部落各懷鬼胎暫且不提,燕王醒來,發現營帳中女子并非自己朝思暮想爾東娜頓時暴怒,最可憐的莫過于被燕軍抓來女子,飽受淫辱,最后還要落得身死下場。

  燕軍向前,兩側步兵陣營向內合攏,中間大陣向前接近,后方是投石車陣營,投石車威力驚人,不僅可以用來攻擊城墻,同樣適用大規模陣地戰,只要運用妥當,可以成為致命殺器。

  三大首領大帳內商議下一步如何行動,兵權已奪,下一步就是好好打一場勝仗,唯有這樣才能領所有人真正信服,東胡人心中所崇拜的只有那些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的英雄。

  “恭喜大王。”

  三人面露笑意,新任東胡王笑道:“放心,當初答應你們的事必然達成,他日可以得到更多。”

  “更多?”

  新任東胡王點頭,“不錯,中原之地相比草原如何?”

  “氣候適宜,同樣更為富庶。”

  另外一人道:“酒好,女人更好。”話音落下,營帳內傳出三人笑聲,大事已成心中得意,如今說到痛快處更是毫無忌憚。

  腳步聲響起,一人快步入內,“燕軍左右壓近,是否出戰?”

  “燕軍,想必燕王已經醒了,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擅自動手。”

  “遵命!”傳令官快速跑出。

  三人站起身形,一人手捋胡須,“燕軍有所行動,難免是燕王知道我們在酒里動手腳!所以興師問罪,索性提前動手。”

  “對,動手晚了難免吃虧。”

  “不急,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絕對不能動手,若真是與燕翻臉只能退回草原,揮師中原夢想徹底斷送,此時東湖陣營安全被你我掌控,燕王巴結我們還來不及。”

  另外兩人心虛執意動手,為首之人終究是沉得住氣連忙阻止,剛剛接管東胡陣營,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亂子,這種情形燕王同樣不想看到,如此便有了共同點,彼此同樣有了可以商談余地。

  “出去瞧瞧。”新任東胡王說完身形站起,另外兩族首領恭恭敬敬退到一旁。

  三族原本平起平坐,彼此之間聯盟獲取最大利益,如今不同,為首之人手握王符,同樣得到哲別族認可,等于成為東胡新王,身份完全不同,同樣要懂得規矩,新東胡王快步走出,兩人身后緊隨。

  兩座陣營接近,燕軍陣營左右一分,燕王帶著一眾將領來到陣前,對方陣營同樣左右一分,三人催馬上前,為首之人面帶笑意,“大王,這是何意?”

  燕王打量三人,隱約記得和三人在帳內飲酒,然后發生一切變得模糊,爾東娜前后完全判若兩人,加上大帳內出現女人,還有昨晚離奇經歷,難道是酒有問題,燕王何等聰明,立刻猜出。

  “陣營生亂,寡人擔心有事,前來探視。”

  那人笑道:“不如帳內詳談。”說完用手一指,燕王點頭,身后將領跟在身后,陣營齊備,即便三人不懷好意同樣不敢對自己如何。

  一行人進入東胡大帳,立刻有人送來酒肉,這同樣是東胡人待客之道,醇香馬奶酒,燕王看上一眼,“不喝也罷,三位首領,如今應該可以言明?”

  “好。”新任東胡王站起身形,“昨晚大王酒醉,原本并沒有在意,不想還是出了事。”

  “出了何事?”

  “大王闖入爾東娜住處,想要強行尋歡最終被拒,險些被對方刺傷,好在有我三人在場,怎奈爾東娜氣急敗壞,立刻調動王衛想要殺入大營取大王性命,我三人得大王恩情自是不忍看到,索性提前出兵。”

  “有這種事!”

  燕王手臂抬起,臉頰處傷處依然隱隱作痛,一些奇怪情景快速出現,其中多是零碎片段,手持利劍爾東娜,面帶怒容的東胡兵士,難道一切都是真的,所有一切完全是由自己引起。

  “千真萬確。”

  “爾東娜在哪里?”燕王心里始終惦記著,目光看去不見爾東娜身影不由得眉頭一皺,即便犯錯,終究是醉酒之故,一定要說清才行,不能因此傷了和氣,猛然想起首領所說,爾東娜要興兵殺入大營找自己麻煩。

  “爾東娜事敗,帶著親衛離開。”

  燕王嘆口氣,“都怪寡人,日后見到王兄如何解釋才好。”

  “想必無法再見到!”

  “哦,此話怎講?”

  “很簡單,東胡王已經葬身峽谷。”

  “東胡王死了,不可能。”

  “事實終究是事實。”那人將東胡大軍被騙入峽谷一事詳細說來,燕王整個人愣在那,東胡王大軍全軍覆沒,并非是為了死去東胡騎兵感到惋惜,更多是為了趙軍還有自身境遇,趙括再一次展現精湛戰法,利用天山峽谷一舉擊潰東胡王主力,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根本不敢想象。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另外一人冷哼一聲道:“如果不是東胡王已經死了,還真是不敢動手。”

  燕王深吸一口氣,所謂的動手應該就是昨晚控制東胡大營一事,眼前情形再清楚不過,三族得知東胡王被困身死一事,于是連夜發動叛亂,趕走爾東娜掌控東胡大營,至于為何要在酒里動手腳,應該是想以此打消自己增援爾東娜想法,如此做飯不可謂不絕,相比三人陰險反而更喜歡東胡王直率。

  “如此說來,寡人當恭喜首領才是。”

  另外兩人說話之時不時看向另外一人,如此完全可以判斷,那人身份最高,既然東胡王已死,三族掌控東胡大營,也就是新的東胡王。

  “大王何必客氣,老東胡王雖死,騎兵實力還在,只要大王信得過,完全有能力一舉擊敗趙括。”

  燕王搖頭,“怕是不行,趙括詭計多端,一道峽谷葬送數萬騎兵精銳,即便你我合力未必是趙軍敵手。”

  新東胡王哈哈大笑,“大王又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趙軍勝在奇,東胡敗在傲,連番取勝不惜日夜興兵追擊,眼見峽谷之中不利騎兵通行,硬是進入,如此便是自負,東胡王的自負不僅害了自己,同樣害了別人,本王不同,不僅懂得使用武力,同樣喜歡謀略,此番便要與趙括好好較量較量。”

  “繼續聯兵攻趙?”燕王低聲試探,東胡陣營叛亂確實沒有料到,尤其是東胡王主力被趙軍堵在峽谷之中,如今生死不明,以趙括平日殺伐個性,加上往日恩怨必然無法幸存,事已如此,不是追究罪責之時,更加不能為了女人壞了大事。

  “好,聯合攻趙,至于所得,還是按先前約定,為今日盟約,干。”

  燕王擺手推辭,“戰事要緊,不能再有所拖延,立刻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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