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趙王宮 一隊王宮侍女隨著鼓樂聲翩翩起舞,長袖甩動,頭輕輕后仰,右腿緩緩抬起,紗裙下露出一條條修長大腿,上方端坐一人,手持酒杯面帶笑意,正是趙王丹,邯鄲城大小事宜交給趙穆處理,趙王丹索性圖個安逸,不僅是女人需要一個堅強后盾,這位軟弱的趙王同樣如此,每天繁瑣的政事令這位趙國新王焦頭爛額,直到趙穆出現,不由得眼前一亮。
下方兩排桌案之上擺滿酒肉,一眾世族分列兩旁,上方一人正是巨鹿侯趙穆,趙王丹身邊紅人,邯鄲城內大小官職幾乎被趙穆親信所占據,即便是當日深得以逝惠文王信任的宮廷侍衛統領趙善同樣無法幸免,以莫須有罪名將其除掉,目的就是徹底掌控王宮。
一曲終了,八名妙齡侍女施禮退下,世族子弟一雙眼睛始終不離這些貌美侍女胸口還有修長白腿,不愧是大王身邊的女人,模樣出眾,身材更是一流。
趙穆咳嗽一聲,眾人一起拍手,“妙,實在是妙。”
趙王丹點頭,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媚色,余光落在一旁的趙穆身上,健壯身形,神情中透出堅毅冷峻,做事果斷,最為重要的是對自己絕對忠心,原本以為對寡人最好的那個人是趙括,現在終于清楚是趙穆。
趙穆起身,“大王今日與臣民同樂享太平之世,諸位一起敬大王,恭祝趙國早成霸業世代安享。”
眾人紛紛起身端起酒杯,“敬大王。”
趙王丹面帶笑意環視眾人點頭示意,酒杯端起慢慢飲下,身后內侍連忙上前斟滿,一人起身道:“如今趙國國事昌隆,百姓感念大王恩情,實乃趙國之福。”
“大王英明睿智,以趙括取代廉頗,今捷報頻傳,足見大王用人之能。”那人話音落下,趙穆目光投來,帶著幾分陰狠之色,那人嚇得身子一顫,心里清楚,必然是方才提到趙括引起侯爺不滿,連忙閉嘴坐回原位。
趙王丹眼睛眨了幾下,“可有人清楚廉老將軍回到邯鄲之后情形?”
一人起身,“近日有過探望,不過是打打獵、種種田,年歲大了倒也愿意圖個清閑。”
趙王丹點頭,“這樣也好,遲些送一些賞賜過去,畢竟是有功之臣,不能讓人覺得先王去了之后本王有意冷落這些舊臣。”
趙穆笑道:“大王仁厚愛民,可惜那些舊臣未必會這么想,尤其是那藺相如,自恃功高,自大王繼位之后一直稱病,本侯的人曾經親眼看見廉頗回到邯鄲之后幾次前往上卿府,大王有些事不得不防。”
趙王丹聽罷神色一變,“侯爺這樣說是何意?”
趙穆道:“如今趙國百姓之中除了大王之外何人威信最高。”
趙王丹不假思索道:“自然是為趙國立下無數戰功的上將軍廉頗還有完璧歸趙敢于痛斥秦王的上卿藺相如。”
趙穆點頭,“不錯,二人私下關系極好,先王已去,藺相如稱病不政足以看出對大王輕視之意,至于廉頗自恃戰功眼中同樣只有先王一人。”
趙王丹眉頭緊皺,“先王病危之時依然不忘囑托可信之人乃廉頗與藺相如,如今廉頗軍中已無職位如何能夠對本王造成威脅?”
