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大軍兵臨城下,齊國臨門關守將韓童忍不住嘆口氣,但見趙軍上下氣勢驚人,長矛林立盔甲明亮,彼此間進退有序,從大軍布陣還有行軍完全可以看出平日治軍是否嚴謹。
“臨門關怕是難以久持!”
主將韓童忍不住嘆口氣說道,決定一場戰事勝負涉及因素甚多,當然其中一點最為主要,實力,歷史上以弱勝強的戰役必然是少數,而且所面對的多是暴虐之師,如今不同,趙國上下一心,雙方兵力相差懸殊,一旦發動攻勢必然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僅以手中五千兵力如何抵擋。
“大哥,莫怕,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三弟倒是想看看那個狂妄的趙括有什么法子攻上來。”那人說完晃動一下手中長劍,面對城下大軍眼中反而露出鄙夷之色,說話之人韓松,韓家三子從軍老二陣亡,只剩下韓童、韓松兩兄弟,經歷離去之苦兄弟之間情義更深。
“三弟,還記得老二臨死前說的那句話?”
韓松聽罷一愣,不知為何大哥會提及這件事,“記得,二哥說!”韓松停了一下身邊并無他人接著說道:“說為了齊王賣命不值,但死而無憾。”
韓童點頭,“不錯,你二哥戰死沙場最終只因在營中與一女子交合最終被人抓住把柄將所有功績抹滅,甚至背負罵名,這種事雖違背軍令試問哪個人沒做過,只因大王聽信讒言致使數千將士尸骨難寒!”
韓松道:“大哥若是不愿受這鳥氣,索性帶著兄弟們拉山頭單干,占山為王倒也圖個痛快。”
韓童淡然一笑,“韓家祖訓絕不做背信棄義之人,這一點老二做到了。”
咚咚咚,關口下方鼓聲陣陣,兄弟二人之間談話同樣中止,借著關口掩體向下看去,只見下方趙軍中軍大陣快速左右一分,中間閃出一匹戰馬,馬上一人一身盔甲腰挎長劍,年紀三十開外盡顯英武之氣。
韓松用手一指,“大哥,就是這個人,趙括。”
“是他!”
韓童只聞趙括之名不曾親見,看上一眼不由得心生贊嘆,相比終日享受酒色齊王,趙括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人在馬上顯出一股霸氣。
趙括提馬上前,前軍位置同樣有所講究,距離關口最近同樣可以避免關口上方弓弩威脅,趙括絲毫不停,一人一騎來到近前,韓松看在眼里,“大哥,何不趁機將其擊殺,如此趙軍必退,你我兄弟同樣立下大功。”
韓童擺手,“趙括孤身前來足見其誠意,看看再說!”
趙括高聲道:“城上之人能否聽趙括一言。”
“大哥,不要著了他的道,趙括最會收買人心。”韓松連忙出言提醒,當日被俘原本以為必死無疑,不想只是說了一番慷慨之詞便將自己這些人給放了,韓松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對,兩軍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趙括耍的是什么把戲,聽見趙括下面喊話頓時清楚,這是要收買人心,大哥最是重情義,難免被趙括說服立刻出言提醒。
韓童擺手,身形向前,趙括抬頭看去,看樣貌與昨晚擒住之人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間透出的氣質完全不同,那種坦然淡定必然是經過無數磨練所形成,根本不是一個毛頭小子可以具備。
“臨門關守將韓童,兩軍交戰何需多言!”
趙括笑道:“韓將軍,齊王無道,錢楓陷害忠良不顧百姓死活,今齊國之難并非趙之故而是齊,將軍若真是明理之人當打開城門也好免去一場戰亂。”
韓童哈哈大笑,“即便誠如大王所言,韓童同樣要戰,為的不是別人眼中無道之王,更加不是那個賣主求榮之輩,一切皆是心中血性,趙人有,齊人同樣有。”
“戰、戰、戰!”
關口之上兵士揮動長矛,趙括連連點頭,“既然如此,唯有一較高下!”
“何必費那么多話,要來便來。”韓松早就聽不下去,被俘之辱恨不得一劍將趙括劈成兩半,從兵士手中搶過弓弩。
“三弟,不得胡鬧。”
韓松氣急,早已顧不得規矩,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如今趙括孤身一人來到關口下方如何能趁人之危,韓童試圖阻止,韓松手指一松箭矢射出,不想還是慢了一步。
關口上方一道冷箭直射趙括,趙括長劍拔出,一道寒光箭矢落地,這種攻擊根本無效,勸說無用只得掉轉馬頭回歸陣營。
沐塵看得清楚,扯著嗓子沖著關口上大罵,“不要臉的家伙,我家大王念你是條漢子放你一條狗命,不想不懂知恩圖報,膽敢暗箭傷人,小子,讓我抓住你直接扭斷你腦袋。”
“三弟,趙王此舉也是為了你我還有關口兄弟著想,如何能以小人之心對君子之腹!”
