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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回 權力陷阱

  天空飄起烏云,一陣狂風刮過,卷起地上沙石,打在身上火辣辣痛,外圍秦軍兵士只得背過身去,失去營帳,面對惡劣天氣只能選擇從容面對,秦王親至令原本失去信心秦軍內心再次升騰豪邁之氣,只要有大王在,有君上在,秦軍必然不會敗。

  淅淅瀝瀝雨滴落下,很快變成毛毛細雨,如絲線一般從天際落下,一人忍不住抬頭,雨點落在臉上透出一股涼意,飽受酷熱之苦秦軍陣營一陣歡騰。

  從大糧山上放眼看去,雨霧蒙蒙,多出幾分美態,目光落下,那里正是泫水對岸秦軍答應不免多出幾分悲愴之意,遭受破壞的工事,被火波及燒成一片漆黑的陣營,被丟棄一旁高高摞起的尸體,大營之中僅剩下幾座孤零零聳立。

  帳篷前兵士手持長矛而立,其中一人坐在正中,其余眾人席地而坐,帳篷之中哪一個不是叱咤風云令人心驚膽寒之人,武安君白起,秦軍大將王陵,剩余一眾將領都是縱橫沙場之將,如今不免顯得寒酸,眼前地上放著幾個食具,其中飯食更是簡單。

  秦昭王用力咽下最后一口,“趙國大營可有動靜?”

  “大糧山上升起幾座糧倉,應該是趙國兵糧送到!”

  “兵糧!”

  白起道:“不是說邯鄲已經無糧可派?如何來的兵糧?”

  秦昭王搖頭道:“邯鄲探子送來情報,趙太后曾暗中聯絡世族,一日之間征集糧食數十萬擔。”

  “這么多!”

  “一夜之間!”

  眾人面面相覷,一夜之間征集幾十萬擔糧食,這樣的速度令人驚奇,秦昭王點頭,“趙與秦不同,土地大多集中在世族之手,無糧只是假象,若是世族出手,或許可以拿出更多。”

  白起聽罷沉默不語,趙軍休兵興建糧倉足以說明一切,趙括所率趙軍戰力驚人,不在秦軍之下,連番沖殺只是無奈之舉,如今有了魏國援兵反而選擇息兵,必然是要采取守勢,如此對秦軍極為不利。

  秦昭王擺手道:“先回吧,安撫營內兵士,算算時日趙王也是時候做出回應!”

  一隊王宮侍衛手持利劍飛奔而出,飛身上馬,離開邯鄲直奔長平關而去,隨身所帶正是趙王簽訂合約。

  一路無話,趙括軍中糧草依然不足,只是白起大軍沿河布陣,若是強行沖殺付出代價必然慘重,信陵君率領魏人增援必然令秦軍忌憚,恰如張良所說,唯有找到鄰國相助才能以弱勝強占據優勢,命人快速在大糧山上修建起四座糧倉,遠遠看得清楚,其中撒上黃沙等物,遠遠看去好似米糧一般,不過是迷惑秦人之用,好在軍中糧食尚能維持一段時日。

  閑話少說,王宮侍衛日夜趕路,長平關上盡是魏軍,一人飛奔上前說明來意,魏軍打開城門,侍衛快速通過直奔長平大營而去,兵士來報,有王宮信使前來不敢耽擱,率眾走出,看見來人趙括拳頭握緊,來人一臉得意看著趙括,正是郭縱,殺害趙善的兇手,當日出征在即,尚且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除掉此人,不想帶著王命來到長平大營。

  郭縱冷哼一聲,“趙括,為何不跪?”語氣中帶著幾分輕挑之意,一張臉似笑非笑不免令人討厭,目光盯住趙括,身后沐塵聽過不去,閃身而出指著鼻子罵道:“少在那豬鼻子插大蔥裝象,上將軍如何會跪你!”