趙穆笑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廉頗之子尚在趙括軍中,加上昔日舊部,難保他日心生不滿,趙穆也是為大王著想。”
“巨鹿侯,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在大王面前詆毀先王舊臣,有不軌之心的那個人是你才對。”
一聲怒喝,眾人頓時一驚,循聲看去,只見一名絕色婦人站在大殿門前,臉上帶著怒色,正是昔日公主趙雅,如今嫁給趙括做了將軍夫人,當日三女一同出嫁著實令人驚訝,趙雅所代表的是王室的面子,趙括此舉未免太過托大,怎奈趙雅執意如此,世族也是無奈,趙穆更是為此心生恨意,恨不得趙括死在上黨永遠不要回來,這樣整個趙國完全可以由自己掌控,廉頗雖勇畢竟年邁,藺相如雖牙尖嘴利怎奈病入膏肓時日無多,趙國新人之中威望、膽識能夠與自己相比唯有趙括,最主要的是趙雅,趙括一死,趙雅如何能逃出自己手掌心,要讓兄妹二人好好嘗嘗痛苦的滋味,不想此時站在門前怒視眾人。
“王妹。”
趙王丹身形站起,對于這個妹妹內心同樣有著不同的情感,手足之情,當日父王說過,一旦趙國真正遇到危險能夠不惜一切幫助自己的那個人只有趙雅,一切都是因為血脈之中流淌的血液,這是任何人無法取代的親情。
趙雅面帶怒色,方才躲在門外聽得清楚,喝酒玩樂也就罷了,不想這巨鹿侯如此可惡,何人不知廉頗忠勇、藺相如忠義,如今已過花甲之年還要受人詬病影響聲譽,一旦王兄聽信趙穆讒言做出糊涂事,難免寒了國人之心,只要有趙雅在必然不會讓趙穆奸計得逞,邁步進入,桌案之上擺滿酒肉心中更氣。
趙穆冷哼一聲,“雅公主不在將軍府做你的將軍夫人,為何來到這里對本侯出言不遜?”
“這里是雅兒的家,如何來不得?”
趙雅心中有氣怒視趙穆,不想天下還有如此不堪的男人,對于趙穆所作所為有所耳聞,拉攏世族擴大自己勢力,大有營私結黨之勢,這種事倒也平常,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趙雅懶得去管,如今不同,關乎趙國命運,關乎夫君性命不得不管。
書中暗表,趙括進入長平之后,雖得幾次勝仗打出氣勢,怎奈秦軍兵力猶在趙軍之上,其中最令人擔憂的便是糧草物質,一次大戰下來弓弩損失不計其數,兵士護甲同樣有所損傷,若是不能及時補充必然影響戰力,當然最為關鍵的就是糧草,邯鄲缺糧,這一點趙括深知,當日前往齊國借糧不成,危機始終存在,若是糧草無法運抵,大軍必然難以久持,于是派出信使前往邯鄲催糧。
一匹快馬出大營過長平關直奔都城邯鄲而去,邯鄲城大小防務盡數被趙穆接管,信使日夜趕路,這一日終于抵達邯鄲,催馬進入,打聽一二,趙括親筆書信送上,怎奈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回復,心中焦急只得上門詢問,見到的正是趙穆。
“侯爺,戰事吃緊,糧草何日可以運往長平大營?”
趙穆面色陰沉看著趙括派來信使,“不瞞信使,邯鄲城內糧食自身尚且不足,根本無糧可用,只能等秋糧下來之后再行調撥!”
信使聽罷臉色一變,“侯爺,距離收秋糧尚且兩月有余,如何來得及!”
趙穆冷哼一聲,“難道要本侯給你變出糧食不成。”
“本信使要親自面見大王,懇請大王調撥糧食。”
趙穆冷笑,“就憑你一個小小信使,大王又豈是你想見就能見到,奉勸最好不要壞了規矩,再等幾日,待本侯見了大王想出法子之后自然會給你答復。”
信使無奈,等了幾日始終不見回復,大軍作戰一旦缺糧難免被人所乘,如此豈不是辜負將軍重托,再一次來到巨鹿侯府前,兩名惡奴攔住去路,“干什么的!”
“前軍信使要見侯爺。”
一人冷笑一聲,“侯爺出門未歸。”
信使驚道:“何時能回?”
“這種事可說不好,三天五天弄不好要一年。”
“巨鹿侯,如此誤事,你是趙國罪人。”
兩名惡奴一左一右圍上,信使無奈只得退后,看上一眼一跺腳快步離開,一人邁步走入,一人背對而立,正是趙穆,“侯爺,那人出言不遜,這就去教訓他一番。”
趙穆搖頭,“算了,不過是小人物罷了,本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