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腳下不停,來到一間大宅院前停住,早有人侯在門前,院門打開,那人閃身進入,宅院內布置典雅,顧不得欣賞直奔書房而去,一人端坐桌前翻看典籍,不時勾畫做上記號留作日后之用。
腳步聲接近快步入內,“會主。”
那人抬頭,“什么事?”
“楚國商會昨晚遭人襲擊。”
“有這種事!”那人站起身形,身形俊朗,正是呂不韋,散盡家財從邯鄲救出世子異人,如今的子楚,子楚得到安國君器重,隱約超過其他世子,呂不韋倒也規矩,將商會勢力盡數遷至咸陽,每天讀書寫字,儼然成為局外之人,只是所有人清楚,呂不韋想得到的絕非是眼前這座宅院那樣簡單。
“聽人說是楚國春申君派來的探子,想要出城被人抓住。”
呂不韋冷哼一聲,“春申君倒是有些本事,怎奈楚王胸無大志,只求偏安一隅,君臣一心當所向披靡,恰如當年的趙國,文有藺相如、武有廉頗,君臣上下一心,即便是秦同樣不敢打趙國主意,如今不同,趙王丹不過庸俗之輩,趙括這個人倒是有本事,可惜趙王重用世族之力,有消息傳來,邯鄲城大小事務幾乎被趙穆掌控,如此對趙括極為不利!”
“會主眼光獨到,胸懷天下,如此亂局為何屈居于此?”
呂不韋笑道:“成大事者不急于一時,立刻著手收購楚國商會控制商鋪,記住是所有!”
那人點頭快步退出。
“是時候見見公子!”呂不韋想到此處,邁步走出直奔子楚住處而去。
“先生,多日不見讓子楚好生想念!”子楚拉住呂不韋手臂,回到咸陽,雖然不比為生計、安危擔憂,只是面對諸多世子,還有數不清的眼線,每日依然如坐針氈,生怕一不小心失去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公子,最近如何?”
子楚道:“按照先生吩咐,每日前往安國君還有華陽夫人處問安,閑來之時查看過往政務,與人為和,不敢有絲毫懈怠!”
呂不韋聽罷連連點頭,“公子的名聲如今已經傳開,這種東西最是神奇,一旦建立便會在心里留下印象,日后對公子大為有利!”
“一切都要仰仗先生,先生之恩子楚永不敢忘!”
“呂不韋是一個商人,自是懂得真玉無價之理,公子便是真玉只可惜埋在淤泥之中不被人所看見。”
兩人一番寒暄,子楚之上尚有安國君,加上擁護子楚世族勢力極少,心里清楚呂不韋之能,他日想要成就大業必須要靠這個人才行,呂不韋更是深知其道,秦國能人輩出,遠非自己一個外人所能左右,唯有依靠子楚,兩人也算是心心相惜。
“趙軍來襲,公子當如何?”
子楚嘆口氣道:“子楚雖略通武藝,怎奈太過尋常,必然無法上陣殺敵!”
呂不韋笑道:“當年齊國孫臏斷去雙腿尚且能夠令威震一時龐涓連連落敗,武力只是其一并非絕對。”
“子楚愿聞其詳!”
呂不韋查看左右,低聲道:“趙軍若是攻城,范雎必然親自坐鎮,依呂不韋之見安國君必然不會親至,公子可趁此機拉攏兵士之心,只是記得一點,事成之后當將功績推到安國君身上,如此更加顯示公子仁孝之名!”
“先生一言令子楚茅塞頓開!”
沐塵率領大軍趾高氣昂接連奪下幾座城池,派出兵士把守,將城內糧食盡數搜刮,只等返回之時帶回長平大營,趙括曾明令不得縱兵搶奪,否則軍法處置,只是這里不同,這里是秦軍城池,所搶之物并非趙國百姓所有,即便他日將軍責怪一切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最苦的就是百姓,原是韓國不想被秦軍攻克,秦軍一番搶奪,勉強維持生計,誰想日子剛剛好過,趙軍又來,一人嘆口氣看著家里空空米缸,“這些挨千刀的,秦賊也好,趙賊也罷,每一個好東西!”