  趙括擺手,沐塵只得退后,恨不得立刻沖上去狠狠痛扁一頓,郭縱不以為然,這種謾罵早已聽得習慣,好在后來所有人學會閉嘴,當帶血長劍刺入那一刻,所有人最終選擇沉默,那一刻世界變得無比安靜,所有喧鬧謾罵盡數消失,郭縱喜歡殺人,“想必上將軍是懂得規矩之人,不似這般蠻夫俗子。”說完一晃手中物件,將領之中有人認得,那是王命,見王命如見大王需行跪拜之禮,不由得替趙括捏了一把汗,兩人之間必然有過節,為何大王偏偏命此人前來送信,如此豈不是無端多起爭執。

  “趙括迎接王命!”說完單膝跪地,雙手向前。

  郭縱冷笑一聲,“還是上將軍懂得規矩,王命送到也好返回邯鄲!”說完將手中物件慢慢遞過,故意放慢速度,如此羞辱趙括時刻真是一種享受,兩道身影慢慢接近,沐塵拳頭發出嘎吱嘎吱聲響,怒視來人,郭縱手指故意一松,拿在手中王命從空中落下,趙括若要拿起王命只能低頭去拾。

  一道身影猛然暴起,在所有人驚愕目光中躍起,左手順勢在空中一抓,王命已經握在手中,右手順勢一拳打出,郭縱一臉得意并不防備,一拳重重打在臉上,一聲慘叫整個人向后摔去,再看趙括飛起一腳,正好踢中郭縱要害,整個人捂住褲襠躺在地上發出一陣慘嚎。

  趙括手持王命面色陰冷,“方才那一拳是因為你對趙括言語不敬,那一腳只是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道如何做人,滾回去,好好去做你的狗,若是趙括哪天心情不好難免去取你的狗命!”

  趙括整個人猶如一把利劍,眼神中透出殺意,郭縱帶來幾名親信嚇得連連后退,從地上扶起統領,郭縱咬牙切齒,“趙括,這個仇郭縱一定要報!”臉扭在一起,因為痛苦聲音同樣變了,方才那一下力道十足,郭縱被人扶著快速逃離。

  沐塵一晃拳頭,“打得好,這種小人打他算是輕的,不如直接殺了算了。”

  趙括擺手,“這人雖然可恨,終究是大王親命侍衛統領,在趙括眼里不過是一只喜歡亂咬人的狗,殺一只狗得來的只是遭人詆毀,要死的遠遠不止郭縱一個人。”

  張良上前,方才發生一切看在眼里,上將軍能屈能伸令人敬佩,方才郭縱手持王命有意激怒眾人,好在及時制止,王命脫手,信使之名已去,一頓痛打只是個人恩怨,至少不會被人誣陷對大王不敬,“上將軍,還是先看看王命為好!”

  趙括點頭,打開竹筒,取出王命,頓時火冒三丈,“多少兄弟尸骨方才換來今日之局面,為何如此!趙括不懂。”

  眾人愣在當場,只見趙括仰天高呼,其中悲憤之意可想而知,王命上到底寫了什么,一直以果斷、堅韌著稱上將軍為何面露悲痛之情,張良上前同樣神色一變,只見上寫,“放棄長平與秦簽訂合約!”

  趙穆毒計直刺要害,趙穆心里清楚,以趙括個性必然不會舍棄長平,無論勝也好敗也好,長平之戰已經付出太多心血,趙括最大的弱點便是情,情感人同樣害人,若是不遵從王命就是忤逆之罪,若是遵從,趙括簽訂合約失去長平便是趙國罪人受所有人咒罵,畢竟知道內情的人只是少數,寫下王命之人正是趙國高高在上的王,有人對大王心生不滿對趙穆最是有利。

  趙穆心機之深令人畏懼,趙王面帶憂慮,“為何要將長平拱手送于秦軍,先王曾言上黨之地乃趙之門戶萬不能失。”

  趙穆道:“上黨雖險,只是耗費兵力太大,既有合約在何必擔心秦軍,索性以一隊精銳駐扎長平關、故關,以兩關之力應對整個上黨,如此可以最大限度節省兵力錢糧!”

  趙王丹聽罷連連點頭,這樣不無道理,即便能夠保住上黨,必然需要大軍駐守,趙國歷經戰亂不想再生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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