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單進入要塞,災民紛紛入城,消息傳出,尤其是田單出現,頓時掀起波瀾,齊國災民紛紛趕奔邊境,有人從小路偷偷進入,多數災民直接進入邊境,邊境處齊國大軍駐守,眼見災民越聚越多,吵嚷著要入趙國,守將立刻命人趕奔臨淄。
災民離去,臨淄城重新恢復往日繁華,世族顯貴盡情享受人世間歡樂,齊王看罷錢楓送上來稅收卷冊連連點頭,“一切都是相國功勞。”
錢楓道:“為大王分憂,錢楓之責。”
齊王連連點頭,命人發了賞賜,錢楓離開王宮,齊王心中得意,命人擺上酒菜自斟自飲,幾匹快馬入城,手持邊關令符,兵士不敢攔阻,直奔王宮而去,來到近前飛身下馬,侍衛上前,“煩勞通稟大王。”
錢楓已經離開,侍衛心知必然事情緊急,只得跑入,齊王端著酒杯,身邊幾名女子大獻殷勤,多是贊美之詞,齊王心中得意。
侍衛快步進入,“大王,邊關守將命人前來。”
“何事?”齊王被人攪了興致臉上頓時不悅。
“這,并未提及。”
“讓他進來,真是掃興。”
侍衛快步跑出,時間不長,守將派遣之人快步入內,齊王左擁右抱,如此未免不合時宜,手臂一揮,幾名女子快步退出,經過那人身前不時拋出媚眼,必然是難掩王宮寂寞。
“何事?”齊王言語中帶著不悅。
那人躬身跪拜,“大王,邊關生事,將軍特命我前來送信。”
“生事!”齊王聽罷身形站起,“可是趙國興兵?”趙國強盛,齊國最是擔心,魏與趙結盟、秦國與趙國有合約,韓國相對弱小,趙國興兵討伐必然是曾與之有過戰事的齊國。
邊關將領搖頭,“并非趙國,而是齊國百姓。”
齊王聽罷放下心來,“齊國百姓安居樂業,如何生事?”從齊王神態言語之中明顯可以聽出不滿之意。
將領只得硬著頭皮道:“大批災民涌向邊境,人數越聚越多。”
“災民,真是說笑,今年賦稅如期上繳,收成必然不錯,如何來的災民一說!”
“大王,所說句句是實,不敢有任何虛妄之言,災民陸續前來,嚷著要入趙國,眼看著就快攔不住了。”
“有這種事!”齊王神色一變,“立刻把錢楓叫來。”
錢楓正在府內享受歡樂,內侍由人帶著來到住處,里面傳出男女歡笑聲,不敢打擾,只得門前等候,時間慢慢過去,始終不見停止,內侍不免心急,大王還在等著,不想偏偏選擇這種時候,若是壞了相國大人好事后果可想而知,大王那邊也不好交代,只得上前,啞著聲音道:“相國大人,大王請大人立刻入宮。”
歡笑聲停住,接著是一陣近乎瘋狂的喘息聲,內侍只得退后,房門打開,透過縫隙隱約看清房內情形,錢楓外衣順勢一拉,“什么事?”
內侍只得低聲道:“相國大人,大王催得緊。”
錢楓冷哼一聲,早有下人將衣帽準備妥當,穿戴整齊,跟著內侍出府門趕奔王宮,沿途忍不住問道:“大王這么急著召見為了何事?”