韓王宮 韓王看著邊關送來書信,上面寫的清楚,距離韓都城幾座城池被趙軍攻克,趙軍攻勢驚人,秦軍三處要塞同樣被趙軍一夜之間奪下,“趙人,這是要做什么?”
“大…大王,如此最…最是明…明了,趙…趙軍要打…打….”
“好了,簡單一點就是!說話之人正是韓非,王室之后,深通兵法,落得口吃毛病,說話著實讓人聽著著急,一直想以法家立國行改革之舉,怎奈秦一力攻伐,根本不給韓任何機會,當然韓王對所謂的法家言說并不贊同,如此未免太過嚴苛,對世族更是不利,難道本王犯了錯同樣要受責罰不成,一切未免太過胡鬧。
“咸陽!”韓非終于說出自己想要說的事。
“趙軍要打咸陽,如此豈不是獅子頭上拔毛,老虎嘴邊奪肉!”
“大王說的極是,一旦秦軍反撲,必然死傷無數!”
“趙國危矣!”
下方眾人早已對秦心生懼意,聽聞趙軍攻打咸陽不由得連連搖頭,秦軍勢強,當日行聯合之法,韓、魏、趙合力尚且被白起擊潰,自此韓國國力衰退淪為秦人嘴邊之肉,時刻如坐針氈。
“韓非以為當…當興兵一…一戰!”
韓王長出一口氣,“先看看再說,此時下定論未免操之過急!”說完站起身形,韓非心里急,如此良機正是出兵伐秦之時,若是能夠說動魏、齊、楚同時出兵必然可以一舉擊潰秦軍,“大….大王!還…”
韓非面露遺憾之色,尚且沒有說完韓王身影已經消失,一人冷哼一聲,“走,去喝…喝酒!”韓非臉上一紅,兩人之間政見不合,此人主和,韓非主戰,不想被人如此刁難,眾人一陣哄笑,隨著那人離開,朝堂之上只剩下韓非一人,拳頭握緊,陽光落下映出一道孤獨的影子,為何沒有人能夠懂得韓非之心。
魏王宮 信陵君言辭切切,魏王側著身子并不言語,“大王,當斷則斷,秦、趙交戰,當興兵助趙伐秦!”
魏王冷笑,“信陵君居然口口聲聲為了魏國,為何不興兵伐趙?”
“伐趙?大王,若是如此趙國必亡,試問還有誰可以阻擋秦軍,趙、魏向無兵患,被秦人奪去的城池,殺死的將士,大王難道都忘了不成!”
“本王沒有忘,只是擔心信陵君有私心,如今秦、魏結盟,百姓從此安樂豈不是更好!”
“結盟,那不過是秦軍一個承諾罷了,此舉無非是為與趙相爭,一旦趙國敗亡,下一個輪到的必然是魏國。”
“放肆,信陵君,寡人念在你是王室之后為魏國立下功業,若是再敢出言不遜,絕不輕饒!”
“大王,此時不出兵等待何時!”
任憑信陵君苦苦哀求,魏王不為所動,所持幾乎與韓王相同,即便出兵,秦未必敗,一旦惹怒秦國,等待的反而是滅頂之災,索性充耳不聞。
齊王宮 錢楓面色陰沉,扳倒田單,囂魏牟被趙括斬殺,如今齊王能用之人只有錢楓,很快大權在握,“大王,錢楓以為當興兵伐趙,一來奪回失去土地,二來逼迫趙王交出田單,如此也算是向秦人示好,有秦為臨,齊國當興!”
齊王連連點頭,“相國所言極是,田單歸附趙國乃齊之罪人,當年趙人攻我麥丘之地,如今當是興兵討伐之時!”
燕王宮 一人面色俊朗,手持長劍,劍光閃過,眼前枝葉紛紛斷落,此人便是新任燕王,公孫操趁秦國興兵之亂進入咸陽救回太子丹,回到都城興兵殺死昏庸無道燕王,擁護新王,燕太子丹在秦受到百般刁難,如今回國招收燕地豪俠之士一心興盛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