韓松低頭不語,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大哥敬畏,方才作法不過是一時之氣,既然要打何必將那么多規矩。
鼓聲陣陣,趙括回歸中軍大陣,手中令旗一擺,前方攻城陣營快速沖上,這種關口沖車發揮作用極為有限,山路崎嶇投石車同樣無法發揮作用,只能以最原始方式進攻。
一隊隊趙國兵士手持木梯向上沖去,其中夾雜攻城精銳,混在當中避開齊軍箭矢快速接近,一陣箭矢從上方射下,攻城陣營紛紛以手中長矛格擋,身著厚甲箭矢造成傷害極為有限,有人受傷倒地,陣營之中快速奔出一隊人馬將傷者抬到一側醫治,趙括精心打造的醫療部隊同樣派上用場,一場戰役下來因為傷患而死兵士甚至要在直接戰死兵士數量之上,
木梯架上距離關口不過寸余,飛虎爪同樣打出,抓中石頭縫隙用手一拉,整個人貼著石墻快速向上爬去。
“砸!”
韓童沉著應對,早聞趙軍作戰勇猛,如今親見同樣讓人驚嘆,接近關口趙兵一個個不要命往上沖,速度更是驚人,攻城木梯同樣經過改良,木梯上端帶有尖鉤,鉤另外一側帶有利刃,可以最大限度勾入石頭縫隙,同樣可以阻擋上方兵士雙手去抓木梯。
攻城部隊經過特訓,雙手發力順著木梯快速奔上,不過瞬間已經接近關口,守城兵士彎身舉起大石奮力砸去,攻城趙軍精銳經過數次演練,眼見大石砸來身子快速向下,只剩雙手抓住梯子橫桿,石頭砸在木梯上彈向一旁,木梯上布滿攻城趙國兵士,即便身手靈活難免受到波及,巨石落下,不時有人被巨石擊中。
“將軍,對方盔甲太厚,弓弩作用有限!”
韓童眉頭緊鎖,弓弩乃守城利器,殺傷力驚人,趙國大軍之中負責攻城精銳身著厚甲,除了眼睛之外幾乎都被厚甲覆蓋,石塊砸中頭頂整個人向下落去,數十丈高距離最多重傷不至于丟掉性命。
“長矛!”
韓童一聲怒吼,眼見趙軍攻勢越來越近,面對厚甲弓弩、巨石發揮左右有限,唯有依靠長矛,數百根長矛一起向下刺去,上方接近趙軍紛紛以手中長矛應對,長矛相互撞擊不時有人從上方落下,攻城所付出代價必然要高于平時數倍,孫子兵法之中同樣言明若非情非得已且不可進攻堅城 城上長矛紛紛向上,唯有憑借地勢方能發揮長矛陣威力,身子貼在石墻上步兵精銳趁機紛紛躍上,手臂發力,雙腿踢在木梯上快速躍上。
“哎!”
城上兵士不防嚇了一跳,見是趙兵快速沖出,步兵精銳攻擊力驚人,怎奈人數太少,擊殺數人之后盡數被守軍所殺。
“有誰看清趙軍如何攻上來?”
趙軍突然出現令人猝不及防,韓童一聲怒喝來到關口處向下看去,趙軍順著木梯向上,距離關口尚有一段距離,方才攻上城墻那些人又是如何做到。
“大哥,讓我率騎兵出戰殺他一個痛快。”一旁韓松喊了一句。
“不行,堅守不出,膽敢違背將令者斬!”
鼓聲一變,趙國攻勢再起,這次不同,步兵向前,身后弓弩同樣快速跟進,一千神弩營精銳占據有利位置,使用弓弩主要采取兩種姿勢,一為跪射,左腿跪在地上,左手托弩右手控制方位還有發動時機,另外一種便是站射,身子微微后仰,弓弩架在肩膀上,跪射更為穩定,箭弩發出之后精度大大提高,站射反應速度更快。
“盾牌!”
一陣長矛刺出,下方趙軍弓弩營快速發出,韓童看在眼里一聲怒吼,后方手持盾牌兵士快速沖上,關口之上瞬間升起數百方形盾牌,所有空間幾乎被盾牌占據,即便如此依然有人被箭矢射中。
慘叫聲陣陣,這就是戰爭,用死亡來換取所謂的勝利,趙軍攻城陣營趁機發動,手腳齊動向上攀爬。
“趙軍快攻上來了。”
一名兵士扯著脖子喊了一聲,后方長矛陣再次沖出,透過盾牌陣縫隙沖上,面對趙軍近乎瘋狂攻勢城上守軍絲毫不亂。
鼓聲,風聲,喊聲,長矛擊中盔甲發出清脆聲音混在一起,火把紛紛點亮,道道黑色箭弩直奔城上射去。
韓童被親兵護住指揮兵士轉換陣型,只要趙軍發動弓弩盾牌陣快速上前,負責擊殺長矛陣退后隨時準備廝殺。
“退兵!”
趙括一聲令下,鼓聲隨之一變,上方兵士快速向下退去,關口上發出一陣歡呼聲,“小心!”
兵不厭詐,弓弩陣營趁機連番發動兩次速射,連弩發揮威力,這一點韓童同樣有所疏忽,按照常理一次弓弩射完其中必有有一段間隔,這段間隔足夠陣型轉換,一陣箭弩落下,盾牌向后退去,長矛陣營向前,眼見趙軍退走發出一陣歡呼,手指扣動,漫天箭弩隨聲而至。
箭矢落下,關口上方死傷一片,相比而言齊國兵士身上所穿盔甲略顯簡陋根本無法阻擋強弩。
“盾牌陣。”
手持盾牌兵士快速迎上,關口上方再次結成盾陣,鼓聲響起,弓弩陣營同樣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