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王宮 秦王嬴異人病重,自從繼位為王之后身體每況日下,朝中大小事務只好交給呂不韋一眾朝臣處理,遇到大事商量之后交給異人審閱,沒有異議按上王印便可以執行。
異人躺在那,侍衛守在門前,幾名內侍躬身等候,一旁布卷上放著幾摞竹簡,上面綁著紅繩,眼色不同代表緊急程度,不急于處理用白布,加急用藍色,緊急用紅色。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趙姬從里面走出,從世子宮回來,眼見大王被病痛折磨,想到大王昔日對自己情義不免心中有愧,索性衣不解帶一旁伺候。
“王后。”
“什么事?”
“有緊急公務需要大王審批。”
“沒心的奴才,大王身體不適難道沒有看見?”
趙姬眼珠一瞪,內侍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言語,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擺弄的頭牌,再也不是為了得到金錢去賣弄風情的女人,如今身為王后擁有其他女子所不能擁有一切。
內侍跪在地上,趙姬看了一眼旁邊的竹簡,“先下去,這些先放在側室,待大王身體緩和之后自會送去審閱。”
內侍答應一聲抱著公務轉向側室,一人手里端著銅罐小心翼翼接近,“王后,大王該服藥了。”
“進來吧。”
內侍進入,罐子打開,一陣濃郁藥味從里面傳出,趙姬手掩住鼻息,即便如此依然忍不住咳嗽兩聲。
“先出去吧。”
內侍離開,趙姬小心從里面倒出,小心端到近前輕聲道:“大王,該用藥了。”神態中多出幾分親昵,夢中那句趙姬勝過千言萬語,男人總是喜歡騙人,尤其面對有所圖女子,一張巧嘴必然哄得你心花怒放,一旦得到結果完全不同。
“不喝了,喝了這么久還是沒用。”
異人咳嗽一聲面露不悅,“大王有疾在身,且不可效仿桓公諱疾忌醫,若真是如此,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如何是好。”
趙姬故作悲傷,異人聽得清楚,嘆口氣道:“并非寡人忌諱,實在是苦澀難以下咽,喝了這么久始終不見好轉,多半是庸醫誤事。”病情始終不見好轉,異人心中有氣,不由得將罪責怪在醫者身上。
“大王一定會好起來,趙姬相信。”
“好吧。”
異人無奈,看上一眼,趙姬神情中透出幾許期盼,最難消受美人恩,嘴巴張開一口口喝下,鼻尖冒出白色汗珠,趙姬連忙輕輕擦拭。
“好了,政兒那邊怎么樣?”
“一切都好,時常念著大王。”
“有時間帶過來給寡人瞧瞧,時間長了見不到心里總是想著。”趙姬答應一聲,算一算有段時日政兒沒有入宮請安,也怪自己疏忽,政兒始終還是個孩子,有些事無法想的周全。
藥碗放在一旁,內侍快步入內,恰好看到趙姬身影,猶豫一下剛要轉身,嬴異人看到,這人一直在身邊服侍,“說吧。”
內侍尖著嗓子道:“回大王,胡王妃帶著二公子在宮門外求見。”
“是成蛟,讓他進來,寡人心里正想著。”
聽聞二子前來探視,異人臉上露出難得笑容,平日倒也沒有什么,如今病重在床,心里總是念著,生怕有一天無法看到留下遺憾。
趙姬面露不悅之色,明擺著是要趁這個機會拉近距離,只怪自己心思都放在與嫪毐享樂上面被人搶了先。
“姬妾聽人提起,胡妃平日經常與世族之中男子廝混。”
“無稽之談,秦法規定世族子弟不得私自出入世子宮,何來廝混一說,寡人相信胡妃。”
趙姬冷哼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畢竟是咸陽人,人面熟絡,不似姬妾孤身一人,身邊只有政兒相伴。”趙姬故意掩面假做委屈。
“好了,這種事以后不要再提。”
腳步聲響起,胡妃帶著成蛟進入,一眼看到守在床前趙姬,兩道目光相對,眉頭皺在一起,怒氣值快速攀升。
“妹妹,今天怎么這么好心來看大王!”趙姬率先發難,被對方搶了先機,總不能處處落后于人。
“瞧姐姐說的,過來也不是,不過來也不是,妹妹心里裝著大王,何況成蛟也想念父王,蛟兒還不上前拜見父王。”
“父王。”
“過來。”
成蛟快速上前,趙姬橫在那無法過去,只得避讓,趙姬滾圓屁股輕輕一扭,右側位置同樣占據,成蛟一臉無奈,“父王召見,王后為何偏偏以臀攔路?”
“瞧這孩子說的,年歲不大的,眼睛里倒是有東西,妹妹可是要好好管管才行,日后難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丟了祖宗臉面。”
異人冷哼一聲,趙姬只得讓開,成蛟邁步來到近前,異人無法起身,頭側向一旁,看著愛子身影緩緩伸出手臂,成蛟連忙拉住,“蹲在這,父王好好摸摸。”
成蛟原本生得乖巧,聽話蹲在那,異人輕輕撫摸連連點頭,“和父王小時候一模一樣。”
“父王不用看,摸也摸得出來?”
