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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回 一渡泫水

  夜色中,泫水閃出道道銀色光芒,水勢同樣趨于緩和,寬闊水域從高山之中發跡向下流去,沒有人清楚這些清澈的水流來自何方,炎熱夏季帶給人清涼,即便遭遇干旱同樣可以依靠泫水澆灌田地,沿岸百姓內心深處有著完全不同的情。

  如今不同,只見兩岸數十萬兵士嚴陣以待,火把下露出一張張冷峻面孔,趙人與秦軍連番廝殺打出應有的血性,不畏生死,只求一戰。

  劍光落下,兩側趙軍快速渡河,水聲陣陣,戰鼓敲響,兵士列陣而下,水勢漸深,兵器高高舉過頭頂,對岸秦軍嚴陣以待,中間一人手持大槍胯下白馬一身白袍盡顯英武之態,懷抱令旗目視趙軍大營,正是武安君白起。

  身后之人低聲道:“君上,趙人開始渡河如何應對?”

  “守。”白起聲音響起,雖然只是一個字身后眾人確是臉色一變,身為大軍統帥命令出則行。

  那人猶豫一下,“秦人好戰,如此戰法難免有人不服。”

  白起冷笑,“傳令下去,膽敢貿然出戰者軍法論處,失去陣營者提頭來見。”

  白起眼中透出殺意,足足三十萬大軍,三陣彼此呼應,加上秦軍之勇,即便趙括有些本事又如何,即便長平大營四十萬大軍全力來攻又能怎樣!只要能夠將趙國大軍困死,笑到最后的必然是本君。

  火把點亮,白起人在馬上目光落向對岸,趙軍中軍大陣護住一人,腰挎長劍威武不凡,此人必然是趙括無疑,趙括目光同樣投來,兩人相視一笑,大戰前夕未免多出幾分詭異。

  為帥者自當統領大局,上陣殺敵當為兵將之責。

  兩側趙軍結成陣勢彼此呼應,手中盾牌擋住要害,王龁接到兵士來報,趙軍大軍開始渡河不敢大意立刻披上戰甲,手持兵器飛身上馬來到大營前查看,只見夜色中黑壓壓一片,已經無法分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哪里是人。

  “全軍備戰!”

  身后兩名將領答應一聲,拍馬而出,下方陣營秦軍快速成陣,只等主將一聲令下快速殺出,擊潰來犯趙軍。

  一道身影飛奔而至,“王將軍,主帥有令,堅守不出,私自出戰者軍法處置。”

  “放屁,趙人都打來了,哪有不應戰的道理!”身后一人聽罷只氣得胡子亂顫,忍不住罵了一句發泄心中怒氣。

  王龁擺手,“君上此舉必有有意,命令兵士嚴陣以待,趙軍若是接近以弓弩退敵,沿陣營修建工事。”

  傳信之人調轉馬頭快速離開,方才那人手中兵器用力向下深深刺入沙石之中,“真是慪氣!這仗還怎么打。”

  王龁面色陰冷,“一切按照武安君指示去做,有敢違抗者殺無赦!”那人無奈只得拔出兵器趕奔陣營傳達將令。

  兵貴神速,不想趙括發兵如此之快,陣營內工事尚且沒有時間修建,泫水前方陣營挖出道道深坑,不僅可以用來防范趙國騎兵,同樣可以阻擋趙軍攻勢。

  白英、沐塵率領大軍渡河,秦軍始終沒有動靜,如此未免太過詭異,完全可以趁著趙軍渡至一半或者立足未穩之時發動攻勢,不想白起徒有虛名,如此簡單戰法尚且不知,趙軍渡過泫水擺開陣勢,秦軍不停加固工事嚴陣以待。

  火把照亮,趙軍并不進攻,秦軍工事,秦兵探頭向外看去,只見趙軍前軍以騎兵為主,說是騎兵與以往所見騎兵不同,有人手持長劍,有人手持弓弩,手持長矛者只占半數,俱是漆黑盔甲,頓時多出幾分殺伐之意,趙括特意將新軍精銳布置在下方陣營,目的明確,時間有限,秦軍大陣兵力不下三十萬,想要三日內盡數撕開必然無法做到,三日之后糧食用盡唯有退兵再想對策,只能寄希望于下方陣營。

  天光升起一絲光亮,鼓聲猛然一變,變得急促高亢,兩側陣營同時殺出,沐塵一馬當先,一隊陣營直沖秦軍右側,白英長劍一抖,“沖!”