內侍幾乎都被錢楓收買,平日里充當自己的耳目,齊王很少過問政務,平日只知玩樂,如此急著召見錢楓一時之間無法猜透。
內侍低聲道:“邊關來人,說是災民涌向邊境,想要進入趙國。”
“有勞。”
“為相國大人辦事理所當然。”
錢楓笑道:“放心,好處絕對不會少了你的。”
兩人快步進入王宮,來到正殿下方,順著石階向上,隱約聽見齊王近乎憤怒的聲音從里面傳出,錢楓面色陰沉,心里暗暗思量對策,內侍點頭,“大人先候著,奴才先去通稟一聲。”
內侍快步入內,齊王一聲怒喝,“好大的膽子。”
內侍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大王息怒,奴才知錯了。”
齊王心中好笑,自己不過是隨便發泄怒氣,不想嚇成這幅樣子,“起來,不關你的事,錢楓怎么這么久還沒來,害得寡人好等。”
內侍道:“都怪奴才腿慢,到了以后相國大人已經睡了,所以才會遲了。”
齊王道:“錢楓既然已經來了,為何還不快快來見!”
內侍答應一聲快步跑出,錢楓邁步進入,齊王目光投來,錢楓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大王,恕錢楓來遲。”
齊王冷哼一聲,“這位是邊關副將,大量災民聚集邊關,有人已經進入趙國境內,這件事相國如何解釋?”
錢楓故作驚訝,“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如今副將就在你面前。”
副將躬身施禮,“相國大人。”
錢楓道:“大王,錢楓深得大王器重,負責政務,怎奈分身乏術,各地情形大多憑借文書判斷,難免地方官吏弄虛作假,錢楓有不查之罪。”
齊王聽罷長出一口氣,“這種事也不能怪你,莫說是相國,寡人同樣蒙在谷里,如今災禍已起,若是不能妥善解決,難免民心生變。”
錢楓冷笑,“災民涌入趙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如何為好?”
錢楓道:“自古強者為尊,弱者任人魚肉,既然淪為難民必然是毫無用處弱者,這一點這位將軍必然清楚。”
齊王目光看去,副將道:“相國大人所言不假,災民之中多是老弱。”
錢楓面露笑意,“恰如這位將軍所言,老弱只會成為拖累,齊國所需要的是一支精銳,可以與趙、秦匹敵之精銳,錢楓以為,不應有所攔阻,趙國既然喜歡做好人,便讓他做好了,災民所耗糧食物資不在少數,最主要的是從這些人身上根本無法得到任何好處。”
齊王哈哈大笑,“妙極,興建一支與趙匹敵之精銳,如此正是寡人所想,相國大人立刻著手去辦,至于災民索性打開邊境放災民入趙國,無用之人自當舍棄。”
臨淄城內歡笑依舊,齊國邊境,數千災民與邊軍對抗,哭喊聲伴隨怒罵聲,邊境守軍俱是從各地抽調而來,得知齊國遭遇災禍,各地官員橫征暴斂,致使百姓淪為難民心中不免悲憤。
一人罵道:“為何趙國可以安妥齊國災民,齊國確是不能。”
一人搖頭道:“莫說是災民,當日即便齊國功臣田單還不是被人陷害最后只得前往趙國避難,如今得到趙王重用重新拜相。”
“跟著這樣的大王有何出路。”
“小點聲,要是被人聽到小心無辜丟了性命。”
“總好過在這里用長矛對著自己人。”
噠噠噠,馬蹄聲陣陣響起,一隊騎兵直奔要塞而來,為首之人正是錢楓,腰挎長劍,人在馬上面色陰沉,好在齊王容易騙,心里始終放心不下,帶著親衛感到邊境,但見邊境處橫七豎八躺著無數災民,恰如副將而言,多是老弱,衣衫破爛,即便入趙國又如何,不過是多了幾萬張嘴罷了,根本無法形成戰力。
錢楓進入,守將連忙出迎,“打開要塞,放災民通關。”
大門打開,災民快速上前,生怕再次關閉,齊國大旱,原本兩國要塞之間水域完全可以通過,災民彼此攙扶過水進入趙國境內,趙國城塞城門同樣打開,兵士快速閃出,彎身攙扶,有人直接將孩童抱在懷里,災民心中感激,身為齊人危難之時確是在趙人身上找到溫暖。
趙國要塞之上站著一人,錢楓目光看去,牙關緊咬,正是田單,昔日主仆,如今各為其主隔水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