“摸得出來,父王的孩子當然摸得出來,過來,坐在這。”
成蛟坐在床邊,異人問及學業成蛟一一作答,提到跟隨上卿司馬梗學習禮制、歷法,異人連連點頭,“上卿大人學問遠在寡人之上,一定要好好學,治理一個國家看似簡單,其中學問大著呢,一定要多用腦子想才行。”
“蛟兒,還不快謝謝父王。”
成蛟不明緣由,“孩兒謝父王。”成蛟始終還是孩童,異人話語之中提及治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足以看出對成蛟器重。
趙姬站在一旁,看著大王與二王子成蛟親近心里不是滋味,胡妃這個人不好對付,加上背后勢力遠非自己能比,為了政兒,為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謀劃才行。
胡妃上前,“真是羨慕姐姐給王子政找了嫪統領日夜傳授劍術,只可惜蛟兒就沒有那個福分。”
胡妃聲音不大,這樣的距離異人聽得清楚,趙姬神色微變,尤其是提到嫪毐,借著授劍為名令人私底下纏綿胡混,這種事時間一長難免走漏風聲,只是想到每夜抵死纏綿還有嫪毐碩大無比陽物,整個身體完全無法抗拒。
“有這種事。”
趙姬忙道:“政兒嚷著要學劍術,姬妾不認得別人只好委托統領大人,妹妹身邊有世族男人圍著,如何能體諒別人不易。”
兩人相互指責,異人心中有氣,趙姬那有嫪毐,胡妃有世族,本王又算什么,“滾,都滾出去,一天到晚的不清凈。”
眼見大王發怒,兩人只得作罷,冷哼一聲邁步走出,成蛟同樣退出房間,異人躺在那,胸口上下起伏,眼睛閉上,腦海中浮現出男人身影,身形高大嫪毐,還有世族之中青壯,這些人在自己生病的時候背地里究竟做了什么,不行,一定要好起來。
“來人。”
侍衛快步入內,異人道:“去請靈臺山靈隱上人。”
王宮門外,兩人不歡而散,一場爭執誰也沒撈到好處,這場戰爭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必然更加殘酷無情。
兒子有兩個,嬴政沉穩渾身上下帶著一股霸氣,成蛟聰慧,身邊不乏治世之才輔佐,他日必然有所成就,可惜王位只有一個,這場爭斗無可避免,只是不想來的這么快。
趙姬腳下不停,急于回到世子宮與嫪毐商量對策,幾天下來趙姬日夜伺候,大王病情同樣有所了解,病成這樣恐怕時日不多,一旦大王仙游,胡妃必然策動世族發難奪取大王之位,以往種種宿怨如何能容下自己還有政兒,想到這里后背處直冒冷汗。
趙姬回到世子府,不見嬴政,快步返回住處,手推開房門,猛然手臂被人拉住,沒來得及發出驚呼,小嘴直接堵住,一股男人氣息透過鼻息傳出,房門關好,整個人被人抱起。
“等等。”從對方身體,還有下面凸起巨大之物已經可以判斷,必然是嫪毐無疑。
“這幾天嫪毐日日思念,已經等不急了。”嫪毐說完右手上前試圖扯掉趙姬身上衣物,趙姬那充滿彈性身體令嫪毐欲罷不能。
“性命攸關,如果處理不當只能去下面相見。”
嫪毐停住,“發生什么事?”
趙姬快速來到門前,四下無人,房門關好,事關重大不得不小心,“大王恐怕時日不多,秦國要變天了。”
“這些話是誰說的?”
趙姬眼睛睜大,“趙姬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假,前些日子呂不韋突然來訪必然抱有目的,多半是要冊立儲君。”
“是大王的意思?”
“現在一切只是猜測,今日宮中遇到那個狐貍精帶著二公子去問安,嫪郎,一定要幫我,只要政兒可以坐上王位沒有人可以干涉我們,到時候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嫪毐眉頭一皺,“嫪毐自當全心全力為王后辦事,怎奈手中權勢有限,除非!”
“除非什么?”
嫪毐眼中透出殺意,“除非殺死成蛟。”
“殺死成蛟,成蛟一死,有資格繼承王位只剩下政兒一個,不錯,為了政兒,為了我們,成蛟一定要死。”
“嫪毐愿意去辦。”
“等等。”趙姬似乎想到什么,嫪毐身形停住,整個人猶如一把利劍,一旦出鞘必然傷人,“不管結果如何,一定不能讓人知道是我們做的,否則對政兒不利。”
“殺手組織做事向來干凈利索,事成之后,嫪毐只求一件事。”
“講。”
“做嫪毐的女人。”
趙姬渾身上下一震,嫪毐目光投來,冰冷中透出狂熱,趙姬咬緊嘴唇用力點頭,身為女人能夠如此強烈被人愛著寵著疼著,心底有的只有幸福,即便明知是一條不歸路,同樣愿意義無反顧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