  十萬大軍鋪開,聲勢驚人,“射!”秦軍陣營弓弩手向前,空中升起漫天箭雨,下落之勢甚疾,趙國大軍不時有人被箭矢射中,箭矢射中身影倒下,身后兵士絲毫不停。

  第一道工事瞬間被趙軍攻克,趙軍聲勢驚人,第一道工事之中秦軍兵士不過千余人,如何能夠抵擋,放出箭矢眼見趙軍身形接近立刻退走,王龁臉色陰沉,終于清楚為何當日無法攻克韓王山,不想趙軍戰力如此驚人,手臂一揮,第二隊弓弩手準備完畢,前方步兵陣營壓陣,手持長矛依托工事準備阻擋趙軍,后方騎兵手握韁繩面色陰冷,長矛立在身前,向前沖殺是騎兵最后的宿命。

  趙軍攻下第一道工事絲毫不停,后方工事林立,不想秦軍一日之間在泫水對岸興建不下三十余道工事,沐塵手持闊劍率眾沖殺,陣營接近第二道工事,一提韁繩連人帶馬躍起直接躍過工事。

  沐塵此舉最是危險,工事后面情形不明,加上秦軍陣營之中準備好弓弩手,沐塵藝高膽大,一時心急早已忘在腦后,身形隨戰馬躍起,只見下方道道長矛向上刺出,戰馬幾乎貼著長矛尖部躍過,道道箭矢直奔沐塵射來,好個沐塵,人在馬上絲毫不亂,長劍揮動,身子順勢一躍,直接落入對方陣營,身子一滾,長劍擊出,連殺幾名秦軍,戰馬落地,身上遍布箭矢,掙扎幾下倒地不起。

  沐塵率先殺入,身后兵士快速接近,秦軍躲在工事之上手中長矛用力刺出,趙軍殺入,雙方陷入混戰,秦軍很快不敵只得再次退走,沐塵接連擊殺數人,再看另外一面白英進展同樣神速,長劍舞動,身法極快,幾年磨練劍術同樣不弱,完全經過生死拼殺形成劍術更是實用,率領兵士攻擊左側陣營,沐塵率軍攻擊右側,兩陣之間彼此呼應,秦軍連連退去,白英閃身向前看去,工事連綿起伏一眼看不到邊際,再看另外一邊沐塵攻勢明顯快于自己不免心急,如何能被人拉下,身形一閃長劍抖出,幾名秦軍瞬間倒地,白英神勇,身后兵士一同殺出瞬間占據第二道攻勢。

  “將軍,趙軍連續攻下兩道攻勢,若是不能形成有力反擊,對士氣影響太大!”

  王龁看在眼里,“按照武安君軍令,堅守不出!”

  “將軍!”

  “執行軍令!”

  那人無奈只得一跺腳快步離開,眼見趙軍一陣廝殺繼續向前推進,秦軍只能步步退讓,趙軍已經攻到眼前,如此只守不攻難免被人恥笑。

  中軍大陣,太陽升起,白起、趙括兩人隔水對視,臉上始終掛著笑意,沒有人清楚兩人笑意之中所隱藏的深意,秦、趙雙方最強對決不想以這種方式進行,原本以為必然是雙方不停變換陣勢,進行一場勇氣與智慧的較量,不想演變成趙軍不顧一切進攻,秦軍只守不攻之態。

  陽光落下,影子慢慢變短,“攻下幾道陣營?”

  “回上將軍,上側攻勢緩慢,只攻下七道工事,下方相對好些,攻下十幾處!”

  “太慢!擂鼓發令,全軍突擊!”

  咚咚咚,戰鼓敲響,趙國兵士精神為之一振,戰鼓不同所表達意義完全不同,雷猛一晃手中大槍,“都給老子沖!”身形躍起,長槍連續點出,身后兵士奮勇向前,秦軍守軍瞬間崩潰,第八道工事直接陷落,一番廝殺秦軍紛紛死于趙軍長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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